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結婚?這真的不是在天方夜譚?


    孟何嚇的後退好幾步,同時警覺地看向他,眼底充滿了警惕。


    “其實你說了這麽久,鋪墊了這麽多的話,就是想要跟我結婚是嗎?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已經齊家人一起串通好久了,就是想要來害我?”


    孟何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深褐色的瞳孔在眼眶裏不住的打轉,江景寒看到她這副草木皆兵的樣子,微微歎息一聲,語氣比剛剛還要溫軟許多。


    “孟小姐,請你冷靜一點,我說要和你結婚,當然有我的目的在裏麵……”


    “你有什麽目的,說出來!”孟何渾身依然繃得緊緊的,目不轉睛的盯著江景寒。


    “我需要一份婚姻,這筆婚姻可以讓我分到家產。我的父母先前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我不結婚,他們就不會把家產傳給我。我今年快要三十三歲,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也急切需要一份婚姻來抵住非議。”


    孟何並不明白他口中的非議指的是什麽。


    “我年紀已經不小了,這麽久了,遲遲沒有結婚,別人要麽以為我身有隱疾,要麽覺得我的性取向有問題,或者有什麽不為人所知的癖好。雖然我不在乎這些流言,但畢竟我的父母很在乎,結婚了,堵住她們的嘴也好。”


    江景寒這樣坦率,到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隻不過,你可能覺得,因為從前的事情,覺得我會害你,但是,我現在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你,而如果你和我結婚,我是絕對不會再讓她們傷害到你的。”


    從他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來,孟何覺得實在是嘲諷至極。


    江景寒自然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嘲諷,語氣淡淡地,“你當然可以不相信我,我充其量也不過是為你多開辟一條選擇的路來,但我的承諾不是虛假的,我也並不僅僅是你口中說的,‘區區’一個醫生。”


    他的話裏似有深意,眼波中閃過一絲幽謐的光,也不在多卻勸孟何些什麽,先一步離開了。


    孟何在原地又站了好一會,直感到太陽隱沒,周邊兒童的嬉戲聲漸漸的沒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才離開了這裏。


    她迴到家之後,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鍾,保姆去給他做飯,不一會,就從廚房裏傳來了飯香味。


    奶媽就在她的旁邊抱著孟一陽,時不時逗弄著孟一陽和孟何互動幾句。


    孟何坐在客廳的茶幾旁,神情微微的恍惚。


    她懷孕時候的心願隻有一個,那便是歲月靜好,所謂歲月靜好,在她的理解裏,不過就是她和兒子生活得好好的,隻要不愁吃食,不愁吃穿,也沒有多高的物質要求,靜靜地生活下去就好。


    誰知道在生下孩子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想再次迴歸平靜的生活,卻也有人不願善罷甘休,齊母想把她的孩子搶走,她自然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


    這樣一想,好像江景寒說的也沒錯,如果他真的不會幹擾到自己,她的兒子就不會一直這樣被齊母緊緊盯著了。


    “小姐,吃完飯吧。”


    保姆把菜端進了客廳,孟何迴過神,衝她感激地露出微笑。


    她再也沒有了去看司法書的心情,晚上,奶媽在給孟一陽喂奶,換過尿布之後,就把孟一陽遞給了孟何。


    “陽陽可乖了,之前和他不熟的時候,他的確一直在哭,可是現在,他除非是餓了,不舒服了,才會想著嚎一兩嗓子,其他時間,不會無緣無故的哭鬧,算是我帶過的很乖的寶寶了。”


    奶媽看著孟一陽的時候,十分溫柔,“他長得還那麽像你,我也很少見過長得這麽漂亮的孩子。”


    孟何和她說了幾句,奶媽就迴去睡覺了。


    在自己的房間裏,孟何抱著這個小奶娃繼續逗弄他。


    孟一陽實在是個又乖巧又可愛的小嬰兒,隻要她稍微做出些不同的舉動,做個鬼臉,或者學著江景寒的樣子晃晃他,他的眼睛就會瞪得圓圓的,張著櫻紅色的小嘴,“咿咿呀呀”地笑起來。


    他的身體軟軟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奶香,孟何抱著他,隻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命,更不可能會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拱手讓給別人。


    一會兒,寶寶在她懷裏睡著了,孟何心中憂慮重重,所以睡不好。


    她躺在床上,也不敢翻來覆去的,怕影響到孩子休息,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墨色的天空,在想到底該怎麽辦。


    江景寒的麵容浮現在腦海裏。


    如果她不曾知曉江景寒的另一麵,江景寒也沒有對她做出那些事情,她應該會對她十分感激,也許就會答應他的要求。


    可是,自從知道了他有雙重人格之後,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他現在可能還好好的,但是,一旦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自己的生活就會再次陷入地獄中。


    這件事情,讓孟何又足足考慮了一天。


    第三天,下午6點鍾左右。


    孟何坐立不安,遲遲沒想出什麽好方法,終於打電話給了李輕輕。


    剛接通電話,她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嘈雜聲音,關心地問,“輕輕,你那邊怎麽了?”


    “沒事,馬上我要和南望一起去看他爺爺,所以現在,一直都在忙活著。”


    李輕輕的聲音裏透著疲憊,“央央在我邊上呢,這個小丫頭片子這幾天都特別亢奮,都快把我累死了。聽南望的意思,估計我們得在他爺爺那裏表現好幾天,也不知道會怎麽樣,我心裏你還挺犯愁的……嗨,說我幹什麽?找我有什麽事?”


    原來現在他們也很忙,如果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影響到了輕輕的心情,破壞了她的終身大事,孟何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


    “沒什麽,就是想你了,等你有空了,我會帶陽陽出來,和央央一起玩的。”


    她沒有再多說什麽,又隨意地寒暄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現在看來,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孟何心灰意冷,站了起來,帶著一種視死如歸般的神情,對著奶媽和保姆囑咐了幾句話,離開了家,驅車趕往醫院。


    她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擔心江景寒已經下班了。


    後來發現自己最應該擔心的事情是:她其實連江景寒的辦公室都不知道在哪兒。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化驗科,就走到化驗室的門口,今天正好還是之前看到的那個小護士在值班,看到了孟何,盡管臉上想保持平靜,可還是沒忍住的張大了嘴巴。


    “……我,我想找一下……”孟何的表情很不自然,語氣也有些結巴。


    “你想來找江醫生對不對?”


    小護士笑了,還擠眉弄眼地對她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他,上次你打江醫生的事情已經傳遍整個醫院了,不過我們都挺理解的,畢竟江醫生長得一表人才,對人又十分溫柔,的確很容易會被別人誤解為中央空調,但你放心,他來這裏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其實人還挺高冷的,從來沒有說會和誰發生什麽曖昧關係,你就不要生氣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會不會和誰發生什麽曖昧,麵對這樣的誤解其實也想爭辯,但是想想自己來的目的,還是忍了下來,禮貌而客氣的詢問,“我可以見一見江醫生嗎,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醫院……”


    “我現在就幫你去叫他。”


    小護士說完,離開了化驗室,噔噔噔地邁著腿就往樓上跑去。


    孟何心中愈發緊張,她按捺著心中的不安,等了一會,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小護士興衝衝的跑迴來,拉著她的手就往樓上走去,“我帶你去找他!”


    孟何就這樣被拉上了樓,直接就被小護士帶到了江景涵的辦公室內。


    小護士把門關上,離開了。


    江景寒坐在椅子上,正在研究一份報告,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出現。


    孟何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江景寒的麵前。


    “之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江景寒放下了手中的報告,站起來。


    他看了一眼,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脫掉了自己的白色外套,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還沒下班,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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