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尖叫。


    死亡臨頭,神仙也會恐懼。


    更何況他們這些九元真人,一個比一個怕死。


    否則就不會想盡辦法延壽長生,不顧一切追求成仙。


    高高在上時,扮神裝佛。


    可一朝敗北,也與常人無異。


    不過,槍沒響。


    玉真叫了幾嗓子,意識到自己沒死,驚魂未定,卻又羞又惱,叫道:“有膽量你就殺了我。”


    我說:“你已經死了。這一槍沒有打傷你的肉身,但卻重創了你的陰神,十天之內,你就會腦爛顱穿而亡,神仙也救不了你!”


    玉真道:“不可能,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法門。”


    我說:“不信,你可以陰神出竅試試。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陰神已經沒了頭,一旦出竅,你連十天都活不到了。出竅的時候,你會覺得頭痛欲裂,然後就是整個陰神都變得麻木,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感覺到身體的存在,但最多也就一兩分鍾,你就會感覺不到身體,而且無法有效思考,想轉迴身體都做不到,最後就那麽渾渾噩噩地散掉陰神。”


    玉真死死盯著我,叫道:“不可能,哪有這種法術!”


    我嗤笑道:“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這是高天觀秘法,陸塵音曾用這一招,擊殺老君觀來少清。外道術詭異莫測,高天觀專門研究怎麽擊殺外道術士,這招就是防備外道術士靠著脫魂奪舍逃脫。玄相仙尊,你已經死了!”


    說話的功夫,我蹲下來,拿出灸針,逐一刺入她身上十三處主穴。


    最後一針,則刺入後腦勺,然後再把拔出來。


    便有嗤嗤細響自針孔發出。


    伴隨著細細的血絲。


    隻噴了兩下,血便止住。


    玉真卻是臉白如紙,“既然我已經死定了,你為什麽還要散我的功!你怎麽能如此惡毒!”


    我說:“這是替她討還些利息。你且死在這裏,我會去金三角,拜會妙玄仙尊,殺了他和你托付給他的真胎。”


    玉真惡狠狠地怒視著我,眼睛瞪到眼角開裂,鮮血直流,“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我笑道:“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你堂堂地仙府九元真人,就沒點別的法子來報複我嗎?還死也不放過我,活著你都鬥不過我,死了還想鬥過我?”


    玉真道:“要不是陸塵音破了我的護身法,你贏不了我。”


    我說:“你要不是貪心不足,想去擊殺陸塵音,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玉真道:“陸塵音堂堂高天觀嫡傳弟子,居然隔牆偷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人之將死,她已經不在乎會不會被陸塵音感應到,而直唿其名了。


    我說:“鬥法爭勝,先手為王。你以為你是去偷襲陸塵音,可實際上陸塵音把豬留在她那裏,就是為了引出豬的主人。她已經做好了伏擊豬主人的準備。”


    陸塵音把豬留下,就是意識到豬的主人不簡單,特意用這豬為誘餌,來釣豬主人,為我參加初五的論法大會減輕壓力。


    所以當她提出留下豬時,我才會鄭重向她道謝。


    玉真道:“堂堂高天觀,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黃元君還有什麽臉麵……”


    我打斷她說:“這些話說多就沒意思了。你死了,就沒人知道高天觀用了我這種外道術士,高天觀依舊是那個橫壓全國的正道大脈魁首。好好在這裏享受剩餘的時間吧。”


    我拍了拍她的臉,在她頭頂插了三炷香,起身離開小樓,然後一轉頭,順著外牆爬到樓頂躺下,默數十息,陰神出竅。


    四下暖洋洋,如沐春風。


    這裏的陰氣不正常偏高。


    是因為冤死者太多吧。


    我飄到窗口,注視著玉真。


    什麽一槍轟爆陰神的腦袋,自然是我瞎編的。


    為的就是引她主動陰神出竅。


    陰神能夠縮藏身體竅穴,凝如一點,令人無法察覺。


    不引出來,很難徹底消滅。


    玉真已經在三仙觀周圍建起仙基,每個被她和玉虛做了手腳的女孩兒都可能被她奪舍。


    不消滅陰神,就等於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要是換個人說什麽一槍轟爆陰神,或許她很難相信。


    可有高天觀和黃元君的身份加成,容不得她不心生疑慮。


    人的名,樹的影。


    黃元君的神通,誰敢不相信?


    既然心生疑慮,她就一定會出竅驗證,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拯救自家陰神。


    她的身體傷勢極重,必死無疑,隻有救下陰神,才能奪舍續命。


    玉真躺在地上,長長喘了一口粗氣,然後人便安靜無聲。


    下一刻,陰神出竅。


    這一出竅,她立刻意識到我在騙她,毫不猶豫地想返迴身體。


    可惜,迴不去了。


    紮入穴位的十三針,不僅解了她的功,還封了她的竅穴,讓她陰神離體就無法再返迴!


    這一招,是外道術陰脈化生中的見神術。


    玉真不會,妙姐會,我也會。


    玉真意識到無法返迴身體,立刻毫不猶豫地向小樓外飄去。


    在這一瞬間,她就做出決斷,拋棄身體,準備找個做仙基的女孩奪舍!


    我擋在了她麵前,微笑看著她。


    陰神出竅,又沒有刻意偽裝成烏樞沙摩明王或是畏怖金剛,那就是我本來的麵貌。


    看到我的樣子,玉真恍然,然後立刻祭出烈陽寶印向我砸過來。


    一時間烈焰鋪天蓋地。


    我向前探手一伸。


    出劍其實很簡單。


    隻要有足夠的勇氣。


    一道雪亮的光芒在掌間浮現。


    斬心在握!


    藏劍於神!


    斬心劍向前擊出,破開火海,斬斷法印,餘勢不止,將玉真陰神腦袋擊得粉碎。


    無頭的陰神晃著身體,茫然不知所措。


    沒了腦袋,陰神也會消散。


    我上前捉住她無頭陰神,往後腦勺一按,便強行按迴身體。


    現在她真的要在十天之內頭爛顱穿而死了。


    玉真是四大神仙之一,在京城上層中名氣極大,要是直接殺了,影響惡劣不說,沒準還會成全她的神仙之名。


    隻有這樣,慢慢爛死,再揭穿她在三仙觀殘害女童的罪行,才能破掉她的神仙之名,讓所有人都認清她的本質。


    所謂殺人還要誅心,不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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