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之人一笑道:“有趣,可謂荒唐至極啊!我大明開國這麽多年,你們可聽說過考生衝擊貢院,毆打考官的事情嗎?沒有吧!”


    我險些拍桌子,新的科舉考試製度試運行以來,我對選拔人才看的很重,去年的鄉試更是傳令各省首腦親自過問,充當主考,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孫傳庭為什麽隱匿不報?難道其中有什麽隱情嗎?


    吳三桂搖搖頭,道:“這倒是稀奇的很,小子的饞蟲被勾起來了,還望幾位老爺說道說道。”


    鄰座之人笑道:“還是當今萬歲好啊!不管老百姓說什麽都不會怪罪,那我就說說,你們權當聽笑話好了。”


    山西發生的這件事是去年秋闈之後發生的,在太原城鬧的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帶頭鬧事的人是宋康年父子,這宋康年家裏有些財產,但是祖上幾輩子都沒有做官的,宋康年的父親便想讓兒子改換一下門庭,而宋康年也爭氣的很,讀書讀的非常好,遊學天下,頗有才名。


    宋康年的父親想在兒子身上實現改換門庭的夢想,雖然兒子十分爭氣,對科舉十分自信,但是老爹卻不自信,認為自己的兒子還差那麽一點,榮登解元不是十分保險,所以花大錢四處托關係找門路為兒子疏通,當然了,這一切做兒子的宋康年一點都不知道。


    可惜老宋的父親想錯了,自從崇禎皇帝任命孫傳庭為山西巡撫後,盧象升又在省城刮了一波三肅運動,使宋老爹的銀子不是沒找對門路花不出去,就是打了水瓢,最後更是遇到了無良奸商——倒賣虛假考題的販子,花大錢把虛假的考題買來了,強迫兒子按照虛假考題的範圍準備,後果可想而知。


    發榜那日,宋康年見自己名列第三,雖然不太滿意,但是也沒說什麽,畢竟這是鄉試,會試的時候還有機會取得更好的名次,可惜他願意,他老爹卻不幹了,原本美夢中的解元變成了第三,誰幹啊!徑直去找主考官袁繼鹹算帳,誰讓那倒賣虛假考題的人說自己是袁繼鹹的小舅子呢!


    不管哪個朝代,發榜的時候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當然有人不從自身找原因,不是埋怨出題太偏頗就是懷疑有人從中舞弊,宋老爹這麽一鬧,等於是火上澆油,外加吹風。


    那袁繼鹹正在貢院中處理一些瑣事,聽到外麵人聲鼎沸,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等他出來一看,貢院的牌子都被砸碎了,領頭之人正是宋老爹。


    這宋老爹也真是厲害,指著袁繼鹹的鼻子罵,什麽難聽罵什麽,最後簡直就是汙蔑了,而那些飽受經書熏陶,承蒙詩禮庭訓的書生們憋屈的火氣徹底被激發起來,有一個人動手了,便有第二個跟從,如果不是聽聞的巡撫孫傳庭帶兵趕到,驅散了考生,估計袁繼鹹能被考生們拆了吃嘍!


    事後,孫傳庭過問此事,查明真相後將宋老爹逮捕治罪,宋康年不服,再次為老爹伸冤而鬧事,最後宋康年爺倆一個沒跑了,宋康年不但被從第三名被開除出榜,還陪著老爹去蹲大獄去了。


    第七十五章 打板算卦兩頭堵


    我聽了一個大概,心中疑問重重,按理說考生大鬧貢院的事不是小事,孫傳庭沒理由不呈報我知道,而且這個事發生已經三四個月了,我當即想去問問孫傳庭,可剛站起來又覺得不妥,還是先從側麵了解一下吧!“長白,讓店家準備三間客房,走了一路勞累的很,東家想休息了。”


    吳三桂馬上去安排,當他跟隨崇禎皇帝走進客房後,說道:“小子已經打聽明白了,那個宋康年被關押在太原大牢,東家要不要去看看。”


    我笑著對吳三桂道:“長白行啊!揣摩東家的心思很正確嘛!那就先去大牢看看宋康年,之後再去袁繼鹹那裏拜訪拜訪。”


    探監也是一門學問,當我和吳三桂來到太原府大牢,對牢頭說想要看看宋康年的時候,話還沒等說完呢就被牢頭給轟出來了。


    “真應了那句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我搖搖頭,對吳三桂說道:“進去塞給牢頭一點銀子,否則咱們想見宋康年,估計沒戲。”


