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救我!”


    李寓興大叫,從懷裏摸出那麵鏡子,向上舉起。


    柯健雄手中劍在空中斷為兩截。


    他臉色一變,大叫了一聲,“不好!”


    然後就狂噴鮮血,仰麵摔倒,骨碌碌後台子後麵滾過去。


    李寓興幾乎在同時往地上一趴。


    下麵眾人毫不猶豫地開槍就打。


    那兩個舉著鄭泰河畫像的道士躲都沒來得及躲,被打得滿身窟窿,鮮血長流,卷著畫像倒在台上。


    他們原本是使了神功,可以刀槍不入。


    但使用神功得氣凝神聚,集中全部精神,一口氣不泄,才能維持住。


    柯健雄插在香爐裏的那三炷香是我給他的。


    兩人聞了之後,不自覺間就會神氣渙散,散功而不自知。


    柯健雄滾落到台子後麵。


    現場沒人有閑心關注他。


    竹新會眾們瘋了一樣伸手把李寓興往台下拖。


    員警們則小心翼翼地登台檢查那兩個兇惡道士的情況。


    幾個電視台的現場主持人興奮地對著鏡頭複述整個經過。


    兩個道士都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卻還沒有死掉。


    有員警去後台找柯健雄,卻隻找到了一襲道袍,人已經不見蹤影。


    李寓興在竹新會眾的攙扶下站起來,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


    現場觀眾跑了一些,但大多數卻還留下來,遠遠的看著熱鬧。


    他立刻振臂高唿:“我李寓興誓與邪教不兩立!”


    這個唿喊迎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呐喊。


    別管怎麽樣,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喊出口號的,就是好漢子。


    可圍觀民眾卻不知道,這句台詞也是事先準備好的。


    李寓興還特意問我這台詞這麽說合不合適。


    我全程混在人群裏看完熱鬧,便退出會場。


    集會現場對麵街上有家小咖啡館。


    我走進去,徑直來到窗邊的位置上坐下。


    桌旁已經坐了個人,兩鬢斑白,看起來得有五六十歲的樣子,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手端著咖啡杯,慢慢啜飲,一身的洋派。


    “好演技。”我讚了一句。


    “是先生的手段精妙。”柯健雄謹慎地迴答,“有這一場戲,就算是妙玄仙尊也不能說說我們沒有盡力。”


    我說:“你先去泰國,我會過後去那邊同你匯合。”


    柯健雄道:“妙玄仙尊已經閉關,想把他從金三角釣出來怕是不容易。”


    我微微一笑,看著柯健雄,說:“不要緊,他不露麵,就殺昆什猜好了,他在東南亞經營那麽久,徒子徒孫一定很多,我們排個殺過去,如果他真能忍住了一直不露麵,那我佩服他,讓他去成仙也不是不行。”


    柯健雄沉默片刻,道:“地仙府在東南亞不隻妙玄仙尊一個力量。”


    我說:“我也不是一個人啊。你不用擔心,到了泰國,隻要理清妙玄仙尊這一脈的情況,我就給你解術,放你自由。我已經立過誓了,難道你不相信我?”


    柯健雄道:“我相信你不會食言。你可是高天觀的門下。我聽妙玄仙尊說過,高天觀的黃元君是對岸公家的大人物,高天觀是大陸正道大脈的領袖,這樣的身份,如果你食言違誓的話,就算魔考不臨,你也一樣會丟盡高天觀的臉麵。”


    我笑了笑,道:“既然想得這麽明白,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柯健雄道:“地仙府的九元真人個個神通廣大,手段詭異,我怕我活不到你給我解術那一天。我想先迴趟老家再去泰國。”


    我說:“時間上你自己安排就是,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到泰國的時候能見到你。”


    “那我們在阿羅那普見。”


    柯健雄將杯中咖啡飲盡,向我一點頭,起身離開。


    我單叫了一杯咖啡,坐在桌邊慢慢喝著,看著對麵會場。


    救護車、警車陸續趕來,把那兩個受傷的道士抬走。


    集會人群散去。


    直到最後,李寓興才在一眾人等的護持下走出來,登上候在街邊的車隊離開現場。


    我喝完咖啡,方才起身離開。


    那兩個道士被送去了榮民總醫院。


    雖然身中多槍,但兩人本身練過功,底子厚,又有護身法,絕對死不了。


    我在病房見到了兩人。


    雖然氧氣監控全套在身上,但依舊被用手銬銬在床頭。


    病房內外安排了六個全副武裝的員警。


    我換迴惠念恩的樣貌,走進去,徑直坐到其中一人床邊。


    守在四周的員警仿佛木偶般一動不動。


    那人本來雙目緊閉,我一坐下,他就睜開了眼睛。


    看清我的樣子後,他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驚慌。


    我抬手摘下他的氧氣麵罩,說:“別怕,你們兩個中可以活一個。”


    那人艱難地喘息著,啞著嗓子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說:“有人告訴我你們去金城要殺我,所以我就來這邊先把你們的根掘了。我這人天生膽小,從來不在別人設的局裏爭鬥。要麽怎麽鬥由我定,要麽直接掀桌子。”


    那人懷疑地看著我,說:“誰告訴你我們去金城殺你這事?”


    我笑了笑,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道:“你們到了金城之後,聯係過毗羅仙尊嗎?”


    那人沉默不語。


    我便站起身,往另一張床走。


    另一張床上的人雖然沒睜眼,實際上也醒著。


    那人立刻說:“聯係過,但沒見到毗羅仙尊本人。”


    我問:“是誰聯係的你們?”


    那人道:“誰我們都沒見過。龍王山後山有個叫靈言寺的小廟,裏麵隻供奉了彌勒佛祖,我們在那裏上香後,得了一副彌勒佛祖像,拿迴去奉香拜祭後,可以通過畫像與毗羅仙尊對話。”


    我問:“毗羅仙尊都對你們說什麽了?”


    那人迴道:“仙尊讓我們按計劃行事,隻要能把你引入局,他就會分神來助我們擊殺你。”


    我問:“分神擊殺?他有這個能耐?”


    那人說:“毗羅仙尊有這個神通。八二年的時候,妙玄仙尊為了走出金三角,與緬甸本地僧人全麵開戰,毗羅仙尊曾前往助陣,同一晚同一時間相隔百裏,擊殺六大高僧,一舉震懾緬甸僧眾,地仙府這才在緬甸完全站穩腳跟,開基立業。”


    我微微眯了下眼睛。


    分神,得是修成陽神才能做到。


    而人要是修成陽神,那就是真正成仙了,哪還用等什麽天時?


    毗羅仙尊要有這個能耐,哪還用得著找替死鬼來釣我,早就直接動手了。


    「今天還是兩章哈,咳嗽得太難受了。


    關於初十之前說他修成陽神這個情節,不是筆誤,他是在吹牛。


    畢竟,他嘴裏沒幾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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