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青龍使開睿出現在白羽凡身後。

    “恩?”白羽凡止住了腳步。

    “主人,王母壽宴在即,您又何必傾自己之力來救助這微不足到的精靈呢?”

    “何為微不足道?隻要是生命在我眼中都是一樣的。”白羽凡轉過身,清冷的嗓音緩緩道出自己的人生準則:“睿,你去休息吧,今晚讓晗與黛陪我就好。”

    “是。”開睿依言退下,眼中有著一抹受傷的淒涼。

    “礬,我似乎越來越不會說話了。”白羽凡似是在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但,很快衡礬的身影就慢慢的顯現出來:“小凡……”衡礬心疼的輕喚,伸手將白羽凡攔腰抱起,向她臥室的方向走去,樓下開睿痛苦的目光在後——緊緊追隨。

    “礬,我若是死了,想必族人也會不痛不癢吧?在他們的眼中,我不過是他們花了許多時間製造出來的一個讓天池宮與另外六界頗為忌憚的工具而已。我活的再長久,終究也還是孤獨一人。再過幾千年,新的孩子又會誕生,那時我又是什麽呢?怕是早已被族人遺忘丟棄了吧?”白羽凡偎在衡礬懷中,半闔著雙眼,落寞的低語。衡礬抱著她雖顯豐腴卻仍然稚弱的身體,久久不語。他捫心自語:即使我再如何的溫柔,懷中的這名女孩心中的悲哀仍是布滿了她心髒的每個角落。她肩上的責任太重太重,以至於讓她不能隨意展現出她自己真實的情緒。如果說學校是她享受自由的唯一途徑,那麽現在她連這條路也不能走了;她隻能成為不哭、不笑、不悲、不喜、不怒、不驚的活體木偶。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如果說這是她與生俱來的命運,那麽上天對她必是太過殘酷。

    “礬,如果我能夠死去,就讓我化做這時間所有的白色,覆蓋住一切的悲傷……”白羽凡困倦的打了和哈欠,迷蒙的喃語。

    “好。”衡礬柔了嗓音,輕聲答應。

    明亮的白晝,一位溫柔的妖靈抱著一位內心孤寂的女孩任憑她在自己的懷中靜靜睡去。女孩手中的精靈,它淡青色的翅膀微微顫動,五彩的流光依次映在女還蒼白的雙頰上,眩目至極,哀傷至極。

    樓下:

    “睿,你在看什麽?”塵黛居高臨下的看著開睿,輕聲問。

    開睿收迴自己的目光,不自然的迴答:“沒什麽。”

    “你在看主人和衡礬,是不是?”塵黛緊緊的抿了抿嘴唇,犀利的問。

    開睿神情一斂,惱怒的迴答:“與你何幹?!”

    “若不是我言中你心中想法,你又何必生氣?睿,為什麽你就是無法放棄這份對主人的無望的感情呢?”塵黛苦苦追問著,她要知道究竟主人白羽凡的身上有著什麽才讓開睿如此的執著於她的身影。

    開睿深深的看了塵黛一眼,平定了自己的情緒,迴答:“你的原因就是我的原因。”說罷,抬步離開。

    塵黛慢慢滑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淚流滿麵:“睿,原來你我都是最傻的大傻瓜,明知道對方必不會轉身愛憐自己,卻仍是不由自主的追逐著自己眼中那個人的身影。即便痛苦亦此心不悔……”

    白羽凡的睡眠極輕,衡礬剛要將她放到床上,她便因著手指尖微微觸到床鋪的些許冰涼立即睜開了她仿若百尺幽潭的深棕色眼眸。她並不意外自己手掌中的精靈已經醒轉並且正好奇的以自己的身體為中心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圓。白羽凡任由衡礬將自己放到床上,她拉過整齊堆疊在一旁的錦被,蓋在了自己的身上。身體自然的向後靠去,衡礬立刻將靠墊放到她的身手。

    “名字?”白羽凡睡意濃濃,眼睛半睜半閉。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精靈倨傲的看者白羽凡。

    “不願意說嗎?”白羽凡微微一笑,眼神漸漸淩厲。強大的靈壓瞬間籠罩了整間臥室。衡礬將手掌放在白羽凡的肩上,微微用力握了下她的肩膀。白羽凡一凜,立刻收迴自己剛剛釋放出的力量,仿若剛剛的氛圍不過是曇花一現。

