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見了,要麽找迴來,要麽再去白河鎮上買兩匹,隻有這樣的辦法,不然光靠兩隻腳趕路,要走到臨黑城,不知道要花去多少的時間。


    “都怪你!笨蛋!胸大無腦的家夥!”


    “誰讓你不給我鬼晶?你才是笨蛋呢,你不僅是笨蛋,還是色狼!”


    在去山水鎮的路上,百鳥衝和南茜並不安靜,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著嘴。不過和邏輯很有問題的南茜吵嘴,百鳥衝很快就發現,被罵作色狼的他肥都快氣炸了,人家大胸脯的女孩卻屁事沒有。


    偌大一條白河,近二十丈,沒人能在這樣寬闊的河麵上架橋,要去白河鎮就隻有坐渡船。在渡船上百鳥衝和南茜倒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吵了。


    “船家,你有沒有看見有人牽著一匹白色和黑色的大馬呢?”船行河中,百鳥衝試探性地問道。偷馬的人除非是掉頭往西涼州的方向走,要去白河鎮的話,擺渡的船家就一定會看見。


    船家看了百鳥衝一眼,隨口問道:“公子問這個幹什麽呢?”


    百鳥衝道:“那是我們的馬,我們在河邊轉了一圈,迴到路上的時候,馬就不見了。”


    “這……”船家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位公子,你還是不要問了,我沒有看見。”


    這個迴答並不高明,百鳥衝看出了船家似乎有所顧忌,不敢把他所看見的事情說出來。越是這樣,百鳥衝心裏也就越明白了,偷馬的人不是掉頭往西涼州的方向走,而是過河去了白河鎮。


    “好吧,多謝船家了,我不問了。”百鳥衝笑了笑,不再問了。


    橫豎才兩匹馬,他不會讓老實巴交的船家難做。


    同船的幾個渡客本來還在關注這件事情,但見百鳥衝閉上了嘴巴,心裏雖然好奇,但也沒有添言插句,很快就聊起了別的事情。


    “知道嗎?我聽說夢織被林公子抓了起來,說是明天日落時分,要在鎮公館前的邢台上燒死呢。”一個頭戴學士方巾,身穿青色學士長衫的青年人說道。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是一個三等學士。太明王朝的讀書人的雅稱就是學士,有五等之分,從學士服侍的顏色上就能分辨出來。五等學士是最低級的學士,穿黑色學士袍,戴黑色學士方巾。四等學士穿藍色學士袍,戴藍色學士方巾。二等學士穿紫袍,戴紫色方巾。一等大學生穿白色袍,戴白色方巾。


    眼前這個說話的三等學士,已經可以考取功名,求個小小的文官的職位了。


    “夢織?可是咱們白河鎮第一才女夢織?”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急忙問道。


    那學士打扮的青年人說道:“可不是我們百河鎮的大才女夢織,唉……”


    “天妒紅顏啊,誰讓她生得那般美貌,卻又孤高清傲,不肯嫁給林公子,才會招來這種橫禍……”那中年商人歎息連連,很是感傷的樣子。


    “你們說話注意點,要是被林公子聽到,你們小心脖子上的人頭。”一個老者提醒到。


    這一句提醒讓這次談論嘎然終止,最先說出事情的青年學士聽到林公子的名字的時候,臉色都變青了少許。那中年商人也噤若寒蟬,不再說話了。


    百鳥衝心中暗自奇怪著,“這些人提到了一個林公子,卻又如此害怕他,難不成那個林公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霸?這些人都被他欺壓怕了?他們還提到一個叫夢織的女孩子,嗯,大才女……所謂的大才女,都在什麽方麵有才呢?琴棋書畫還是女工刺繡呢?”頓了一下他又搖了搖頭,暗自苦笑道:“天下惡霸千千萬萬,可憐的人也數之不盡,倘若我都要管上一管的話,我就不是鬼煉者,而是聖人了。我不為良知而殺人,不為正義而殺人,我隻為我自己殺人,我有我的標準。”


    鬼煉者肯定不是聖人,也不是行俠仗義的俠客。鬼煉者殺人,多是與自己有關,和修練有關。倘若在這個過程之中救了什麽人,那並不是鬼煉者有狹義之心,正義之感,而純粹是一種順帶的關係,是無心插柳之舉。


