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夏某就此告辭,各位好自為之!”


    夏雲庚也不買劉武圖的帳,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王明哲見狀,臉上閃過一絲殺意,繼而消失不見,裝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來到夏雲庚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夏雲庚對他這個舉動明顯帶著幾分反感,身子朝後邊撤了撤,看著王明哲,不解的道:“王兄還有什麽事情麽?”


    “嗬嗬,沒什麽事情了。”


    王明哲陰冷一笑,順手從口袋掏出一個東西,夏雲庚突然感覺小腹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禁不住一陣詫異。


    “嘭……”


    一聲沉悶的響聲在包廂中迴蕩,夏雲庚正待低頭看那硬邦邦的究竟是何東西的時候,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一陣鑽心疼痛頓時傳遍全身,粘稠般的液體從小腹處源源不斷的泊泊流出,臉色蒼白的夏雲庚抬頭望向王明哲,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家夥竟然當著大夥的麵對著自己放冷槍。


    王明哲這一槍太過出人意料,所有人都被深深震驚,滿臉驚詫的站在那裏,張著大嘴巴,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跟夏雲庚想的一樣,同樣沒有想到王胖子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麵對自己的朋友放冷槍,且這個人在他們圈子中的口碑人緣俱是上佳。


    經過此番舉動,大家心中紛紛忐忑糾結,王胖子心狠手辣,能對意見不合的夏雲庚放冷槍,一旦以後自己跟他意見相左,會不會受到同樣的待遇呢。


    有幾個平日裏跟夏雲庚關係不錯的人見狀,遲疑片刻,放映過來趕緊衝上去將他扶住,心中卻是將王明哲八輩祖宗給罵了個遍。


    狠,太他媽狠了,狠的竟然對自己人下手,人家不就是不願意和你一起幹麽,有必要這樣置對方於死地麽?


    夏雲庚身體倒退幾步,捂著小腹的雙手染滿了殷紅的血跡,在幾人的攙扶下才站穩了腳步,幹咳一聲,道:“王胖子,你,你為何下此毒手?”


    “哼,唯唯諾諾,沒有一點做大事的氣概,留著你有什麽用,廢物!”


    王明哲露出輕蔑的表情,冷哼一聲,大言不慚的諷刺道,事情已經完全按照自己的軌跡去發展,他斷然不會讓一個老鼠壞了好好的一鍋粥,夏雲庚在現場這些人心中的地位他自然清楚,他這一招也算是敲山震虎,殺雞儆猴,讓那些還在搖擺不定的家夥認清眼下的形勢,站好自己的隊伍。


    於情於理,夏雲庚必須死!


    夏雲庚慘然一笑,表情平淡,道:“諸位都看到了吧,他今天能這樣對待我,以後也定能這樣對待你們,嗬嗬,可惜啊,可惜你們還如此執迷不悟。”


    “我看執迷不悟的是你!”


    “砰!”


    王明哲冷笑一聲,說著上前舉起手中的槍又朝夏雲庚的心口上補了一槍,這一槍直接穿透了他的心髒,夏雲庚來不及反應,一閉眼,命喪黃泉。


    “這……”


    所有人再次深深被震撼,俱是倒吸一口冷氣,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一時半會還反應不過來,站在那裏連個大氣都沒喘。


    都說王明哲心狠手辣,今天一見,果然不出其然,開槍瞬間麵無表情,冷靜如殺手一般,心中不起半點波瀾。


    大家此時心中都有一個疑問,那邊是夏雲庚臨死前的那句話,王明哲能這樣對他,日後難道不會用同樣的手法對待自己麽?


    正在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個服務生站在門口朝屋子裏看了片刻,見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身中兩槍,渾身是血,頓時嚇的魂不附體。


    “你,你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這個服務生也算是見多識廣,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能驚慌,更不能大張旗鼓的叫喊,一來驚動了那些前來吃飯的客人,肯定會影響他們飯店的生意,自己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飯碗也就要宣布失業了。


    劉武圖沒有說話,一臉笑容的走了過去,摟著這服務生的肩膀,一伸手從口袋裏拿出幾張銀票,道:“今天這件事情,你全當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沒有發生,別人問起,你知道應該怎麽迴答吧。”


    服務生接過銀票暗中瞅了一眼,心中大喜,整整五百塊,這可不是小數目啊,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一年才多少錢,雖然害怕,但心中仍舊樂開了花,死個人跟他有什麽關係,這個年頭,死個人還不跟死個畜生差不多。


    想至此,他也不再驚慌,笑眯眯的將錢給收進了自己的口袋,低頭哈腰的道:“放心吧老板,我知道該怎麽做。”


    “恩,好,你出去吧,如有人問起,你就解釋一下。”


    服務生點頭出去,劉武圖重新將門關好,此時的眾人已經完全從驚恐中清醒過來,站在那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劉武圖和王明哲,他們真的惹不起。


