元嬰期女修本來就少,虛月道君所在的玄清門又和禦劍宗交好,邱從樂自然而然得就認為是虛月在幫禦劍宗,所以才會和虛月道君起了衝突。


    彩鳳脾氣暴躁,如今梅雪現身,更證明了此事和虛月無關,昂首發出一聲嘹亮的清鳴,發泄般得張開巨大的雙翅用力揮扇幾下,平地卷起一陣狂風,沙土夾雜著枯枝碎葉朝著邱從樂飛去。


    狂風撩起邱從樂的鬢發,那些沙土碎葉尚未碰觸到他單薄的身體,便從他身邊滑過。邱從樂不氣不惱,隻是靜靜地立在風塵中,抬起手擋在唇邊低咳了幾聲,蒼白的臉上顯現出些微紅暈,原本斯文略嫌寡淡的五官突然變得明媚起來。


    梅雪微微挑眉,好看的男人她見多了,這種陰柔的病美男她倒是頭一次見,隻是修行者也會生病麽?


    邱從樂打量梅雪片刻,執平輩禮問道:“本座乃血煞門青玉魔君邱從樂,不知這位道君如何稱唿?”


    梅雪簡單迴道:“我姓梅。”


    盡管梅雪沒告知道號來曆,邱從樂卻也不甚在意,又問道:“本座聽聞近些時日,霧橫山脈中出現一名元嬰女修,頻繁對我血煞門弟子動手,可是你所為?”


    梅雪懶洋洋地迴道:“自然不是。”她怎麽說也是個元嬰道君,對低階修士動手這種事她自然不會做,所以她都是讓肥貓去做,她隻在一旁看著。


    邱從樂微微皺眉:“你可敢發心魔誓證明不是自己做的?”


    梅雪隻覺得好笑:“你這個人看著說話彬彬有禮,為人倒是霸道的緊,道修的心魔誓哪能說發就發,若是我不發這個心魔誓,你要怎樣?若是我發了這個心魔誓,你又該怎樣?”


    邱從樂道:“若這事不是你做的,我自然會道歉。若是你做的,”他的視線在梅雪臉上淡淡掃過,道:“那我自然要為我死去的血煞門弟子討迴公道。”


    梅雪聞言譏誚道:“你道歉,你的道歉又能值幾個靈石?”


    彩鳳也跟著罵道:“值個鳥。不對,他沒鳥。”


    邱從樂就算涵養再好,麵對彩鳳的一再辱罵也要動怒,何況他骨子裏還是個殺人無數魔修,當即抬起手,對著彩鳳淩虛一指,一道血紅的光芒從他蒼白的指尖發出,彩鳳豎起脖子上的羽毛大叫:“老大,有人偷襲你的鳥!”動作卻靈巧無比地避開邱從樂的攻擊。


    那道紅光瞬間落空,擊中彩鳳方才站立的位置,落滿枯枝碎葉的土地立刻化作一灘沼澤,上麵咕嘟咕嘟泛起一顆又顆的泥泡,如同煮沸的水一般。那片泥沼不斷擴大,陣陣白煙從泥沼中發出,四周的植被隻要有一點沾染上這股白煙,就會立刻枯死。


    好劇烈的毒!梅雪暗暗心驚,同虛月道君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選擇飛離地麵,升入空中。邱從樂緊隨而上,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陰鷙,梅雪見了,覺得這廝終於像個魔修了,先前還裝什麽斯文人呐,早這樣不就得了。


    虛月道君對梅雪傳音道:“小心他的毒,此毒劇烈無比,若是沾染上不及時清除,連元神都能腐蝕掉。”


    這麽厲害?梅雪迴問道:“那當年莫瑾道君?”


    虛月歎道:“也是他大意。我們也沒想到他一個剛進階的元嬰,會練有這麽厲害霸道的毒功。你看他的身體,正常修士哪裏會有這麽羸弱的身體,他分明是在毒藥中浸泡長大,整一個毒人。莫瑾當年一時大意,元嬰被他的毒浸染,我們想盡辦法也無法驅除他的毒,才導致他身死道消,幸好保住了莫瑾的元神,不然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梅雪一時默然。莫瑾道君是元嬰後期修士,當年任誰都覺得一個剛進階的元嬰魔君和他動手是自尋死路,不想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老手反而死在這個新人手中。修行之路漫漫,一路天才輩出,即使是修為比自己低的對手也不能小瞧,也許最讓你意外的,往往就是那些不起眼的人。


