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筱穎暗下扯了陸教授的衣角,朝他使了個眼色。陸教授便反應過來,對唐婉溫和說了句,“噢,你就像在自家一樣就行了。”


    陸教授這話算是得到了馮女士的歡心,這丈夫總算在人情事故上,有那麽一點開竅了。


    許是因為在這裏,突然見到了熟人,這熟人還是陸佑的父親,唐婉一下沉默了許多。她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有點不敢發言。


    她想,陸文森應該是知道她和晏弘的關係的,畢竟那時候,晏弘是陸文森手裏最得意門生。她害怕這時候,陸文森會提起晏弘,害怕自己會編不了謊言,而把五年前的一些事透露出來。


    她明了陸佑的聰明,五年前的那事,她不知道那個雇主幫她隱藏了多少。可隻要陸佑找人一調查,那麽一定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或許到時候她真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現在喜歡她,那麽知道曾經的那些真相後呢?還會不會喜歡她?


    這個時候,她竟然擔心的不是他會不會弄死自己,反倒是他對自己的喜歡與否,唐婉啊唐婉,你是真的淪`陷了,還是瘋了?


    “小婉,你大學專業莫非也是學醫的?”馮筱穎詢問道,她還對這奇妙的緣分表示剛到新奇呢,隻是唐婉走神了,被她喊了兩下,才迴神,“並不是,隻是想轉過專業,想當藥劑師來著,不過後來……資質不夠。”


    “藥劑師?那不就得每天都和藥材打交道了,我可受不了那股刺鼻的藥水味兒。”


    馮筱穎直白道,陸教授順手夾了魚肚到她碗裏,很貼心地提醒,“多吃點。”


    原本這是很平常的舉動,往常丈夫也是這樣給自己夾菜,可如今多了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在場,馮筱穎突然多了幾分不好意思,拿著眼神瞪了眼自家丈夫。


    陸教授表示不明所以,轉而將注意力到唐婉身上。他去b大授課時候,是客座教授,不過,唐婉並非是他手裏的學生,隻是,他記得很清楚,那時候,這孩子在他的每節課裏都會來。


    這種好好上進的學生,也不是隻有唐婉一個,他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還是因為她每次的座位都在那個全班第一名的人旁邊。


    全班第一名,是晏弘。在他看來,那是一個天賦異凜的學生,他帶學生這麽多年,第一次碰上這麽優秀的。當然,他家小兒子陸佑除外。


    從他去a大授課,接觸晏弘開始,他就有預感這學生以後定會有一番作為。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大二之後,晏弘就休學了。


    他問了當時晏弘的班主任,才知道那學生生病了,至於是什麽病,班主任沒有透露太多,似乎連班主任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一個很惜才的人,在知道晏弘的情況後,打算來一次呢家訪,可去了宴家,才知道宴家當時的別墅已被銀行封了,傳說是家裏公司倒閉,一家人都逃去了外地。


    自那之後,他就沒見過那個令他欣賞的學生,也沒什麽辦法聯係上。而原本一直坐在晏弘身旁的那個女同學,他也沒再見到。


    如今,在家裏,碰上了唐婉,還真是有些讓他吃驚的。


    “唐同學,”陸文森在尋思了一會兒,叫了唐婉,隻是還未說上什麽,便被自家妻子給打斷,“這在家的,叫什麽唐同學,感覺怪別扭的。你叫她小婉就行了,小婉多親切啊,以後還是阿佑的媳婦呢。”


    唐婉:“……”


    而陸佑對母親的那言論表示十分地讚同,眉頭挑了挑,目光裏閃爍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小婉,”陸教授明顯對這個叫法有些生疏,可礙於妻子的話,不得不執行。


    唐婉抬起頭,禮貌地放下筷子,打算聽他說。


    “你和宴同學,現在還有聯係嗎?”


    陸文森總而言之是比較關心晏弘的,見唐婉愣了下的模樣,他覺得她定是知道他所指的人是誰。


    “有。”唐婉點頭,她不想撒謊。


    “晏弘是我手裏曾經最得意門生,可惜啊,後來就休學了。這些年也一直沒聯係上他,你說你和他有聯係,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在做什麽?”


    陸文森沒有問關於她和晏弘之間的隱`私的話題,似乎他真的隻想知道晏弘現在在哪,做什麽,過的好不好。


    隻是唐婉聽著他的話,不覺一愣,晏弘不是告訴自己,他病好後,就恢複學業了嗎?陸文森怎麽可能沒聯係上他呢?


    “他現在在北城工作,隻是,他不是恢複學業了嗎?”後邊的那句,唐婉是呢喃出聲的,卻見陸文森搖了搖頭,“不曾聽說。”


    聽著他這樣說,唐婉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再繼續,她不想再討論關於晏弘的話題了,她害怕,還緊張,心髒一直打著鼓。


    隻是一旁坐著的馮筱穎倒來了興趣,“嘿,你們說的是哪個晏同學?我見過不?”