    “你們還有什麽異議麽?”,王明哲眼光如閃電一般掃視一番眾人,冷笑一聲,沉聲問道。


    有異議?媽的,能有什麽異議,這個時候要是提出異議來,還不得跟夏雲庚落得個一樣的下場,他們不是蠢蛋,自然懂得明哲保身。


    眾人搖搖頭,俱是不說話,算是默認了王明哲和劉武圖的事情,無論強迫與否,他們現在別無選擇。


    王明哲見狀,更加囂張,道:“既然這樣,大家就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吧。”


    “王兄,怎麽個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眾人心中再次明悟,這兩個家夥開始就一唱一和,很顯然是故意引他們上套,讓他們主動走進來。


    “為了預防萬一,做這件事情我們定不能親自動手,要請一些殺手出來,這些人自然是要錢的,難道你們想讓我王某人一個人出麽?”


    王明哲解釋到最後,麵色一沉,話鋒一轉,反問道。


    媽的,這不是明顯的敲詐勒索麽,一群人聽到錢這個字,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大家都是混口飯吃,要他們出錢,無異於要他們的命,這年頭,錢不好賺啊


    可迫於剛才王明哲那兩槍的震懾,大家心中有異議也不敢再提,沉默成了最好的方式。


    “怎麽,你們有什麽異議麽?還是等著姓杜的那小子來將你們壓榨幹了再來跟我談這件事情?”


    王明哲見大家都是默不作聲,心中大罵,一群他媽的目光短淺的守財奴,哼,不就是一點錢麽,有什麽舍不得的。


    “好,既然是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我出一百大洋,算是支持王兄和劉兄。”


    這時候,又是兩人的托起到了關鍵作用,率先帶頭表態,當即取出身上一百塊的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我出二百,媽的,不將那姓杜的小子徹底打敗,老子恐怕吃飯都不香,睡覺都不安穩。”,又有一個掏出口袋中的錢,道。


    有人帶頭,大家自然也不再多想,紛紛表態,極不情願的將口袋中的錢給掏了出來,最少一百,不大工夫,幾千塊就擺在了桌子上。


    “怎麽,趙兄,你身上沒帶錢麽?”


    王明哲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見角落裏一個家夥站在那一言不發,也不上前,禁不住冷哼一聲,質問道。


    “我,我是真的沒錢!”


    這位姓趙的老板一臉的委屈,開口迴道,他要知道今天會有這麽一場鴻門宴,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會來,媽的,純粹是赤裸裸的敲詐啊。


    都怪老子這張嘴,沒事瞎起個什麽癢癢,為了湊一頓免費的飯菜,居然被逼到這個地步,草了,他此時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割下來,腸子都悔青了。


    “哈哈,可以理解,我剛才也說了,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既然這樣,那這次行動,你就跟著一起去吧。”,王明哲,一笑,道。


    “什麽?”,這姓趙的老板聞聽要讓他陪著一群殺手去送死,不由愕然,實在忍不住,大罵道:“王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說了沒錢,何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剛生,家裏孩子父母都要靠我養活,現在生意不好做,哪來的多餘錢。”


    “哼,大家都不是和你一樣麽,你看看他們多麽豪爽,他們知道這件事是利人利己,難道你不明白麽?”,劉武圖走上前來,冷哼一聲,質問道。


    眾人聞聽心中大罵,什麽他媽的豪爽,若不是被你們威逼恐嚇,老子才不會出錢幹傻事。


    罵歸罵,眾人還是沒有說出來真心話,這個當口,誰第一個出來那就意味著要重蹈夏雲庚的覆轍。


    “你……”,趙姓老板剛要開口再罵,冷不丁看到地上那具冰冷的屍體,一咬牙,道:“好,我出錢,現在身上沒有,明日派人親自送過去。”


    “哈哈,這就是了,我們都是自家人,何必為了這點小錢傷了和氣呢。”


    王明哲爽朗一笑,一前一後如同變了一個人,換了一張臉,來到趙姓老板跟前,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很是讚賞的迴道。


    在場所有人都“慷慨”拿出了錢財,王明哲和劉武圖見狀,對望一眼,彼此心領神會,暗自竊喜,這些錢,他們自然是要留下,今天這頓飯還是賺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經達成了共識,就等著好消息吧,不過要提醒各位一句,最好不要多舌,現在咱們是一個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劉武圖害怕這些人中有些管不住自己嘴巴的到外邊胡言亂語,故而提醒了一番。


    這場鴻門宴也終於因為夏雲庚的身亡,眾人被迫交錢草草結束,所有人俱是憋著一肚子火,不歡而散,在他們看來,這劉王兩個王八蛋比之杜海生更為可惡,可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隻得任其隨便宰割,但心中都有了主意,下次再有這樣的鴻門宴,即便拿槍頂著自己的腦袋,也決然不會再來。


