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嚐不想了，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答案的。”百鳥衝說。
就在這時南茜也跪在了百鳥衝的旁邊，向墳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一邊說道：“主人的爺爺，你放心好了，你家的小子就交給我來照顧好了，我向你發誓，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揍他。”
這是什麽話呢？百鳥衝苦笑連連。他覺得也隻有南茜能說出這樣邏輯混亂的話，別人是不行的。
“對了主人，你一直都在嘀嘀咕咕，你在和那個你說的我看不見的鬼在說話嗎？”南茜問道，一雙美目四下尋視，似乎是在尋找那個她無法看見的鬼。
她說的看不見的鬼自然是閻鬼，百鳥衝已經告訴了她閻鬼的存在，但她是無法看見的。好奇心特別濃厚的她總是想百鳥衝給她走點後門什麽的，讓她可以看見閻鬼。而她渾然忘記了她自己的身份也是一個半人半鬼的活死人，在世人的眼裏，和鬼其實是一個層級的怪物。
“我要告訴你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呢？你是無法看見他的，也無法聽見他的聲音，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吧，我向安靜地待一會兒。”
“哼！小氣鬼！臭主人。”
百鳥衝無話可說了，麵對這樣的鬼奴，他還能說點什麽呢？唯有苦笑而已。
南茜氣唿唿地離開了百鳥衝，就在不遠處的樹林裏練著她的拔刀式。她每一次拔刀，也必定有一棵樹木被砍倒在地。一時間兵刃出鞘的聲音，刀氣破空的聲音，劈砍樹木和樹木倒地的聲音一遍遍地重複上演。童顏巨.乳的少女刀客將她的暴力傾向演繹到了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混亂而充滿暴力的聲音讓百鳥衝的心情也變得混亂起來，本來他是想安靜地在爺爺的墳前待一會兒，迴憶一下過去時光的，但即便是他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來的也不是他爺爺的影子，也不是他的童年時光，而是南茜的揮舞三把刀施暴的景象。稚氣未脫的蘋果臉，兇惡而執著的眼神，鋒利的快刀，女霸王的氣勢，還有那蹦達不休，隨時都有可能從衣領之中蹦達出來的巨.乳……
沒待多久百鳥衝實在無法待下去了，叫過南茜，帶著她沿著已經荒廢了的林間小道向麒麟山走去。
閃神族已經不複存在，不能進聖地的族規也沒有必要去遵守了。百鳥衝想去看看，讓元霸天滅掉閃神族的麒麟山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臭主人，你和我決鬥吧，我越看你越不順眼，心裏時刻都想著如何揍扁你，你就滿足一下人家的這個小小的願望好不好？”一邊叫自己的主人為臭主人，一邊卻又故作小女孩的天真姿態撒嬌讓主人和她決鬥，這樣的事情也隻有南茜能如此自然地做到而已。
“笨蛋！你想死麽？”對南茜的糾纏，百鳥衝總是很頭疼，也很惱火。
“人家……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還要我怎麽死呢？”
百鳥衝，“……”
去往麒麟山的路途並不寂寞，或者應該說是，有南茜的存在，就沒有一刻時間是安靜的。一個時辰的跋涉過去了，麒麟山的底部也終於出現在了麵前。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了大山的底部，一棵棵參天的古木猶如戰士一樣守衛著它，不讓人靠近。森林一直蔓延到山體半腰處，仰望山頂，樹木的數量逐漸減少，在頂峰一帶絕跡，由皚皚的冰雪所覆蓋。
視線移到側麵的一個方向，百鳥衝突然停住了。在他所看見的地方，參天的古木被砍伐了一大片，露出了一塊頗為巨大的空地。在空地上，原木很整齊地堆放著。一些木匠正在幾座簡陋的工棚裏勞作著，將一根根原木鋸出來，做成方條木。一些工匠則不斷的從木匠工棚之中將方條木向山腳的一個洞穴之中搬進去。
那個洞穴是人為開鑿出來，那些方條木是用來修建隧道的。就在百鳥衝觀察那裏的時候，有開鑿隧道的工匠推著鐵輪手推車推著泥土石塊出來，然後到山腹隧道側麵不遠處的一片懸崖將車裏的泥土石塊傾倒下去。
泥土和石塊滾落懸崖的轟隆隆的聲音將百鳥衝的心神喚醒了迴來，他疑惑地道：“驚雷軍毀滅了閃神族，為的是麒麟山有靈泉的傳說，但是……眼前這些並不是驚雷軍的人，而是山水鎮零家的人，那些木匠的工棚上的蛇纏鐵劍的圖案就是零家的家徽。”
