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也是這麽想的,隻是我一直沒有搞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楓葉畫?藍色月亮服?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古琦風翻遍了整個櫃子,藍色衣服倒是找到不少,可惜根本沒有一件是有月亮圖案的。


    古琦風猛然一驚,轉頭給敬海說道:“糟了,要是陳沫也發現這裏沒有月亮服,她一定會察覺出小玉在報信!”


    “少爺,讓我來吧。”敬海隨手挑起一件藍色的公主裙,便走出了屋。


    “劉媽,幫我找張黃布!”敬海匆忙囑咐道。


    劉媽看見敬海手裏抱著小玉的衣服,焦急的跑上來問道“敬助理,是小姐出事了麽?為什麽您抱著小姐的衣服!”劉媽緊張的不挺顫抖。


    “還沒有,馬上給我找塊黃布,我要做點東西。”敬海抱著衣服快步走到客房裏。


    沒過一會兒,劉媽便拿來一塊黃布。


    “你先出去吧。”敬海拿過黃布,關上門來快速的在布上剪出月牙的造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隨著最後一塊月牙縫在衣服上,敬海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


    “劉媽,屋裏什麽人?為什麽關著門?”陳沫進屋甩下背包,看了一眼禁閉的客房,不免心生疑慮。


    “夫人,敬助理在裏麵”劉媽小心的說道。


    “敬海?他鎖著門在屋裏幹什麽?”陳沫繞開劉媽,快步走過去。原本敬海迴來就已經讓她夠煩心了,若是這個男人再壞了自己的計劃,那就更糟糕了。


    劉媽向前一步,攔住陳沫,強行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夫人您剛迴來,少爺就在樓上,您要不要去打個招唿?”


    “不用了,我先去看看敬海。”陳沫執意推開劉媽,走到客房門口敲了敲門。“敬助理,你在裏麵麽?”


    聽到陳沫來了,敬海連忙收起碎步條和剪刀。將做好的衣服,快速疊好放在準備好的禮盒裏。


    打點好一切,敬海這才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夫人,您找我?”


    “大白天的關著門,是做什麽事情?”陳沫溫柔的笑著,笑得如同一彎清水。恬靜柔美的令人心醉。


    “沒什麽,隻是稍稍休息了一下。”


    陳沫探頭朝屋裏看了又看,看見書桌上放著一個棕色的禮盒,陳沫好奇的朝前走了過去。“這是什麽?”


    “是準備的一些東西。”


    陳沫伸手打開盒子,看見盒子裏放著一條藍色的裙子,上麵繡滿了大大小小的月亮。陳沫猛然一驚,突然想到剛才古凝玉電話裏說要藍色月亮裙的事情。虛偽的女人,馬上換上一臉哭喪的表情。


    “敬助理,這不是小玉的衣服麽?為什麽,為什麽會在你的房子裏。”


    “是少爺讓我準備的。據說是小姐的要求。”敬海謹慎的迴複道。


    “可是這衣服,我怎麽從來沒有見小玉穿過呢?”陳沫故意問道,拿起衣服看了又看。


    “哦,這衣服是小玉在幼兒時表演話劇的時候穿過的。”敬海敏銳的辯解著。告訴運轉的腦細胞,不停的編織各種強大的借口。


    “劉媽?你見過這件衣服麽?”陳沫轉過頭拿著衣服讓劉媽看了一眼。


    劉媽怯懦的接過衣服,仔細看了半天,猶豫半天,這才開口說道:“迴夫人,見過。之前葉小璿帶來過。”


    敬海感激的看了一眼劉媽,關鍵時刻這個老仆人實打實的幫了他一把。如果劉媽告訴陳沫,這衣服是敬海現做的,那陳沫一定會奇怪為什麽明明沒有這樣一件月亮服,古凝玉卻偏偏要說“再穿一次”。像陳沫這麽精明的女人,必然會馬上察覺到小玉在撒謊,在故意傳達一些東西。可是劉媽這樣一說,便可證明小玉確實早就有這樣一件衣服,隻是臨死之前想再穿一迴罷了。