    吳三桂點頭稱是,心裏說話,“牢頭真是不想活了,按照大明律,即便是死刑犯人臨死前還有被探視的權利呢!等著這個事過了,非得讓牢頭哭爹喊娘不可。”


    有錢能使鬼推磨,牢頭收了吳三桂的銀子,自然是高抬貴手放行了,手裏掂量著一塊碎銀子,簡直心花怒放,“沒想到那個矮子還有人來看望,真是稀奇啊!”牢頭自言自語,猛地想起什麽,跟手下交代幾句後匆忙離開了。


    在獄卒的指引下,我和吳三桂來到一個單間前,大牢裏的氣味熏的我幾乎要吐,看著死氣沉沉的大牢,我一時沒看見要見的人在哪裏。


    “宋矮子,有人來看你了,還不起來?裝死呢!”獄卒沒好氣的說道,一邊說一邊用腳踹了幾下牢門。


    “稀奇真稀奇,竟然會有人來看我,難道不怕沾染一身晦氣嗎?”


    我尋著聲音往裏看,好半天才看見一個人從裏麵站起來,看清楚了,我也憋不住笑了,原因無他,裏麵的分明是一個小孩子嘛!難道說他就是宋康年?


    “咦!小哥真是好麵相啊!我這輩子還沒遇到過如此好麵相之人,就是死了也知足啦!”


    我實在忍不住了,笑問道:“你就是宋康年?怎麽看起來像是一個孩子,口氣更像是算命先生,真是有趣。”


    宋康年也笑道:“有趣?誰不是孩子變來的,我不過是這個過程慢了一些,不急,慢慢還是會長高的。”


    獄卒似乎對宋康年如此情態已經很熟悉了,笑道:“就你還想長高呢?我看除非迴到你娘的肚子裏再煉煉,否則,這輩子是沒指望嘍!”


    宋康年一翻眼珠,道:“我看我不用迴去煉,正好趕得上你的喪禮,就你天天吃豆腐,還用菠菜蘸醬,用不了多久就得去給閻王爺辦差啦!”


    “哼!懶得跟你鬥嘴,迴去吃著豆腐就著菠菜,不是好很多嘛!”獄卒吐了一口唾沫,悻悻離去。


    我聽了孩子似的犯人的話,有所觸動,如果裏麵的人真是宋康年,那麽看來傳言他博學多才不假,這小子一定受過很好的新知識熏陶,否則不會知道菠菜和豆腐會產生對人體不利的化學反應啊!


    宋康年氣走了獄卒,轉首看看來看望自己的兩個人,問道:“我與二位非親非故,因何來看望我?實在讓人猜不透,如果有心,可否給宋某準備幾個葷菜,有一壺小酒就更好啦!”


    吳三桂見崇禎皇帝點頭,馬上道:“東家先在這裏候著,飯館離這裏並不遠,小子去去就迴來。”


    我咳嗽了一聲,“我是北邊來的客商,偶然在客棧裏聽見有人談論你的事情,覺得很有趣,便過來看看,還望先生不要嫌我打擾。”此時離的近了,我見宋康年雖然猶如孩子模樣,但是麵目上留有須髯,年紀最少也有三十歲了。


    “不會,不會,被悶在這裏,都淡出鳥來了,有人聊聊很不錯,不過我看你不像商人,商人追逐利益,哪有閑情逸致用在無用之事上,小哥是騙我啊!”


    我突然覺得這個宋康年有些意思,問道:“既然先生說我不像商人,又先生覺得我像什麽呢?”


    宋康年哈哈一笑道:“小哥是個爽快人,看在小哥請我一頓的分上,我就免費給小哥相相麵,說的對與不對,小哥就一笑了之吧!”


