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腥的一幕就在我的眼前,楊自秀的身體如同殘破的麻袋一般,血液從他嘴裏,脖子裏,身上的血管當中不斷的湧出來,他還沒有死,或者說,他快死了。


    眼睛睜的很大,瞳孔沒有一點的神采,昂著頭,嘴裏咕嚕咕嚕的冒著血,那兩個小孩在他的身上撕咬著……


    這……


    那兩個小孩,像是挑釁一般的抬起頭,烏黑色的臉,跟我隔著落地窗看到的那小孩一模一樣的嘴臉,而後繼續撕咬著楊自秀……


    “夏連姐姐!”我衝著鬼木牌叫了一聲,才想起夏連在被明夭所激發出封印已久的怨氣,此刻已經被我禁錮在鬼木牌中,我身邊沒有符籙,落在了胖子那邊,隻能是在手心畫下掌心雷,手上結了三潭迴爐印,剛準備動手。


    卻在我對著鬼木牌說話的那短短一瞬,那兩個小孩,居然消失了,不僅小孩消失了,而楊自秀的身影也不見了,而地上留下的隻有那一灘灘的血跡,觸目驚心,這並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血跡,楊自秀身上的血。


    我掏出手機來,現在已經不是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了,楊自秀現在怕是已經死掉了,我報了警,並沒有說我遇見的事情,隻是說我在這裏發現了一灘血跡……


    那邊應了一聲,詢問了我具體的地址,說是很快就會趕過來。


    楊自秀,既然已經死掉了,那麽之前和我說話的那個人,那個楊自秀又是什麽人?


    我突然脊背發寒,我遇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那個楊自秀明明是從另一邊離開的,而這個楊自秀卻被兩隻小鬼在這裏啃食,那我之前遇到的那個楊自秀又是誰?


    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我根本無法從其中分析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我呆在原地,看著地上那略顯粘稠的血液,一陣的惡寒,我到底是遇上了什麽東西,而這裏,又是為何會有這種東西存在?


    這個鬼屋?


    或許是一個真正的鬼屋。


    我心裏駭然,呆在那裏。


    等了二十分鍾左右,當警車聲響起,我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的女人帶著幾個警車,一臉慌張從另一邊走了過來,神色緊張,腳步也顯得有些慌亂,正是之前負責登記我們信息的那個王姐。


    她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我從靠著的牆壁上挺了挺身子,跟王姐打了一聲招唿。


    “你在這幹嘛?”她的語氣不滿,我不明白為什麽衝我發這麽大的脾氣。


    隻能無奈的攤攤手,指指他身後的兩個警察。


    王姐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有些狠狠的說道:“是你報的警?”


    我點點頭。


    身後有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擋在了王姐的身前,這下子巧妙的擋住我兩的視線,也避免我兩交流:“我叫馬自健,你可以叫我老馬,就是你報的警?”


    “是我。”我說道。


    “馬哥,你過來看看,是血跡,而且看樣子並沒有多久,還沒有凝固。”跟著老馬來的另一個警察,明顯的年輕了許多。


    “古來,你小心一點,別破壞現場。”老馬皺著眉頭說道。


    “看來是真的了,你能把這事情詳細的說一下嗎?我要細節。”老馬說完,又朝著背後的古來說道:“你去調取一下走廊的監控,我要確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監控?”古來看向王姐。


    “麻煩帶我去一下監控室。”古來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王姐。


    “這個,這個我需要請示一下老板,這不在我的權限範圍之內。”王姐有些局促的說道。


    “請示?恐怕你們現在這裏有一具屍體,還有一個兇手,你請示,兇手跑了你能負責的了嗎?”老馬看著地上的那攤血跡,已然分析出了,這麽多的出血量,受害人可能已經死掉了。


    王姐聽到這話身子震了一下,像是在考慮老馬說的話。


    我把楊自秀的工作證掏出來,之前上麵滲出的暗紅色液體已經消失不見了,開口道:“這是我在這附近發現的,就在那攤血跡的旁邊,是楊老師的。”


    “什麽?不可能,楊自秀他……”王姐的反應有些意外,眼睛裏深深的驚恐,拳頭緊緊的攥著,似乎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個反應有些誇張了,這舉動不像是單單的關心楊自秀的安危,而是有一種不安的情緒似乎牽扯到了自己。


    我能夠看出來王姐的反應不對,已經是老警察的老馬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隻是眼角一瞥,並沒有當場點破。


    “希望你能夠配合,帶古來去調取監控。”老馬跟王姐說完,就看著我,拿出一個錄音筆,開始詢問一些細節。


    我僅僅是說半夜起來上廁所,走到這裏的時候發現有一攤血跡,就報警了。


    “你怎麽知道是血跡?”剛準備走的古來迴過神,冷冷的問了一句。


    額……這個,你是不是傻?