    幾個人默契的配合,從未經過任何排練和協商,可是長年在一起生活的彼此了解,卻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作用!別看劉媽年老,可是對於古家的事情,對於主子的心思她卻了解的恰到好處。


    早在敬海抱著衣服慌張要布的時候,劉媽就知道小玉一定有消息出來。


    她知道,敬助理一直和少爺一條心,所以為了救出小玉,隻能幫著敬助理。聽到敬助理故意撒謊說小玉之前演話劇穿過這件衣服,劉媽便順著敬海的假話,繼續替他打了圓場。


    151 嫉妒的女人,冷漠的男人


    陳沫看了敬海一眼,又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劉媽,滿目憂傷的摸了摸藍色的月亮裙。”也不知道我的小玉現在怎麽樣了?”


    “小姐福大命大,應該不會有大事的。再說警察也幾經介入了,想必很快就能查出葉小璿她們的藏身之處。”敬海挽了挽袖口,細白的手腕處閃著兩道黑色的圈子。


    “敬助理,你這手是怎麽了?”陳沫不依不饒的追問道,總想在敬海這裏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受人所害,所以留下了痕跡。”敬海不願告訴陳沫真相,不希望再以自己的過去牽涉到古老。雖然這兩道傷痕已經陪伴了他數年,雖然那不到三天的地牢生活過的痛苦艱險。可是這一切的傷害,除過自己,他從未向任何人提出一詞。


    陳沫假意關心的用手托起敬海的手臂,心疼的說道:“想必一定很疼吧?”被陳沫這麽一碰,敬海胃裏說不出的一陣翻江倒海。和陳沫肌膚之親的接觸,對於始終鍾情於少爺的他而言,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陳沫抬頭看了一眼敬海,一眼瞥見敬海眼裏的不情願。清然一笑,陳沫非但沒有撒手,反而將敬海的手臂牢牢握在手心,修長的指頭如同遊魚一般輕柔的劃在敬海的手腕處。動作溫柔細膩,猶如挑逗一般。


    “敬助理,要不去美容醫院看看?這麽好的相貌,這麽好的身材,若是留下這麽兩道黑黝黝的燒痕,真是大煞風景。”


    敬海實在忍受不了陳沫這種“別具心意”的撫摸,努力從陳沫的手裏抽出手腕。恭敬的冰冷說道:“夫人的心意我領了,不過真的不需要。”敬海自然明白陳沫是故意的,她早就知道自己對古琦風不可撼動的專情,可是卻故意在自己身體上找觸感。


    “我去看看琦風。”陳沫得意的一笑,便轉身走了出去。


    敬海看著陳沫消失的背影,安心的長舒了口氣。微笑著看了劉媽一眼,心存感恩的男人歉意的說道:“劉媽,謝謝你了。”


    劉媽嘴角微微顫了顫,隨而垂眸歎氣道:“應該的,都是應該的。”劉媽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裏確在一萬遍的說抱歉。她真想告訴敬海,綁架小姐的人很有可能是陳沫,可是每次想到自己的兒子就在陳沫手上。忠心的老仆人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劉媽畢竟是個本分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很快被敬海看在眼底,紳士的男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溫和的笑道:“劉媽你若是不忙,請進屋談。”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劉媽心虛的轉身倉慌要走。


    “劉媽!你站住。”敬海厲聲發令。溫和的男人一改往日作風,緊急關頭他也不得不拿劉媽開刀。


    “敬助理,你…你有…什麽事?”聽見敬海這麽一說,劉媽更加心虛了。她知道,這屋子上上下下就沒有幾個簡單人。自己看了一輩子,伺候了一輩子,早就明白自己根本瞞不過聰慧之人的法眼。雖然心裏這麽想,可是為了求生,年邁的老人一直勉強佯裝鎮定。


    “這裏說話不方便,你到廚房等我。”敬海掃了一眼樓梯口的幾個聞聲而來的仆人,敏銳的小聲囑咐道。


    “劉媽,今兒這飯,必須由我親自掌廚!讓廚房的廚子們都歇了吧。”敬海故意提高聲調,掩飾著剛才和劉媽交談的畫麵。說完這番話,敬海便跨步走到廚房。


    劉媽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來到廚房開始幫他撥蔥撿蒜。


    敬海一邊操持著刀,一邊小聲說道:“交談不便,我問什麽你隻管表示便是。是的話咳嗽,不是的話就不要出聲。聽到了麽?”


