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掐住了我的脖子,還把我往身後推去,很快,我的背部撞到了冰冷的牆麵,感覺又疼又冷。


    他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我趁他或者,我脖子的手還沒有收緊前,連忙說:“聽我解釋……”


    南望的眼睛眯起來,他隻是在我的脖子上稍稍用力,我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迫感,頓時話都說不出來。


    他隻用力了不到一秒鍾,就突然把掐我的手放下來,攥成了一個拳頭,似乎要往我的臉上打去。


    我立即緊緊的閉上眼,隻覺得風唿唿的從我臉上刮過去,一聲悶響,等我再次睜開眼,他的拳頭砸到了我臉頰旁邊的牆上。


    “為什麽,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失望……”


    他自嘲地笑起來,眼底掠過的痛楚讓我的心也跟著揪緊了。


    “你聽我解釋,聽我說……”


    我真的很想和他說清楚,可是已然處於暴怒中的他憤怒地對我狂吼,“結婚還能是別人逼你的嗎?既然都結婚了,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你還要我聽什麽解釋!”


    他一下子放開我,手伸出來,指向門外,“滾出去,還有,你從此以後都不必再來了,我把你解雇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嘴巴顫抖著說不出話。


    他剛剛打向牆的那隻手,粘稠的血液已經順著骨節流下來,見我呆怔的望向他,他冷冷一笑,“怎麽,裝出這種無辜的表情給誰看,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你不早就想擺脫我了嗎?現在,我讓你擺脫我,你怎麽還不快滾呢!”


    我的眼睛刹那間變得模糊,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變得足夠堅強,可是當他的話如利刃一般刺向我的心髒,我還是忍不住的眼睛濕潤了。


    我吸了吸鼻子,沒有再跟他說話,打開門走了出去。


    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沒有人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同事們還跟往常一樣,認真的加班著,隻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我已經不屬於這裏了。


    我走到公司樓底下,外麵的天更晚了點,也更冷了些,雨已經停了,它帶走了燥熱,使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風吹過時,激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連身體都在告訴我,快走吧。我今天上身隻穿了件單薄的豎條紋襯衫,下麵穿的是條牛仔裙,繼續在這裏呆下去,越來越冷的溫度隻會讓我生病。


    可我不能走,我和南望之間已經有很多解不開的誤會,我還沒來得及把這些誤會弄清楚,解釋明白。現在又添了新的麻煩,我就更不能走了。


    我走到公司旁邊的一棵梧桐樹下,在那裏等待南望下班後,親自跟他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而我這時也才想起來,南望送給我的禮物我到現在都沒有拆開。他如今把我解雇了,如果之後也不再雇傭我,那我也許再也見不到禮物裏麵是什麽東西了。


    我心裏存了這份念想,咬牙在冷風中等待著。


    公司裏的同事們,陸陸續續的下了班。


    有人發現了我,然後跟其他同事一說,他們的目光就轉向我,還竊竊私語的在說些什麽,這裏麵隻有苗小靈一個人跑過來,她關心地問我,“李姐,你怎麽在這兒呆著呀,是在等誰嗎?”


    我想裝鎮定,像故意在臉上裝作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總有點兒苦澀的味道,“沒什麽,我,我等朋友呢,你快迴去吧,現在開車可千萬別又被別人蹭車了。”


    “知道了李姐,那再見!”


    苗小靈衝我揮了揮手,也離開了。


    我在寒風中又等了一個小時,到9點的時候,南望依然沒有從公司裏出來。


    而那時,我突然覺得,腹中隱隱作痛,知道這是月事來的前兆,不由覺得更加心煩意亂,心裏打起退堂鼓。


    不行,我一定要見到他,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一定要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的確身體愈發難受,我甚至就靠在了那棵梧桐樹下,有氣無力地繼續等待。


    過了一會兒,一輛銀色的沃爾沃開過來。


    那輛車本應該像其他那些無數的車一樣從我身邊經過,卻沒想到在我的眼前停了下來。


    車停下,一個人從車裏出來,我定睛一瞧,看著有些眼熟,仔細想想,是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裴慕辰,裴律師。


    他身穿筆挺西服,整個人高瘦頎長,深眸在路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他徑直朝我走過來,聲音低沉,“李小姐,我們之前見過的。”


    “裴律師。”我也向他打了個招唿,表明我記著他,一陣冷風襲來,我裸露的雙腿雞皮疙瘩泛起,忍不住跺了跺腳。


    “等男朋友?穿這麽少來等,如果生病了,男朋友會擔心的。”


    他的深眸將我的衣著淡淡打量了一遍。


    “不是男朋友,是老板,他因為誤會我一些事情把我解雇了,我就想跟他解釋清楚。”


    他垂了垂眸子,也不過片刻,突然想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我,我連忙婉拒,“謝謝,不用了。”


    他抿唇,唇角劃出一個小小的笑弧,“晚上的天氣很冷,你確定這樣能受得了?”


