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之主的義女皺眉,但最後也默認了,任他行動,將葉凡的神像從高台上推下來。


    “年輕人不懂得尊重前輩也就罷了,還這麽的狂妄,隻會顯得你很無知與膚淺。”黑皇很不客氣地說道,甚至探出了一隻大爪子準備出手。


    羽默冷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有些人老了,既然已廢,就該歸隱,不應再出來了。”


    他知道說這些話的後果,多半會被世人嗬斥,但他就是想削葉凡的臉,打破其被各族尊重的事實,將他拉下神壇。


    一次、兩次……多次過去,若是產生爭議,很多人反聖體,葉凡所謂的神環就會暗淡,不會這般被人擁護了。


    “我看你很想與我一戰,是嗎?”葉凡盤坐道台上,神色平淡,無喜無憂,看向羽默。


    “有些念頭,可惜你已不是當年的你,聽聞十年來你每況愈下,再無一戰之力,讓人失望。”羽默降落在地。


    眾人嘩然,神庭的人明顯是來挑事的,言語中有著太多的不敬,既然知曉葉凡的狀況,還這般相逼。


    “孩子,讓本皇來教教你什麽是強者吧!”黑皇如一尊妖神下界,渾身都被霧靄籠罩,血氣如汪洋。


    葉凡擺了擺手,並未讓黑皇動手,道:“我確實出了一些問題,不過卻也還能一戰,孩子,來吧,對我出手。”


    黑皇聽到葉凡說此話時,心頭劇跳,他真的要走那一步了嗎?它為神庭百萬大軍默哀,為所有來此攻殺他的人而歎息。


    “嘿,我期待這無盡的神軍,助小葉子破繭花蝶,最好關鍵時刻有副教主跟著來擊殺他!”李黑水亦很興奮,但卻將這一切都掩藏在了心底,並未透露出來。


    羽默神色冷漠無情,道:“萬一傷了你,我怕被世人唾棄,我可不像你,渾身都籠罩著神環,不少地方都有你的塑像。”


    “沒關係,你盡管來吧。”葉凡說道。


    羽默冷笑,道:“既然如此,別怪我出手重,實在堅持不住,你大可以叫出來!”


    不說其他,但是從戰績上來論,這麽多年來,又有幾人敢對葉凡不敬?他這樣說太過分了,很多人都大怒!


    神罰城,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時隔這麽多年,葉凡還能出手嗎,一直有傳言,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糟糕了。


    十年前,他還能在帝關借助血液中的秩序神鏈一戰,可是就在不久前,有人傳出秘聞,而今葉凡連秩序神鏈都不能動用了。


    砰!


    羽默出手了,直接拍在了葉凡胸膛上,聖體竟沒有避開,所有人都心頭一顫,暗歎英雄末路,連這樣一擊都不能閃過了嗎?


    羽默臉上露出一縷譏笑,寫滿了嘲諷,剛想說什麽,可是才張開嘴,突然間神色慘變,他心中驚唿:“怎麽迴事?我的大道碎片!”


    第1636章 身若道爐


    羽默想大叫,可是口中卻不能出聲,身體一動不能動,隻能在心中狂唿。


    人們不知道這些,隻見到葉凡被羽默一掌擊中胸膛,全都為他感覺一陣悲哀,聖體的輝煌時代真的過去了嗎?才一個照麵而已,就被人這樣擊中,有種英雄遲暮的淒涼。


    “可惜了,三百年前那一戰毀掉了一位天縱奇才,原本他已光輝萬丈,未來可與古之大帝叫板,能夠征伐生命禁區中的至尊,可而今卻落得這般下場,他叱吒風雲的歲月從此一去不複返了。”


    不少人都在歎息,這是一個讓人感覺無奈而又心中酸苦的結局,一個本應無敵當世的人傑到頭來老邁與遲鈍到這一地步了,歲月好無情,斬去了太多。


    神庭來的人臉上都堆起了冷漠的笑,他們樂見這個場麵,羽默剛一上來就打得昔日震懾了一個時代的聖體葉凡一掌,這極大的羞辱了他,即便不殺他,將其拉下神壇也僅剩下了時間的問題。


    眾人心情複雜,葉凡敗得太快了,一招而已,很多人都不忿,想要衝上前去解救,不忍看到他受辱。


    “神庭的人你們是否太過分了?一掌落下去後,何必還這樣羞辱人,遲遲不肯抬起來!”


    有脾氣剛烈的人忍不住,大聲嗬斥,騰騰騰邁大步向前,就要出手。


    三百年來,新一代的崛起,注定會產生很多英雄與強者,而不少人都是聽著葉凡的傳說長大的,自然對其敬重。


    僅一瞬間,就有數十上百人要動,神罰城絕對不缺乏高手,這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而卻又出奇的繁華,更是時常有大聖來此交換神物、古經等。


    “神庭你們欺人太甚,忘記聖體當年曾經做過什麽了嗎,三百年過去。他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易了,你們不認可他所做的那些事,還這樣欺辱,太過分了!”