    “願聞先生之言。”我特意走的近了些,讓宋康年看的仔細。


    “剛才我就說了,小哥好麵相啊!尊貴之氣悠然而生,乃是大貴之人,全無半點商人的市儈之氣,又怎麽會是商人呢!”宋康年頓了頓,接著道:“小哥的麵相是先苦後甜,少時父母緣薄,如浮萍無依,過得十五歲後,運勢逐漸勃發,弱冠之年必會發達,封侯富貴啊!”宋康年的相術學的不錯,不過也僅此而已,他看出麵前之人是富貴之相,卻萬萬沒有想到那富貴是到了天頂上的富貴,人間的帝王。


    我略微吃驚,不是說打卦算命的都是兩頭堵的貨色嘛!這個宋康年還真有兩下子啊!“先生如此說,是希望我救你一救嗎?”我忽然覺得這個宋康年不會是變相的拍我馬屁吧!說完又覺得不太可能,宋康年又不知道我是皇帝,拍我馬屁幹什麽?唬弄吃喝嗎?


    宋康年沒說話,而是長長吸了口氣,道:“真香啊!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多謝小哥了。”他的話音剛落,吳三桂就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串鑰匙。


    “東家,我給獄卒留了一壺酒,他就把牢門的鑰匙給小子了,東家是否……。”


    我點點頭,道:“把牢門打開吧!我陪著宋先生喝幾杯。”


    宋康年見崇禎皇帝和吳三桂進來了,搶過酒壺喝了一大口,咂嘴道:“好酒,正宗的汾酒,正對我的胃口。”


    “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就是有緣,我敬先生一杯。”我覺得宋康年的脾氣秉性甚是可愛,這樣的人就是討人喜歡。


    宋康年喝了一口酒道:“小哥是想知道那件事的來龍去脈吧?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今日痛快,小哥既然想知道,那宋某就說道說道。”


    第七十六章 聽戲


    宋康年說著放下酒杯道:“宋某今日身陷囹圄,自我感覺一點都不冤枉。”見對麵之人一愣,他笑道:“二位看我這個模樣,能當官嘛?做官起碼得有官威才是,就我這個模樣往大堂上一坐,恐怕連堂都鎮不住啊!都怪我那老爹,官迷的不得了,把自己和兒子都送進來,他也不折騰了。”


    我見宋康年主動提起這個事,發問道:“外麵都說宋老伯為了先生撒銀子跑門路,不知道是真是假?”


    宋康年點點頭道:“這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那老爹呀!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連風向都不會看,當今萬歲登基以來,屢行新政,政通人和氣象萬新,又明言此次科考不同以往,像從前那樣營私舞弊不太可能,可惜我那老爹一時昏了腦袋,想兒子當官想瘋了,竟然會相信試題會泄漏,泄漏者還是一向清名在外的袁繼鹹,花費千兩白銀買來試題,那可能嘛?這也罷了,我壓根都沒往心裏去,鄉試第三雖然也讓我覺得失落,但是完全可以接受,文無第一嘛!可我那老爹太過糊塗,竟然去找提學大人理論,落榜考生趁機搗亂,致使我們爺倆有牢獄之災,說白了誰也不怨,就怨我那老爹,吃飽了沒事幹啊!”


    吳三桂見宋康年說的有趣,道:“聽著還真是這個道理,可世事無絕對,難道試題真的不會泄漏嗎?袁繼鹹清名有加,可是其他能夠接觸到試題的人呢?他們不會泄漏嗎?聽說販賣的試題和鄉試時的試題,近六成都是相同的,不能不讓人懷疑。”


    宋康年擊掌道:“說的不錯,當我老爹拿試題給我的時候,我還不屑,因為上麵的問題我基本都迴答得出,可當我步入考場看到試卷後,心中也是一驚,如果說試題是假的,那麽做假試題之人也太厲害了一些,因此我懷疑是有人看到了試題,將試題半真半假的盜拓出來販賣。”


    “有這等事?”我聽了宋康年的話,有些不相信道:“如果說真有人盜拓試題販賣,為何不盜拓全部呢?那樣豈不是可以賺得更多銀子。”


    “小哥還是毛嫩啊!”宋康年搖頭道:“這正顯示出盜拓試題之人的高明之處,山西近來是什麽風氣,自從孫傳庭和盧象升主理山西以來,別的不說,單在吏治方麵就讓某些別有用心和混水摸魚之輩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觸到黴頭,因此各種貪贓枉法的行徑越發的隱秘,想要抓住那些人的把柄,比以前困難多了。”


    我讚同的道:“不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貪佞之徒永遠都是貪佞之徒,本質是不會改變的,改變的隻是手段罷了。”


    “好一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說的好,說的妙。”宋康年又喝了口酒道:“上麵的政策再好,下麵的管事之人不貫徹,不玩活,等於沒有啊!”