    老馬也是無奈的搖搖頭:“這麽重的血腥味,是個人都知道了,古來你還是辦正事去吧。”


    古來的臉上一紅,尷尬的抱歉了一下,就跟著王姐走掉了。


    簡單的記下了我的聯係方式,馬自健就告訴我可以先迴去休息,具體有事的話會再一次的聯係我。


    我表示自己知道了,就準備往迴走。


    警察來了以後,這裏的陰氣明顯的弱了許多,因為警察身上有煞氣,鬼物迴避。


    我就往胖子住的地方走。


    一路上沒有一點的異常,這讓我多少有些意外,走迴了胖子住的小格子,他還睡著,不過明夭卻是已經醒了,蜷縮著身子,靠著床上,看著我,那一雙眸子還是波瀾無驚。


    “你怎麽沒有睡?”我一邊關門,一邊問道。


    “我擔心你。”明夭的話說的我心裏一暖,似乎這個孩子除了有點怪之外,還是挺好的。


    “擔心我什麽?我又沒事。”我笑了笑。


    “沒事就好。”他說了一句,就又躺下。


    搞的我有些詫異,你倒是解釋一下擔心我什麽呀。


    “你還沒說擔心我什麽那。”我開口道。


    我問了一聲,明夭並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又覺得他是一個奇怪的人,問東問西的。


    看了他一眼,我幫了他拉了拉被子,鑽進冰冷的被子裏,睡著了。


    一個完善幹的輾轉反側,總是能夢到那黑青的小孩,在朝著我看,楊自秀被啃噬的臉,在我的夢裏出現了好多次。


    一大早的,我就被明夭叫醒,說是今天是培訓的第二天,我們需要去學習。


    我心裏想著,還培訓啥,老師……老師都被啃了。


    不過卻沒有說,我把胖子叫醒,這小子還不領情的叫嚷了兩聲,說是吵到了他和李雨約會的事情。


    果然我們三個人出去以後,就接到了一個通知,今天的培訓暫時取消,大家先迴去,明天再過來。


    臨走的時候,我看到明夭一副不知道去哪的樣子。


    “你不迴家嗎?”我問道。


    “家?我沒有家。”明夭淡淡的語氣讓我有些不忍。


    他的身世……


    “那你平時住哪?”胖子問道。


    明夭指指對麵的地下通道……


    “你就住那裏頭?”我問道,天哪,這可是冬天。


    明夭沒有否認。


    我看到胖子也是露出一副心疼的樣子,就開口道:“不怕我們把你賣了的話,就跟著我們先走吧,先找個地方住。”


    明夭並沒有說話,隻是我們走的時候,他已經跟在了身後。


    期間馬自健給我打了一個電弧,是詢問具體的一些細節,我沒有更多能夠告訴他的,問他有沒有什麽進展。


    馬自健,簡單的跟我提了一下,說是已經采集血樣迴去做鑒定,不一定就是楊自秀的,也可能楊自秀就是那個兇手,所以他的工作證才會掉在哪裏,至於受害人,還是沒有著落。


    你沒有當成這是誰的惡作劇就好,希望你能夠找到楊自秀,我心裏想著。


    我和胖子先找了個地方吃飯,羅雯打電話,問了我一下工作的事情,我胡亂的應承了幾句,突然想起了什麽。


    就問她傅天是不是在她跟前,羅雯吃驚的問我怎麽知道。


    我說傅天還有不在你跟前的時候。


    “找我什麽事?”傅天那愛搭不理的語氣。


    “你知道最近王府井這邊的那個活動嗎?什麽盛世文化的這個?”我開口問道。


    “恩,有點印象,我爸說過一下。”傅天說道。


    “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這棟樓以前出過什麽事情嗎?”我開口道,傅天家裏背景深,也許這大樓以前有過什麽詭異的事情被壓下來了,也許傅天家知道一點那。


    “出過什麽事情?你的意思是?哈哈,我知道了,有趣,我會調查的。”傅天天生不怕事,我這麽問,他或許已經猜到了有什麽古怪的事情,我並沒有解釋什麽,隻是嗬嗬了兩聲,寒暄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找地方住的時候,我想起來一個人。


    粗眉毛,諸葛臥丹,他不就是在這附近嗎?在那個什麽什麽“安源堂”的地方。


    我撥下了粗眉毛的電話,很久以後才有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小雜毛,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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