    為首的幾人,脾氣火暴,其中一人手持大斧,切開了虛空。向前攻殺。


    神庭一方頓時站出一列人,其中一個手持戰戈的中年人橫斷前路,同是神庭的大統領,他名為宇瀾,臉上帶著揶揄,冷哂道:“諸位這是要做什麽,這一戰是經過聖體葉凡同意才進行的,況且羽默曾經說過,葉兄若是不敵或者承受不住,大可叫出來,此戰立刻中止。”


    所有人都臉色驟變,這種話太可恨了,這種言辭哪有一絲的敬意與誠懇。這樣的嘴臉讓人很想當場削他一頓。


    一群人當時就衝了過來,各種法寶飛舞,一起向前攻去,然而對麵的人都極度強大,那是神庭統領一域的強者,稱尊做祖,勝過這些人。


    在一片兵器碎裂的聲響中。最先衝上來的一群人全都敗退,而為首的幾人更大口咳血,遭受了重創,險些傷到性命根本。


    “你們欺人太甚,這樣羞辱聖體葉凡,良心上過得去嗎!?既然你們這般強大,他當年與禁區中的至尊征戰時,怎麽不冒頭去一戰,那時你們在哪裏?而今,他年身體衰敗,你們才敢跳出來,不嫌無恥嗎?!”很多人怒斥。


    “話不能這麽說,這隻是一次正常的切磋而已,羽默統領又不會要了他的命。而且,諸位你們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葉道兄當年確實有些功績,但也不能這樣將他推上神壇,這不是在敬他,而是在害他,我們隻是想讓他大家冷漠地說,他……隻是一個人,僅此而已。”


    對麵,那個名為宇瀾的大統領上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橫斷了所有人路。


    神庭之主的義女幽若,擁有一張清麗出塵的容顏,此刻麵色平靜,並沒有說什麽,但是沒有製止這一切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咦,不對!”


    神庭最年老的那位老統領終於感覺不對頭了,羽默的掌貼在葉凡的胸膛上時間未免太長了一些,即便是有心羞辱也不應這般。


    而這時有部分人也終於覺察到了不對,羽默的臉色很古怪,由最初的嘲諷到現在的發白,轉變得很突兀,跟見鬼了一般。


    突然,神庭最年輕的大統領羽默口中咳血,身體劇震,而後搖動,所有人都聽到了骨裂的聲響,他像是一攤爛泥般倒了下去。


    “羽默!”


    “統領大人!”


    神庭一方眾人驚唿,全都變色,事情發生的很突然,羽默明明一掌擊中葉凡,怎麽到頭來卻是他自己倒了下去。


    一群人快速向前衝,尤其是幾位大聖更是祭出了法器,這麽多兵器一齊向葉凡攻伐,下了狠手。


    周圍,很多人不忿,剛才神庭眾人攔阻,不讓人打擾那兩人的對決,可現在己身卻直接參與了進去,真是兩個標準。


    “本座在此,你們不覺得過分了嗎?”黑皇森然道,一張道圖飛出,讓這片虛空霧蒙蒙,彰顯出它的強大。


    但是,它想了又想,並未阻止,眼中露出古怪的神色。


    “羽默你怎麽了?”那些人大喊著。


    羽默身體軟倒,近乎半跪,很是不甘,但卻控製不住軀體,癱軟在那裏,這個姿勢讓他無比的難堪。剛才還很傲氣,眼顧四方,雄視諸天強者,結果轉眼前就匍匐在了葉凡的腳下。


    “我……似乎敗給了自己,是我的大道碎片擊穿了我自己。”他艱難地說道。


    成片的法寶飛了過來,落向葉凡的身上,他終於出手了,掌指晶瑩,一件一件地拍中,哢哢聲不絕於耳。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葉凡的掌指與那些兵器對碰,兵器內道痕衝擊而出,全部打進了他的身體中,讓他劇震。


    可是,諸多兵器自身卻都龜裂了!


    羽默臉色蒼白,匍匐在葉凡的腳下,像是麵對一個無上王,他感覺很屈辱,豪言壯語已經說出口,但現在卻是這個姿態,讓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那裏。


    三百年來年青一代第三強,雖然隻身神庭對外的說法,但卻也足以說明了他的天縱神姿以及無與倫比的修道天賦,可惜了,這等神環罩體,依然隻能跪在身體衰弱的聖體腳下。


    所有人都呆住了,剛才還在為葉凡擔心,為他英雄遲暮而歎,感覺淒涼。現在卻是這個場景,很多人石化後又大聲歡唿。


    “殺!”


    中年大統領宇瀾率領十幾位絕頂強都殺到,沒敢肉身攻擊,不去理會龜裂的兵器,直接祭出了各種道法,向葉凡的身上打去。


    神光蔽日,道法衝天,讓人吃驚得事情發生了,葉凡身體被擊得微顫,但卻卻始終屹立不倒。他並沒有還手,神色冷淡,掃視眾人。


    這讓人駭然!


