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各種有關驚雷軍的情報,是百鳥衝一早就在做著的事情。他需要一個身份再進去狼石山監獄,而用聖女心經的幻術變成這個張閑的模樣,再被抓進去,卻是他整個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百鳥衝的複仇之路的起點,就是關押了他兩年之久的狼石山監獄。


    這個張閑不是山水鎮的人,但卻有一個相好在山水鎮上。因為思念心愛的女人,然後被變了心的女人出賣,被抓住,這些故事百鳥衝也一早就計劃好了。


    又過了半響時間,百鳥衝從林子裏走了出來,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換上了一早就準備好了衣服,也通過聖女心經的幻術,將他的容貌徹頭徹尾地改整了一遍,變成了張閑的樣子。那張閑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很相似,再加上百鳥衝的皮膚也很白皙,所以這一改變也不是巨大的改變,卻依然能做到十分相似的程度。


    現在隻要百鳥衝裝出一副輕佻浪子的樣子,那就沒人會認為他不是張閑了。


    不僅是改變了模樣,百鳥衝將身上的鬼煉者的東西都放進了鬼煉世界之中,隻留了一些散碎錢財在身上,以及一把很普通的防身匕首。不留鬼煉者的東西在身上,那是因為囚犯在送進狼石山監獄之前,都要脫光了搜身。不留多餘的錢財在身上,那卻是為了符合一個逃亡者的身份。倘若有大筆錢財再身,那本身就是一個破綻。這些事情,方方麵麵,百鳥衝都巨細無遺地想過了,計劃周全。


    做好了所有的事情,檢查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之後,百鳥衝才慢吞吞的向山水鎮走去。他從無路的山林之中走出來,沒有別人,上了路之後便有了行人,他又將頭低垂著,不鬼鬼祟祟,也要裝出一副鬼鬼祟祟,形跡可疑的樣子。


    山水鎮沒有多大的變化,當初他逃亡之前殺了零瑞傑全家,路過零家的時候,他發現那莊園依舊存在,還被翻修了一遍。門口也站著兩個驚雷軍的戰士,路過的人,連向大門裏多張望兩眼的勇氣都沒有。都是匆匆走過,生怕招惹到那兩個守門的戰士似的。


    “我當初殺人之後還放了一把火,滅了零瑞傑全家,卻沒想到便宜了某個驚雷軍的將領,直接就把這莊園給霸占了。”百鳥衝隻是看到了守門的驚雷軍戰士,便猜到了一些事情。不過,他也隻是路過,看了兩眼便埋著頭,匆匆走過。


    在山水鎮裏轉悠了大半天,百鳥衝才根據收集來的情報,找到了張閑生前的相好。那女子也是二十出頭的年齡,容貌俏麗,身段也是胖瘦適中,該翹的地方翹,該挺的地方挺,別有一番成熟女人的味道。這也難怪,就連張閑這種紈絝子弟也會喜歡她。


    這女子姓騰,單字一個嬌。人如其名,嬌嬌滴滴。


    這騰嬌沒有嫁人,開了一家混沌店營生。平日裏,她無論天熱天冷,都將領口大開,露出一片細嫩的白肌,給人勺混沌的時候也總是很誇張地把上身低下去,讓客人欣賞一下子她的胸間風景。這樣一來,她的混沌生意比誰家的都好。她由此也得了一個外號,混沌美女。


    老遠看著混沌美女站在一口大鍋前賣混沌,有客人去買,她就彎腰勺混沌,一邊說兩句玩笑的話,故意讓客人看她的胸。站了一些時候,百鳥衝發現來買混沌吃的都是一些男人,年輕的有,年老的也有。那些男人,吃混沌是次要的,看人家的胸才是真的。


    觀察了一些時候,百鳥衝才走了過去,站到混沌美人騰嬌的大鍋前,壓低聲音說道:“老板娘,來一碗混沌。”


