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之前,百鳥衝還非常擔心夢織和南茜難以相處,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聰慧的夢織知道和邏輯有問題的女刀客處好關係。本來比南茜還大一點的夢織委曲求全,順了女刀客的心思,叫她姐姐。


    就這麽一點原因,以姐姐自居的南茜總是給予她這個妹妹一些莫名其妙的照顧。比如看見什麽漂亮的野花,總要采摘下來,親手插在妹妹的發梢間。比如在肚子餓的時候,她總是獵殺獵物,並交給妹妹享用。於是夢織的頭上總是莫名其妙地插滿野花,整得跟花冠一樣,讓人不得不懷疑夢織有神經病的傾向。還有,在野外就餐的時候,夢織的麵前也總是會出現一些五花大蟒,斑紋大老虎什麽的獵物,就連看一眼都毛骨悚然,更別說是吃下去了……


    不過,夢織卻有一個溫柔而包容的心。習慣了南茜的奇怪邏輯,她也覺得心狠手辣的女刀客也有著很可愛的一麵。一段旅途下來,道士和活死人居然成了非常親熱的姐妹。這種關係的建立,就連百鳥衝也大感奇怪。


    一路上,百鳥衝也依照和閻鬼的約定,每六天就進入鬼煉世界一次。使用靈泉晶體,煉出鬼晶,交予牙鬼,讓他取一份,然後又分發給鬼民。


    百鳥衝還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在完成隔壁鬼村的探索之後,他讓閻鬼使用靈泉晶體,嚐試靜養修練的效果。在他的理解裏,就算是出現鬼寶加身,寶物認主的玄妙事情,閻鬼使用它做一些基本的事情還是可以的。但事情卻大出他的意料,就在那天,閻鬼當著他的麵,拿著靈泉晶體進行同樣的靜養修練,別說是產生鬼晶,就連陰寒能量都沒有聚集起來。也沒有青光籠罩,在使用之前是什麽樣子,閻鬼使用時還是什麽樣子,就連一絲輕微的反應都欠奉。


    鬼寶認主,除非百鳥衝生死魂消,別人都是無法使用的。


    這是一種上天的恩賜,也是一個難以破解的迷。關於靈泉晶體的秘密,百鳥衝一直沒有辦法破解。閃神族的先輩為什麽會隱瞞它的真相?在麒麟山之中又為什麽會有火雲麒麟這種級別的靈獸等等,這些迷都困擾著他。不過,雖然明知道很難,但他卻沒有放棄一顆尋找真相的心。他相信,隻要他不放棄,就總有一天找到事情的真相。


    那一天,或許很遙遠,而臨黑城卻越來越近了。


    無邊的無光森林子在視線裏延伸,沒有盡頭的樣子。厚重的灰霧籠罩在天空上,無論早晨、中午還是傍晚和黑夜都不會驅散。在它的籠罩之下,無光森林終年也難以見到一絲陽光。白天的天空始終是灰蒙蒙的一片,非常昏暗。夜晚卻更加黑暗,從來不見星月的光芒。這也是無光森林的名字的來由。


    臨黑城這個名字,也是這樣的來由。無論白天的什麽時候,就和別的地方天將黑的時段差不多。


    臨黑城就坐落在無光森林的旁邊。騎著馬,兩個時辰就能跑到。


    無邊的無光森林有著豐富的藥材,也有著傳說之中的寶藏,還有各種等級的靈獸。這些東西的存在,是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每一天都會有冒險者從臨黑城出發,進入到無光森林之中探險。有些人活著出來了,得到了價值不菲的寶物。有些人進去了,卻永遠沉眠在了潮濕的土壤裏,不會醒來。但明知道無光森林很兇險,卻仍然無法打消人們冒險的熱情,各種各樣的冒險故事在臨黑城的大街小巷也總是最熱門的話題。


    揮動馬鞭讓馬匹更快地跑起來,看著漸漸臨近的臨黑城,百鳥衝的心情微微有些激動。來臨黑城是他和蘭青依的約定。兩人在百草穀分手,約定半年之後在這裏相見,而百鳥衝並沒有用去半年的時間,算至今日,他提前了一個月。