    唐婉一愣,陸文森便對妻子解釋道,“就五年前那個,你說他穿著白襯衫像年輕時候的我那個。”


    “噢!那個小帥哥啊。”馮筱穎恍然一悟,接著便問道,“對了,你不是說他生病了嗎,後來怎麽樣了?”


    “……”


    陸文森想到晏弘,眉頭一蹙,正想說不清楚,唐婉手中的椰汁突然一抖,便倒翻了。


    她急急忙忙起身,可汁水還是染濕了她的裙擺。


    “不好意思,我,我去個洗手間。”她緊張而又局促,隻是才出了餐廳,卻不知道衛生間在哪。


    這陸宅實在是太大了,她像個無頭蒼蠅,不知往哪兒走才好,幸好不遠處過來的阿姨帶她走對了地方。


    “馮女士,在我未來老婆麵前,說別的男人帥,我還是你親生的嗎?”唐婉走後,陸佑幽幽地開口。


    馮筱穎不以為然,“怎麽,你這就有危機感了?”


    “……”


    “不過,小婉是怎麽和那宴同學認識的?”馮筱穎奇怪,轉而問道,“他們原本是同學嗎?”


    “同個學校,但不同個專業。”陸教授把知道的,告訴她,但也省略其中的一些細節。


    他其實也並非很清楚晏弘和唐婉之間的事,不過,他有個原則,對於自己不清楚的,不明白的,就絕對不會亂嚼舌根。


    在唐婉從衛生間迴來之前,陸佑突然對在座父母親開口,“以後別再她麵前提那男的了,你們優秀的兒子我,確實是有點危機感。”


    馮女士:“……”


    陸教授:“……”


    *


    唐婉在為衛生間裏洗了把臉,直到臉色沒有那麽難看了,才從裏頭出來,迴餐廳的時候,她一直提醒自己要自然,不能緊張。她現在得把自己當做演員,然後把這場餘下來的戲演好。


    可手心還是一直發著冷汗,她是真的怕,再迴餐廳的時候,陸家夫婦還在討論晏弘,或者是詢問她五年前的事。


    那樣,她真的會破功的。她是一個沒有什麽撒謊技術性的人,說謊話,會不不由自主地臉紅,哪怕她一直在騙著陸佑。


    唐婉在餐廳裏落座的時候,尋望了座子上一圈的人,待接收到陸佑的目光,心頭緊張又安慰,不知怎麽了,她好像感覺到這男人正用溫和的目光給她安全感。


    接觸到他的目光,她原本不安穩的心,突然感到平靜了。她有種預感,這個男人會保護她,甚至還能讀懂她慌亂的內心。


    唐婉拿了張紙擦了擦手心的汗,忽然鎮定了自己。隻是,陸家夫婦沒有再提起晏弘,這頓,她自以為會破綻全開的午餐,竟就這樣平安無事而過。


    飯後,陸教授因為學校的的急事,又迴了校。馮筱穎因為唐婉和唐果果,便推了一堆牌友的邀請。自然馮女士如此要麵子之人,在牌友們來電時,便將自家的喜事說了一說,那些牌友一個接著一個恭維,說不久以後就能喝到她家的喜酒了,這話倒是把她捧得高高的興興的。


    馮筱穎自知有幾個真心有幾個假意,不過,心情好,也就懶得計較那麽多。


    掛了電話,又準備開始修理花草,打牌讓她覺得刺激,修理花草讓她覺得身心養性,所以,哪怕退休了,這日子也是過的有滋有味。


    這會兒,她叫上了唐婉一起去了後花園。


    唐婉從進容宅的客廳開始,她就知道陸宅的麵積一定很大,隻是沒想到還有這麽大一個後花園,各類的品種,五顏六色的,她都說不上名字兒。哪怕是在炎熱的夏季,可那些花兒啊,草兒啊,卻仿佛都有著鮮活生命。


    管理這片花草的人,一定很用心吧,她這般想。馮筱穎剪下了一隻玫瑰花擦進了花瓶中,她的動作雖然利索,但看的出來,很小心翼翼。


    她想,馮筱穎應該很愛惜這片花草。


    “阿姨,您喜歡花?”唐婉看著那朵在馮筱穎手裏嬌豔欲滴的玫瑰,不禁問道。


    “恩,比起養寵物,我更喜歡養花。”


    “那些貓兒狗兒啊,得馴養,還總是會有聲音。但是花,是安靜的,而且美。”馮筱穎眯著眼,望向落地窗外的那片花草,心情忽然有了些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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