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讓我一個激靈,瞬間從背後密密麻麻像是爬滿了螞蟻一般,那種沙啞的如同扼住了咽喉的聲音,我幾乎聽不出來這是李雨的聲音。


    羅雯嚇了一跳,手機直接掉在地上,那聲音還在繼續:“疼啊,疼……”


    “小雨!”羅雯幾乎是含著眼淚趴到地上把手機握在手裏,可是隨著裏麵一聲巨響,是什麽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傳來了“嘟嘟”的聲音,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我知道不能在耽擱下去,剛才那一聲不像是人類能夠發出的嘶吼聲,我甚至能夠感覺到此刻的李雨應該是在巨大的痛苦中,那種難以承受的痛苦。


    胖子手足無措的看著我,眼睛裏都是焦急的樣子,“現在快帶我過去一趟。”


    我衝著羅雯喊道,她之前還是呆滯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聽到我這麽說,才反應過來,應了一聲,拿著包就往外走,我們幾個跟在後麵。


    “坐我的車把。”傅天先一步跑了出去,飯店門口停著一輛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樣子。


    現在也顧不上矯情,四個人坐在車上,我和胖子坐在後麵,胖子臉上的肉一顫一顫的,不斷的搓著手,羅雯開口道:“小雨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了,以前雖然也有過這種情況,但是這麽痛苦的聲音,我第一次聽到,而且……”


    “她打了鎮定劑,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傅天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從後視鏡裏能看到他的眉頭擰在一起,既然是羅雯的前男友,那麽李雨也是他的朋友。


    “快點。”胖子催促了一聲。


    “恩,先過去把,事情緊急,要是能趕上她發病的這段時間,或者說撞邪的這個狀態,會省去許多的麻煩。”我開口道,如果遇上了現在的李雨,我就有信心能判斷出她到底是不是跟靈異的事情扯上關係。


    路上羅雯給李雨打了幾個電話,不出意外,並沒有人接聽,幾個人心裏也是焦急起來。


    “靠!堵了。”傅天砸了一下方向盤,靠著座椅罵了一聲。


    那個我還不知道在北京堵車是什麽意思,開口道問道:“要堵多久?”


    “很久!”羅雯歎了一口氣。


    “什麽?”胖子激動起來,拉開車門就要往下走。


    “別,這裏距醫院還有十多裏路,而且你也不認識路,別衝動。”傅天轉身拉住他的胳膊。


    “那該怎麽辦?”我看著外麵堵的看不見頭的長龍,車尾燈閃爍著,耳邊都是摁喇叭的聲音,聽的人心裏煩悶的很。


    “隻能等了。”傅天靠在座椅上,點了一根煙。


    “給我也來一根。”胖子也點了一根,據說尼古丁能讓人冷靜下來,我也想抽一個,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羅雯開了一點窗戶,盡管她不喜歡煙味,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兩個男人都是著急的很,不抽煙也隻是更加的煩躁。


    羅雯還在那邊撥打著手機,我問了一下,她依舊是搖搖頭,已經打不通了。


    就這樣堵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如果不是車裏的空調一直開著,我們幾個估計都能蒸熟,現在正是天氣熱的時候,當車重新發動的時候,我已經熱的衣服都濕透了半邊。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李雨的病房上空空的,有兩個護士在鋪著床單,羅雯問了兩句,才知道李雨已經換了病房。


    從那兩個護士的眼神裏透露出來的驚恐,我知道,這裏肯定發生過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問了好幾次,其中一個有些年紀的護士才支支吾吾的說,李雨之前在這裏鬧得兇,本來是已經打了鎮定劑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醒了過來。


    “就是那種突然睜開眼,瞪著你的樣子,當時我正在給她輸液,她一下就睜開眼了,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要說什麽,可是下一刻她就大叫了起來,那不是叫,都是哀嚎了。”護士心有餘悸的說道。


    “對了她還打了一個電話,說了點什麽,然後那種痛苦似乎加深了,整個身子痙攣著,身體抽動,電話砸在了牆上碎掉了。”另一護士想起了什麽,開口道。


    羅雯聽著,眼眶紅紅的,眨了眨眼睛,眼淚就流了出來。


    傅天安慰著她,看向我,棱角分明的臉上透露著一絲期許,羅雯在長白山的事情他既然知道,那麽對於我,他也是有所耳聞,而且李雨的事情他也是難以理解,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她現在在哪?”我問道。


    “轉移到重症監護室裏,你要是想去看看的話,估計得改天了。”那個護士鋪開床單說道。


    重症監護室幾個字重重的敲在了羅雯的身上,我看到她的身子晃了晃,差點也是暈倒,傅天一把扶住。


    經過了一番的詢問,我總算是在重症監護室外見到了躺在裏麵的李雨,她此刻靜靜的躺在床上,插著氧氣管,輸著不知名的液體,旁邊的心電圖有節奏的跳動著。


    李雨的父親在一旁不斷的渡來渡去,羅雯忍著眼淚問道:“叔叔,小雨她?”


