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揮了揮手,滿臉的不在乎,待瞧見她臉上的陰鬱,不由得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又不是什麽壞事兒,路是自己選的,以後才不會後悔。你娘那是怕你吃虧。”


    楚惜寧也收起了陰鬱的神情,心裏稍微好受了些,聽到老夫人這麽說,不由得笑嘻嘻地問道:“難道祖母就不怕我吃虧?”


    “吃什麽虧?玉兒那丫頭都能向著你,你不讓別人吃虧就得了!”老夫人眨了眨眼睛,臉上帶了幾分笑意,頗有些許調皮的意味。


    楚惜寧一愣,轉而低低的笑出了聲。低著頭往老夫人的懷裏鑽,心裏又暖了幾分。小姐妹之間的爭鬥,老夫人一直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倘若當初她對楚婉玉稍加援手,說不準楚惜寧的手段也會少些。不過現如今她們姐妹情深,倒也不是假的。


    “不過,沈家若是敢不講理,你也隻管迴府來,祖母定會替你撐腰的!”老夫人抬手順著她的後背摩挲著,聲音底氣十足。


    楚惜寧依然趴在她的懷裏,半晌才悶悶地應了聲“嗯”。


    祖孫倆安然享受了片刻的寧靜,老夫人伸手扶住她的肩,讓她坐直。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低聲說著:“你娘現如今正在氣頭上,恐怕得等上幾日才搭理你。祖母先替你想著,綠竹的親事遲遲未定,這幾日就讓人先在沈國公府尋著,若是有合適的,就把她配到那邊吧!”


    楚惜寧微微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綠竹的年紀不小了,按理說早該說親了,隻是綠竹畢竟是從榮壽居出來的,所以她問了好幾迴,老夫人都搪塞了過去,原來竟是有這般的打算。


    “祖母,寧兒很感激祖母為我做得一切,但是綠竹乃是記名在楚侯府的奴婢,怎好再嫁去沈國公府?”楚惜寧的眉頭輕輕挑起,沈國公的內宅原本就亂,把綠竹孤零零地放進去顯然有些不妥當。


    老夫人衝著她笑了笑,嘴角處露出幾分了然,輕聲道:“沈國公府那麽亂,你不能嫁進去就摸瞎子,總得派個人去。知道你是個護短的,不過綠竹性子沉穩,相貌也不算過於輕挑,最合適不過的!”


    楚惜寧被她堵得沒話說,卻總覺得心裏頭不舒坦,要讓綠竹做探路石,她著實有些於心不忍。


    “沈家的下人你可以托人打聽一二,綠竹是一定要去的。至於奴籍可以轉的,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老夫人知道她猶豫,態度有些強硬地說道。


    楚惜寧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辯駁,待對上老夫人臉上嚴肅的神情,也隻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當她從裏屋出來的時候,就瞧見穆嬤嬤拉著綠竹在迴廊下說話,瞧見她出來,穆嬤嬤又趕緊叮囑了兩句,便讓綠竹出來了。


    主仆倆一路上快步走迴了寧樂齋,讓其他人守在外麵。


    “想必穆嬤嬤也和你說了,你若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強求。”楚惜寧坐在椅子上,對著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坐下,顯然想要好好談談的模樣。


    綠竹仔細打量了她一下,不再多推辭,隻挨著邊角坐了。


    “奴婢願意,奴婢自知此次前去是為了姑娘日後方便行事。”綠竹低著頭,聲音裏帶著幾分堅決,很顯然已經考慮清楚了。


    楚惜寧的眉頭輕挑,低聲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本想著你們幾個跟了我這麽久,日後絕對要有個好去處,沒想到你的親事竟還是受了限製。綠竹,你可曾後悔跟了我?如果一直待在祖母身邊,興許也和梅香、幽蘭一般享福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蕭索,仿佛是真心為了綠竹歎惋。經過前世的糾葛,楚惜寧深深地明白,這世上沒有誰會一味地對自己好,即使是貼身丫鬟也一樣。


