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橋上的屍體並不多,但血很多。


    大部分人中槍後,都會在掙紮中掉到橋下的山穀裏。


    這一點,從山穀中傳來隱隱約約的啃食聲就可以證明。


    妙玄仙尊在這裏盤踞數十年,采生折割,煉丹祭祀,害人無數,整座山的野獸都養成了吃人的習慣。


    這就是一座食人的魔山。


    走過吊橋,朱燦榮從暗處走出來,道:“沒有人逃出去。”


    他的神情有些不忍,但終究沒再說什麽。


    我問:“覺得這麽做有點過激了?這些人裏可能會有無辜者?”


    朱燦榮道:“有一點,但這是作戰,我必須執行命令。”


    我說:“那個叫妙玄仙尊的,在這裏蹲了幾十年,拿活人煉丹祭祀,裁割作妖,他的手下哪個不是幫兇?能在這裏的,沒有一個是無罪的。”


    朱燦榮點了點頭,說:“我不該想那麽多。”


    我說:“多想一下是好事,不過同情心沒必要放在這些人身上。就好像山外麵的張福奇那幫子賣雪花汗的武裝分子,阿羅那普那些販賣人口的蛇頭,十惡不赦,殺一可救百,有能力有機會,絕不能手軟,必須殺他們個幹幹淨淨。”


    朱燦榮道:“我明白,隻是這裏的種種罪惡來源於這一方的戰亂,戰亂一天不停止,這哪怕我們殺得再多,類似的罪行也不會中止,今天殺一個昆什猜,明天會冒出更多的昆什猜,又不能真把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殺光。光靠殺戮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啊。”


    我笑了笑,說:“治本不是我這麽個方外人需要想的。我隻管把看到的罪惡殺淨。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飯,江湖草莽不需要考慮廟堂高位的事情。你要想琢磨治本,等東南亞的事情完結,就去投羅英才吧,好好在雲南經營,將來有足夠的能力,自然有機會施展抱負。至於現在,先以殺止惡!你們出山去打張福奇,我來燒山處理後續手尾,爭取天亮的時候做完。”


    朱燦榮問:“台灣天理盟那夥人怎麽辦?”


    我說:“他們還有用處,我來處理。打完張福奇,你們就自行按原路返迴美塞鎮,我們在那裏匯合。”


    朱燦榮向我敬了個禮,帶隊下山。


    我斬斷吊橋,穿林繞山而行,每走千米,就施放一次祝融符。


    等轉到山腳的時候,整個座大山都已經化為火海。


    山中的野獸驚恐奔逃,但受製於妙玄仙尊所設,始終不敢往山外逃,最終都被困在火海中,與山中林木枯骨,還有無窮罪惡,一並化為灰燼。


    熊熊烈焰照亮了整個天空。


    我站在山口默念了一遍度人經,給山中被害死的無辜冤魂。


    然後折了隻紙鶴,往空中一拋,紙鶴振翅盤旋,飛得很活潑。


    妙玄仙尊逃出去聞。


    在剛才的連番爭鬥中,我采了他的血發和鱗片,隨時可以追蹤他的下落。


    收了紙鶴,我轉迴鎮子上。


    此時天光放亮,半個鎮子都在燃燒,酷熱的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


    山坡上那座華麗的二層樓也被燒了。


    街麵上伏屍處處,都是張福奇的部下。


    我走到軍營裏,在一處房間中看到了張福奇的屍體。


    他和幾個衛兵一並死在這裏。


    從現場來看,他們躲在房間裏,進行最後的抵抗。


    不過這抵抗並沒什麽作用。


    一場爆炸終結了戰鬥。


    從痕跡來看,爆炸的威力遠超手雷,應該是炮彈。


    這顆炮彈砸穿房頂,落入房間,炸死了所有人。


    朱燦榮等人都攜帶的輕武器,但張福奇的隊伍有老式的迫擊炮。


    最終戰死的人並不是很多,估計大部分見勢不妙就逃走了。


    昆昂瑪也死了,就死在燃燒的二層樓裏,他的同鄉也全都在,從現場來看,應該是跟著張福奇的士兵一起作戰被打死了。


    我在二樓後方山坡的樹林裏找到了疤狼一夥人。


    他們縮大草叢裏瑟瑟發抖。


    雖然都是敢打敢拚的狠角色,但跟軍隊比起來,卻什麽都不是。


    殘酷血腥的戰鬥嚇壞了這夥黑幫成員。


    看到我出現,疤狼等人感動得都快哭出來了,急急忙忙迎上來。


    我現在用的是惠念恩的麵孔,之前用的是劉邵單的臉,但疤狼等人已經被我迷神種了念頭,在他們眼裏沒什麽區別,看到的就是惠念恩。


    疤狼說:“惠真人,你可迴來了哦,昨天晚上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夥狠人,見人就殺,把張將軍的部隊都打散了。”


    我問:“你們怎麽逃出來的?”


    疤狼道:“我看事情不妙,就讓大夥把隨身帶的槍都扔了,裝成老百姓哦,那夥人看到我們問是幹什麽的,我們就說是被抓來修樓板的,他們就放過我們了。這幾個笨蛋還想張將軍打仗,真是蠢得要死哦,也不看看來的人多兇,一槍一個的爆頭,動不動就扔手雷,殺人不眨眼的哦。”


    我說:“不錯,你很聰明。來襲擊張福奇的,是一支特種部隊,你們真要摻和進來,全都會被打死。”


    疤狼問:“惠真人,你剛才去哪裏了?”


    我指了指正在熊熊燃燒的高山,說:“我跟昆什猜去拜見他的師傅,本來是想談些事情,哪知道他那師傅不講江湖道理,我隻好把他們全都殺了。為了以防萬一,又放了把火。”


    疤狼小心翼翼地問:“昆什猜也死了哦,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本來跟張將軍都談好了,現在這生意做不成了吧。”


    我說:“張福奇已經死了,這邊不知要亂多久,還做什麽生意?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先迴阿羅普那休整一下,我找人聯係泰國的甘達大法師,他是掌著泰國雪花汗生意的大巫師,讓他分一條線出來給你們就是。”


    疤狼問:“他又不認識我們,能同意嗎?”


    我說:“不同意更好,泰國雪花汗出口的生意,就可以都歸你們了。到時候你們可得好好經營才是。”


    疤狼吞了吞口水,沒敢再多說。


    我讓他們去鎮上收集了些武器彈藥,然後便啟程返迴緬甸邊境。


    這一路走過來,倒是順風順水,間中碰到幾波軍隊,都打著緬軍的旗號,包括大其力也同樣落入緬軍手中。


    越河過境,抵達美塞鎮,疤狼等人終於明顯放鬆下來。


    雖然這裏也不是什麽太平地界,但比起對岸無法無天的戰亂,還是要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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