    “她疼的受不了,自己撞昏過去了。”李雨的爸爸愁容滿麵,每隔幾秒鍾就愛看看自己的手表,靠著玻璃看看裏麵的李雨是否醒了過啦。


    我看著也是非常的難過,一個父親,束手無策的樣子真的很無奈。


    我從這裏透過去,因為有玻璃擋著,而且醫院本身就氣息紊亂,我的觀氣術並沒有那麽的厲害,看不出此時的李雨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潛藏著,隻能模糊的看到她身上的氣很淡,精氣神極差,額頭上有幾個鼓包,唿吸似乎都顯得那麽吃力。


    狀態很是不平穩,還是來晚了一步,李雨自我的保護意識讓她昏了過去,正如李爸爸說的那樣,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撞牆昏了過去。


    這種痛到連鎮定劑這種藥物都沒有辦法壓抑。


    我摸著手裏的鬼木牌,夏連感受到了我的召喚,徐徐的從鬼木牌中飄了出來。


    周圍的幾個人都看不到夏連,畢竟是鬼魂,如果不開眼的情況下,自然是沒有辦法看到,夏連依舊是那一襲白色的長裙,裙擺上有著淡淡的小花褶皺,站在那裏,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感受到了什麽。


    我伸出手,她意會到了我的意思,伸出手,冰涼的手指在我的掌心滑動著,寫下了一個字:“煞。”


    煞氣嗎?


    果然對於這種東西,靈魂狀態的夏連感受到的比我要深刻許多。


    傅天走了過來,看到了我這個奇怪的樣子,問我在幹嘛,我說李雨的狀態不是很穩定,估計今天是沒有辦法確定一些事情了,他點了點頭,也沒有懷疑。


    我這時才注意到,傅天走過來的時候,夏連居然露出一絲匪夷所思的表情,身子朝後飄了兩步,打量著傅天。


    我疑惑的看著她,夏連搖搖頭,可能是感覺錯了。


    傅天?我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什麽呀,夏連也許真的是感覺錯了,畢竟醫院這種地方,本身場域就混亂,人魂陰魂穿梭,有聚集著許多的怨和靈,有些感覺錯誤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顧不上多想,示意夏連先進去看一看,她點點頭,緩緩的從門上飄了進去。


    當夏連的身子出現在碧藍色的玻璃內,我就瞪著眼睛看著她的身影慢慢的向著李雨走去。


    夏連走的很謹慎,每走一步都停一下,感受著周圍的氣場變化,我的觀氣術隻是剛剛開始修煉,並不成熟,盡管如此,我也感覺到了,隨著夏連慢慢的靠近,李雨身上的場似乎發生了變化。


    她的身子輕輕的抖動了一下,很輕微,幾乎是看不到,可是那分明是感覺到了夏連的接近所作出的反應,再往前一步,心電圖跳躍了一下,屋子裏的燈哢哢閃爍了一下,外麵的人也意識到了什麽。


    李爸爸透過窗口看了一眼,心緒難平,而現在夏連已經到了李雨的床邊,低著頭,打量著李雨的臉。


    突然!


    夏連朝後飛退,下一刻打鬼鞭就出現在手裏,尾端兩顆白色的尾刺顫動著,空氣中一股濃烈的陰氣出現,夏連的身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陰氣,將她包裹起來。


    而李雨的臉上慢慢的凝成了一張白色的巨大的臉,那張臉大的可怕,五官之間的間距很長,透過李雨的臉掙紮著:“別管閑事!”


    她掙紮著變形的五官,吐出四個字!


    夏連手裏的打鬼鞭高高的揚起,一下子抽了出去,狠狠的打在了李雨臉上表麵那張白色的臉,那張大白臉上滲透出了絲絲的黑氣,哀嚎了一聲,轉瞬消失不見。


    “夏連,迴來!”我忍不住喝了一聲。


    因為我看到了夏連這一鞭子下去,李雨身上本來就很淡的氣又消失了許多,而且那心電圖幾乎是一小段直線劃過,打鬼鞭能打鬼,也能打人。


    我暫時還搞不清楚李雨身上的這個東西是什麽,隻能確定一點,李雨不是什麽癔症,而是真正的被鬼上身了,隻是,不知道這個鬼到底是什麽來曆。


    聽到我的喝聲,夏連也意識到了不好,快速的飛迴了我大的鬼木牌中。


    我的聲音也吸引了幾個人的注意,羅雯先跑過來,問道:“怎麽了?是那個嗎?”


    我沒有迴答道,沉聲道:“李雨最近有過什麽不尋常的活動嗎?”


    羅雯聽到我這麽問,身子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那隻是個遊戲而已,不能當真……”


    果然!


    “什麽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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