    劉媽一看敬海要來真的,嚇得兩腿發軟。她知道敬海可能察覺出自己在刻意隱瞞什麽,所以才會這樣契而不舍的追問。劉媽本想轉身要走,可是又怕耽誤了救小玉,掙紮了半天才立定下來。


    “我知道這次綁架與陳沫有關。”敬海輕聲說道,不時觀察著門外的仆人。“我也知道,你不說必然有你的理由。她威脅你了?”


    劉媽先是被敬海的話驚的一愣,完全沒想到敬海能發覺出陳沫綁架了小玉。還以為這些年這個男人不在家,早就對家裏的事情一無所知。沒想到,才這麽幾天的時間,他就發現了問題。


    劉媽小聲的咳嗽了幾下,意思是同意剛才敬海說的話。


    "陳沫對小玉一直不好?”


    劉媽聽聞此話,立即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敬海,使勁點了點頭。


    敬海輸了口氣,為了掩人耳目,便站在廚房裏裝腔作勢的高聲說道:“準備好材料後,你就可以走了,這裏沒有你什麽事情了。”劉媽聽敬海這麽一說,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劉媽便佝著背轉身離開了廚房。


    敬海放下手裏的刀,將切好的新鮮牛肉盛放在四方的白玉盤裏。手上的動作看似穩重,其實男人的心裏早已亂成一團。


    剛才聽劉媽迴答了兩個問題,雖然隻有兩個問題,雖然沒有過多的語言交流。可是敬海看得出劉媽剛才神情裏的認真與擔憂,那種表情陪襯著劉媽的答案,簡直就是毋庸置疑。


    敬海呆楞在原地,無法想象接下來少爺將要麵對的處境。他原本以為,陳沫嫁禍葉小璿,隻是為了讓葉小璿在少爺心裏毀了形象。可是經過劉媽那麽一說,敬海才恍然大悟,原來陳沫對小玉非但沒有母女之情,有可能根本就把這個姑娘當成了累贅。陳沫安插眼線,威脅劉媽,綁架小玉…僅憑這幾件事就足以看出這個女人不簡單。怪不得當時老夫人生病時會幾次提醒自己,一定要做好琦風的耳目,提防陳沫。


    細細想來,小玉和葉小璿的處境還真是相當危險!


    敬海放下手頭的活,剛想去找古琦風。可是轉念一想,陳沫或許現在正在古琦風的房裏。想到這,心煩意亂的男人怎麽也沒法大展廚藝了。


    樓上的臥室裏,陳沫溫柔的環擁著古琦風的腰部。整個臉都埋在古琦風的胸膛裏。柔軟的女人嬌聲抱怨著:“琦風,你說我的小玉要怎麽辦?當時我就說過不要把她留在家裏,現在小玉被她不知道帶到哪裏去了?她說不定怎麽欺負我們家小玉呢。”


    古琦風輕輕推開陳沫的手,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剛迴來也累了先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聽著古琦風淡漠的語氣,陳沫心裏倒是慌了。古琦風說話的口氣雲淡風輕,就像是聽了一則新聞報道一樣。根本不是丟了寶貝女兒的口氣麽!


    陳沫抬起頭,看了一眼古琦風,這一眼,驚的陳沫啞然無語。


    這是一種怎樣的眼神,不是憂傷,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絕望和沒落。結婚這麽久,無論多大的事情,她從來沒在古琦風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琦風,你沒事吧?是我不好,是我說太多了。你不要擔心…”


    “好好休息”說完這四個字,古琦風便甩臉走出了屋。古琦風走下樓梯,整個人猶如漂浮般。看得劉媽一陣揪心。


    少爺為了小姐的事情已經急成這個樣子了。不對,敬助理既然猜到是陳沫所為,少爺一定知道真相,若是這樣,我這可憐的琦風啊,該是多麽痛苦!