    “話題扯的有些遠了,還是談談先生這件事吧!”我不能忘了來這裏的初衷,問道:“像考生大鬧貢院,打傷考官這麽重大的事情,竟然沒傳開,著實讓人覺得奇怪,先生可知道其中的內情嗎?”


    宋康年搖搖頭,道:“對此我也很納悶,事後想了想隻有兩個可能,一是山西巡撫孫傳庭以穩定為第一要務,穩定壓倒一切,所以以一人之力將此事壓了下來;二是孫傳庭看出了其中的門道,隻是沒有真憑實據不好下手,因此才隱匿不報,免得那些手眼通天的人有所準備,不好一網打盡。”


    我更傾向宋康年後者的猜測,孫傳庭固然有很高的才能,但是還沒笨到想要一直隱瞞這件事,但是這也更糟糕,說明在京城也有不妥的地方,否則孫傳庭不會連我都瞞著。


    “提學袁大人沒有跟孫大人過多的爭執,可見袁大人還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我也不敢妄加猜測,小哥如果真想知道其中是否有隱情,除了問孫傳庭之外,就隻能去問袁繼鹹了。”宋康年慢吞吞的說道。


    我深以為然,之後又跟宋康年聊了聊,越發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深藏不露啊!這不正是我所苦苦尋覓的嘛!此事之後,一定要大力提拔他才是。


    出了大牢,我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轉頭問吳三桂,道:“長白,你怎麽看?”


    吳三桂的智商不低,否則在曆史上也混不出名堂來,他沉吟一聲道:“東家,這個宋康年總是讓人覺得神神道道的,我看其人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嘴上說對考生鬧貢院的事情不知情,實際上卻把東家往其中扯拽,肯定是有某種目的的。”


    “長白說的沒錯,宋康年是想借東家的手洗刷冤屈,其人心計深沉,頗有城府,除了模樣拿不出手之外,是個人才啊!”


    吳三桂讚成崇禎皇帝看人的所得,問道:“那我們還去見袁繼鹹嗎?”


    “明天再去吧!今天已經太晚了。”不知不覺在牢中跟宋康年聊了三個多小時,眼看就到晚飯時間,去拜訪袁繼鹹還是明天早上吧!也不差這一宿。


    太原府大牢內,宋康年長長的歎息一聲,想去年,自己多麽瀟灑,三場之後躊躇滿誌,自認肯定是頭榜解元,誰知道……他搖搖頭,心思逐漸轉到今天來探看自己的兩個人身上。


    那兩個人的年紀都不大,但是氣質卻與眾不同,如果宋康年所料不差,他們肯定都是朝廷貴胄,自己所說的那些話,他們聽進去了多少呢?希望不是真的來探看稀奇事的,否則他這輩子的牢獄之災得到什麽時候才能解除呢!自己昨日卜算之卦中的貴人,是他們倆嗎?


    趕了這麽多天的路程,實在讓人勞累,我和吳三桂迴到客棧簡單吃過晚飯後就躺下歇息了。


    睡到半夜,一陣陣隱約的異響將我驚醒,側著耳朵一聽,不由覺得好笑。原來這個時代的客棧的隔音效果太過差勁,隔壁正有人行那男女之事,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聲夾雜在一起,倒也“悅耳”動聽。


    第七十七章 妓院一條街——紅燈區


    我正想換個姿勢,突然覺得屋子裏有些異樣,接著昏黃的油燈發現吳三桂的床鋪上輕微起伏,傳來一陣沙沙聲,遲疑一會才明天吳三桂在幹什麽,原來他早醒啦!


    吳三桂確實比崇禎皇帝醒的早,也聽見了隔壁的誘人聲音,他畢竟年輕,氣血旺盛,對女人有著無比強烈的欲望,聽著聽著不免自瀆起來。


    “長白睡了嗎?”我假意剛剛睡醒,免得把吳三桂嚇成萎哥,那我可太損了點。


    吳三桂啊了一聲,答道:“還……還沒有……。”他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收手,這要是讓崇禎皇帝知道,還不得笑死他呀!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劣跡”早就被看穿了。


    “東家有些睡不著,長白陪東家出去走走吧!”我也不知道去哪裏,但是去哪裏都比躺在這裏聽戲好過吧!算來我也有些日子沒近女色了,聽戲豈不自找苦吃?