    “你是誰?!”精靈驚恐的看者白羽凡,原本細如紗錠般的瞳仁此刻億圓如磨盤,嘴唇顫抖的幅度因著身體而愈加劇烈。

    “我麽?”白羽凡勾唇淺笑“我記得是我先問了你的名字,可你到現在都沒有迴答我。”

    “碧蜻。”精靈不情不願的說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白羽凡瞳孔微微一縮,臉上快速閃過一抹訝色,開口道:“原來是精靈王劫肆座下水天一色的領主——碧蜻。失敬。”

    碧蜻聽到白羽凡的話,麵現得色,剛要開口斥責白羽凡剛剛對自己的無理行為時,白色的鳳凰從窗外飛至臥室內,雀躍的對半臥在床上的白羽凡說:“主人,萬佛門派東佛水木長老來了。”

    碧蜻的雙瞳急劇收縮,顫音道:“白色鳳凰!你是暝凰道士?!!”

    “正是在下。”白羽凡含笑點頭,轉向白鳳揶揄道:“東佛來此是為何故?莫非鳳兒你又闖下了什麽禍事?”

    白鳳懊惱的飛到白羽凡蓋著錦被的雙腿上,伸長脖子將毛茸茸的頭顱放到白羽凡的胸口,磨蹭著說:“你又來提舊事,我不過隻將萬佛門的方丈戲弄過那麽一次,你便幾十年都不忘拿這事頻頻挖苦於我,今地東佛水木來此乃是為了幽冥地府鬼王冷天恨即將蘇醒之事與你商量,你卻又扯到我的頭上,真是可惡。”

    白羽凡見白鳳此時一副小孩脾性,無奈笑道:“這可倒真的是冤枉我了,我不過是提醒你莫要再做那頑皮之事;本是出自好意,誰知這一片真心倒生生被你這狠心肝的吃了。話說迴來,冷天恨蘇醒,萬佛門定首當其衝遭受鬼王的報複。今日來訪,絕不簡單。想是得知我以強硬態度用自身血液與幽冥地府再一此締結盟約的事,派水木來請我出手。萬佛門的方丈真真老狐一隻。”說到這裏,白羽凡皺皺眉對仍守在自己床塌旁的衡礬道:“礬,將碧蜻姑娘送到砮的‘虎嘯館’,若是讓水木看到她,肯定免不了一頓說教。”

    “我明白。”衡礬頷首,對仍飛舞在半空中的碧蜻說:“碧蜻姑娘,請隨我來。”

    “哦。”碧蜻愣愣的點頭,飛到衡礬近前,落在了他的肩上。在感受到衡礬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後,她又是一呆,驚道:“你是誰?!!”

    衡礬笑而不答,道:“碧蜻姑娘不必多問,明日自然有人將你送迴精靈花園。”

    “暝凰道士竟然強大到這個地步麽?”碧蜻震撼的低語:“連你這樣擁有絕對力量的妖靈都甘心成為她的屬下,她的力量竟然真的可怕至此。”

    “她並不可怕,相反她很善良、很仁慈;否則她也不會動用自己的靈力來救你。”

    “那是她身為七界樞紐的責任啊。”

    “七界樞紐……哈哈~~~她不曾稀罕過這個地位!她因這個地位犧牲了多少又有誰能理解知曉?碧蜻姑娘,憑你剛剛的話,精靈王劫肆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了。”

    碧蜻一驚,泛著淡青色熒光的翅膀一展,便從衡礬的肩頭非下,直視著衡礬,嘴硬道:“你胡說!我王從不曾有你說的那麽可怕的想法!”

    衡礬好笑的看著碧蜻,道:“欲蓋彌彰。”

    “暝凰道士難道就沒有私心嗎?她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如果她沒有私心,天池宮怎麽可能這麽敵視她?!”碧蜻不甘示弱的說。

    “小凡的悲哀你不必懂,七界任何妖、魔、精、鬼都不必懂;隻要我懂就可以了。”衡礬冷了臉色,寒聲說,言語中露出他對白羽凡獨有的那一份溫柔。

    “你愛她?”碧蜻看著衡礬不確定的問。

    “這麽美好的女孩誰能不愛呢?”衡礬反問。他沒有說明,他同白羽凡給予對方的都是一樣的愛——兄妹之愛。

    碧蜻張著嘴,呆滯的看者衡礬;甚至忘記扇動背上的雙翅,衡礬適時伸手接住了已接近僵化的碧蜻,將她送到了‘虎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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