    百鳥衝能變出張閑的樣子,但卻從來沒有聽過張閑的聲音,所以無法模仿。如果整個計劃之中有破綻存在的話,也就僅此一個破綻而已。不過,這點他也造就想好了對策。時隔數月,如果不是特別親近和熟悉的人,又有誰會在意一個紈絝子弟的聲音有些變化了呢?更何況,他之所以站到這個騰嬌的麵前,為的就是讓她出賣的。


    也確實,百鳥衝站到麵前,那騰嬌沒聽出聲音,彎腰去勺混沌,卻就在將碗端起來,看見百鳥衝的臉時,她手中的碗突然掉落地上,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


    “你……閑哥!”


    “噓……”百鳥衝假裝豎指在唇,示意她不要驚慌,隨後,他又說道:“給我弄一碗混沌……我三天都沒吃飯了。”


    騰嬌的眼神之中頓時閃過一抹不快的神光,但卻沒有發作,依舊給百鳥衝勺了滿滿一碗混沌。


    百鳥衝心中一片好笑,端著混沌就進了她的小店,在牆角下的一張油黑發亮的桌子前坐著,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混沌。他的肚子並不餓,對騰嬌的混沌的味道也不怎麽待見,但卻必須要裝出一副三天沒吃飯的樣子。隻有這樣,才更像是一個逃犯。


    一邊裝作饑渴的樣子吃著混沌,百鳥衝一邊拿眼角的餘光觀察著混沌美人的神色變化。不出他所料,對於這個處在逃亡狀態的紈絝子弟,混沌美人騰嬌先是驚慌,然後又是不高興,最後,她的眼眸之中便浮現出了厭惡的神光。這些都落在了他的眼裏,沒有遺漏。


    吃完了混沌,百鳥衝打了一個飽嗝,又對走來收拾碗筷的騰嬌說道:“你先忙著,我進你屋睡一覺,兩天兩夜沒睡覺了,我的聲音都有些變沙啞了。”


    “去吧,你進去睡吧,晚上我再給你弄好吃的。”騰嬌笑著,說了一句很曖昧的話。


    百鳥衝也假裝輕佻,伸手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一下,然後起身進了裏屋。


    如果不出百鳥衝的所料,他在裏麵睡覺,最後進來的不會是給她弄好吃的騰嬌,而是一大群如狼似虎的驚雷軍戰士。而這,正是他想要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薄情寡義


    混沌美人騰嬌的房間就在小店裏麵,隻是隔著一道門而已。百鳥衝什麽也沒管,推開門就走了進去,隨手又把門給關上了。


    騰嬌的房間很小,但也頗為精致,屋子裏也收拾得很幹淨。空氣裏還有一種淡淡的脂粉香味,以及一些木料家具散發出來的味道。百鳥衝在床前還看見了一雙男人的鞋,顯而易見,這騰嬌其實還是有男人的,隻是是在暗地裏的關係而以,就如同當初張閑和她一樣。


    在一個沒有出嫁的女子的房間裏看到一雙男人的鞋,百鳥衝心中反而是一片放鬆。倘若那個騰嬌念著和張閑的舊情,不肯去報密抓人,那反而是一種麻煩,但看見這雙男人的鞋子,他就連這層顧慮也消除了。


    沒有什麽能比一個變了心的女人更靠不住了。


    百鳥衝將那雙男人的鞋子踢到了床下,踢到他看不見的地方,然後他也是什麽也不管,就連鞋子也沒有脫下,直接就爬到騰嬌的床上去睡覺去了。


    說是睡覺,卻不是真的睡覺,他一直處在千耳術的辯聽狀態,捕獲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也同時在思索著麒麟山山腹洞窟裏麵發生的離奇的事情。


    “三個月之後,那不是我完全效忠死神凡易的時候嗎?在那個時間要我去天界,卻又不告訴我因為什麽原因,我就連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如何去見呢?”百鳥衝苦笑著,心中又說道“居然還留了詳細的地址,什麽天界寶相山,我從來沒有去過天界,哪裏知道什麽寶相山呢?”