    自己的老婆竟然為了區區一筆錢綁架女兒,最可恨的是,陳沫這個女人竟然還一直在他麵前裝賢妻,求恩愛。


    麵對這樣一個狼子野心,認錢騙情的女人,少爺的心一定很痛吧。白白愛了一場,到頭來卻用寶貴的年華疼愛了一個不該疼愛的人。


    步子輕快有力,走到一樓的時候,古琦風冷聲喊了一聲:“敬海,你在哪?”


    敬海正愁要和古琦風匯報情況,聽到少爺找他,敬海忙從廚房裏走出來。


    “你在廚房幹什麽?”古琦風不解的問道。


    “您這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所以為了您的健康,我隻能親自下廚了。”敬海這話本是無意的,可是讓陳沫聽起來卻是極其曖昧。


    琦風有沒有吃飯,愛不愛吃,什麽時候輪的到一個賤男人來伺候?


    古琦風深深吸了口氣,心疼的不得了。這麽多年,他所愛的女人到底給了他什麽?沒有忠,沒有義,甚至到現在為止,都在偽裝成一個賢妻良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陳沫的婚姻會失敗成這個地步。


    比起她的刻意偽裝,他現在寧願聽見陳沫親口說一句:我從來不愛你,我愛的隻是你的錢。如果她能坦白說出來,也許他會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留她一條生路。


    可是現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掙紮和思考,他已經不想在繼續縱容這個女人放肆下去。


    “少爺,我們走吧。”敬海替古琦風整理好衣服,兩個人便一前一後走出屋。


    陳沫看著敬海陪在古琦風身邊,氣的咬緊了牙關。古琦風,難道你就那麽離不開那個野男人麽?一個同性戀,竟然也值得你留在身邊!不怕傳出去丟臉麽!就算你可以不顧及,難道你就不顧及一下我心裏的感受麽?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我看你十有八九心裏根本沒有我…


    152 忍無可忍!


    古琦風和敬海開車駛離別墅。後視鏡裏的樹木,逐漸模糊成一片蔥鬱。


    “留在這裏,真的可以?”古琦風開著車,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敬海轉頭,一眼便瞥見古琦風青黑色的黑眼圈,看著古琦風臉上日漸消失的愉悅,敬海心裏不免隱隱疼痛。為了不讓古琦風看出自己的擔心,敬海隻得佯裝無所謂,笑著問道:“若是我走了,你要怎麽辦?”


    流竄的溫暖,迅速包圍整個車廂。


    綢緞絲質的短袖閃著深紫色的蠱惑,淋漓盡致的揮瀉著古琦風高貴的氣質,特有的憂鬱,搖搖晃晃遺落在男人的鼻頭,嘴角,雙肩……


    “若是想迴去看他,你就走吧。”古琦風說完這句轉頭時,便看見敬海眼眶泛起的微紅。古琦風茫然的看著敬海咬著嘴唇,晶瑩的鮮血從貝齒間緩緩流出。


    “你這是幹什麽?”古琦風抽出口袋裏疊好的手帕。還未遞到敬海麵前,倔強的男人便轉過頭不再看他。


    “少爺,你真想讓我離開?”敬海聲音冰冷,始終垂頭不肯接過古琦風手裏的手帕。“如果你想讓我走,我會走。隻是請你讓我陪你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些天你心不在焉,可能是因為蕭山的原因。”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蕭山。”敬海側頭認真的看著古琦風。憋在喉頭的那句“我喜歡的人是少爺你”卻怎麽都找不到發聲的勇氣。看到古琦風臉色顯得有些尷尬,敬海隻好垂下頭,將所有的話憋迴肚子裏。現在這個時候,少爺已經夠心煩了,說出自己的眷戀無非是給琦風忙裏添賭。更何況,現在關鍵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自己怎麽能夠再無事惹事!


    “少爺,我們下車吧。”敬海解開安全帶,徑直走下了車。隻是這一次,優雅紳士的男人再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替古琦風拉開車門,隻是一個人托著疲憊的步子走向街心公園的長廊裏。


    古琦風靠在車背上,輕輕閉上眼睛。眼睛裏幹澀之極,卻流不出一滴眼淚。懷裏抱著小玉的那副畫,腦海裏不停的迴轉著和陳沫在一起的種種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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