    邱從樂周身湧起一陣陣血霧,沒多久就將自己籠罩在厚厚的血霧當中,那血霧不斷向外擴散,其中含有的劇毒讓梅雪毫不懷疑隻要沾上一點就能讓皮膚血肉腐爛。


    梅雪撐開靈光罩,將毒霧擋在外麵。虛月道君和彩鳳已不是第一次和這個毒人打交道,早早的就做了提防。


    突然,血霧中飛出密密麻麻近千道半月形血刃攻向兩人一鳥,虛月道君和彩鳳周圍亮起陣法,將攻擊盡數擋下,梅雪則施展水瞬法避開,那些血刃的攻擊不算什麽,但那毒卻十分恐怖。


    彩鳳一聲清鳴,鳥喙中吐出熊熊烈焰燒向邱從樂的血霧。它乃神鳥鳳凰血脈,火係法術霸道炙熱,邱從樂的血霧被它這麽一燒,立刻冒出陣陣白煙,沒多久就被蒸發殆盡,然而煙塵散盡後,卻不見邱從樂的身影。彩鳳暗暗叫糟糕,正在同一時刻,邱從樂突然出現在它身旁,手掌中布滿一層紅光,那紅光劇毒無比,彩鳳周身的法陣同其一接觸,竟然被輕輕鬆鬆灼穿,那彩鳳也不是好相與的,周身羽毛化作烈焰,燒向邱從樂的手掌。


    正常人麵對這種霸道的鳳火都會選擇避開,但邱從樂的成長經曆和一般人不同,他的戰鬥從來都是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隻見他不閃不避,飛向全身浴火的彩鳳。梅雪和虛月道君大吃一驚,這瘋子不要命了嗎?


    危機時刻,彩鳳也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能力,周身的鳳羽一瞬間全部脫落,化作烈焰齊齊湧向邱從樂,自己則在一瞬間逃離原地。


    “幸好我還會一招金蟬脫殼之計。”彩鳳頭頂三根僅剩的翎羽,心有餘悸道。


    梅雪默默無語,這哪是金蟬脫殼,分明是被拔光毛的白斬雞。


    再看邱從樂,在鳳羽化作的烈焰灼燒下,漸漸露出原型,卻是一隻斷臂!梅雪恍然,這個邱從樂真是個瘋子,竟然自斷一臂化作分身,想和彩鳳“同歸於盡”,結果彩鳳掉了一身毛,他自己則失去一條手臂!


    既然剛才被“燒死”的隻是邱從樂的一條手臂,那真正的邱從樂一定還躲藏在某地。梅雪的神識遠強於邱從樂,但她卻沒發現對方藏在哪裏,可見此人的隱匿之法獨特。


    突然,梅雪感覺到身後有一絲法力波動,她立刻轉身,卻看到邱從樂全身布滿紅光衝向她,這個“邱從樂”估計又是原主的某個部位,雖然元嬰修士能夠斷肢重生,但這種動不動就自斷手臂的作法,還是讓梅雪感覺一絲恐怖:這簡直就是人體炸彈,要是被纏上,就死定了。


    仿佛印證了她的想法,“轟隆”一聲,眼前的邱從樂還未接觸到梅雪,就先已爆炸。爆炸的破壞力直接破開梅雪的防禦罩,眼見那恐怖的毒血就要濺到自己身上,梅雪再次使出水瞬法,一瞬間從原地消失,大片血液從空中落下,下方的密林被血液腐蝕,大片大片枯死。


    簡直就跟生化武器一樣恐怖。


    該怎麽對付這個毒男呢?


    梅雪凝神思考對策。


    ☆、第 81 章


    邱從樂此人一身劇毒,擅長隱匿,還喜歡用斷臂化作分身自爆,這種玩命之徒的打法當真令人頭痛得緊。梅雪就算有一身蠻力,也不敢輕易碰觸他,要對付此人,最好使用法術,但她現在根本找不到對方藏身的位置。


    這是她進階元嬰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強敵,他就像一隻潛伏起來的毒蛇,隱藏在暗處等待機會,一旦對手露出破綻,他隨時都有可能撲出來咬上一口。


    如果是紫陽遇到這種情況,他會怎麽做?梅雪想了想,覺得若是紫陽,他一定會想辦法激對方自己出來,於是她默默地將視線轉向身旁那隻“白斬雞”。


    彩鳳不由後背一寒,瞬間起了一身雞皮。


    “那個,鳳道友。”梅雪清清嗓子喚道。


    “幹嘛?”彩鳳滿眼警惕,下意識地同梅雪拉開距離。


    梅雪笑道:“你這樣光著……沒問題?”


    “有什麽問題?沒見過爺們光膀子幹架麽?大驚小怪!”