    所以,這些人談論的林公子,還有那個可憐的大才女夢織,百鳥衝心裏都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更沒有偏向誰。這些人談論的林公子逼婚逼到要殺人的程度,確實可惡,那個夢織也確實可憐,可這和他有什麽關係呢?他修練殺道,對於生死之事看得尤其開,對於善惡也是如此。在他的眼裏,人其實沒有善惡之分,隻有活人死人之分。


    然而,隻要那個林公子被他碰上,偏巧又符合他的標準的話,那麽,那個林公子就難逃一死了。


    就在百鳥衝想著與殺道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南茜卻插了一句嘴。


    “什麽狗屁林公子?人家不嫁給她,他就要燒死人家姑娘嗎?”南茜很生氣的樣子,“倘若他這樣逼一個男人和他成親,我可以不管,但是他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那我就管上一管了。”


    童顏巨.乳的少女的一句話陡然讓已經夠緊張的氣氛變得更緊張了,眾人都驚詫地看著她,不敢插一句嘴。不過,眾人很快又注意到了她腰上插著的三把刀,這些人的心裏又一片恍然,原來是有能耐的人,怪不得敢說這樣的話。


    然而,她那是什麽混蛋邏輯呢?逼婚有向男人逼婚的嗎?


    “你們怎麽不說話了?”南茜不滿地道:“你們不是很為那叫夢織的姑娘感到可惜嗎?難道連話都不敢幫她說嗎?”


    眾人還是噤若寒蟬,一字不吐。船家更是緊張,臉色蒼白的他使勁地搖著船槳,想盡快將這個女瘟神送到對岸,離他和他的船遠遠的。


    “算了,燒死就燒死,本姑娘也懶得去管這些事情了,倒黴倒到她那種程度,死了也活該,你們說是吧?”南茜的嘴無法閑下來,見眾人都看著她,她以為大夥兒要她繼續發表一件,於是又冒出了一句。


    那些老老少少,剛才還敬佩她是個帶刀的女中豪傑,但轉眼她的俠義感就沒有了,還是如此的一副女痞子的口氣,這種轉變,未免也太快了,變化也太大了吧?


    其實,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個童顏巨.乳的模樣可愛的少女,殺起人來有多狠毒。她這樣的人,哪有半點憐憫之心和正義感存在呢?


    夢織什麽的,燒死就燒死了,關她屁事?


    百鳥衝笑了笑,看這些人被南茜弄得神一陣,鬼一陣,他有種身同感受的感覺。他將視線移到了白河上,看波濤滾滾地從船舷旁邊衝流過去,一去不返。他有些淡淡的感受,人生何嚐不是如此,一出生就奔向死亡,何曾能迴頭?


    其實殺道,不外乎心念,不外乎感受。殺道,不僅是要在殺人的時候得到進化,還要在平淡的生活之中得到真理。


    他的殺道修練,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


    船家很快將船搖到了對岸的渡口,幾個渡客先下了船。百鳥衝很慷慨地給了雙倍的船錢,然後和南茜下了船。那夜滅了零家,他在零瑞傑的房間之中就搜到了十萬銀幣的錢票。這一筆錢,讓他過一些優質的生活是足夠的了。


    從渡口出來,百鳥衝帶著南茜向白河鎮走去。


    “這位公子和姑娘,你們等等。”


    身後傳來聲音,百鳥衝迴頭去看,卻見是那個最先提起林公子和夢織的青年學士。他的嘴角露出一個示好的笑容,“你有什麽事嗎?”對於那些有學問的讀書人,他從小就是很敬佩的。


    那青年學士四下看了一眼,然後才走到百鳥衝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我見你們是外鄉人,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所以才不忍心見你們招來血光之災,特意來提醒你們一下。”


    百鳥衝淡淡地笑了笑,“呃?先生說的是什麽血光之災呢?你也看見了,我們並沒有招惹誰。”先生,是對學士的尊稱。


    青年學士又頗緊張地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又才低聲說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白河鎮是驚雷軍和暴風軍兩不管的地方,鎮長就是這裏的土皇帝,掌握著鎮上所有人的生殺大權。我先前提到的林公子就是白河鎮鎮長林公明的兒子,林浩天,平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裏的老百姓都怕他。就如先前這位姑娘說的那些話,要是傳到林浩天的耳朵裏,你們……唉,那就是血光之災了。”