“零家，不是山水鎮的以打造兵器的家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閻鬼說道。
百鳥衝想著問題，一邊說道：“零家在山水鎮擁有他們家族的鐵礦，對於開山打洞有很強的技術，現在看來，他們是在麒麟山之中尋找什麽東西。”
“你是說麒麟山傳說之中的靈泉嗎？”
百鳥衝點了點頭，“十有八九是靈泉了。”
麒麟山下有靈泉，千年生一滴，萬年聚一杯，誰要得到它，就能獲得神奇的力量。這就是閃神族聖地麒麟山的傳說，為了這個傳說，元霸天滅了閃神族。現在看來，雖然已經過去兩年多的時間了，但元霸天並沒有如願，而山水鎮的零家，因為他們所掌握的開山技術，正在為元霸天賣命。
第四十八章 鬼音清除咒
砰砰，兩聲沉響，兩個零家的礦工被南茜野蠻地扔在了地上。兩個可憐的礦工驚恐地看著殺氣騰騰的少女以及站在她身後的不動聲色的百鳥衝。
“臭主人，你要的問話的人我已經給你抓來了，你欠我一次決鬥。”南茜笑吟吟地說道，很是開心的樣子。
讓鬼奴去做事，還要許下決鬥一次的好處，百鳥衝覺得他這個主人其實是一個擺設，並不怎麽管用的。不過，南茜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值得肯定的，讓她去抓一個礦工迴來問話，她居然還贈送了一個，一次抓迴來兩個。
“小姐，不要殺我們啊，我們都是替人做事的……”一個礦工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閉嘴！不然——”南茜的雙手輕輕一動，掛在腰間的攬月和秋風就跳出刀鞘落在了她的手中，於虛空一閃，停頓下來的時候已經架在那個礦工的脖子上。以攬月和秋風的鋒利，隻要她的雙手輕輕往迴一拉，那礦工的頭顱鐵定會飛上半空，而他的身體會保持下跪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要殺他。”百鳥衝製止道。這兩個礦工並不在他的獵殺標準之內。
“給我老實點！我家臭主人問你們什麽，你們都要老老實實地告訴她，不然——哼！”南茜可沒半點憐憫之心，又出言恫嚇。
兩個礦工哪裏還有半點不尊之意，各個惶恐地點了點頭，等著百鳥衝的問題。不過他們心裏也暗暗地奇怪著這對主仆的關係，尤其是那個清秀的少年，被這個暴力少女稱作臭主人，他也居然沒有絲毫的觸動，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
“你們是零家的礦工？”
“是的，我們都替零家賣了好幾年的力了，以前在零家的礦山，一年前才被調大這裏來開山的。”一個礦工說道。
“你們在麒麟山山腹裏開隧道，是為了什麽呢？”百鳥衝又問道。
“少爺，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啊，我們奉命辦事，上頭並沒有告訴我們為什麽要在麒麟山之中開隧道。”另一個礦工爭著說道。
“你們的隧道已經開到什麽程度了？”百鳥衝並不懷疑這個礦工的說法，尋找靈泉這樣的事情，眼前這兩個身份卑微的礦工是無法知道的。
“迴少爺的話，已經往山腹裏三百七十丈深了。”
“那麽，有驚雷軍的人監視你們嗎？”
“驚雷軍的人？我不知道。”一個礦工說道：“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群神秘的穿黑色戰甲和頭盔的戰士來看進度，我們並不確定那些人是不是少爺你說的驚雷軍的人。”
渾身黑甲，頭戴黑色麵盔，那不是元霸天身邊的最強的侍衛團隊黑影五十衛嗎？百鳥衝的心中一片了然。元霸天滅了閃神族，並沒如願得到傳說之中的靈泉，他也不可能把擅長作戰的驚雷軍拉到這裏來開山，而是找到了在這方麵很有經驗的零家，讓他們為他開山，尋找靈泉。黑影五十衛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親自來這裏查看進度，並報告給他。
“除了那些黑甲戰士，誰管理著這裏呢？”百鳥衝相信，除了黑影五十衛，元霸天一定還安排得有專門負責這裏的親信。
“我們不知道……我們是零風少爺親自管理的，在少爺之上還有老爺零天刃，對了，還有管家、工頭……”
“夠了，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了。”百鳥衝已經沒有興趣再知道那些壓在這兩個礦工頭上的人物了。以他們的卑微身份，恐怕就是一個零府的丫鬟也能欺壓他們，管著他們。
“少爺，我們……能走了嗎？”兩個礦工緊張地看著百鳥衝，更為緊張地看著站在百鳥衝身後的少女刀客。
少女的威武之胸和她的刀同樣讓人緊張。
“是的，你們可以離開了。”百鳥衝說道。