    “今天也是鬼爺訓練出四個鬼兵的日子,看來隻有晚上睡覺的時候進鬼煉世界看看了。”這其實才是百鳥衝心裏最激動的事情。從白河鎮過來,他並沒有飛快趕路,而是走走停停,用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來到這裏。那些時間都被他用在了修練之上,那裏麵自然也包括進入鬼煉世界動用靈泉晶體進行靜養修練。


    “主人,你說你有一個小師父,她會來接我們嗎?”城門近了,南茜出聲問道。


    “她肯定是不會來的,更何況我提前了一個月的時間,她並不知道。不過我認得百草門的記號,在城裏找找,一定能找到她在的地方。”百鳥衝說道。在城門前一段距離之外他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牽著馬,步行進城。城門口有幾個兵勇守衛,他並不想惹到任何麻煩。


    幾個兵勇按人頭收錄進城稅,也沒任何刁難便放百鳥衝三人進了城。


    “嘿嘿,又是幾個被熱血衝昏了頭腦的少年人,結伴來無光森林冒險,真不知道性命可貴,進去了,可就多半迴不來咯。”一個兵勇看著百鳥衝三人的背影說道。


    “看這三個少年的打扮,非富即貴,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小姐,哪知道什麽兇險不兇險呢,倒是可惜了那兩個小妞,嘖嘖,水靈靈的……”一個兵勇乍著嘴,有些惋惜的樣子。


    “尤其是那個身上有三把刀的女刀客……哇,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她的胸!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她那麽大的,而且那腰還夠細呢……”


    幾個兵勇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他們的談話百鳥衝有清晰地聽見,雖然沒有下流的內容,但總歸是上不了台麵的內容。他不禁搖頭苦笑,他的兩個夥伴,一個童顏巨.乳,一個空穀幽蘭,都是絕色,無論是身材還是麵貌都非一般女子可比。有這樣的夥伴跟隨左右,想不引人關注都不可能。


    “那些家夥居然敢嚼我舌根,我去教訓他們!”南茜的耳朵也非常靈敏,那幾個兵勇的談話她自然也聽見了。


    “不過是誇讚你的美貌並無惡意,不要惹事,我們走吧。”百鳥衝拉了她一下。


    夢織也笑道:“姐姐,走吧,男人大都是這樣,對女人總愛評頭論足,如果你都要教訓的話,天底下恐怕沒幾個男人不挨揍呢。”


    還是夢織看得比較透徹,心性也謙和溫順。那些兵勇也議論著她,但她並不在乎那些。


    有容乃大,海納百川。這其實也是道家的一種修行的心境,必須要這樣。而鬼煉者卻講究一個殺字,在殺戮之中尋求真理。


    三人說說走走,走過兩條街道,來到了一條不知道名字的街道之中。百鳥衝的腳步也放慢了下來,他以為能在一些不顯眼的地方看見百草門的記號,但事情卻並非他想象的那樣,走了這許多的路,他就連一個相似的記號都沒有看見。


    “你那個小師父對你說過是什麽記號嗎?”夢織低聲問道。


    百鳥衝道:“五塊小石頭,擺成一朵四瓣花的形狀。那是百草門的記號,指引方向的,很容易辯認的。”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過奇怪啊,我居然連一個記號都沒發現。這臨黑城很大,不知道要找幾天才能找到。”


    “百大哥你告訴了我你和你那個小師傅的故事,我倒是覺得她不會在這裏擺那種記號。”夢織說道。


    “呃,為什麽呢?”百鳥衝並沒往深處去想。


    “元霸天不會就此罷休,肯定會派出驚雷軍的密探四處尋找,而他們有過一次抓捕百草門門徒的經曆,恐怕知道一些暗號什麽的,在這裏擺出來,不是明白地告訴那些密探,她們現在在什麽地方嗎?”


    “你這麽一說,我倒有了一點找人的靈感了。”夢織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比起她的冰雪聰明,心思縝密的百鳥衝也不輸半分。


    “什麽靈感?”夢織和南茜同時出聲,又都將一雙美目落在了百鳥衝的身上。


    百鳥衝卻將他的視線移落到了南茜的小腹上,笑著說道:“百草門的人都是醫生,要找醫生,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裝病了。南茜就你了,裝肚子疼吧,我們先從最大的醫館開始找起。”


    “為什麽是我?”南茜的反應出乎意料地強烈,“你有見過身上帶三把刀的刀客肚子疼要去求醫嗎?要我裝病,還不如殺了我呢。哼!不去!”


