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室內迴蕩。


    沈城不是展暮,他不知道什麽是憐香惜玉。


    更何況麵前的女人,在他眼中,就如同是用來瀉|火的一次性用品,這種廉價的消遣物在反抗之餘,居然還敢對他動手?


    真是不知死活。


    滄藍捂著被打腫的臉在地上爬行,可在下一秒,黑發被人從身後拽起。


    “我不管你是誰的老婆,總之老子今天上你是上定了。 ”


    沈城笑得張狂,他隨性慣了,隻要他爽,別人會有什麽下場,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走……開……壞蛋……唔……叔……叔……”滄藍一邊喊,一邊哭,抓在頭上的手就像鐵做的,任她如何去推打,依舊是紋絲不動。


    當雙腿被男人掰到最大,怒張的欲|望將要對其一懲|獸|性的時,滄藍感覺到下腹處傳來的一陣疼痛。


    伴隨著規律而陣發性的腹痛,一股液體從□流出,並沿著大腿一路往下滑落……


    她倒在地上抽搐,臉上全是淚水。


    “叔……叔……”


    就連沈城了也瞧出了她的不妥,他怔忡片刻突然放開手:


    “……是要生了?”


    這個時候的滄藍當然無法迴答他的問題,她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哭得聲嘶力竭:


    “叔……痛……叔,好痛……”


    虛掩的大門裏隱隱約約的傳來少女的輕泣。


    出了電梯,展暮的心跳得飛快,他幾步奔過去,在推開門的瞬間,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倒在地上的滄藍、光著身子的滄藍、渾身抽搐的滄藍,還有哭著喊他的滄藍……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渾身迸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戾氣。


    “沈城--”


    ☆、149晉江獨家首發


    下午四點的時候,b市開始起風,原本還是晴空萬裏的天氣,轉眼間已然遍布烏雲。


    這時暗沉的天際劃過一道閃電,宛如一道銀蛇猙獰的劃破天空,在雷響過後車窗外開始下起大雨。


    大滴大滴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瞧這雨勢,司機趕緊降下車窗,計程車在路上兜兜轉轉的拐了幾個彎,終於開進了前往方的小路。


    吱--


    車子在門前停穩。


    看著匆匆下車程英,司機忙喊道:


    “小姐,你的包,還有你沒給錢啊。”


    程英匆匆從包裏抽出幾張鈔票,看也沒看的就塞進了他手裏。


    司機是個東北漢子,聲音洪亮,一喊起來即使隔著幾條街道也能聽到。


    “小姐,找你的零啊。”


    可這次任他怎麽喊,也喚不迴那個在雨中狂奔的女人。


    程英頂著一頭濕發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魏無斕靠牆而立的樣子,他雙手抱胸,低垂著腦袋,垂下來的劉海在他眼部罩下一塊黑影。


    聽到腳步聲,他抬眸道:


    “下雨了也不知道打傘?一會兒感冒了怎麽辦?”魏無斕擰著眉,看著她被雨水打濕的上衣,濕透的襯衫露出內裏淺黃色的肩帶……


    程英扶著牆,水珠順著發絲滴落:


    “小藍……確定是早,早產了?”話落,肩頭一暖,魏無斕給她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他沉默的點頭,周圍往來的病人不少,有幾個是在原地等待的產婦。


    程英沉下臉,啞聲問道:


    “他們進去了多久?”


    伸手在她肩上輕拍,魏無斕沒有正麵迴答: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


    *****


    分娩室裏,滄藍靜靜的躺在產床上。


    她眉目緊閉,麵色蒼白,一張櫻唇如今是血色褪盡,哪還有數小時前的紅潤。


    展暮穿著無菌衣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微微顫抖:


    “醫生,她怎麽還不醒!”他目光灼灼的膠著在她的臉上。


    冷汗劃過額際,滄藍至出事後,已經暈眩了半個小時,在醫生的檢查下,證實了她的宮口已經開了二指,是有生產的跡象。


    然而滄藍懷孕未滿34周,所以這一胎算是早產。


    大夫看著她昏迷不醒的樣子,對護士說道:


    “準備一下,再等十分鍾,如果產婦還沒有醒過來,就推進手術室。”早產兒的抵抗力本身就比正常周數出生的嬰兒弱,更何況是剖腹產,對母體與胎兒都會有一定的損耗,也會大大降低胎兒的存活率。


    “醫生,她會不會有事,醫生!”展暮開始語無倫次,他用力的掐上滄藍的手,可無論他如何用力,她也給不起他任何反應。


    白熾燈打在臉上,映出他眼底的驚慌。


    躺在床上的女人,手腳冰冷的就像是死了一樣,他用手在她臉上輕拍,輕觸間卻也糊了一手的汗。


    展暮臉色泛白,下意識的為她抹去一頭的水光,出了那麽多汗,她應該很痛才對,既然會痛,為什麽不醒來!


    他的心髒跳得極快。


    心底像是突然裂出了一道口子,在其中隱藏了他所有不安的情緒。


    而如今這種情緒將要衝破桎梏,破湧而出。


    這種感覺,也曾有過。


    就像數月前,他在樓梯口抱著昏迷不醒的滄藍,那種無助、恐慌,一下子猶如決堤的洪水,將他僅剩的理智淹沒殆盡。


    “醫……”


    “你閉嘴。”他張嘴剛要大喊,便被醫生製止。


    大夫冷漠的看了眼時間,低聲吩咐道:


    “給產婦換上無菌衣,推進手術室。”


    緊接著是滾輪在地上滑動的聲音,在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後。


    哢嚓--


    手術室的大燈亮起。


    昏迷中的滄藍做了一段很長的夢。


    她似乎睡了很久,沿著石階,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


    腳下踩著一條沙石鋪成的階梯,沿著牆壁蜿蜒而下,一路朝黑暗中伸去。


    漆黑的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越往下走,空氣越是稀薄,在躊躇間她捂著心髒停下了步伐。


    她不想往下走,可後方卻不斷傳來展暮的聲音。


    那道如夢魔一般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敲進她的心裏。


    求求你--


    小藍,醒醒。


    即使看不到他的臉,她依然能從他的聲線中聽出他的無措。


    滄藍靠著牆壁蹲下,“無措”這種情緒,又怎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迴不去了,迴不去……”她自顧自的呢喃,這幾個月,她可以看著傻小藍的生活點滴,也可以看著展暮時而寵溺,時而無奈的輕笑,甚至欣喜於他對她的各種忍讓……


    或許他是愛她的,或許這隻是他另一種愛人的方法,又或許……


    可這並不代表她就想迴去,滄藍攀著牆壁,顫微微地起身。


    很多事,過去了不代表就能忘記。


    展暮的背叛、輕視已然在她心底生下了根莖,紮得很牢,很深,而這道梗,她想她哪怕是終其一生,也無法將其遺忘。


    就如同兩道平行線,無論一方如何強求,也湊不出一個圓。


    怪隻怪這份感情,遺失在了不同的時空,交錯而行,並永無交集。


    她累了。


    迴身最後看了一眼出口處的白光,滄藍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焦,可她很快便恢複過來,輕歎一聲,隻覺得如今自己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放過她吧,她不想看了,既然無法將展暮從她的心中徹底的拔除,那麽就換成她離開。


    滄藍這一路走得很辛苦,越往下走,展暮的聲音就越發的微弱,她不知道是他的聲音變小了,還是她的意識,更模糊了。


    微微喘息中,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將她的生命力一點一滴的從身上抽離,偶爾抬手間,甚至能從指縫中,看到對麵的風景。


    她的身體變得透明,並越來越輕,好像頃刻間,就能漂浮而起。


    腦子益發的模糊了,就連眼前的景物,都不再清晰。


    直到她再也聽不到展暮的聲音,再也沒有力氣往下走時,一雙手,從身後牢牢的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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