“多謝少爺和小姐的不殺之恩！”兩個礦工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向工地跑去。
百鳥衝突然出手，就在兩個礦工轉身，剛剛跑出一步的時候，他的雙掌重重地砍落在了他們的脖子上。兩個礦工一聲悶哼栽倒在了地上。
“臭主人，你這是做什麽呢？要殺他們的話讓我來吧，我的刀已經很久沒有沾血了，新鮮的血液能讓它們變得更強大。”南茜自告奮勇地說道。
“我是不會胡亂殺人的，你以後也要這樣，我會告訴你我的殺人標準，你以後隻準殺夠標準的目標，在標準之外的，一個都不能殺。”
“那你敲暈他們幹什麽？”
“我敲暈他們是需要他們的衣服，我們要扮成礦工混進隧道看看。”百鳥衝說道：“另外，就這樣放他們迴去的話，他們肯定會泄露我們的行蹤，我會用鬼音洗去他們的關於我們的記憶，兵讓他們昏睡一些時候。”
鬼音不僅有迷亂神魂的作用，還有催眠洗腦的作用。不過鬼音洗腦，讓人失去一部分記憶，隻能針對神魂弱小的普通人，象天武者、道士、佛教徒這些特殊的人群卻沒有多大的作用。而且，鬼音洗腦隻能針對目標對恐懼的記憶。
人的記憶也有著光明和黑暗之分，那些光明的記憶每每迴想起來能讓人感到快樂，充滿信心和力量。而那些黑暗的記憶，每每想起來卻能讓人感到恐懼、害怕和沮喪，對生活失去信心，做事也沒有動力。
鬼煉者的鬼音洗腦，針對的就是黑暗的記憶。
鬼煉者的鬼煉力是黑暗的力量，將它注入鬼音之中，進入目標的耳朵，能將目標的的黑暗的記憶吸扯出來。吸扯，就是清除掉。在民間有些關於鬼說話的傳說就是源於這種能力，那些自認為和鬼有過對話卻又忘記了具體細節的人，其實就是那部分黑暗的記憶被清除掉了，無法記憶起來。以至於那些鬼說話的傳說總是稀奇古怪的，讓人無法相信。
“地獄無音，如是我鬼，你不曾來，我不曾來……鬼路遙遙，證我真言，黑暗不在，記憶抹除！”鬼音渺渺，虛虛幻幻地從百鳥衝的口舌間吐露出來，一字一音，一音又如一鑿一錘，將一個礦工的關於先前的黑暗記憶打磨掉，清除掉。他所念誦的，是鬼音咒，也是鬼煉者施展術法的鬼煉咒的一種，不過相比其它的鬼煉咒，這種隻能用在清除普通人黑暗記憶的鬼煉者又顯得過於簡單了。
就在百鳥衝的鬼音鬼煉者的念誦之中，那些音符從一個礦工的左耳進入，又從他的右耳傳出，帶出一絲絲黑色的虛影。那些黑色的虛影就是那個礦工的黑暗記憶。它們非常的脆弱，一出來就被風吹散，不複存在。
完成一個礦工的黑暗記憶的清楚，百鳥衝又用同樣的方式對第二個礦工進行了清除。他的鬼煉力修為有限，目前隻能一個一個地清除，以後隨著鬼煉力修為的遞增，他一次就能清除多個目標。倘若他達到死神的境界，率領死亡軍團攻打某一個城市，戰鬥結束之後，他隻需要飛臨城市上空，用這種鬼音術法，念誦鬼音清除記憶的鬼煉咒，這個城市所有人的黑暗記憶都會被清除，根本就沒人能知道他和他的死亡軍團的存在！
足足一頓飯的功夫百鳥衝才將要做的事情做完，他將兩個被清除了黑暗記憶的礦工拖到了樹林裏的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等他們醒來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更不會記得童顏巨.乳的女刀客，也不會記住百鳥衝。
百鳥衝從樹林裏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兩套礦工的衣服。
“嗬，真是麻煩，你那個殺人的規矩就不能改一下麽？比如剛才，一刀下去就解決問題了，你卻耗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南茜對百鳥衝做的事情並不認同。
“我說過，我殺人有我的標準，你如果再無視它的話，我會讓你在人多的時候脫光衣服跳舞，怎麽，現在就想試試嗎？反正在工地上有許多很饑渴的男人。”百鳥衝淡淡地說道。
“臭主人！你去死吧！哼！”南茜狠狠地啐了一口，雙手也按在了攬月和烈焰的刀柄之上，不過，她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拔刀砍百鳥衝幾刀的衝動。她還真怕百鳥衝念誦鬼煉印的鬼煉咒，控製她，讓她在那麽多臭男人的麵前脫光衣服跳一支什麽舞蹈。
百鳥衝將一套衣服扔給了南茜，“不要再廢話了，把衣服換上，然後跟著我去隧道看看。”
“喬裝什麽的……人家最喜歡了。”出乎意料的，南茜對這種事情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沒有遲疑，很歡喜地就接住了百鳥衝扔給她的衣服。
典型的暴力少女居然如此配合，對於百鳥衝來說是非常值得欣慰的事情，但他的欣慰僅僅是一刹那間的欣慰，就在他剛剛露出一絲笑容的時候，南茜就當著他的麵開始脫衣服了。