    綠竹微微一怔,聽到楚惜寧如此慎重的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一下子跪倒在地。


    “姑娘仁慈,奴婢無以為報。穆嬤嬤也和奴婢說,姑娘恐怕是舍不得奴婢去,但是既定下來要去,就要物盡其用!”綠竹的脊背挺直,語氣十分嚴肅。


    楚惜寧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她下去,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出神。綠竹的話她自然明白,所謂物盡其用,就是要最大限度地滲進沈國公府的後宅。廖氏和沈修銘都是三年未在府中,內宅的人手自然不能輕信,所以才需要楚惜寧自己的人進府。她深思熟慮了片刻,一切都交由老夫人安排。


    老夫人的打算被薛茹知道後,薛茹親自請命,請來廖氏商量了一番。廖氏顯然心情不錯,瞧著薛茹的氣色不佳,甚至低聲安慰她,最終還調侃了一句:“你也不用太憂心,二郎是個好孩子,他不會稀罕國公府那些家底的。”


    綠竹的親事定的是前院的一位年輕管事兒,這管事兒也算是家生子,後宅的事兒自然懂得不少。老夫人派人給綠竹準備了份嫁妝,寧樂齋的幾個丫鬟知道後,都躲著哭了幾迴,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送給她。


    綠竹是改了奴籍進的沈國公府,外麵自然不能聲張,楚惜寧想替她辦個酒宴送送都不成。廖氏走的第二日晚上,便有一輛輕便的馬車停到了楚侯府的後門外,綠竹便隻身一人背著包袱上了車。


    綠竹走了,楚惜寧身邊便少了個大丫鬟,落雪被調了上來,半月等人也跟著往上抬。寧樂齋的氣氛低迷了沒幾日,便被忙碌給淹沒了。


    這日,楚惜寧正在練字的時候,半月便挑著簾子匆匆進來通傳:“姑娘,盧大姑娘來了!”


    楚惜寧放下筆,剛把手放進銅盆裏開始搓洗,門簾就被人再次挑了起來。盧芳雪那張怒氣衝衝的臉已經露了出來,楚惜寧接過半月遞來的錦帕,細細地將手擦幹。


    待幾個丫鬟把瓜果茶點端齊之後,她便揮手讓退下了。


    “你如意了,倒是把我也牽連進來了。本想著隨便撿個家底薄的,我還能繼續猖狂下去。現如今倒好,來個比我後台硬幾倍的闊少,讓我如何使性子?”待屋裏僅剩下她二人,盧芳雪就迫不及待地開口質問。


    她滿臉都是鬱鬱寡歡和氣憤難當的神色,她沒陸敏那個後台,敢和皇家叫板。但憑著盧侯府的家世,也夠她鎮壓一般進士的。無奈世事難料,偏生要她對上一個更加難伺候的少爺,進門之後不就日日掐架的麽?


    楚惜寧瞧著她發暗的臉色,卻忍不住笑出了聲,嬌俏地問道:“過了這麽長時間才來算賬,想必是表嬸嬸看得緊吧?”


    盧芳雪被她的這句話一說,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火氣。不情不願地坐到了她的身邊,隨手端起一盞茶灌了幾口。


    “托你鴻福,賢良淑德、端莊慧敏,這八個字整日不離口。隻要是我家的長輩,見到我頭一句定是這個!”盧芳雪顯然怨氣頗大,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似乎是想起那些糟心事兒。


    楚惜寧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由得輕聲勸道:“也是為了你好,陸王府規矩大,怕你進門後吃虧呢!”


    “呸!說得我好像是蠻夷來的一般,他家明明是一窩子強盜土匪,還認為別人家不好!你且等著,若我進了書香門第,說不準還能收收性子。偏生這樣半脅迫地進門,他家若不好,我也決不會委屈了自己!”還沒等楚惜寧說完,盧芳雪已經猛地揚高聲音反駁,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就差站起來不顧形象地衝著地上吐口水了。


    楚惜寧被她說得一愣,轉而放開了聲音笑起來。連忙起身拉她坐下,又親手倒了杯茶塞進她的手裏安撫道:“是、是。她家不好,不過陸敏的性子倒和你有幾分相像,想來王爺和王妃應該會有幾分偏愛。”


    盧芳雪聽了她的話,不由得輕哧了一聲,低頭抿了一口茶水,輕聲道:“得了吧,世家之女再高貴,能越過公主去?聽說皇上見了斐狀元,覺得一表人才配得上三公主,要下旨封駙馬呢!”