    這一次思索和分析,依舊是一團亂麻,沒有理出半點頭緒來。他的處理方式還是那樣,將之擱置起來,想想可以,整理思緒也可以,但就是不會讓它影響到眼前的正事。就在思索的過程之中,百鳥衝聽到了許許多多的聲音,有來自餛飩小店裏的聲音,也有外麵街道上的聲音。


    就在這期間,他也清楚地聽到騰嬌從小店來到這間小房間的門外,兩次想敲門進來,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又退了迴去。


    “她心裏怕是在天人交戰,猶豫著要不要背叛張閑這個昔日舊相好吧?或者,在查看我有沒有睡著?”百鳥衝雖然能用千耳術辯聽和鎖定騰嬌的腳步聲,卻也無法洞穿騰嬌的心思。所以,隻能根據當時的一些情況來判斷。


    最複雜是人人心,從古至今,沒有一個人能擁有捕捉到別人心裏的念頭的能力。那是無法捕捉的,比如,我這個時候在想今天晚上應該吃什麽,突然間,我忽然又想到了三年前你這家夥還欠我一些錢,你說,這樣的變化,誰又能捕捉到呢?就算是統領眾神的原神如來也不能。


    就樣的心思還不算是最複雜的,如果再加上人心裏的各式各樣的欲望,那簡直就算複雜到沒邊了。茫茫廣宇有多複雜,人的心其實就有多複雜。就如強如凡易那樣的末境死神,在剝皮地獄之中,他也不能完全掌握百鳥衝的心思一樣,隻能根據他自己的經驗來猜測,來判斷。


    有了這樣的猜測,每次騰嬌悄悄來到門外的時候,百鳥衝就故意發出熟睡的鼾聲。這樣兩次過去,第三次騰嬌再來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悄悄推開了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


    “她想幹什麽?”百鳥衝心中一動,“想看看我有沒有錢財還是怎麽的?”他並不怕騰嬌偷他的錢財,怕的卻是騰嬌心裏舊情複燃,要上床和他做那種歡好的事情。如果是那樣的需求,他滿足不滿足,將是一個很難的決定。


    滿足吧,一方麵他根本就看不上騰嬌這種女人,也沒有那方麵的興趣。不滿足吧,卻又必然會因為拒絕而露出破綻。


    卻就在百鳥衝心中忐忑的時候,卻見躡手躡腳走到床邊的騰嬌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兩下,見他沒反應之後就開始翻他的包袱。這個時候,百鳥衝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了下去,這個女人並不是什麽舊情複燃,要上床和他雲雨一場,而是貪心,要翻他的包袱。


    “你這樣的女人,為了生存,犧牲色相來賣餛飩,就連女子應該有的臉麵和名聲都拋棄了,哪裏又是什麽有情有義的女子呢?哼,我倘若帶了大量的錢財,你恐怕又會拋棄你現在這個姘頭,和我合好吧?嗬嗬……我偏偏帶了很少的錢財。”百鳥衝心裏對騰嬌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騰嬌確實是懷著這樣的心思進屋的,倘若百鳥衝的包袱裏裝著大把的錢財,能讓她過上體麵而富足的生活,她就連這餛飩店也不開了,和百鳥衝私奔去,更不會去告密了。但翻過了百鳥衝的包袱,發現裏麵的錢袋僅有能買幾個麵餅的錢時,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除了麵餅,百鳥衝還在裏麵裝了一雙破爛的布鞋。他在來之前便已經想到了這一層,他要從側麵告訴這個騰嬌,你看,我連這麽爛的鞋子都舍不得扔掉,我能是有錢的主嗎?我是來投奔你來了,而不是帶你去享福的。