“笨蛋！我是男人！你怎麽可以在我的麵前換衣服！”百鳥衝有些抓狂了。
南茜不屑地道：“又不是全脫光，你緊張什麽呢？”
百鳥衝無話可說了。
第四十九章 深入虎穴
如果南茜全脫光，百鳥衝反而不會緊張，正是因為她脫得全身隻剩下胸衣和褻褲，朦朦朧朧，遮遮掩掩，那種撩撥和挑逗卻是最為強烈的。他的緊張自然也就免不了了的。南茜卻無視百鳥衝在這個時候的任何感受，自顧著用布帶捆綁她那誇張的胸部，然後又將一個礦工的衣服穿上。
整個過程百鳥衝沒辦法一直關注下去，就在南茜捆綁她自己胸部的時候，他很難受地轉過了身去。非禮勿視。
“好了，臭主人你也別假裝正經了，我已經換好了。”南茜的聲音傳來。
百鳥衝迴過了頭去，仔細看了一眼女伴男裝的南茜卻又皺起了眉頭，“你有見過帶三把刀的礦工嗎？你依舊將三把刀帶在身上，好不如直接告訴闖過去得了。”
南茜看了看腰間的三把刀，很認真地道：“除非是我死了，否則我的刀就不會從我的身上離開，而我的手也從來不會離開刀柄一尺的距離。”
這算什麽呢，一個大.奶刀客的人生格言嗎？還是她的獨特個性呢？看著南茜那寸步不讓的樣子百鳥衝苦笑道：“除非是你死了？你根本就死了，難道你忘記了這一點了嗎？你是活死人，離開了我，你根本就生存不下去，要是你還是這麽冥頑不靈的話，你就離開吧，我不需要你這樣的鬼奴。”
忍耐是有限度的，百鳥衝這樣的好脾氣的主人其實是不長見的。南茜叫他臭主人他並不介意，冷不防拔刀相向偷襲他，他也可以接受，但如果要壞他的正事，幹擾他的行動，那就對不住了，他不會接受。
活死人一旦被鬼煉者收下，成為合格鬼煉者的鬼奴，這種關係是永世不得更改的，離開這個鬼煉者，這個活死人鬼奴也無法生存下去，因為無法從鬼煉者的身上吸收到死亡之氣，活死人鬼奴身上的鬼煉印就會慢慢枯萎、潰爛，到了徹底爛掉的程度的時候，活死人鬼奴也就走到了盡頭了。
“你……”就算是她拿刀砍他的時候她都沒有看見他如此生氣，如此嚴厲，這個時候卻因為三把刀的隱藏問題就如此對待她，南茜的心裏很委屈，卻又不敢再頂撞百鳥衝，隻得低垂著頭，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百鳥衝。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把這三把刀藏起來，我們完事之後再迴來取。第二個選擇就是你可以不聽我的，獨自離開，你以後也不用再叫我主人了。”百鳥衝說道。
“好吧……我藏刀！”南茜委屈地做出了抉擇。
百鳥衝嗬嗬笑了笑，“這就好，早這樣做豈不是更好嗎？”
“好你個頭，你個又臭又冷的臭男人！下一次決鬥，我一定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百鳥衝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就在剛才，他覺得他在馴化南茜的事情上已經取得一個很好的開頭，打開了一扇門戶，現在看來他的感覺顯然是錯的。
不管南茜願不願意，她還是將從來沒有離開過身體的攬月、烈焰和秋風三刀藏在了泥土之中。百鳥衝也將南正南贈與的牙鬼之刃藏在了泥土之中。做好了這一切才從藏刀的樹林裏出來。
零家的礦工都有著統一的服飾，這也給百鳥衝和南茜行了一個潛入的方便。兩人從小路向隧道走去。閻鬼因為擔心有更強的鬼煉者坐鎮，早早地躲進了買命錢之中。
一路上倒也遇見了幾個零家的家奴侍衛，但卻沒人過來詢問百鳥衝和南茜，兩人很順利地就來到了隧道的入口。百鳥衝順手牽羊地在隧道的工具架上取了一隻大鐵錘和一隻鐵鍬，然後和南茜進了隧道。
隧道裏麵並不是想象中的陰暗潮濕，很是幹爽的樣子。隧道開鑿得很寬闊，有一丈高度，一丈寬度，即便是騎著馬往裏麵跑也不會撞著頭。
隧道裏每隔五丈的距離就有一個披甲帶刀的零家家奴侍衛站著，目不斜視，嚴陣以待的樣子。百鳥衝和南茜低著頭，悶著頭一直往隧道盡頭走。一路上也沒有零家的人來詢問他們。
沒走多久的時間，眼前的隧道豁然開朗，人為開鑿的痕跡消失了，橫陳在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的穹頂和四壁之上都燃燒著鬆油火盆，跳躍的火焰將這處山腹深處的空間堪堪照亮。
居高臨下，清晰可以看見數百個礦工在忙碌著，往對麵山壁開鑿隧道。鐵錘和鑿子撞擊的聲音沒有一刻消停。鐵輪推車牽連不斷地穿梭在開鑿點和隧道之中，將開鑿出來的泥土和岩石碎塊運送出去。在勞動的場地之中隨處可見手拿皮鞭的零家家奴喝斥著偷懶和動作慢的礦工。還有披甲帶刀的零家家奴侍衛，他們的職責又有不同，是鎮壓不滿的礦工，或者鏟除外來的不速之客。
看著那條正在開鑿的隧道，百鳥衝忽然響起了被南茜抓來問話的兩個礦工，有一個礦工說隧道已經開鑿了三百七十丈深了，但在來這裏的路上，他保持著勻稱的腳步，一步步丈量過來，到這裏，卻才僅僅兩百丈的深度。