    百鳥衝心中大感有趣,他殺了那麽多人,但每一個都不是無緣無故卻殺的,更不會因為別人說了他的壞話,對他不敬就要殺人。這個林浩天就連別人對他有言語上的不敬都會殺人,那真的是……太夠標準了。


    “公子,你沒聽見我說了什麽嗎?你還笑,你笑什麽呢?”青年學士看著露出笑容的半年線,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氣惱。他來提醒,已經是一種冒險的行為。這個少年怎麽還笑得出來呢?


    “嗬,沒什麽,多謝先生了。”百鳥衝微微鞠了一躬,算是見禮答謝了。


    “不要客氣,不要客氣,我們讀書人心中要存正氣,我雖然不能幫到你們什麽,但提醒一下卻是能做到的。我不要你謝我。”那書生連連擺手,隨即又歎了一口氣,“哎,可憐夢織姑娘了,年方十七,就已經是二等學士了,據說還學了一些奇術,可是卻招來這種橫禍,天妒英才啊……”


    “呃?那個夢織姑娘還會奇術?什麽樣的奇書呢?”百鳥衝好奇地問道。


    “算了,我就不多說了,你們也趕快離開這裏吧。”青年學士歎著氣,落魄地離開了。


    目送他走遠,百鳥衝又帶著南茜向白河鎮走了過去。


    對於合符他獵殺標準的人,他不會放過。但是,他不會僅僅憑幾個行人的說辭,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去殺人,在那麽做之前,他會調查一下。


    這個,是百鳥衝的自己所養成的一個,良好的殺人習慣。


    第七十三章 蠻橫的林公子


    白河鎮的街道寬闊明亮,商鋪林立,做買賣的人很多,街上的行人大多衣著得體,體體麵麵的。一眼看過,這白河鎮倒也是一番富裕的景象。


    “這麽看來那個叫林公明的人除了縱容兒子這一點不好之外,在對這個鎮子的經營上倒也有些本事,這個鎮子比山水鎮強多了。”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百鳥衝若有所思地想著。


    鎮子上不乏佩劍帶刀的人,不過象南茜這樣的一個人就佩戴三把刀的刀客卻隻有她一個。一路閑逛,也總有那麽些好奇的人盯著她看,嘀嘀咕咕地議論。南茜對一切有禮或者非禮的目光一概無視,隻顧著看她的想看的景致。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百鳥衝和南茜同時停下了腳步。兩人看著一座茶樓,樣子奇怪。


    “主人,那不是我們的馬嗎?”南茜說道。


    百鳥衝也看見了,在那座茶樓門前的拴馬樁上,係著的不正是他的黑馬和南茜的白馬馬?在兩匹馬的還有一些別的馬匹,黃色黑色都有,最醒目的卻是馬群之中的一匹棗色大馬,無論是毛色還是形體都要比兩人的馬出色許多。


    百鳥衝又向茶樓裏麵看去,裏麵的茶客很多。他無法判斷出是誰牽走了他和南茜的馬,而旁邊的這些馬又是誰的。


    “誰牽走了我們的馬?我去問問,然後狠狠砍他兩刀!”南茜氣憤地說道。


    百鳥衝笑道:“誰牽走了我們的馬,你去問是能問出來的嗎?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我們把它們牽走,那個時候誰牽走了我們的馬,自然會現身的。”


    “這個主意不錯,我去牽馬。”說牽就牽,南茜隨即向栓馬樁走去。


    百鳥衝將視線移到了茶樓之中,看著裏麵的情況。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個佩刀的漢子向這邊走來。南茜還沒解開白馬的韁繩,一個留著胡須的中年男子就破口喝罵道:“大膽!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偷馬嗎?”