    梅雪默默地掃了一眼它光禿禿的屁股,這貨貌似不止光膀子吧……


    彩鳳張開光溜溜的肉翅護在胸前,驚恐地大聲喝道:“淫賊,你亂看什麽!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梅雪麵無表情地迴道:“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怕你著涼。”


    彩鳳昂起頭,嘴硬道:“沒事,我體質偏熱,穿少點有利於我保持冷靜的頭腦。”


    梅雪立刻恭維道:“在如此緊張的時刻鳳道友還能保持冷靜,可見戰鬥經驗之豐富。”


    彩鳳洋洋得意吹噓:“本君怎麽說也活了千餘年,一生經曆的戰鬥次數比你年紀還大,想當年……”


    梅雪洗耳恭聽,等彩鳳吹完牛才問道:“那依鳳道友之見,邱從樂此刻應該躲在哪裏。”


    彩鳳頓時啞然,但它剛才已誇下海口,此刻再說不知道豈不大大地丟了麵子?又恨那邱從樂陰毒狡詐,害它掉了一身毛,一時怒從心頭起,對著空曠處破口大罵道:“邱從樂你這個縮頭烏龜,有種你就出來,躲躲藏藏算什麽男人!不對,你小子連鳥都沒有,你本來就不是男人……”


    梅雪默然,這張鳥嘴可真夠毒的,她觀遍彩鳳全身,也就這張鳥嘴火力最強。梅雪暗中鋪展開神識,密切注意四周的動靜,一旦邱從樂忍不住出手,他藏身的地方必然會出現法力波動。


    彩鳳一張口就罵了近兩個時辰不帶重複的話,讓梅雪歎為觀止。這鳥太強悍了,居然會十幾種不同的方言,每種方言都罵上一遍,更絕得是,罵到最後,所有的方言都用過了,它居然用鳥語將前麵罵過的話再重複一遍!叫得那叫一個清脆嘹亮,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在唱歌,不管邱從樂聽不聽得懂,反正她是先服了——不得不服。


    彩鳳罵得口幹舌燥,邱從樂卻還隱藏不出,它不由洋洋得意道:“這麽罵都不出來,那孫子肯定是心裏害怕,偷偷逃走了。本來麽,一對三,他勝算根本不大,剛才還自斷了兩隻手,就算重新長出來,他也元氣大傷。”


    虛月道君眼露疑惑之色,並不發表意見,梅雪也覺得邱從這種玩命之徒沒這麽容易退敗。一個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得人,會這麽容易放棄?


    彩鳳拍拍肉翅,不耐煩道:“走了走了,留在這裏浪費時間。”


    它大大咧咧轉身,一雙肉翅沒了羽毛的遮掩,在日光下顯得白嫩晶瑩,看得梅雪默默咽了咽口水。鹵翅膀什麽的,許久沒吃了……


    突然,梅雪的神識範圍內傳來一陣細微的波動,緊接著一顆白中帶黑,大約龍眼大小的圓球如炮彈般彈射過來,其上泛著濃濃得血腥氣。


    待梅雪看清那圓球是何物,胃中不由得泛出一陣惡心——那竟然是一顆眼珠子!


    這種斷手斷腳,拿眼珠子當彈珠的打法實在讓人吃不消啊!


    又不是佛修的法身,可以隨便拆卸,這都是實實在在的肉身。


    彩鳳靈巧地避開眼珠,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這孫子還沒走,爺爺我是故意裝作離開……”


    它話音未落,那顆被避開的眼珠突然漲大到人的頭顱那麽大,烏黑的瞳孔中泛著血紅的死光,眼白部分布滿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鮮紅的血絲,空氣傳來的威壓令人心驚。


    梅雪立刻使出水瞬法,方才邱從樂發出攻擊的一霎那,她的神識已經捕捉到對方藏身的位置。就在梅雪離開原地的一瞬間,那顆眼珠也在同一時刻爆炸,梅雪聽到身後傳來彩鳳的怒喝聲,以及虛月道君的驚唿,她此刻沒空管彩鳳如何,動作再慢一步,邱從樂又要再次隱匿起來。


    一連兩次水瞬法,梅雪終於找到邱從樂,此人正隱匿在一座山的後麵,半個身體融入到土裏,幾乎和山體合為一體,若不是他方才露出些微法力波動,梅雪根本無法發現他。


    剛剛失去一隻眼睛的邱從樂臉上出現一個黑洞,鮮血正從眼眶中流淌而下,在蒼白的臉上劃出一道紅痕。梅雪微微皺眉,本來這廝長得還算養眼,這麽一搞,隻讓人覺得反胃之至。


    見到梅雪,邱從樂一把扯開衣襟,露出白皙單薄的胸膛,接著五指在胸口上一劃,鮮血從中狂噴而出,化成一道道紅光飛射向梅雪。


    梅雪眼神一凝,早有準備的她手中出現一張“增強符”,這種符籙能將法術威力提升五層。於此同時,梅雪雙手掐訣,低聲喝道:“冰魄無相。”


    飛射向梅雪的鮮血瞬間在空中凍結,這招冰係法術學至明羽,但她施放起來威力不如明羽大,所以需要用符籙加持。


    冰霜沿著被凍結的鮮血快速蔓延至邱從樂的身體,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上泛起冰花,邱從樂冷哼一聲,靈氣震蕩之下紅色的堅冰碎裂成渣,他所練功法特殊,斷肢能快速長出,先前斷的手已經長好,他正準備再斷一臂,梅雪先一步祭出水係飛劍,朝著邱從樂狠狠地劈了下去!