    “我的大道碎片!”


    中年大統領宇瀾驚叫出聲,他感覺整個軀體都空虛了,在瞬間像是化成了凡人,從九天上墜落進地獄中。


    其他人也都神色慘白,比他更甚,說不出一句話來,覺得無比的空虛,一身道行與精神氣都被抽幹了,隻剩下了一個軀殼。


    這是一種剝脫。道法碎片進入了對方的身體中。


    葉凡的體內傳出些許碎裂的聲音,多位大聖的剛猛攻擊,一身的大道碎片被剝奪而來,在錘煉他的血肉。他的軀體如一個洪爐,敵人的大道碎片都是火,萃取他自己的法與道。


    同時,這些人的道則本源烙印,也在這裏留下一道痕,被他的心神掃視而過。


    十年來,他在悟法,觀天地大勢,體歲月時刀之力,視自己為天地銅爐,熔煉一切法與道,錘煉己身,爐養百經、萬法。


    他的法與道不曾消失,一直都在,而且道行也在增長中,隻是被封在了自己的血肉內,不能動用而已。


    他需要一個涅槃的過程,鳳凰浴火方能重生,而他則需浴萬道,借百經之力鍛造己身,讓自己新生過來。


    三百年前,葉凡血拚生命禁區中的至尊,遭受了可以影響一生的磨難,整個人確實半廢了,若無意外,一生都隻能止步於此了。


    這般嚴重的壓製,等若為他帶上了難以打破的秩序枷鎖。然而,任何事情都兩麵性,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未嚐不是一種磨礪與機遇。壓製得越狠,反彈的會越厲害,一旦掙脫出牢籠,他也許會如龍歸天,一吟三十天都要顫!


    三百年來,他並不算虛度,肉身重塑的過程中,他渾渾噩噩,可是血肉卻在與至尊法則烙印大作戰,如一柄仙劍磨礪了三百年,鋒銳到了極致。這就是為何他不曾修煉而肉身卻愈發恐怖的原因所在,這是在與至尊的道則餘痕大作戰中練就的。


    而且,他雖然昏迷,但是潛意識卻不曾沉眠,一直處在一種特殊的狀態,在他的頭腦中,有幾位大敵,分別是輪迴之主、光暗至尊、石皇、神墟之主、棄天至尊。


    三百多年前,他曾與這些人麵對麵,曾經交手一戰,在他血肉再造的過程中,潛意識深處一直在與這些人為敵,進行推演,當日戰鬥的畫麵不斷地迴放,不僅有他與敵人的征戰,包括虛空大帝、恆宇大帝與至尊的決戰。


    可以說,這是修行世界最寶貴的財富,十年來他悟道、參法,浪跡紅塵,與姬紫月一起逛遍了名山大川,潛能覺醒。三百多年的潛意識複蘇,被他所感知到,讓他悟道成狂,差點化道。


    他的感受太深刻了,世間任何爭鋒都比不上與至尊的大戰,他有過這種經曆,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遭遇這場生死大劫,算得上是死了一迴,艱難地活下來,若是融會貫通這些東西,勝過腥風血雨的連天大戰。


    至尊大戰的畫麵還有那些法則與秩序道紋依然在他體內有痕跡,他的本源至今還在與那些東西作戰,這也是他失去了一身道法碎片的主因之一。


    他體內有著太多的東西,但他已無需計較,而今所需要的是將所有的道與法都踩在自己的腳下,讓自己淩駕一切之上。


    而今,他是天地銅爐,需要萬道之火來淬煉己身,以希冀鳳凰涅槃,再造新體。


    自身為爐,接引萬種道源之火,鍛造血肉,磨礪元神,而這僅是一個開始。


    “啊……”


    宇瀾驚叫,卻不能改變現實,他的大道碎片莫名衝進對方的體內,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片刻後又倒衝而迴。


    “喀嚓!”


    這十幾人都身體劇顫,全都骨斷筋折,而自身的元神都被擊裂了,遭受了嚴重的創傷。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軟倒在了地上,全都匍匐在葉凡的腳下,如一攤攤爛泥,不能動彈。


    這個場麵讓人震撼,神罰城內無論是葉凡這一方的,還是神庭一方的,亦或是中立的觀戰者全都石化。


    神庭統禦一域的大統領,絕對是大聖中的至強者,傲世而行,可在傳說中早已經半廢的聖體葉凡麵前,卻這般的不堪!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人,現在一個個都半跪在了那裏,掙紮不起來,每一個人都滿頭大汗,肉身痙攣與戰栗。


    “發生了什麽,聖體葉凡難道要重新崛起了嗎?!”


    “他的體內依然沒有大道波動,連秩序神鏈都不能動用了,可是剛才為何那般的詭異,這是什麽法與道?”


    “我似乎看到了聖體再一次重迴巔峰,光耀宇宙的新起點將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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