    果然,冷冷地將百鳥衝的包袱還原之後,騰嬌又身上輕輕地在百鳥衝的腰間和袖口之中捏了幾下,發現裏麵也沒藏著什麽錢袋之後便冷哼了一聲,悄悄地走出了房間。這一次,她不僅將房門關上,還加了一把鎖。


    百鳥衝的千耳術一直鎖定著騰嬌的腳步聲,這一次,他終於聽到了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那騰嬌終於遂了他的心願,去報密去了。


    果不其然,半頓飯的功夫之後,一陣亂哄哄的腳步聲突然從街上傳來。隨後,在店裏的幾個食客被粗暴地推了出去。又隨後,腳步聲都湧到到了小屋的門口。


    砰!一聲沉響,小屋的房門被踢開,十來個兇神惡煞的驚雷軍戰士就從破開的門口湧了進來。


    “張閑,這次看你小子往哪逃!”領頭的隊長一聲大吼。


    百鳥衝其實早就將一切的情況掌握心中,聽到這一聲大吼,他頓時條件反射般驚醒,卻也就在這時,兩個牛高馬大的驚雷軍戰士各出一隻手,將他死死壓在了床上。


    “你們……”百鳥衝故作驚慌的樣子,忽然又看著在旁邊冷眼旁觀的騰嬌,怒道:“是你這個賤人出賣了我!”


    “別說那麽難聽好嗎?我可不欠你什麽,你犯了王法,我自然是要報官抓你的,咱這時奉公守法,對吧,軍爺們?”騰嬌咯咯作笑,討好著這群如狼似虎的驚雷軍戰士。


    “少不了你的好處,哈哈,晚上我親自把賞錢給你送來。”領頭的隊長伸手在騰嬌的蠻腰上捏了一下。那騰嬌咯咯嬌笑,卻沒躲閃。


    男子頭,女子腰,這兩處地方都是摸不得的。一個男人要是無緣無故摸了一個女子的腰,那就是犯了忌諱。而倘若那女子沒什麽惱怒的反應的話,那就表示她喜歡你,你可以采取更大尺度的行動。


    領頭的隊長和騰嬌當眾調情,眾驚雷軍戰士一片曖昧的笑。百鳥衝卻兀自掙紮著,怒道:“賤人,老子就是做鬼都放不你!”


    “死到臨頭了還囂張!”領頭的隊長突然一拳就轟在了百鳥衝的臉頰上,百鳥衝的聲音頓時嘎然而至,一聲悶哼,昏倒在了床上。


    其實,這隊長的先天之力修為不過煉意境中境,低他好幾個層次。這隊長打來的拳頭,在他看來不但綿軟無力,而且速度也慢得出奇。這樣的拳頭,別說是把他打昏了,就算把他打疼都難。但無論是多麽無力的拳頭,他都要做出正確的配合,那就是很順從地昏倒過去。


    “把他押下去!”領頭的隊長這一次財色兼收,心情大好。


    兩個驚雷軍戰士把裝昏厥的百鳥衝架了起來,用麻繩困住手腳,又找來一個木棒,就如同是獵人抬野豬一樣將百鳥衝扛了起來。


    這樣的繩子,百鳥衝輕易就能震斷,這十來個暴風軍戰士,他也能彈指間殺死。他之所以如此配合,為的是再次被關進狼石山監獄。而一旦他判斷這些人想殺了他,那麽,他就會立刻采取行動,殺了這些驚雷軍戰士。所以,他表麵上是昏厥的任人宰割的狀態,但其實卻是掌控著一切情況。


    “哈哈,騰嬌妹子,今晚我準時來給你送賞錢,你準備點小酒什麽的吧,明白嗎?”手下抬著百鳥衝出了門,那領頭的隊長還不忘叮囑一下房裏的女人。


    “知道啦,我把什麽都準備好。”騰嬌的聲音,然後又是一串曖昧的聲音。


    “哈哈哈……兄弟們,迴狼石山監獄。”那領頭的隊長落實了晚上的彩頭,心情更好,吆喝著一群手下迴狼石山監獄。


    “隊長,不送府衙嗎?”一個驚雷軍戰士問道。


    “還去什麽府衙?這地帶上所有的囚犯,最終都要送到狼石山監獄,最近監獄裏缺勞工,早晚都得送去。”領頭的隊長如是說道。


    “那要告訴黃統領嗎?這小子他恨之入骨……”


