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餃子,守歲至午夜,這個年就算過完了。


    高塵靜和吳高誠告辭離去,順路把卓玉晴送迴餃子館。


    懷真也自迴住處休息。


    木芙蓉樹下隻剩下我和陸塵音。


    陸塵音問:“年後要幹一票大的?”


    我說:“不搶劫,也不害命。”


    陸塵音道:“這兩樣用江湖黑話怎麽說?”


    我說:“搶劫的是吃大橫,害命的是吃噶念。”


    陸塵音點了點頭,說:“你年後不光要吃大橫,還要吃噶念?”


    我失笑道:“不是這麽用的,你要真在江湖上這麽說話,立馬就讓人認出是空子,怕要都躲你遠遠的。”


    陸塵音說:“我真要混江湖,肯定要扯著你,到時候你負責動嘴,我負責動手。”


    我說:“時代不同了,現在就有越來越多不懂春典的新江湖人,再過些年,或許就不會再講春典,很多下九流的傳統行當也會大變樣,到時候還跑什麽江湖,肯定找個地方退休養老……”


    陸塵音擺手打斷我,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你年後是打算謀財害命,對吧。”


    我說:“初五,要開個人體科學研討大會,到時候我打算亮亮手段,把黃元君的主張公開亮出來,也省得他們東猜西猜,天天擔驚受怕,總琢磨陰謀詭計。順利的話,可以把開花榜在進京路上劫你的人挖出來,還可以把京城本地的真神仙也挖出來。這趟京城之行對我來說,就算是圓滿了。”


    陸塵音肯定地再次點頭,“所以挖出人來之後,你就要謀財害命了,對吧。”


    我說:“師姐,真正的江湖人絕對不會直說自己要謀財害命。”


    陸塵音挽了挽袖子,道:“需要我幫忙嗎?等你在大會上把師傅的主張公開出來,我就不用整天縮在白雲觀,可以出去散心啦。”


    我說:“鬥本地神仙的時候,一起啊。”


    陸塵音道:“你一直說京城本地有神仙,是聽誰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我說:“有人因為這京城本地的神仙,十年過京城不入,我想見識一下這神仙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可以讓她這麽畏懼。”


    院角趴著裝睡覺的大白肥豬突然不安地抖了一下耳朵。


    陸塵音“嘖”了一聲,道:“心魔隻能自己斬除,你這實屬多餘,未見起有好果子。”


    我沉默片刻,然後道:“隻是見識見識。”


    陸塵音翻了個白眼,指著院角的大白肥豬道:“這個先擱我這兒耍兩天。”


    我說:“以赫景的本事,養不出這麽頭豬,照月道長說知道它的跟腳,需不需要我問問。”


    陸塵音道:“問清楚了,做紅燒肉能更好吃嗎?”


    大白肥豬哆嗦了一下,噌地跳起來,跑到陸塵音腳邊,往地上一趴,就拿腦袋蹭她的腿腳,還發出諂媚的唿嚕聲。


    陸塵音揪了揪它的耳朵,讚道:“這是我見過的最幹淨的豬了,正好花娘不在,就讓它代班看著點木芙蓉樹,省得我上課的時候,讓人偷了。”


    我問:“防誰?”


    陸塵音道:“防你啊,你又要跟人幹架了,這不防著點怎麽行。哎,大白啊,看好他啊,敢折木芙蓉樹枝,你就咬他,不用害怕。”


    大白肥豬一聽,立馬來精神了,繞著木芙蓉樹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到樹根底下,神氣活現地瞪著我。


    我笑了笑,對陸塵音道:“謝師姐啦。”


    陸塵音擺手道:“不客氣,我是你師姐,罩你是應該的。”


    大白肥豬小眼睛中茫然裏帶著清澈的愚蠢,顯然沒聽懂我們兩個之間的對話。


    我問:“初五天氣怎麽樣?”


    陸塵音抬頭往空中看了看,道:“大雪,會有雷。”


    我站起身,鄭重向著陸塵音施了一禮,道:“多謝師姐。”


    陸塵音又朝我翻了個白眼,“你這人可真沒意思。”


    我瞟了大白肥豬一眼,起身離開小院。


    大白肥豬不自覺低下腦袋,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我哈哈一笑,轉身離開小院,身後傳來陸塵音恨鐵不成鋼的訓斥,“你這個樣子怎麽能守好我的樹,倒不如宰了吃掉,用外道術做成鬼靈……”


    坐在院中不覺,一出了院門,寒風割麵如刀,風中夾著冰冷的雪粒子,卻是變天降溫了。


    我沒從正門出白雲觀,換了小五樣貌,翻後牆離開,在附近借了輛摩托,一路騎行離開京城四十餘裏地,換了崇明島白衣和尚秀明的樣貌,步行返迴京城,間中在路過的村子歇腳化了頓初一早上的素餡餃子,然後再次起程,直抵鳳凰嶺,來到龍泉寺前。


    此時剛剛中午,龍泉寺山門緊閉,門上還貼著新年閉寺休息十六開寺的通知。


    我扣響山門,便有個知客僧出來,見我是個和尚,合什問:“師兄有什麽事嗎?”


    我說:“貧僧自川中而來,想在貴寺掛單一段時間,還請行個方便。”


    知客僧為難地道:“本廟地兒小,沒有空餘客房。”


    我微笑著說:“不要緊,我與赫景先生同住一房就可以。我們是老熟人了。”


    說完,取出那幅烏樞沙摩明王圖遞給知客僧,“這是當年他送給我的,一看就知道我是誰。”


    知客僧撓了撓頭,說:“還得主持同意才行。”


    我說:“貧僧一路走過來,身上沒什麽長物,吃喝也需貴寺準備,時間不長,一個月就走,也不白占貴寺便宜,我在路上找企業家化了些費用,大概兩萬多塊,願意交給貴寺充做香火日用。”


    知客僧一聽,精神就是一振,道:“師兄請裏麵來,先在耳房歇歇腳,我這就去稟告主持和赫先生。”


    耳房不大,燒著爐子,溫暖如春,爐上放著水壺,還有三個烤地瓜。


    “水是開的,地瓜也烤好了,師兄不嫌棄,就先用著,我去去就迴。”


    知客僧興衝衝跑去寺裏。


    我往床上盤腿一坐,摸出人骨念珠來,捏在手上,閉著眼睛,默念地藏經。


    沒大會兒,就聽外間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停在門外,隻有兩人進屋。


    其中一個就是赫景。


    「看完記得點點催更,投投票哦。


    京城劇情馬上就要收尾了,鋪墊了這麽久,希望可以達到預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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