    “還是……我來吧。”夢織有些靦腆的說道:“百大哥的主意很不錯,這確實是一個找到百草門門徒的好辦法,不過南茜姐姐的話也有道理,她橫豎看都不似那種虛弱多病的女人,還是我來吧。”


    “這就對了,夢織妹妹看上去就有病,再一裝,那就沒救了。”南茜說。


    “笨蛋!裝個肚子疼,有你那麽誇張嗎?”百鳥衝哭笑不得。南茜,老問題。不過,他也沒指望他有生之年能看到女刀客有個邏輯清楚的時候了。


    就這麽簡單地商量了一下,三人開始了第一次團隊合作,裝病求醫。


    第八十五章 百花館


    裝病,以夢織的天生的柔弱文靜的氣質,不裝已經有三分相似了,更何況是可以去裝呢?然而,就這一件簡單的事情還是遇上了一些麻煩。


    “疑似風寒淤積,經血不暢。究竟是何病情,待老夫摸一摸才能下斷語,你二位迴避一下?”說話的老醫生挽起衣袖,看著百鳥衝和南茜,那眼神真切而正經,正期待著百鳥衝和南茜行個方便,識趣地閃到一邊。


    “我看還是算了吧。”百鳥衝生怕老醫生那鹹豬手真的摸到夢織的小腹,扯過她的手,逃似的離開了一家醫館。


    夢織的玉魘頓時生出一抹暈紅。她卻不似為老醫生的好色和唐突而羞澀,而是因為百鳥衝那麽突然地就抓住了她的手。


    “色狼……我要不要告訴夢織妹妹,主人的真實麵目呢?告訴她的話,我有背叛主人的嫌疑。不告訴的話,我們姐妹情深,我又不忍心見她被吃豆腐。唉,還真是麻煩的事情啊,不管了,隻要我注意防範,不被吃豆腐就行了。”時而歎息,時而慶幸,南茜的想法亂如麻花,但卻自己得意自己。


    街上不乏佩戴刀劍武器和一些奇門冰刃的天武者旁若無人地溜達,也可以看見兵勇巡查走過。偶而甚至還能看見在大街上刀劍相向,實打實的決鬥。那些兵勇卻是若不見,遠遠避開。圍觀的人甚至還唿喝叫好,為某一個人助威打氣。


    隨著在臨黑城轉悠的時間多了,看到的東西多了,百鳥衝也越來越了解這個城市了。這個地方,是冒險者的樂土,是探險家的土壤,別的地方,任何一個城市都沒有這裏的狂野氣息,每一寸空氣裏都充滿金錢的氣味,每一寸空間都流淌著暴力的黑色血液。


    百鳥衝喜歡這裏的趨近黑暗的氛圍,那種充滿黑暗和罪惡的氣息讓他感到非常的自然和舒服。


    百草門一個沒落的宗門,宗派裏又全是柔弱的女子,就連小師傅這個宗主也僅僅是一個天人境天武者,要在這樣的罪惡之城生存下去,還真一件讓人擔心的事情啊……百鳥衝心裏這麽想著,為蘭青依和百草門擔憂。


    漫無目的地尋找,又找了好幾條街道,去過了好幾家醫館,都沒有找到百草門的線索。最後,三人來到了一家叫“百花醫館”的醫館門前。


    這家醫館的規模很小,門麵的裝璜也簡簡單單,很寒磣的樣子。之前三人去過好幾家“百”字頭的醫館,如“百濟堂”、“百仁醫館”、“百世堂”什麽的。眼前這家雖然也打著“百”字開頭的招牌,但並無特別之處。一眼看過,百鳥衝甚至因為它的規模和裝璜而暗暗失望著。這家寒磣的小醫館怎麽可能是百草門的醫館呢?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草門現在雖然沒落了,但幾百年的曆史和根基卻不能抹殺,要在臨黑城開醫館的話,也應該是一流的醫館。他是這麽認為的。


    “這家小醫館太小了,還要進去看嗎?”夢織問道。她的想法和感覺和百鳥衝是一樣的。


    百鳥衝想了一下,“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


    三人終於還是向小醫館裏走去。


    一進門便看見好幾排藥櫃擺在並不寬敞的屋子裏,櫃子裏的藥材散發著藥材的味道,很是濃厚。一隻長櫃台擺在一堵牆下,幾個五十出頭的女人正忙著對各種藥材進行處理,切割、挑選和研磨。對三人的來到視若未見。