    楚惜寧的眉頭一挑,整日忙著和沈國公府有關的消息,她倒是沒關心這些。想來最近盧侯夫人定沒少把陸王府的事兒告訴盧芳雪。


    “說來我總羨慕她的性子,比我還灑脫。現在瞧瞧,她倒是最不如意的一個。蕭家姐姐和她是同歲的,都已經嫁人養身子了,她倒好……”盧芳雪又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悵惘的神情。


    楚惜寧也不再接她的話,自去拿了針線來繡花樣。盧芳雪便湊過去仔細瞧著,瞧了片刻才砸吧著嘴道:“我娘整日說你樣樣出挑,原來也有不行的。繡的花樣也比我高強不到哪裏去!”


    盧芳雪的臉上帶了幾分挪揄的笑意,顯然因為楚惜寧在刺繡上的弱勢,而感到開心。


    “原本我的繡活就不好,在姐妹四個裏麵,我一向都是墊底的!你想看什麽活靈活現的,應該去玉兒或者珍兒的院子!”楚惜寧也不惱,十分坦蕩地承認了下來,隻是手裏的陣倒是不慢。


    過了半晌,盧芳雪似乎又想起什麽一般,猛地一拍桌子。嚇得楚惜寧手一抖,針尖就刺進了食指裏,頓時滾出了一顆血珠子。


    “又給你個壞丫頭岔開話了,我這次來可不是可憐別人的。都怨你,害得我和陸二定了親事。你說怎麽賠吧?”盧芳雪瞪大了眼眸,臉上是一副蠻橫的表情,頗有些誓不罷休的氣勢。


    楚惜寧將食指放進嘴裏一吸,鹹腥的味道蔓延開來,她的眉頭也跟著蹙起,不由得反駁道:“是,你怕被責罵要和我一起下山,可我也不知道陸家二少在那裏。偏生你倆還一起從台階上摔了下來,隻能說是因緣天注定!”


    盧芳雪自是不放過她,硬纏著她耍賴了一個時辰。要楚惜寧下了保證,若是陸衡敢欺負她,必定要幫她出主意反擊。


    總算送走了瘟神,楚惜寧才得以鬆一口氣。綠竹已經安頓下來了,因著廖氏病重,衛氏又忙著照顧兒子,沈國公府倒是無人認出綠竹來。隻知道她是崔管事新娶的媳婦兒,暫時在廚房做事兒,都叫她崔管事家的。


    薛茹最終還是耐不住楚惜寧每日請安的認錯,語氣緩和了不少,雖仍然板著一張臉,但是關於楚惜寧嫁妝的事兒,她必定事事親為。


    定下了楚惜寧的親事,楚侯府不僅沒有消停下來,相反更加熱鬧了。出完月和珍珠姐妹的年歲都不小了,盧秀和三夫人恨不得一人長了兩雙眼睛去瞧去看,整日張羅著選女婿,倒是樂此不疲。


    自然二房和三房不會相安無事,合適的世家公子就那麽幾個,自然是都想挑好的。難免起了爭執,最後都鬧得不歡而散。倒是楚婉玉和珍珠姐妹要安靜得多,每日待在屋子裏練字繡花。


    盧秀日日前去榮壽居請安,老夫人終於還是被她磨軟了耳根子。


    “你們二房總共就這麽一個嫡姑娘,你連個兒子都沒有傍身,我知道是那孽畜耽擱了你。寧丫頭的親事不需要我出馬,這迴就腆著張老臉為玉兒籌謀一迴!”老夫人眼瞧著跪在地上眼淚汪汪的盧秀,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堅定地放出了話來。


    盧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她迴來了這麽久,從來不敢在老夫人麵前提二老爺。如今老夫人說出了這樣掏心窩子的話,也算是心疼她和玉兒孤兒寡母在京都了。


    “多謝老夫人,兒媳無以為報!”盧秀幾乎匍匐在地上,頭一迴真心實意地對著老夫人磕頭。


    老夫人揮了揮手,淡淡地說著:“先別忙叩謝,說說你挑好的人家。”