眼前這個天然的洞窟顯然不再人工開鑿的計算之中，那麽，那條正在開鑿的隧道，豈不是也有接近兩百丈的深度了？
就在這時南茜也跪在了百鳥衝的旁邊，向墳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一邊說道：“主人的爺爺，你放心好了，你家的小子就交給我來照顧好了，我向你發誓，除了我，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揍他。”
這是什麽話呢？百鳥衝苦笑連連。他覺得也隻有南茜能說出這樣邏輯混亂的話，別人是不行的。
“對了主人，你一直都在嘀嘀咕咕，你在和那個你說的我看不見的鬼在說話嗎？”南茜問道，一雙美目四下尋視，似乎是在尋找那個她無法看見的鬼。
她說的看不見的鬼自然是閻鬼，百鳥衝已經告訴了她閻鬼的存在，但她是無法看見的。好奇心特別濃厚的她總是想百鳥衝給她走點後門什麽的，讓她可以看見閻鬼。而她渾然忘記了她自己的身份也是一個半人半鬼的活死人，在世人的眼裏，和鬼其實是一個層級的怪物。
“我要告訴你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呢？你是無法看見他的，也無法聽見他的聲音，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著吧，我向安靜地待一會兒。”
“哼！小氣鬼！臭主人。”
百鳥衝無話可說了，麵對這樣的鬼奴，他還能說點什麽呢？唯有苦笑而已。
南茜氣唿唿地離開了百鳥衝，就在不遠處的樹林裏練著她的拔刀式。她每一次拔刀，也必定有一棵樹木被砍倒在地。一時間兵刃出鞘的聲音，刀氣破空的聲音，劈砍樹木和樹木倒地的聲音一遍遍地重複上演。童顏巨.乳的少女刀客將她的暴力傾向演繹到了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混亂而充滿暴力的聲音讓百鳥衝的心情也變得混亂起來，本來他是想安靜地在爺爺的墳前待一會兒，迴憶一下過去時光的，但即便是他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來的也不是他爺爺的影子，也不是他的童年時光，而是南茜的揮舞三把刀施暴的景象。稚氣未脫的蘋果臉，兇惡而執著的眼神，鋒利的快刀，女霸王的氣勢，還有那蹦達不休，隨時都有可能從衣領之中蹦達出來的巨.乳……
沒待多久百鳥衝實在無法待下去了，叫過南茜，帶著她沿著已經荒廢了的林間小道向麒麟山走去。
閃神族已經不複存在，不能進聖地的族規也沒有必要去遵守了。百鳥衝想去看看，讓元霸天滅掉閃神族的麒麟山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臭主人，你和我決鬥吧，我越看你越不順眼，心裏時刻都想著如何揍扁你，你就滿足一下人家的這個小小的願望好不好？”一邊叫自己的主人為臭主人，一邊卻又故作小女孩的天真姿態撒嬌讓主人和她決鬥，這樣的事情也隻有南茜能如此自然地做到而已。
“笨蛋！你想死麽？”對南茜的糾纏，百鳥衝總是很頭疼，也很惱火。
“人家……不是已經死了嗎？你還要我怎麽死呢？”
百鳥衝，“……”
去往麒麟山的路途並不寂寞，或者應該說是，有南茜的存在，就沒有一刻時間是安靜的。一個時辰的跋涉過去了，麒麟山的底部也終於出現在了麵前。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了大山的底部，一棵棵參天的古木猶如戰士一樣守衛著它，不讓人靠近。森林一直蔓延到山體半腰處，仰望山頂，樹木的數量逐漸減少，在頂峰一帶絕跡，由皚皚的冰雪所覆蓋。
視線移到側麵的一個方向，百鳥衝突然停住了。在他所看見的地方，參天的古木被砍伐了一大片，露出了一塊頗為巨大的空地。在空地上，原木很整齊地堆放著。一些木匠正在幾座簡陋的工棚裏勞作著，將一根根原木鋸出來，做成方條木。一些工匠則不斷的從木匠工棚之中將方條木向山腳的一個洞穴之中搬進去。
那個洞穴是人為開鑿出來，那些方條木是用來修建隧道的。就在百鳥衝觀察那裏的時候，有開鑿隧道的工匠推著鐵輪手推車推著泥土石塊出來，然後到山腹隧道側麵不遠處的一片懸崖將車裏的泥土石塊傾倒下去。
泥土和石塊滾落懸崖的轟隆隆的聲音將百鳥衝的心神喚醒了迴來，他疑惑地道：“驚雷軍毀滅了閃神族，為的是麒麟山有靈泉的傳說，但是……眼前這些並不是驚雷軍的人，而是山水鎮零家的人，那些木匠的工棚上的蛇纏鐵劍的圖案就是零家的家徽。”
“零家，不是山水鎮的以打造兵器的家族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閻鬼說道。