    我很堅定的點了下頭,“裴律師,這對女人來說都不算什麽,要知道就算是下雪天,我們也能光著腿出來逛街呢。”


    聽了我的話,他的笑弧擴大,“好。”


    他隻說了這一個字,就重新坐迴了他的沃爾沃上,然後開車走了。


    他走之後,我又重新開始縮手縮腳起來,天氣卻越來越冷,冷得我甚至牙齒打顫,而小腹中的墜脹感也讓我的額間出了一層冷汗。


    不多時,那輛銀色的沃爾沃又出現在我的眼前。


    在我驚訝的視線中,裴慕辰下車,他此刻手裏多了些東西。


    他先把一杯熱熱的可可遞到我的手上,然後從購物袋裏拿出一件駝色的披肩,不由分說的就披在了我的肩上。


    “隨便在一個店裏麵買的,也不知道適不適合你,不過就當做取暖用好了。”


    他麵色沉靜,給我披披肩的時候,我們倆之間離的很近,但披完,他就快速的往後退了一步,我們之間又保持在了正常的距離。


    “謝謝。”多了一件衣服,我覺得身體比剛剛要暖和了一倍,衝他感激地笑笑,“衣服和可可要多少錢?”


    他也跟著揚唇一笑,“放心,這錢我會要的,但不是現在,等官司打的差不多,我們之後一起慶祝的時候再說吧。”


    他提到了官司,我就問他:“上次拜托你去查被林惠收買的那個醫生,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先找到這個醫生很容易。找到之後經過我們之間的協商,他已經同意上庭作證林慧其實沒有流產這件事,而隻要證實林慧肚子裏的孩子是陶一瑋的,那我們就有了絕對的勝算。”


    裴慕辰這麽說了,我心裏就安定許多。我捧著熱可可喝了一口,暖意從舌尖,一直傳輸到腳底,我的情緒已經這杯熱可可好了起來,和他隨意的聊了聊天。


    裴慕辰看了一下手表,“李小姐,你確定不要在停地下停車場等你的老板嗎?”


    “之前我下來過一趟,他的車沒有停在停車場,而是停在公司旁邊了。”


    裴慕辰看到我的披肩有些歪,他不禁想伸手幫我扶正,而在這時,我終於看到南望從他的公司裏走出來。


    在昏黃的燈光下,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往我這邊看過來,一眼就看到裴慕辰正在為我整理披肩。


    我好像看到了他臉上嘲弄的神情,此時也顧不上許多,撒腿就往他這裏跑過來。


    在他已經走到車旁,將車門打開要進去時,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他的車前,按住了他即將關上的車門。


    “放手。”他麵無表情,冷聲說。


    “你也可以選擇用力關門,隻要不怕夾到我的手,反正你的力氣比我大。”我努力平穩自己的唿吸,“南望,有些話你不得不聽。”


    這時,又一隻手扶住了車門,是裴慕辰的。


    “南總。”他姿態清雅的站在車門旁,對南望淡淡打個招唿。


    南望凝神看向他,然後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從車裏走出來,和裴慕辰用力的握了握手,“好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然後,南望似笑非笑的盯著我,“怎麽?這是你的下一個目標,你又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他這話輕飄飄的,卻極其殘忍,把我打擊得麵色慘白,反而依然能露出若無其事的微笑。


    “南總,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李小姐,其實現在正一同處理一件離婚案件。”


    裴慕辰仿佛明白了什麽,他麵色未變,不卑不亢的對南望說。


    南望靠著車,雙臂環起,顯得手臂的線條更加精壯,他微眯著眼睛望著裴慕辰,“裴律師,我不管你和她在一起處理什麽,你對這個女人感興趣,這一點我沒有誤會吧?”


    他眉眼間含了一絲冰冷的笑意,“可要小心了,任何對她感興趣的男人,最後都會變得不幸,她雖然長得漂亮,卻是一條毒蛇,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早早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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