    幾個隨同出來的漢子紛紛拔刀。街上的行人一片驚慌,紛紛躲避。眨眼間,四周就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


    雙手在腰間一抓,攬月和烈焰也鏘鏘出鞘。南茜怒目相視,沒有一句解釋。這些人要動手,她是巴不得的心態。對於馬是誰的,她卻連解釋一下的興趣都沒有。


    “居然還敢在我們麵前拔刀?反了反了!兄弟們,砍了她!”領頭的胡須男氣得胡子都往上翹了起來,雙目兇光閃露,殺氣騰騰的樣子。在他的喝斥下,幾個漢子頓時散開,將百鳥衝和南茜包圍了起來。


    百鳥衝的眉頭皺了起來,就在剛才他還認為隻要解釋清除,他就能把馬牽走,不會有多餘的麻煩,但現在看來是不行的了。一旦打起來,不等那些人發狠,南茜肯定就已經將他們幾個砍殺當場,這是這些家夥無法預料的事情。然而,他卻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位大哥,這顯然是一場誤會。”百鳥衝說道:“這匹黑馬和白馬是我和我的同伴的馬,我們在白河河畔丟失了它們,突然在這裏看見,準備取迴來。事情就是這樣,根本不存在偷馬。”


    不卑不亢,在情在理。這樣的解釋就連四周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點頭認可,低聲議論。


    “哼!我呸!”胡須男卻蠻橫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惡笑道:“在白河鎮,我家公子看中的東西就是他的,這兩匹白馬和黑馬我們看見它們的時候,它們四周並沒有人,也就是無主之馬,自然也就是我們公子的了。現在你們要想牽走,那就是牽我們公子的馬,是偷馬!”


    一絲怒火在百鳥衝的心間燃燒了起來,暗暗地。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蠻橫之人,更沒聽過如此蠻橫的說法。在這些人的眼裏,太明王朝的律法形同虛設,甚至最起碼的道德也喪失殆盡。


    然而,這些人僅僅是家奴,仗勢欺人的狗腿子。他們的膽子,是他們的主子給的。他們的蠻橫,也是他們的主子給的。百鳥衝的視線忽然移到了茶樓二樓的一扇窗戶上。在那打開的窗戶裏麵有一雙眼睛也正看著他。那雙眼睛的眼神裏,有著不屑和輕蔑,還有一絲狠毒。


    “那個人……”百鳥衝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那不就是林公子嗎?白河鎮鎮長的兒子林浩天。在渡船上,那些渡客就連提一下他的名字都會膽怯。那個三等學士還提醒我不要招惹他,對了,還有那個大才女夢織的故事……”


    四目對視,百鳥衝在想著事情,林浩天卻是充滿殺氣的敵視。


    拴馬樁前,決鬥的氣氛越來越強烈,大有一觸即發的態勢。卻就在南茜即將揮刀砍人的時候,百鳥衝製止了她,一邊抬起頭,對著那扇窗戶說道:“林公子,你打算一直坐在那裏看熱鬧嗎?你這些下人,對付那些山野小民倒是沒有問題的,但要想對付我們,恐怕還得你親自出手。”


    “哼!”林浩天隨手將他手中的茶杯扔出了窗口。那隻潔白的茶杯和著一杯茶水掉落街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水花四濺。


    這是他的動手的暗號了。在他看來,百鳥衝和南茜不過是兩個外鄉人,他就連打個照麵的興趣都欠奉。對於百鳥衝和南茜,他的骨子裏也都透露著輕蔑和不屑。


    百鳥衝的反應卻不一樣,他知道決鬥已經無法避免,但在動手之前他卻對南茜說道:“收起你的刀,用你的拳頭,和我一起敲碎這些家夥的膝蓋骨,讓他們一生都別想站著欺負人。”


    南茜微微一愣,旋即卻咯咯一笑,“這可比殺了他們更殘忍,我喜歡。”雙手往腰間一送,已經出鞘的攬月和烈焰又迴到了刀鞘之中。殘忍的事情,她喜歡,越殘忍越合她心意。


    “可惡,竟敢如此輕視我們!兄弟們,砍死他們!”胡須男再也忍不住了,緊握著手中的刀,大步向百鳥衝衝來。他一動,幾個漢子也唿喝著,衝向了南茜。在他們看來,身上有三把刀的少女一定比身上隻有一把刀的百鳥衝厲害。打架殺人他們很有經驗,先幹掉最強的,然後再收拾最弱的。


    這些窮兇極惡的家奴,有著虎狼的兇悍氣勢,但在百鳥衝的眼裏,卻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綿羊。就在剛才觀察的時候,通過鬼煉者的感知能力,他已經了解了這些人的實力。這些跟隨林浩天的家奴,最強的便是向他從來的胡須男,不過也隻是一個煉意境的天武者,其餘的更弱,多是金剛境的天武者,有一個甚至連天武者都算不上。這些人,又豈是就要進入天人境末境的南茜的對手?又豈是已經進入鬼村境的他的對手?