百鳥衝想著問題，一邊說道：“零家在山水鎮擁有他們家族的鐵礦，對於開山打洞有很強的技術，現在看來，他們是在麒麟山之中尋找什麽東西。”
“你是說麒麟山傳說之中的靈泉嗎？”
百鳥衝點了點頭，“十有八九是靈泉了。”
麒麟山下有靈泉，千年生一滴，萬年聚一杯，誰要得到它，就能獲得神奇的力量。這就是閃神族聖地麒麟山的傳說，為了這個傳說，元霸天滅了閃神族。現在看來，雖然已經過去兩年多的時間了，但元霸天並沒有如願，而山水鎮的零家，因為他們所掌握的開山技術，正在為元霸天賣命。
第四十八章 鬼音清除咒
砰砰，兩聲沉響，兩個零家的礦工被南茜野蠻地扔在了地上。兩個可憐的礦工驚恐地看著殺氣騰騰的少女以及站在她身後的不動聲色的百鳥衝。
“臭主人，你要的問話的人我已經給你抓來了，你欠我一次決鬥。”南茜笑吟吟地說道，很是開心的樣子。
讓鬼奴去做事，還要許下決鬥一次的好處，百鳥衝覺得他這個主人其實是一個擺設，並不怎麽管用的。不過，南茜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值得肯定的，讓她去抓一個礦工迴來問話，她居然還贈送了一個，一次抓迴來兩個。
“小姐，不要殺我們啊，我們都是替人做事的……”一個礦工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閉嘴！不然——”南茜的雙手輕輕一動，掛在腰間的攬月和秋風就跳出刀鞘落在了她的手中，於虛空一閃，停頓下來的時候已經架在那個礦工的脖子上。以攬月和秋風的鋒利，隻要她的雙手輕輕往迴一拉，那礦工的頭顱鐵定會飛上半空，而他的身體會保持下跪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要殺他。”百鳥衝製止道。這兩個礦工並不在他的獵殺標準之內。
“給我老實點！我家臭主人問你們什麽，你們都要老老實實地告訴她，不然——哼！”南茜可沒半點憐憫之心，又出言恫嚇。
兩個礦工哪裏還有半點不尊之意，各個惶恐地點了點頭，等著百鳥衝的問題。不過他們心裏也暗暗地奇怪著這對主仆的關係，尤其是那個清秀的少年，被這個暴力少女稱作臭主人，他也居然沒有絲毫的觸動，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是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
“你們是零家的礦工？”
“是的，我們都替零家賣了好幾年的力了，以前在零家的礦山，一年前才被調大這裏來開山的。”一個礦工說道。
“你們在麒麟山山腹裏開隧道，是為了什麽呢？”百鳥衝又問道。
“少爺，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啊，我們奉命辦事，上頭並沒有告訴我們為什麽要在麒麟山之中開隧道。”另一個礦工爭著說道。
“你們的隧道已經開到什麽程度了？”百鳥衝並不懷疑這個礦工的說法，尋找靈泉這樣的事情，眼前這兩個身份卑微的礦工是無法知道的。
“迴少爺的話，已經往山腹裏三百七十丈深了。”
“那麽，有驚雷軍的人監視你們嗎？”
“驚雷軍的人？我不知道。”一個礦工說道：“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群神秘的穿黑色戰甲和頭盔的戰士來看進度，我們並不確定那些人是不是少爺你說的驚雷軍的人。”
渾身黑甲，頭戴黑色麵盔，那不是元霸天身邊的最強的侍衛團隊黑影五十衛嗎？百鳥衝的心中一片了然。元霸天滅了閃神族，並沒如願得到傳說之中的靈泉，他也不可能把擅長作戰的驚雷軍拉到這裏來開山，而是找到了在這方麵很有經驗的零家，讓他們為他開山，尋找靈泉。黑影五十衛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親自來這裏查看進度，並報告給他。
“除了那些黑甲戰士，誰管理著這裏呢？”百鳥衝相信，除了黑影五十衛，元霸天一定還安排得有專門負責這裏的親信。
“我們不知道……我們是零風少爺親自管理的，在少爺之上還有老爺零天刃，對了，還有管家、工頭……”
“夠了，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了。”百鳥衝已經沒有興趣再知道那些壓在這兩個礦工頭上的人物了。以他們的卑微身份，恐怕就是一個零府的丫鬟也能欺壓他們，管著他們。
“少爺，我們……能走了嗎？”兩個礦工緊張地看著百鳥衝，更為緊張地看著站在百鳥衝身後的少女刀客。
少女的威武之胸和她的刀同樣讓人緊張。
“是的，你們可以離開了。”百鳥衝說道。
