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齊魯兵力應該相差不多,真要進行火並,難說齊景公能全身而退。好漢不吃眼前虧,孔子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齊景公可不陪這個瘋子一起完蛋。在孔子的“淫威”之下,齊景公隻能服軟,雙方簽訂了一個對齊國來說非常不平等的條約。


    當年陽貨逃入齊國,給齊景公帶了一份見麵禮,即將原屬魯國鄆、讙、龜陰三地獻給齊國。而此次齊魯夾穀之會,應該就與此事有關,但以齊國的國力,在正常情況下,齊景公不會將這三塊肥肉吐出來。隻是經孔子這麽一鬧,齊景公手上已經沒牌可打了,隻好不甘心地將三地還給魯國。


    所有人原以為在這場夾穀之會中,齊景公和魯定公是兩大主角,結果被配角孔子搶盡了風頭,獨占戲份,兩位國君倒成了跑龍套的群眾演員。魯定公本來就要重用孔子,孔子出風頭,對他繼續重用孔子提供了現實依據。


    最虧的還是齊景公,好端端的一場大戲演砸了,齊國和他本人的形象被嚴重影響。其實還有一個人更是在孔子的間接對抗中慘敗,就是給齊景公出主意的齊大夫犁鉏。犁鉏認定孔子“知禮而無勇”,所以在製定計劃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孔子的因素。結果孔子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犁鉏的老臉上,犁鉏被抽的眼冒金星,想必齊景公迴到臨淄後,少不了臭罵犁大夫。


    這次夾穀之會力屈齊景公,是孔子從政生涯中極為輝煌的一場大勝利,體現的是孔子的機智勇敢。但和藺相如在澠池之會上力屈秦昭襄王的故事相比,孔子在夾穀之會上的英雄行為還是不太為人所熟知,其實完全可以認定,藺相如的勇敢是受到了孔子的啟發,當然藺相如的勇氣是值得所有人敬佩的。


    雖然有些學者質疑孔子在夾穀之會的英雄表現的真實性,理由也似乎很充分,但《左傳》、《穀梁傳》、《孔子家語》、《史記》都詳細記載了此事,不應該是虛構出來的。


    孔子不是聖人,他的那些觀點未必都正確,但孔子至少是一個英雄。曆史上真實的孔子其實是有脾氣的,而不是被後人嚴重神化的那個不苟言笑的道學先生,真實的孔子有缺點,但這樣的孔子才值得後人尊敬。


    周末的傍晚,春意宜人,謝謝煙雨、瀟湘、雲樹、小茶、王者、嘉靖、孤令、小笑、小馬、鼎湖、科比、白雲的支持,大家周末快樂,開開心心每一天。孔子其實有兩個,一個是真實的那個孔子,他有自己的脾氣,也會開玩笑,也耐得住貧苦,也會自嘲,這樣的孔子是非常可愛的。而另一個就是後世根據自己政治利益需要打造的那個假孔子,甚至儒家思想奉成孔教,仿佛神明,這樣的假孔子危害非常大,必須警惕。孔子是聖人,但也是俗人,一味將孔子神聖化或將孔子妖魔化都不可取。


    勾踐和劉邦的性格有些接近,但劉邦顯然更陽光一些,劉邦為人灑脫,有其狡黠市儈氣,也有偉岸丈夫氣。其實劉邦是非常容易接近的,他朋友也多。而勾踐相比於劉邦,確實更為陰刻冰冷,讓人無法親近。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敵人,他勝利了,其實連他自己都無法興奮起來,因為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敵人。勾踐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他沒有朋友,他也不需要朋友。勾踐活的非常累,他太累了。講完了孔子在夾穀之會力屈齊景公的事情,再來講一講另外一件轟動曆史的大事件,即發生在公元前496年的孔子殺少正卯事件。


    我們都知道孔子是偉大的教育學家,自從歸魯之後,孔子一向以教育業,開館授徒,場子鋪得非常大。但話迴來,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競爭,而孔子在教育行業麵臨的最大對手,就是時任魯國大夫的少正卯。換句話說,孔子是用最簡單的暴力手段消滅了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


    春秋時的孔子雖然也是一線名流,但還沒有混到像後世那種唯我獨尊的地位,至少孔子能做的,會做的,少正卯都在做,而且成績與孔子相當。眾所周知,孔子的經濟條件一般,但自從開壇講學後,孔子可以收學生交的學費,這幾乎是孔子經濟收入的大頭。


    孔子收學生,每人要收十條臘肉,孔子號稱門徒三千,三萬條臘肉……另外,孔子還有一個進錢的的門路,就是對外接辦白事。誰家要辦喪事,都要找些社會名流來撐麵子,孔子是魯國文壇大宗師,能請來孔子,自然少不了要給孔子一些辛苦錢。


    任何一個行業的經營者都希望自己壟斷本行業,雖然嘴上不會這麽說,但心裏一定是這麽想的。孔子不是神,他也是有私心的,少正卯同樣開壇講學,對孔子來說有兩方麵的威脅:


    一、經濟上的威脅,因為孔子門下的這些學徒,也經常到少正卯的學校聽課,估計沒少給少正卯交學費。如果錢都讓少正卯賺走了,讓孔子喝西北風?