    “怎麽樣申兄,剛才這些人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劉武圖王明哲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皇宮大酒店,在他們隔壁房間,兩個一身秀才打扮的人滿是笑意的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上看了片刻,其中一人開口問道


    “聽到了,這些人還真是夠鬧騰,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姓杜的小子竟然有這麽大的能耐,讓一群人合起火來對付,哈哈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看來老爺讓我來上海灘這一趟,怕是要不枉此行了。”,另一個人點點頭,一副看戲的表情道。


    “姓杜的這家夥長的不怎麽樣,能耐倒是不小,老爺此次讓你前來,恐怕也是為了這事,咱們還是等等看吧。”


    這位被喚作申兄的點點頭,道:“不錯,隻是這把火怎的也不能讓這些兔崽子們給燒起來,否則姓杜的那小子就要真的傾家蕩產了。”


    “好,你跟著那個姓劉的,我跟著那個姓王的,有什麽事情咱們公館匯合,一群小王八犢子,難道還怕他們還鬧翻了天不成,哼!”


    兩人分工之後,俱是狂妄的冷笑一聲,匆匆離開皇宮大酒店,來到大街上,上了車,跟司機交代幾句,朝劉王兩人離開的方向各自追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m10!【第二更求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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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姓杜的那小子,剛剛開業幾天,生意卻是紅火,咱們要不要采取一些措施打壓一下?”


    在霞飛路一家豪華的公寓中,一個身著西裝,戴著眼鏡,滿麵紅光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坐在沙發上悠閑自得品著茶,看著報紙。


    之前說話的這人,正是他的管家。他也是看到了杜海生商行生意的紅火,想讓他消失在萌芽中。


    “不用,一個宵小之徒沒必要放在心上,他的故事我倒是聽說一些,開業當天能跟日本憲兵隊正麵起衝突,且能出手毫不客氣的教訓一番,真是長了我華夏民族的臉麵,這等人,何必打壓,應該給他足夠的發展空間,甚至是拉攏,再則,我們在上海灘的生意又不止糧食這一行,他想要吃些蛋糕給他就是了。”


    這年輕人神情泰然,將報紙放到桌子上,思索片刻,迴道,在上海灘能夠明著跟日本憲兵隊幹的,杜海生算是一個另類,這一點也足夠讓自己敬重。


    “是,少爺!”


    管家對這年輕人的話言聽計從,見他並沒有打算對付杜海生的意思,也隻有作罷,心中卻是感歎,看來自己還是沒有少爺寬大的胸襟啊。


    “哦,對了孫管家,這次光甫的慈善晚會準備的怎麽樣了?”


    撇開杜海生的話題不講,這年輕人又問道,陳光甫這次的慈善晚會主要是籌措資金幫助窮苦百姓,另一個就是支持蔣司令,給他財政支援,相比於杜海生那樣的小打小鬧,他自然不放在眼裏,這才是正事,現在戰火紛飛,民不聊生,正是借機拉攏民意的時刻。


    “聽說準備的差不多了,上海灘凡是有點名氣的都被他請了過去,規模應該很大,不知少爺這次又有什麽好的東西要拍賣?”


    “恩,這個容我再好好想想,家裏那副板橋先生的字畫,乃是姐姐的最愛,平日裏觀看都不允,自是不好拿出來,否則,非被姐姐臭罵一頓不可,倒是父親此前的那副跑馬圖,倒是有些收藏的價值,市值上應該不錯,說說應該會拿下來。”


    這年輕人想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打他姐姐那副板橋先生的字畫的主意,算來,還是那副跑馬圖來的容易。


    “二小姐最近還好吧?”,孫管家動了動嘴,猶豫片刻,還是出口問道。


    “恩,還不錯,她身在武漢,在民國政府中當委員,公務繁忙,我也很久沒有見過她的麵。”


    “哥!”


    正在這時,一個看上去芳齡二十左右的女子走了進來,見孫管家兩人在談事情,上前喊了一聲。


    “哦,是美齡啊,你今天怎的有空來看我了?”


    年輕人見這漂亮女子進來,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打趣道。


    “哥,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一直在外邊忙,上海灘的事情可是很少過問,也長不見你來看望妹妹,若不是大姐提起,我還不知你來了上海呢。”


    這叫美齡的女子說過話,端起一個水杯,抿了一口茶,道,:“對了哥,你這次來有什麽事情麽?”


    “沒有,隻是過來看看,還有,光甫兄想要舉辦一個慈善晚會,我也想要給他捧一下場子。”


    “呃,哥,等下我有個同學聚會,就不陪你一起吃飯了。”,美齡站起來,歉意道。


    “你這丫頭,注意自己的身份,現在兵荒馬亂的,上海灘也不安全,你又這麽招人。”,這年輕人一笑,提醒妹妹道。


    “哼,哥就會拿妹妹開玩笑,不理你了!”,說著,小丫頭朝外邊跑出去了。


    “少爺,要不要派人暗中保護小姐?”,見美齡離開,孫管家附著身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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