    “知道了,囉嗦,黃統領那邊我自會去說,這小子的下場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活活折磨死,想求一個痛快,門鬥沒有,哈哈哈……”領頭的隊長揮了一下手,帶著人走了。


    手腳被麻繩捆著,身體吊在木棒上晃晃悠悠。百鳥衝的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細縫,他看見那騰嬌從餛飩店裏追出來。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兀自揮舞著手臂向抓人的驚雷軍戰士們揮手作別。


    百鳥衝對她的心思了解得很透徹,對騰嬌這種女人來說,總算是徹底擺脫張閑這個麻煩了。這種無情無義的女人,換做是平時,百鳥衝會殺了他,就如同踩死一隻蟑螂一樣。但是這一次,他打算放過她,就如同是放過一隻蟑螂一樣。


    那騰嬌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個來迴,但她更不知道,眼前這個被抓走的昔日舊相好卻非她所怨恨的那個張閑,而是一個鬼王!


    卻就是以這種狼狽和荒誕的姿態,百鳥衝這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鬼王開始了他的複仇之路。


    第三百八十八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高而堅厚的獄牆在視線裏延伸,左右看不到盡頭。緊閉的鑄鐵大門,還有一隊隊持刀肅立的驚雷軍戰士,一絲不苟的模樣。麵貌兇悍,手持木棒和皮鞭的獄卒。這些景象一幕幕進入百鳥衝的視線,久違了的感覺又迴到了心田,卻沒有半分好的,全是心酸和仇恨。


    當年,元霸天帶著驚雷軍滅了閃神族,抵抗的戰士都被當場殺死,將屍體焚燒。婦女遭到淩辱和侵犯,生不如死。有些驚雷軍戰士,甚至連七八歲的女童都沒有放過,禽獸不如。剩下的閃神族族人被帶到了這座監獄,被奴役,被欺壓,兩年後,就隻剩下了他和麻石兩人。


    現在,百鳥衝又迴來了。


    他離開這裏的時候,僅僅是一個連自保都顯得很艱難的小小的鬼田境的鬼煉者,但是現在,他卻已經是鬼王了!


    陰間應天國鬼王,一國之王,那是要和太明王朝皇帝龍震霄平起平坐的身份!


    但是,整個狼石山監獄的人,沒有一個知道,這個被囚車關著,狗一樣押進來的青年是什麽身份。囚車從大門推進去,廣場上掃地的囚犯還幸災樂禍地看著,露出輕蔑的眼神。他們看清楚了百鳥衝那單薄的身子,還看到了那一身的細皮嫩肉,這樣的人,在監獄裏是死得最快,也是最慘的。這,似乎也是他們一臉壞笑的原因。


    已經有過一次坐牢的經曆,百鳥衝很清楚所有的過程。他很順從地接受了一切,包括脫衣檢查,用冷水衝洗身子,領取囚服等等事情。這些事情之後,他被帶到了一間小屋之中。


    “麵對著牆,站好!”持鞭的獄卒惡狠狠地道。


    百鳥衝轉過了身去,背對著牆壁。他知道這個獄卒會打他幾鞭子,殺殺他的氣勢。這頓鞭子,在狼石山監獄有個名堂,又叫殺威鞭。


    果不其然,他剛麵對著牆壁站好,身後的獄卒突然就揮鞭抽來,打在了他的背脊上。一陣熱乎乎地疼,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的鬼煉力有著自我防護的能力,這點鞭打,他要是用全的話,就連一點疼痛的感覺都不會出現。不過要是身上被皮鞭抽過,連一點傷痕都不留下的話,那就是破綻了。別說是驚雷軍的一些高級將領,就連身後這種低級的獄卒都會瞧出來。