    一個醫生打扮的年輕女子正和人交流著,她倒是留意到了百鳥衝三人進門,卻無法分身過來招唿。


    百鳥衝大致看了一下,正和那女醫生說著話的男子和他的兩個隨從,心中微微一動。


    這三個人,身上都有佩戴武器。那青年男子的腰帶上垂掛著的是一把長刀。兩個的腰帶上掛著兩隻帶鞘的彎刀。在刀鞘顯眼處烙著一團黑色的火焰。那兩團火焰無論是形態還是尺寸都是一樣的,顯然是某一個團隊的標誌。


    那男子的年齡大約二十四五的樣子,濃眉大眼,臉型方剛,身形高大,肌肉的線條和輪廓都很粗野,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在那鐵塊一般虯起的胸肌之上也有一團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胸膛,跳躍著,給人一種非常猙獰的感覺。


    稍微動了一下鬼煉者的獨特的感知能力,百鳥衝對這三個人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掌握。他也由此吃了一驚。這個孔武有力的青年男子的先天之力竟然已經強到了天人境末境地境界,比之南茜,還要強上一些。那兩個隨從稍微弱一些,但居然也是天人境初境。


    三個天人境地天武者同時出現在一間小小的醫館之中,身上又都有著同樣的標誌,百鳥衝對他們的興趣不由濃厚了起來。他假意走到藥櫃前查看藥材。冰雪聰明的夢織顯然洞察到了他的心意,跟著也到了那隻藥櫃下,假裝和他談病情,以及要買什麽藥材來治病等等。


    南茜什麽也沒做,她隻是盯著那三個人,那顆漂亮而迷糊的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百鳥衝很擔心她出什麽狀況,但她隻是看著那三人,並沒有別的舉動。


    那青年和那個年輕的女醫生的談話還在繼續,百鳥衝三人的進入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我們團長的意思就是這樣,要請青蘭姑娘做我們黑火傭兵團的團醫。你們這些醫生,都可以隨團。你們開著間小醫館的收入,我們團長會十倍給你們。”青年說道。


    “我家館主不是已經明白地告訴你們了嗎?醫館再小,也是我們的基業,我們辛辛苦苦打拚到現在,對它已經有深厚的感情,不是說放手就能放手的。”女醫生說道。


    聽到“青蘭”這個名字,百鳥衝的心微微一動,顛倒過來念,不就是“蘭青”嗎?這個名字,和蘭青依的名字僅僅一字之差。他料想蘭青依來臨黑城也會使用假名,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青蘭”這個名字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假名了。這家毫不起眼的小醫館,也很有可能就是百草門在臨黑城打拚出來的新基業!


    不過,這僅僅是他的一種預感,一種猜測,還不能確定。


    “在臨黑城,還沒有人能拒絕我們團長的要求,你們要想清楚。我也奉勸你們一句,不要惹我們團長生氣,你也知道那種後果,所以不要到了那個時候再後悔。”青年的語氣裏不無威脅的味道。但絕不是威脅,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也給人一種堂堂正正的感覺。


    “芥青副團長,你的話我會轉告給館主聽的,你也知道,我隻是她手下的一個醫生,我是做不了主的。”女醫生很委婉地說道。


    “那就讓她出來見我,金玲兒,你已經和說夠多的話了。”被稱作芥青的青年微微有些不耐煩地道。


    被稱作金玲兒的女醫生微微晃了一下香肩,“館主進無光森林采藥去了,迴來的時候我會轉告她的,讓她來答複你。”


    “哼!那我們就再等兩天!她迴來的時候,你告訴她,除了做我們黑火傭兵團的團醫,她沒有第二種選擇!我們走!”留下一句話,芥青帶著兩個隨從離開了醫館。臨去的時候他這才移過視線來看了百鳥衝和夢織一眼。