    這夥人之中,最強的是林浩天,到他顯然沒有出手的想法。


    唿!精鋼打造的腰刀帶著撕裂空氣的風聲,帶著煉意境天武者的巨大力量隻撲百鳥衝的麵門。隻要這一刀劈中,他整個人都有可能被劈成兩半。天武者煉體金剛,煉意金剛,煉意境的天武者不僅身體強弱金剛,就連意誌也強如金剛。


    然而,眼見這一刀就要見血奏效,胡須男的眼中卻突然失去了目標。一刀用老,劈落在地上,他才突然發現,百鳥衝已經在他的身側。


    鬼拳體防式,在和南茜的數十次決鬥之中,百鳥衝已經將它淬煉到了非常嫻熟的程度。以鬼拳的元轉之意為基礎,他的雙腳形如學士構圖所用的圓規,左右變化,尺度均衡快速,變幻莫測,總能快速地繞道敵人的身側、身後,以及任何他想移動過去的方位。


    學士用圓規繪圖,隻要稍微將左右支腳變化一點尺寸,所繪製出來的圓形就會有很大的區別。百鳥衝的體防式就是一樣的原理,他的雙腳就是圓規的兩隻支腳,一下旋轉就是一個圓圈。這樣的躲閃防禦,就連南茜的三刀流大快刀都不能砍中他,更何況是胡須男的刀?


    嗖!胡須男迴手又是一刀砍出,百鳥衝的左腳輕輕一動,卻又鬼魅一般移動到了他的右側。嗖嗖嗖!胡須男發了橫,手中的刀不再有刀法的套路,全憑蠻力揮砍。百鳥衝的身法奇詭,不容易看中,但他也有經驗對付,那就是自己也打亂套路,讓對方無跡可尋,無從可躲!


    “沒用的,你出刀之前,你的雙肩會先動,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百鳥衝從容地說道。他在等待一個出手的機會,他需要的,一拳就將胡須男的膝蓋骨砸碎的機會。


    “可惡!這種淺顯的道理還用你教嗎!給老子躺下!”胡須男一聲暴吼,手腕顫動,手中的刀頓時猶如光輪一般旋轉了起來。這個時候他手上的刀已經不再單純是刀了,看上去更象是一麵旋轉不停的刀輪,有潑水不入的嚴密,有斬碎一切的威勢。


    胡須男也不是沒貨的人,他的這一手,顯然是壓箱底的天武技了。


    雙腳連動,以左腳為支點,右腳旋動,然後收迴左腳,百鳥衝的身體猶如影子一般一閃,已經移動到了胡須男的右邊。等到車輪一般追來的刀幕臨近的時候,他又以相反的步伐移動了胡須男的左邊。這一次刀幕還沒有追來,他又移到了胡須男的身後,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鬼拳的體防式如果速度夠快的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幾下晃動就會讓敵人頭昏眼花,失去方向感。


    比身體的速度,胡須男和百鳥衝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之上。


    躲開車輪般的刀幕,繞到胡須男的身後,百鳥衝一肘重擊砸在胡須男的後背之上。沉悶的撞擊聲傳來,伴隨著的還有輕微的骨骼碎裂的聲音。重擊之下,胡須男一口鮮血噴出,身體也失去中心,一個飛撲向地上栽倒下去。就在那是,百鳥衝飛快地抓住了他左腳的腳踝,往後一扯,一拳轟在了他的膝蓋上。


    哢嚓一聲裂響,一拳之下胡須男不僅是膝蓋被敲碎,就連腿骨也被折斷。劇痛之下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不過,這樣的慘叫聲並沒能緩解他的痛苦,也沒能喚醒百鳥衝的絲毫憐憫之心。


    百鳥衝很麻利又抓住了胡須男的右腳狡猾,將他的右腳舉起來,然後揮拳,迅猛衝撞過去。哢嚓,胡須男的右腳也徹底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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