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仇恨,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放下的。


    ***


    從瘋人院出來後,黎念歌明顯感到黎燦兒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她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車裏,一聲不吭,可是手卻在不停的抖。


    黎念歌隻當沒看見,靠著座椅閉目養神。


    過了沒幾分鍾,黎燦兒忽然開口:“停車!”


    司機嚇了一跳,急忙刹車。黎念歌睜開眼看她,隻見黎燦兒匆匆打開車門,聲音有些抖:“你們先走吧,我一會自己迴去!”


    說著便跳下車,往迴奔去。是瘋人院的方向,她終於良心發現,要好好陪一陪自己媽媽?


    黎念歌眼神冷冷,對司機說:“走吧。”


    司機哪裏敢杵逆黎念歌,現在黎家發生了變化,曾經不受人待見的二小姐如今地位不同從前了,哪裏敢怠慢。甚至還驚恐的想,二小姐會不會計較曾經自己以前的冒犯?


    不止是司機,甚至那些傭人們,可能更擔心。


    因為在以前,他們隻聽蔣靜華這個女主人的話,自然也就對她的女兒黎燦兒惟命是從,但是現在蔣靜華倒下了,黎燦兒也被黎德忠越看越不順眼,想反平日受盡欺負、默默無聞的二小姐,在家裏的地位越來越重要。


    不止是在這邊,就是黎家老宅那裏,地位也明顯的上升了。


    ***


    黎燦兒下了車後就後悔了。


    車已經開出瘋人院一段距離了,她要返迴去就得自己步行,可再轉身想喊司機把自己送迴去,卻發現車早就開遠了。


    黎燦兒心裏憋悶的很,怨天尤人的罵了句,邁著步子朝瘋人院走去。


    隻是腳下穿著高跟鞋,走路時間久了腳會疼,她煩躁的邊走邊罵,把所有的不順心都遷怒與黎念歌。


    等終於走迴瘋人院的時候她已經累得氣喘。


    但是比讓她氣喘更糟糕的卻是一一


    黎燦兒折迴病房,打算多陪陪蔣靜華。她走到病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打罵聲:


    “讓你吃藥你就吃,躲什麽躲!”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一手拿玻璃水杯,一手將藥丸往蔣靜華嘴裏塞,蔣靜華整個人已經被逼到了床根,身子抵著牆,無力反抗。


    男醫生下手毫不留情,蠻橫的將藥丸塞到蔣靜華嘴裏,又強行灌了幾口水,水跟著湧進她鼻腔,嘴裏被塞進去的那些藥也跟著吐了出來。


    男醫生怒了,直接揚起巴掌給了蔣靜華一掌。


    蔣靜華疼的嗚嗚叫,嘴裏還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蔣靜華住的特別病房,在整棟樓樓層的最裏麵,這棟樓上住的人本來就少,據說都是些達官顯貴送來的人,有的是得罪過別人,有的是家裏爭寵發瘋的正室,因為怕在外麵被人知道了丟人,索性就關到“特別病房”裏,每天都有人看著,不至於跑出去鬧事。


    這棟小樓裏住了十來個這樣的人,蔣靜華也同樣住在這種特別病房裏,再加上這層樓在最高層,樓裏沒其他人,所以男醫生基本就是在為所欲為。


    黎燦兒在門外看的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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