    盧秀悄悄抬頭看了一眼老夫人,麵上露出幾分忐忑的神色,斟酌著開口:“兒媳想著,依著玉兒的身份即使嫁進世家,說不準也會受了欺侮,不如就嫁得稍微次一些的門第。”


    老夫人斜眼看了一下,嘴角露出幾分冷笑,揮手製止了她下麵的話。


    “次一些的門第,你是要讓玉兒嫁得比珍珠姐妹還差?我說憑著玉兒的身份和品貌,你也不該去和老三家的爭女婿,原來是挑到一處去了!”老夫人的語氣越發冷淡,眼神裏帶著些許的鄙夷。


    “盧秀啊盧秀,過了這麽些年,你還是隻看到眼前的東西!”老夫人有些感歎般地說出口,隻是話卻頓住了。以前就經常指點二兒媳,無奈現如今連兒子都不在身邊了,指點了也沒什麽用處。


    “我瞧著衛家的小少爺就不錯,玉兒配他也決不會差,改日找個時間我親自去說!”老夫人慢慢放鬆了身體,輕閉著眼睛顯然不想再瞧她。


    盧秀被她說得滿麵通紅,張嘴似乎要反駁,又皺著眉頭暗自想了想,最終再次俯首道:“聽聞衛家的小少爺從外求學歸來,一表人才,兒媳是怕他瞧不上玉兒。但是有老夫人出馬,若能成事兒,兒媳自然感激不盡!”


    盧秀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感恩的話,卻得不到一句迴應。她大著膽子抬起頭,隻見老夫人斜歪在那裏,唿吸平穩,倒像是睡著了一般。盧秀討了個沒趣,不敢再多做逗留,連忙行禮退了出來。


    待盧秀一臉喜氣地將這個消息告訴楚婉玉的時候,楚婉玉並沒有料想中的那樣開心,相反隻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便又低下頭去做著手中的繡活。


    “你這丫頭,衛家也是潑天的富貴,那小少爺雖不是世子,但你和大姑娘親事的門第也是一樣的。”盧秀兀自興奮著,不由得語氣急促地說著衛家的好處來,全然忘了她當初迴府時,對楚婉玉要嫁去做嫡長媳的教導。


    “門第倒是無所謂,人好就成。”楚婉玉等她說完了,依然低著頭輕聲迴了一句。


    盧秀所有的興奮感都被她這一句潑滅了,愣了好半晌才迴過神來。竟感到眼眶發酸,她伸手胡亂地擦了兩下眼角,便頭也不迴地出了院子。


    楚婉玉這句話,讓盧秀想起自己的處境。從一個鄉下丫頭到侯府嫡次媳,她年輕時候的風光和得意還曆曆在目。現如今卻成了莫大的諷刺,門第好有個屁用,隻有肯疼妻子的男人才靠得住。


    或許正是因為見證了盧秀和楚明的爭吵和廝打,楚婉玉越長大,就越明白這個道理。


    待盧秀走了之後,楚婉玉看著手上被她繡得錯亂的花樣,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將繡了一半的並蒂花開剪了。她招手喚來丫頭梳洗了一番,便趕去了寧樂齋。


    楚惜寧聽說她要和衛家定親,知道必是老夫人開口了,不由得拉著楚婉玉的手細細叮囑:“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你先不要聲張,免得鬧出什麽來。親事定不下不要緊,若是毀了名聲就不好了!”


    楚婉玉點頭應下,有些心不在焉地把玩著腰間係的香囊,不時抬頭瞧瞧楚惜寧。待對上姐姐調侃的笑臉時,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求姐姐一件事兒,能否幫我打聽那人的品性?”


    楚惜寧微微一怔,瞧著她有些擔憂的神色,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點了點頭道:“我們姐妹自是好說話,隻是這衛家小少爺常年在外,京都打聽到的不作數。況且有些人背後做的醃臢事兒,若想瞞著也不容易打聽到。”


    楚婉玉也知道此事難辦,但是聽到楚惜寧願意替她辦,臉上多出了幾分笑意,連忙點頭道:“沒事兒,我也隻是探探底,即使他惡貫滿盈,也無可奈何!”