    二,聲望上的威脅,世人皆知孔子是魯國第一大學者,但少正卯的出現,已經嚴重威脅到孔子的社會地位。如果任由少正卯在文化界的勢力發展下去,將來青史留下成名的,可能是少正卯,而不是他孔仲尼。


    來自經濟上的威脅,也許還不至於讓孔子對少正卯起殺心,錢少賺點餓不起人,但來自聲望上的威脅,是孔子絕難接受的。三千弟子,隻有顏淵一人始終立於門下,其他二千九百九十九人皆分不出孔子與少正卯誰更賢達,這個威脅不除,幾乎要了孔子的老命。


    孔子應該很早就對少正卯起了殺心,但當時孔子手中無權,除非搞暗殺,但暗殺將會給孔子的聲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隻能以公權力除掉少正卯。直到孔子出任司寇,掌握了司法大權,孔子才有條件實施自己的計劃。


    從時間上來,孔子殺少正卯,是在夾穀之會前,也就是孔子出任司寇的第七天,這個時間充分說明孔子殺少正卯是久有預謀的。少正卯隻是魯國兩位文化大師之一,有聲望但沒有權力,而已經掌握相關權力的另一位文化大師孔子要對他下手,簡直易如反掌。


    殺少正卯的過程非常簡單,根據記載此事最早的《荀子.宥坐篇》所說,“孔子為魯攝相,朝七日而誅少正卯”。孔子手中有司法權,殺人自有他能公開拿出的借口,當門人問孔子為什麽要殺少正卯這樣的文化大師時,孔子給少正卯定了五項大罪,“一,心達而險;二,行辟而堅;三,言偽而辯;四,記醜而博;五,順非而澤。”


    這就是孔子所謂少正卯犯下的“五惡”,憑心而論,除了第四、第五條屬於文化理念上的差異外,前三條全是無中生中的扣帽子,欲加之罪,其無辭乎!所謂“心達而險、言偽而辯”,這也隻是孔子自己的說辭,誰能證明少正卯心險、言偽?如果少正卯擔任司寇,給孔子扣上“心險、言偽”的大帽子,孔子能接受麽?


    除了以上“五惡”之外,孔子還大肆攻擊少正卯,說少正卯“聚徒成群”,是“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不誅也”,甚至還拿商湯誅尹諧、周公誅管叔正相提並論。眾所周知,“聚徒成群”的可不隻是少正卯,孔子的門徒不比少正卯少,按孔子這個邏輯,他也是小人之桀雄,不可不誅?


    如果說夾穀之會,孔子展示了性格中的剛硬一麵,那麽可以說在誅少正卯的事件中,孔子性格中惡的一麵被展現的淋漓盡致。通俗的講,孔子對少正卯是一肚子的“羨慕嫉妒恨”,原來偉大的孔老夫子也會忌妒人才,甚至為了私利而殺人。


    後世儒者,特別是儒家思想已經嚴重異化的明清時代,一些學者為了維護孔子的正直形象,一直極力否認孔子殺少正卯,認為這是穿鑿附會,比如清人崔述。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太陽有黑子,並不影響太陽的光輝。


    一代賢相王猛為了保住地位,非常惡毒的設金刀計,欲置慕容垂於死地,也並沒有影響王猛的江湖地位。更何況首先記載孔子殺少正卯的,是儒家最正統的傳人荀子,如果此事並不存在,荀子沒有任何理由去黑自己的學術先祖,這在邏輯上是講不通的。


    宋朝學者一般都承認孔子殺少正卯,但認為孔子此舉是正確的,比如蘇洵和司馬光。當然宋人承認此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借孔子殺少正卯,來抹黑王安石變法,把王安石說是少正卯第二,“心達而險、言偽而辯”,對王安石以筆誅之而後快。人有一點私心很正常,但不應該用這種極端的手段解決問題,不過除了殺少正卯是出於私利外,孔子在任職期間基本上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孔子當了三個月的代理宰相,根據《史記》記載,魯國“粥羔豚者弗飾賈;男女行者別於塗;塗不拾遺;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這樣的成績是相當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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