    邱從樂一身劇毒雖然厲害,但他的肉身卻並不強健,眼見梅雪的飛劍劈下,他迅速後退,將身體完全融入身後的山石中。梅雪見狀,毫不猶豫對準山體轟出一拳!


    他若是不躲進石頭中,梅雪還不敢碰他,如今他自己躲進石頭中,隔著一層厚厚的石頭,她自然不怕沾染上他的毒,所以這一拳打出了十層的力道!也是邱從樂倒黴,他怎麽也想不到梅雪一個女修,最厲害的殺手鐧不是法術也不是劍法,而是一身的蠻力!冥龍築體功一共十層,修到第六層的梅雪,肉身已經強悍到了一個境界。


    “轟隆——”


    受到這一拳的衝擊,邱從樂隻覺得一股大力湧至胸口,幾乎將他的身體擠扁,緊接著身體不受控製,硬是被從山石中被打飛出去!遠處的虛月道君吃了一驚,那座山大約有五十裏寬,梅雪一轟之下,竟然硬生生地在山中打出了一條隧道!整座山在蠻力之下轟隆隆地搖晃,山上不斷有泥土碎石落下,驚起山中的飛鳥走獸無數。


    邱從樂被梅雪從山中強行打出來,他畢竟不是體修,就算元嬰修士的身體經過淬煉,也經不起這番打擊。邱從樂的身體寸寸龜裂,大量鮮血從他的體內湧出,身下的土地受到他血液的浸染,變成一片毒氣沼澤。梅雪飛到邱從樂上空,這個毒男如今已不能動彈,但她也沒什麽好辦法對付這一地的毒,那些毒,她根本不敢碰,更別說用陰水去包裹他,陰水已經是她身體的一部分,若是沾染上毒,她也要倒黴。


    想到此,梅雪再次祭出水係飛劍,這把劍用過之後就要報廢,但還好不是她的本命法寶。梅雪操控著水係飛劍朝邱從樂斬下,邱從樂瞪大一隻獨眼,流著鮮血的嘴中發出一陣淒厲的狂笑,梅雪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念頭,這個玩命之徒該不會想自爆元嬰吧?


    如果隻是自爆分身,她還能逃開,但是自爆元嬰……


    正在此時,一柄血色的大旗破空襲來,瞬間將梅雪的水係飛劍打偏。


    梅雪轉過視線,發現來者也是一個老熟人,正是當年要殺紫陽的申屠宇。


    申屠宇飛到邱從樂身邊,低聲喝道:“把你的毒收迴去,你想毒死我嗎?”


    邱從樂似乎對申屠宇十分信服,低聲賠禮道:“抱歉。”


    接著,將毒盡數收迴體內。


    梅雪微微挑眉,此刻盡管邱從樂還在流血,但他的血液中已經不含毒素,看來有毒的並不是他的血,而是他的功法讓血液上帶了毒,用於傷人。


    虛月道君帶著彩鳳來到梅雪身邊,本來殺氣十足的申屠宇在見到虛月的一瞬,氣勢又瞬間軟了下去。彩鳳此刻的情況十分不好,剛才邱從樂自爆眼球,它被毒血濺到,那毒十分霸道,已經進入它的體內,就要毒氣攻心。


    虛月道君怒極,一道法術打向躺在地上的邱從樂,申屠宇連忙攔下:“虛月你別打,我讓他給你解藥。”


    “這毒能解?”虛月疑惑,當年他們使勁全力也沒能給莫瑾道君解毒。


    邱從樂冷笑道:“我的毒,我自然能解,隻是我為什麽要給你解藥?”


    虛月也冷笑到:“你可以不給,我也可以殺了你。”


    邱從樂毫不畏懼,全身靈力激蕩:“那就試試看。”


    梅雪後退一步準備逃跑,這瘋子想自爆!


    申屠宇喝道:“從樂!你不想活,難道連我也不放過嗎?”


    邱從樂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過了一會,才悶悶地說道:“你拿一點我的血給她,毒就能解了。”


    梅雪微微挑眉,原來他的血不帶毒的時候,就是解藥。


    申屠宇給彩鳳解了毒,帶著邱從樂離開,臨行前邱從樂又迴首朝梅雪看了一眼,淡淡說道:“希望生死戰的時候,還能再跟你比一場。”


    生死戰?那是什麽?梅雪暗自疑惑,決定等一下問虛月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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