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和牙齒都是狼的生命,這小皇帝也是自作自受,玩什麽不好,非要玩狼。如果那皇帝要是敢動七殺一根毫毛,現在磨刀要殺他的就不是天戰,而是沈軍明了。


    沈軍明被那小皇帝的慘叫弄得頭疼,想了想,竟然從皇宮裏遛了出來,他對殺人不感興趣,隻想快點來到狼的身邊。


    雖然狼對他說要在外人麵前疏遠他,但是隻要旁邊沒有外人就行了吧?


    沈軍明抿了抿唇,想到了雪狼豎起的耳朵還有明亮的眼睛,身體又是一熱,頭腦裏死死想著雪狼,希望狼能知道自己在找他。


    然而沈軍明跑了半個時辰,從城內跑到了城外,也沒有找到雪狼。


    城外的蚊子‘嗡嗡’的聚集在草地密集的地方,沈軍明害怕雪狼被這群蚊子給叮壞了,撐著膝蓋,大喊。


    “七殺——”


    草原上迴蕩著他的聲音,但是沒有人迴應他。


    沈軍明正奇怪呢,也不怕被叮了,沒有方向的隨便走著,在路過一個小山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土坑。


    沈軍明連忙蹲下,仔細看那土坑。那土坑明顯是被人用強力給扒開的,四周的痕跡有些像是雪狼的所作,但是沈軍明也不是完全肯定。


    沈軍明的心莫名的煩躁,他真討厭這種找不到雪狼的感覺。離開他一秒鍾都覺得難受。


    沈軍明熱的流了不少汗,迴到了酒樓裏後,就在後院的水井裏打水洗澡,隨後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等著雪狼迴來。


    焦躁的等著,沈軍明沒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沈軍明是被房間外的噪音吵醒的。


    他模模糊糊的聽到了天戰的聲音。天戰似乎是喝多了,聲音粘連著,顯得醉醺醺的。


    “我想讓他恨我?我是傻嗎?哈……”沈軍明聽到了天戰的笑聲,卻覺得那笑聲有些刺耳。“誰問過我,我願意不願意?!——我不願意!老子不願意!”


    天戰最後的這一句話,粗魯,卻顯得異常脆弱,簡直就是帶著哭腔的。


    沈軍明聽著聽著就清醒了,猛的摸了摸身邊的床榻,卻發現那床單是涼的,沒有人的溫度。


    沈軍明的眼神黯了黯。看看天,這都這麽晚了,狼去了哪裏?


    他抹黑從房間走了出去,就聽到了樓下酒杯碰撞的聲音,沈軍明探頭看了看。天戰正舉著酒杯和他的部下狂飲,不知道在慶祝些什麽,女南屠人把頭埋在桌子上,似乎已經喝醉了。


    沈軍明走到樓下,路過天戰的時候,突然聽到天戰‘嗬嗬’的笑聲。


    沈軍明停下,皺眉,看著天戰被酒燒的通紅的臉,不說話。


    天戰眯著眼睛,突然說:“我好暈……沈軍明,你帶我出去洗把臉。”


    沈軍明本來不想管他,但是一看旁邊的士兵都趴下了,也就隻好架起他的身體,一步一步向著外麵的水井走去。


    天戰的身體不重,最起碼比起雪狼來說很輕,在沈軍明能支撐的範圍之內。加上天戰沒有雪狼那麽愛耍賴,扛起來還是很輕鬆的。


    天戰發出難受的聲音,說:“我想吐,你放開我。”


    “嗯。”沈軍明應了一聲,把他放到水井邊,讓天戰吐到了地上。


    那人看起來是強忍著沒有在沈軍明身上吐出來的,剛一被放下,立刻腳軟的跪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開始嘔吐。


    沈軍明等他吐得差不多了,從水井裏打出來了一盆水,也不客氣,一股腦的全都倒在了天戰的腦袋上。反正天氣熱,也不害怕天戰出什麽毛病。


    天戰被澆的渾身濕透,擦了擦臉,將臉上的嘔吐物擦掉,已經恢複了點神智,用剩下的水漱了漱口,說:“謝謝。”


    “別客氣。”沈軍明說,“你身上全是酒味兒。”


    “嗯,我知道。”天戰清了清嗓子,“戰士們太高興了——終於手刃黛陶國的國君,他們可以迴家了。”


    沈軍明看著天戰臉上嚴肅的表情,問,“那你呢?你不高興?”


    天戰苦笑一聲,說:“沈軍明,你可真會開玩笑,我能高興嗎?我要是高興,我能喝成這樣……”


    “……”


    天戰歎了口氣,說:“我殺了陸天知的帝王,你說,他要是知道了,會怎麽看我?”


    沈軍明看著天戰濕透了的頭發,猶豫的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天戰頭發的發梢一滴一滴的滴落著小小的水滴,感覺天戰似乎真的很傷心,想著應該怎麽轉移他的注意力。


    沈軍明清了清嗓子:“你說——如果你的戀人突然一下子離你很遠,雖然和你提前打過招唿,但是他變得很不願意理你,這是為什麽?”


    天戰緩緩的抬起頭,聲音嘶啞,似乎有些釋然,說:“大概是房.事不和諧吧。”


    “……”沈軍明被噎了一下,心想,這是你和陸天知的問題,不是我和狼的問題。


    畢竟已經入了夜,就算是夏天也有點冷,尤其是天戰,被沈軍明潑了一身的冷水,現在都開始發抖了。


    沈軍明半屈身,把天戰架在了肩膀上,說:“我送你迴去吧。”


    天戰閉著眼睛,似乎非常疲憊,點了點頭,說:“把我送迴我的房間,謝謝你。”


    沈軍明扛著天戰,從睡倒了的人群中踩過,又把天戰架到了二樓,把天戰送到了床上,喘了口氣,從天戰的房間退了出去。


    房.事不和諧……嗎?


    天戰雖然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但是沈軍明卻有些在意。


    他想起雪狼總是掛在自己身上,舔來舔去,似乎真的是在求.愛。雖然沈軍明體力很好,但是在床笫之事就顯得非常一般,經常是雪狼還沒有做完,他就軟在床上動彈不得了。沈軍明非常自責。他能感受到雪狼深沉的愛意,大概就是因為雪狼太愛他了,所以不願意勉強自己。說是不和諧,也許真的是有吧?


    沈軍明胡思亂想了一陣,又嘲笑自己想這些有的沒的,迴到了房間,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怎麽都睡不著。


    沈軍明大概發呆發了好幾個時辰,天都微微亮了,他也沒睡著,被了件衣服,想趁著天冷沒有什麽蚊子的時候去抓點獵物,好給雪狼吃。


    沈軍明剛從樓上走下來,就看到樓下白色的一團,正趴在桌子上,眯著眼睛,似乎剛剛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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