“多謝少爺和小姐的不殺之恩！”兩個礦工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向工地跑去。
百鳥衝突然出手，就在兩個礦工轉身，剛剛跑出一步的時候，他的雙掌重重地砍落在了他們的脖子上。兩個礦工一聲悶哼栽倒在了地上。
“臭主人，你這是做什麽呢？要殺他們的話讓我來吧，我的刀已經很久沒有沾血了，新鮮的血液能讓它們變得更強大。”南茜自告奮勇地說道。
“我是不會胡亂殺人的，你以後也要這樣，我會告訴你我的殺人標準，你以後隻準殺夠標準的目標，在標準之外的，一個都不能殺。”
“那你敲暈他們幹什麽？”
“我敲暈他們是需要他們的衣服，我們要扮成礦工混進隧道看看。”百鳥衝說道：“另外，就這樣放他們迴去的話，他們肯定會泄露我們的行蹤，我會用鬼音洗去他們的關於我們的記憶，兵讓他們昏睡一些時候。”
鬼音不僅有迷亂神魂的作用，還有催眠洗腦的作用。不過鬼音洗腦，讓人失去一部分記憶，隻能針對神魂弱小的普通人，象天武者、道士、佛教徒這些特殊的人群卻沒有多大的作用。而且，鬼音洗腦隻能針對目標對恐懼的記憶。
人的記憶也有著光明和黑暗之分，那些光明的記憶每每迴想起來能讓人感到快樂，充滿信心和力量。而那些黑暗的記憶，每每想起來卻能讓人感到恐懼、害怕和沮喪，對生活失去信心，做事也沒有動力。
鬼煉者的鬼音洗腦，針對的就是黑暗的記憶。
鬼煉者的鬼煉力是黑暗的力量，將它注入鬼音之中，進入目標的耳朵，能將目標的的黑暗的記憶吸扯出來。吸扯，就是清除掉。在民間有些關於鬼說話的傳說就是源於這種能力，那些自認為和鬼有過對話卻又忘記了具體細節的人，其實就是那部分黑暗的記憶被清除掉了，無法記憶起來。以至於那些鬼說話的傳說總是稀奇古怪的，讓人無法相信。
“地獄無音，如是我鬼，你不曾來，我不曾來……鬼路遙遙，證我真言，黑暗不在，記憶抹除！”鬼音渺渺，虛虛幻幻地從百鳥衝的口舌間吐露出來，一字一音，一音又如一鑿一錘，將一個礦工的關於先前的黑暗記憶打磨掉，清除掉。他所念誦的，是鬼音咒，也是鬼煉者施展術法的鬼煉咒的一種，不過相比其它的鬼煉咒，這種隻能用在清除普通人黑暗記憶的鬼煉者又顯得過於簡單了。
就在百鳥衝的鬼音鬼煉者的念誦之中，那些音符從一個礦工的左耳進入，又從他的右耳傳出，帶出一絲絲黑色的虛影。那些黑色的虛影就是那個礦工的黑暗記憶。它們非常的脆弱，一出來就被風吹散，不複存在。
完成一個礦工的黑暗記憶的清楚，百鳥衝又用同樣的方式對第二個礦工進行了清除。他的鬼煉力修為有限，目前隻能一個一個地清除，以後隨著鬼煉力修為的遞增，他一次就能清除多個目標。倘若他達到死神的境界，率領死亡軍團攻打某一個城市，戰鬥結束之後，他隻需要飛臨城市上空，用這種鬼音術法，念誦鬼音清除記憶的鬼煉咒，這個城市所有人的黑暗記憶都會被清除，根本就沒人能知道他和他的死亡軍團的存在！
足足一頓飯的功夫百鳥衝才將要做的事情做完，他將兩個被清除了黑暗記憶的礦工拖到了樹林裏的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等他們醒來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更不會記得童顏巨.乳的女刀客，也不會記住百鳥衝。
百鳥衝從樹林裏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兩套礦工的衣服。
“嗬，真是麻煩，你那個殺人的規矩就不能改一下麽？比如剛才，一刀下去就解決問題了，你卻耗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南茜對百鳥衝做的事情並不認同。
“我說過，我殺人有我的標準，你如果再無視它的話，我會讓你在人多的時候脫光衣服跳舞，怎麽，現在就想試試嗎？反正在工地上有許多很饑渴的男人。”百鳥衝淡淡地說道。
“臭主人！你去死吧！哼！”南茜狠狠地啐了一口，雙手也按在了攬月和烈焰的刀柄之上，不過，她最終還是按捺住了拔刀砍百鳥衝幾刀的衝動。她還真怕百鳥衝念誦鬼煉印的鬼煉咒，控製她，讓她在那麽多臭男人的麵前脫光衣服跳一支什麽舞蹈。
百鳥衝將一套衣服扔給了南茜，“不要再廢話了，把衣服換上，然後跟著我去隧道看看。”
“喬裝什麽的……人家最喜歡了。”出乎意料的，南茜對這種事情表露出了極大的興趣，沒有遲疑，很歡喜地就接住了百鳥衝扔給她的衣服。
典型的暴力少女居然如此配合，對於百鳥衝來說是非常值得欣慰的事情，但他的欣慰僅僅是一刹那間的欣慰，就在他剛剛露出一絲笑容的時候，南茜就當著他的麵開始脫衣服了。
“笨蛋！我是男人！你怎麽可以在我的麵前換衣服！”百鳥衝有些抓狂了。
南茜不屑地道：“又不是全脫光，你緊張什麽呢？”
百鳥衝無話可說了。
第四十九章 深入虎穴