    楚惜寧心裏一軟,不由得伸手拂過她額前的碎發,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臉,嬌聲道:“不會的,若他真的不堪,祖母不會把你往火坑裏推的。”


    楚婉玉抬起頭衝著她笑了笑,似乎為了轉移沉悶的話題,掏出親自繡的荷包、香囊等小玩意兒,一股腦都塞給了她。“這些都是平日裏我繡著玩兒的,撿著幾個好的帶了來,姐姐平日裏賞人也好的!”


    楚惜寧下意識地瞧了一眼,繡工細膩,顯然是費了心思的。不由得抿著紅唇一笑,改成輕輕掐著她的臉道:“這麽好的繡工,完全就是臊我的!”


    姐妹倆打鬧成一處,方才的沉悶一掃而空。


    老夫人的打算,內院雖沒人聲張,但是三夫人已經收到消息了,她恨恨地咒罵了一句便罷了。


    沒過幾日,李侯夫人竟然親自上門來拜訪老夫人。楚惜寧知道之後,輕輕挑了挑眉頭,也不知這位夫人前來作甚。


    榮壽居內,老夫人和薛茹都在,李侯夫人坐在兩人的對麵,滿臉的笑意。她本是李侯爺的續弦,所以年歲比薛茹要小些,聲音又是比一般女子嬌脆,此刻笑起來竟覺得像是個剛出嫁的少婦一般。


    “我可真是榮幸,能讓老夫人和楚夫人都出來陪著!”李侯夫人說起話來也像是個小孩子一般,不拐彎抹角。


    老夫人和薛茹也隻輕輕地笑了笑,李侯爺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頭一位妻子就是在內宅的鬥爭中死了。就連留下的嫡長子也是個腿腳不便的殘疾,聽說一生下來身子就極其嬌弱。但就是這位繼夫人,入門不到半年,李侯府的後院立馬消停了不少,各色的美人也有了規矩,就連李侯爺也常年宿在她的屋子裏。若是個沒手段的,還真沒人相信。


    “哪裏,老夫人平日最愛熱鬧。李夫人天生美人胚子,我早就聽說了,所以也就湊上來說說話!”薛茹的臉上露出一抹親和的笑意,嬌憨扮傻誰都會。


    幾人你來我往,倒是說了半日的話,卻依然不見李侯夫人說清楚來意。老夫人捧著茶盞,始終半溫不火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話。


    最終還是李侯夫人耐不住,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些許,輕咳了一聲道:“其實這次我來,主要是想替我們大少爺求娶一位姑娘做妻。”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靈感爆發了,我們明天下章再會~【小寧:滾——】


    ☆、088 調換信物


    李侯夫人的話音剛落,老夫人和薛茹皆怔了一下,轉而又訕笑了兩聲。李侯府的大少爺雖然有了世子的身份,無奈腿腳殘疾,有沒有娘親的後台撐腰,自然算是個廢人。楚侯府剩下三位未定親的姑娘,自然都不願意嫁去李侯府。


    薛茹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她,輕聲說道:“李夫人,二弟妹和三弟妹都不在這裏,不知你求娶的是哪一位姑娘?”


    李侯夫人接過茶盞,卻並沒有喝,隻放在手心裏捧著。聽到薛茹的問話,她的臉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笑意,道:“其實我們大公子的身子不好,想必兩位也知道。我就想著若是楚侯府的三姑娘還未許了人,可否考慮一下?”


    老夫人的麵色稍微好看了些,顯然李侯夫人方才的提議,任誰聽了都覺得是相中了二姑娘,沒想到竟是繞過了楚婉玉,挑了三姑娘。


    “這事兒我不好做主,待會兒讓人帶你去三房瞧瞧老三家的吧!你們年歲相當,想來能商量出來,若能結成親家,當然是最好不過的!”老夫人明顯有些鬆口,在她的眼裏,若用三房的姑娘換來李侯府這個親家,還是值得的。


    薛茹微微挑了挑眉頭,顯然有些不讚同,卻並沒有吭聲。隻低著頭抿了一口茶水,遮掩住了臉上的不屑。


    三人又說了一會子話,老夫人便讓人帶著李侯夫人去了三房,薛茹也告退了。


    待楚惜寧收到消息的時候,李侯夫人已經一臉喜氣地離開了,顯然是和三夫人相談甚歡。後院裏也自然傳出三夫人要賣女求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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