    對付這樣的皮鞭,百鳥衝減去了大部分傷害,卻也讓皮膚上留下了鞭撻的痕跡。他承受了幾鞭,一邊假裝慘叫。


    本來,這頓殺威鞭一般四五鞭就完了的,但這獄卒抽了百鳥衝十鞭卻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他心中一動,這多出來的鞭子恐怕是張閑生前那仇人統領特別關照的吧。不過,他也並不擔心那個姓黃的統領會起殺他的心思。在這狼石山監獄,想死的人很多,但卻就是死不下去。那姓黃的統領又豈會給張閑這種敢玩他小老婆的人一個痛快?


    不過,即便是那姓黃的統領有殺他的心,百鳥衝也早就有他的準備。比殺人,他這個鬼王又豈會有半點遜色的可能呢?


    現在的情況卻是,一邊挨著皮鞭的人卻掌握著別人的生死,而打人的人,卻並不知道他正在鞭撻著一個鬼王,隨時都有可能被對方一抓,就連魂魄都沒了。但卻就是這種詭異的情況卻始終沒有惡化的跡象,始終維持在一種很平衡的狀態下。


    又繼續抽了十鞭,就在那獄卒自覺得都有些累了的時候才停下來,他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說道:“這是黃統領關照你的……敢玩他的女人,你小子就等著被虐死吧……今天就到這裏,把你打死了,反而不好玩了,便宜了你。”


    百鳥衝卻是雙腳一軟,假裝暈倒了過去,因為他已經聽到小屋之外來了一群人。其中一個,氣勢和力場都很強,是一個天人境末境的天武者。不出他的意料,來人一定就是張閑生前所得罪的黃統領了。


    果然,小屋的門就在他倒下的時候被推開,進來一個身穿黑甲的統領。打人的獄卒跟著端正了身姿,“黃統領,這小子……被我打昏過去了!”


    那黃統領走到了百鳥衝的身邊,抬起腳就在百鳥衝的臀上踢了一腳,罵道:“媽的,老子本來還想親自抽你一頓鞭子的,但把你打死了倒是便宜了你,把他帶下去,關進黑老八他們那間房去。”


    “大人,黑老八他們那間牢房裏關著的可是喜好男風的囚犯,前天才弄死一個後生,這個送過去,沒準今晚就被他們弄死了。”那獄卒小心地提了個醒。


    “真他媽笨!你就不給黑老八那些家夥定格標注嗎?人他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但不能把人弄死,不然,老子弄死他們!”黃統領惡狠狠地道。


    那獄卒嗬嗬一笑,“你大人這句話,小的就明白了,小的馬上就去辦。”


    姓黃的統領又踢了百鳥衝一腳,不過,他踢百鳥衝的兩腳都留著分寸,沒有把人踢死的心思。他的心思已經很明確了,他要讓“張閑”這個紈絝子弟一個屈辱的死亡過程,手段也要用到極致。


    這之後沒多久,又進來一個獄卒,和先前那個打人的獄卒一起,抬著百鳥衝就下去了。不多時,兩個獄卒將百鳥衝抬進了監區,走過一排囚室,最後將百鳥衝抬進了一間十二個人混居的囚室之中。


    一間混居大囚室,十二張床鋪,對應的就是十二個囚犯。確如那個打人的獄卒所說,前天才死了一個後生,百鳥衝這個新囚犯正好填補上那張空出來的位置。


    兩個獄卒將百鳥衝粗魯地扔在了地上,那個打人的獄卒厲聲說道:“這個人是黃統領指定要親手弄死的人,你們玩玩可以,但不能弄死他,不然……黃統領說了,要是你們弄死了這個人,那他就弄死你們,明白老子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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