如果南茜全脫光，百鳥衝反而不會緊張，正是因為她脫得全身隻剩下胸衣和褻褲，朦朦朧朧，遮遮掩掩，那種撩撥和挑逗卻是最為強烈的。他的緊張自然也就免不了了的。南茜卻無視百鳥衝在這個時候的任何感受，自顧著用布帶捆綁她那誇張的胸部，然後又將一個礦工的衣服穿上。
整個過程百鳥衝沒辦法一直關注下去，就在南茜捆綁她自己胸部的時候，他很難受地轉過了身去。非禮勿視。
“好了，臭主人你也別假裝正經了，我已經換好了。”南茜的聲音傳來。
百鳥衝迴過了頭去，仔細看了一眼女伴男裝的南茜卻又皺起了眉頭，“你有見過帶三把刀的礦工嗎？你依舊將三把刀帶在身上，好不如直接告訴闖過去得了。”
南茜看了看腰間的三把刀，很認真地道：“除非是我死了，否則我的刀就不會從我的身上離開，而我的手也從來不會離開刀柄一尺的距離。”
這算什麽呢，一個大.奶刀客的人生格言嗎？還是她的獨特個性呢？看著南茜那寸步不讓的樣子百鳥衝苦笑道：“除非是你死了？你根本就死了，難道你忘記了這一點了嗎？你是活死人，離開了我，你根本就生存不下去，要是你還是這麽冥頑不靈的話，你就離開吧，我不需要你這樣的鬼奴。”
忍耐是有限度的，百鳥衝這樣的好脾氣的主人其實是不長見的。南茜叫他臭主人他並不介意，冷不防拔刀相向偷襲他，他也可以接受，但如果要壞他的正事，幹擾他的行動，那就對不住了，他不會接受。
活死人一旦被鬼煉者收下，成為合格鬼煉者的鬼奴，這種關係是永世不得更改的，離開這個鬼煉者，這個活死人鬼奴也無法生存下去，因為無法從鬼煉者的身上吸收到死亡之氣，活死人鬼奴身上的鬼煉印就會慢慢枯萎、潰爛，到了徹底爛掉的程度的時候，活死人鬼奴也就走到了盡頭了。
“你……”就算是她拿刀砍他的時候她都沒有看見他如此生氣，如此嚴厲，這個時候卻因為三把刀的隱藏問題就如此對待她，南茜的心裏很委屈，卻又不敢再頂撞百鳥衝，隻得低垂著頭，用幽怨的眼神看著百鳥衝。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把這三把刀藏起來，我們完事之後再迴來取。第二個選擇就是你可以不聽我的，獨自離開，你以後也不用再叫我主人了。”百鳥衝說道。
“好吧……我藏刀！”南茜委屈地做出了抉擇。
百鳥衝嗬嗬笑了笑，“這就好，早這樣做豈不是更好嗎？”
“好你個頭，你個又臭又冷的臭男人！下一次決鬥，我一定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百鳥衝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就在剛才，他覺得他在馴化南茜的事情上已經取得一個很好的開頭，打開了一扇門戶，現在看來他的感覺顯然是錯的。
不管南茜願不願意，她還是將從來沒有離開過身體的攬月、烈焰和秋風三刀藏在了泥土之中。百鳥衝也將南正南贈與的牙鬼之刃藏在了泥土之中。做好了這一切才從藏刀的樹林裏出來。
零家的礦工都有著統一的服飾，這也給百鳥衝和南茜行了一個潛入的方便。兩人從小路向隧道走去。閻鬼因為擔心有更強的鬼煉者坐鎮，早早地躲進了買命錢之中。
一路上倒也遇見了幾個零家的家奴侍衛，但卻沒人過來詢問百鳥衝和南茜，兩人很順利地就來到了隧道的入口。百鳥衝順手牽羊地在隧道的工具架上取了一隻大鐵錘和一隻鐵鍬，然後和南茜進了隧道。
隧道裏麵並不是想象中的陰暗潮濕，很是幹爽的樣子。隧道開鑿得很寬闊，有一丈高度，一丈寬度，即便是騎著馬往裏麵跑也不會撞著頭。
隧道裏每隔五丈的距離就有一個披甲帶刀的零家家奴侍衛站著，目不斜視，嚴陣以待的樣子。百鳥衝和南茜低著頭，悶著頭一直往隧道盡頭走。一路上也沒有零家的人來詢問他們。
沒走多久的時間，眼前的隧道豁然開朗，人為開鑿的痕跡消失了，橫陳在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的穹頂和四壁之上都燃燒著鬆油火盆，跳躍的火焰將這處山腹深處的空間堪堪照亮。
居高臨下，清晰可以看見數百個礦工在忙碌著，往對麵山壁開鑿隧道。鐵錘和鑿子撞擊的聲音沒有一刻消停。鐵輪推車牽連不斷地穿梭在開鑿點和隧道之中，將開鑿出來的泥土和岩石碎塊運送出去。在勞動的場地之中隨處可見手拿皮鞭的零家家奴喝斥著偷懶和動作慢的礦工。還有披甲帶刀的零家家奴侍衛，他們的職責又有不同，是鎮壓不滿的礦工，或者鏟除外來的不速之客。
看著那條正在開鑿的隧道，百鳥衝忽然響起了被南茜抓來問話的兩個礦工，有一個礦工說隧道已經開鑿了三百七十丈深了，但在來這裏的路上，他保持著勻稱的腳步，一步步丈量過來，到這裏，卻才僅僅兩百丈的深度。
眼前這個天然的洞窟顯然不再人工開鑿的計算之中，那麽，那條正在開鑿的隧道，豈不是也有接近兩百丈的深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