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白雪皚皚、寒風刺骨、人跡罕至的天山之顛,一處盛開著幾十朵聖潔雪蓮的洞口,銀發似雪的聖身披紫貂皮所做的大氅,足蹬金邊白色羊皮靴,長發隨意的用銀色絲繩在腦後紮成一束,凜冽的北風不時用它那如刀鋒般銳利的風芒飛快的劃過聖光潔如同雪蓮花瓣的麵頰,聖不屑冷哼,郎聲道:“冬風,別躲了。這小小的雪花根本遮不住你那張燒餅臉。”

    “聖,你的嘴巴還是那麽毒。”身著全套素白皮袍襖褲的矮胖男子,一臉笑意的自漫天飛雪中慢慢顯現在聖的麵前。他頭帶上好白玉製成的束冠,束冠底部由同等大小、相同形狀和色澤的幾十顆東海珍珠鑲嵌在上麵,兩根與束冠用同等品質的玉石雕琢成的雪花狀鏤空扁簪分左右規矩的插入束冠中,他雙眼雖小,但卻是靈動不已,鼻梁扁塌、嘴唇豐厚、臉龐渾圓;乍一看,倒真覺得聖剛剛那句話將他的形象形容的分毫不差。

    冬風嗬嗬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塵,對聖先施了一禮,直起身後,道:“聖,百年未見,別來無恙否?”

    “我就站在你麵前,你那雙綠豆眼是白長的麽?我以為它長的小最起碼還能看到些東西,現在看來我好像錯估了。”聖白了冬風一眼,不屑冷哼。

    冬風不介意的哈哈笑道:“我此番前來,乃是因天池宮新任司掌西方軍帥將——夜帥托我來送些東西予你。”

    “東西放下,你可以滾了。”聖不耐煩的說完,欲轉身向洞中走去。

    “聖,大人也有話讓我帶給你!”冬風見聖並無理睬自己的意願,急忙喊到。

    聖的腳步立刻一頓,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他僵著身子,聲音幹澀的問:“大人…大人他說了什麽?”

    “風神大人命我告知你,昨日大人到月老殿與月老閑談,無意間談起了你,月老告訴大人你紅鸞已動,可能再過不久就會遇到命定之人……”冬風將風神的原話全部告訴了聖,絲毫沒有發現聖原本因寒冷而被微微凍紅的麵頰立時慘白成霜雪的顏色,而東風卻仍在敘述著風神的話:“大人望你能夠好好珍惜這段姻緣,莫要錯過失去。”

    “大人隻說了這些?!”聖迴身,急切的打斷冬風的話,問到。

    “此女非比尋常,既非人,也非仙;而且她非佛、非魔、非妖、非精、非鬼……”

    “那她究竟是個什麽東西?!”聖再次打斷東風的話,不耐煩的問。

    “大人說:你見了自然就明白了。”冬風迴答。

    “她什麽時候會出現?”

    “這個月老沒有說,不過月老告訴大人這名女子可以陪伴你很久很久。”

    “……”聖仰首望天,隻見無數飄飛的雪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落入了聖琥珀般澄明的眼,立刻就化為雪水從他的眼角流了出來,聖喃語吟道:“別後早知麵君難,君心如風難明辯。吾身雖可從君命,奈何吾心冰霜堅。若吾果能逢此女,心傷醫治亦已難。願君早明吾之意,紅鸞與吾早無連。”

    聖吟罷,便久久的站在原地,如一尊剛剛鑄成的雪雕般,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才重新開口,如同擔著千鈞重量般長籲了一口氣,對冬風說:“冬風,將我剛剛那首無題的草詩帶給風神大人,就說:聖對這樁姻緣——恕難從命。”

    “…如此,我便迴去了,你可還有什麽要帶給夜帥的嗎?”冬風問。

    “告訴那個家夥別雞婆的再送東西來了,要送就把自己送來。”聖淡然迴答。

    “……你多保重。”

    “快點從我眼前消失啦!”

    冬風很快就駕雲遠去,聖看著自己居住的洞口或淡綠、淡黃又或雪白的雪蓮,牽強的笑了笑,俯身沒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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