    在百鳥衝的身上,芥青的視線隻是淡淡地掃過,但在夢織的身上卻是停頓了下來,沒有移開。他的眼神含著一絲喜悅,還有更多的欣賞的意味。


    對於女人來說,一見鍾情的事情一輩子空怕也就那麽少得可憐的一兩次。但對於男人來說,一見鍾情的事情卻是時常發生。見到貌美的女人,男人往往會本能地去幻想,這一想,在加上女人的氣質不錯,喜歡上了,那就是男人的一見鍾情了。


    這種事情是不是發生在了芥青的身上無從知道,但從他的眼神裏,百鳥衝卻看到了目中無人的味道。他都還夢織的身邊,這家夥居然用這種直接的眼神看他的女夥伴,他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看見芥青的嘴角因為夢織的美貌和氣質而浮現出笑容的時候,這種不喜歡的感覺就更強烈了。


    卻就在百鳥衝想要發作的時候,芥青的視線忽然又移到了南茜的身上。身上有三把刀的女刀客擁有更惹火的身材,一身霸氣,氣場更為強烈,他的眼神頓時又為之一亮。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他笑著說道:“兩位姑娘我從來沒在臨黑城中見過,想必是從外地來的吧?”


    “是的,我們今天才到的臨黑城。”出於禮節,夢織迴應了一句。


    “臨黑城很大,到處都是暴徒,不如這樣,我陪兩位姑娘四處走走,帶你們看一看臨黑城的別樣景致?”芥青說道。


    “不必了,我們已經逛過了。”夢織淡淡地說道。她的眉頭已經微微地皺了起來。男人好色她是知道的,但一次居然邀請兩個女孩子去逛街,這個芥青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這樣啊……真是可惜。”芥青的視線移到了百鳥衝的身上,看著斯斯文文的百鳥衝,他的眼神可就沒那麽喜歡和和氣了,有一種很明顯的挑釁的味道:“這位公子好福氣啊,居然有這麽兩位漂亮的女伴相伴,不知道能否賞臉,和我去喝一杯呢?”


    百鳥衝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從來不和不認識的人喝酒。”


    芥青的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作為黑火傭兵團的副團長,他的地位和實力都不容有任何人小覷,卻沒想到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少年居然如此直接地迴絕了他的邀請。他的麵子,被掃落在了地上。


    卻就在芥青想要發作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忽然從醫館的門口跑進來。這個男子直接來到芥青的旁邊,湊過頭去,對他耳語了一句什麽。


    “真的嗎?”芥青急道。


    那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消息是真的,團長要你立刻迴去。”


    不知道中年男子告訴了芥青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遠遠要比和百鳥衝這種無名小輩較勁的事情要大許多。芥青冷冷地看了百鳥衝一眼,放棄了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想法,轉而又將視線移到了夢織和南茜的身上。他的眼神又變得很溫和了,“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就和兩位姑娘暫時別過了。”頓了一下,也沒管夢織和南茜就連理都沒理他的事情,招來一下手,“我們迴去。”


    四個人眨眼消失在了門口。


    “這家夥以為他是情聖麽?真是好笑,居然同時邀請我和南茜兩個女孩子……”夢織心裏暗暗不屑地想著,她一邊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百鳥衝,又暗暗地想道:“他剛才的眼神好奇怪,難道他不喜歡那個叫芥青的家夥用那麽直接的眼神看著我嗎?不會、不會,我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呢?我才是好笑的呢。”


    “傻瓜。”南茜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百鳥衝奇怪地道:“你這家夥,剛才一言不發,現在又在罵誰呢?”他之所以要問一問,因為女刀客罵人的時候,通常都是罵他這個主人的。


    “當然是那胸前紋著火焰的家夥。”南茜說道:“那是我見過最愚蠢的紋身,火焰有黑色的嗎?就連這麽低級的常識性錯誤都會犯,我看那個叫黑火的傭兵團,一定是一個三流傭兵團。”


    百鳥衝和夢織頓時明白了過來,感情她剛才一直那麽安靜地看著那幾個人,卻是在思考這種事情!


    “這樣的人居然邀請我逛街,哼……”南茜輕蔑地冷哼了一聲,忽然又將視線落在了百鳥衝的身上,一本正經地道:“和他那種愚蠢的家夥逛街,我還不如和你逛街呢,不是嗎?”


    “我有那麽差嗎?”百鳥衝心中苦笑地道:“居然拿我這種比較。”


    三人正說笑著,一個清脆的聲音忽然打斷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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