    吳三桂聽了崇禎皇帝的話,頗為猶豫,他們此時的身份是外地來的客商,無論古今,外地來的客商通常最容易成為當地罪犯襲擊的目標,這麽晚了還要出去,似乎不太好。


    我見吳三桂的神情,明白他在想什麽,一笑道:“沒關係的,長白一身武藝,還怕了不成,再說了,咱們不是還有這個家夥嘛!”我說著在枕頭底下掏出短銃,這可是畢懋康親自為我做的火器,小巧精致,一共可發射三發“子彈”,堪比後世的手槍,如果不是太過複雜,成本過高,我一定會大批量生產的。


    吳三桂見崇禎皇帝如此堅持,也隻好點頭,起來穿衣,另外他覺得崇禎皇帝說的對,憑他的武藝,徒手對付十個八個人小菜一碟,又有銳利火器,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這個時候相當於晚上十點左右,沒有施行宵禁的太原城仍然熱鬧,不過熱鬧的地方似乎太單一了。


    胡同的牆上掛著一個紅色的燈籠,有點像是霓虹燈,吳三桂再笨也知道那是花柳街,妓院一條街,跟北京城的大柵欄差不多的地方。


    我看著那紅燈,忽然想起,紅燈區,紅燈區,該不是這麽來的吧?走的近了些,夜空裏彌漫著女人的嬌笑聲和香粉味,偶爾還有男人的汗臭味。


    “是來找姑娘的嗎?”一個三十來歲的腿腳不太好的男人突然對吳三桂說道,“我們家的姑娘漂亮的很,跟我來吧!”


    吳三桂的臉頓時通紅,看看一旁的崇禎皇帝,想說些什麽,偏偏不知道該說什麽,真是快被憋死了。


    “去瞧瞧吧!”我原本是好奇的,畢竟前世今生都沒去過妓院,不知道妓院為何物,但是一想這些地方根本就是一些庸脂俗粉,怎麽可能跟我後宮的女人相比呢!所以就沒了那個欲望,可為了吳三桂,還是去走一趟吧!免得把他憋壞了。


    聽著女人嗤嗤的笑聲和彈奏的樂曲聲,我和吳三桂來到胡同的盡頭,發現這個妓院的規模還是比較大的,分上下兩層,底下一層是吃喝和打牌的地方,嫖客和**們在那裏胡鬧,笑聲一片。


    殘疾男人把人領來,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給了他一個銅錢,算是酬謝吧!當我和吳三桂走進來,立即引起了注意,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在我和吳三桂身上。


    這時,一個身穿綢緞,化妝可以把鬼嚇死的上了年紀的女人走了過來,嗲聲嗲氣道:“二位是來喝酒的嗎?”


    我點點頭,“先找一個清靜點的地方吧!這裏太吵了,不合胃口。”


    女人癡癡一笑,點頭表示知道,把人領到了二樓。二樓粉紅色的牆壁上,裝飾著金光閃閃的金箔,掛著一些用綢緞做成的掛軸,畫著清一色的女人像。


    我沒想到這家妓院的老板還挺會做生意,把**的畫像掛到牆上吸引客人,這一招真的很不錯啊!起碼吳三桂就上鉤了,聚精會神的看著呢!


    女人不知在哪裏拿來一個小冊子,在二人麵前打開道:“這裏麵的是我們所有的姑娘,二位喜歡哪個就選哪個,不過名字倒過來的就不用選了,因為已經被人放倒哩!”她說著一陣淫笑。


    我接過冊子翻看,裏麵詳細的寫著妓院裏所有**的詳情,年齡,姓名,籍貫,長相也可以從畫像中窺得七八。


    “長白,這些女人,你中意哪個?”我把畫冊交給吳三桂,讓他挑選。


    吳三桂啊了一聲,“這個……這個……。”嘴裏雖然支吾,但是眼神卻往牆上的某張畫像上飄,一看就知道他喜歡哪個了。


    似乎是老鴇的女人見多了嫖客,哪裏不知道吳三桂的意思,說道:“客爺好眼光啊!那娃子漂亮的很,不過……價錢也很高呢!”老鴇爺沒有說謊,吳三桂看中的那個女人是這家妓院的頭牌,白銀三十兩才能談笑一會,而過夜最少得五十兩白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成為崇禎以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鱘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鱘魚並收藏我成為崇禎以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