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就跟那會兒的刀玄一樣,九成五以上的強者都不怎麽看好魂紋的發展。包括熊霸天在內,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朗聲說道:“夏聖人,我不反對你在五區推廣魂紋。但恕我直言,效果肯定不如你想像的那般。首先尖端化不容易,那需要的不僅僅是資質。其次普及更難,很多人會覺得無處下手。最後,如果隻在百條以下,普及了又有何用?”


    “你看看我,不過才一百六十二條。老刀還不如我,是吧?一五二?嘿嘿,那你少我十條。這裏就老舒最高,幾乎六百條了,但你覺得自己的修為真的有了質變?”


    舒魂一聽城主的話,微笑著沒有迴答。他是一個堅定的魂紋愛好者,因為他嚐到了好處。受他的影響,愛女舒沫也進步飛快,在三妖女中遙遙領先。為此,他曾多次向城主建議修煉魂紋一事,但至今沒有得到認同。


    他的這些想法和經曆,在宴席散了之後主動找夏航坦言了一番。所以臨近子時,所有的客人基本都離開了,隻有舒魂父女留了下來。


    夏航帶著他們去了自己在刀家的住處,一落座舒魂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劈裏啪啦地把那些研習魂紋的經曆說了出來。期間,舒沫也不時說起她的進步過程。一如刀四剛剛見到夏航那般,這對父女越聊越覺得找到了誌同道合的人。


    “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不說遠了,就拿我們六劍客來說,實際上隻有我、青雲還有動嶽真正對魂紋有興趣。夏聖人你也看到了,熊城主他就是那個無所謂的態度。至於覺曉和之則這兩人,還不到百條呢!”舒魂越說越起勁,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舒叔,既然你們無法改變什麽,那就順其自然好了。平時遇到有感興趣之人,那就順便給推介一下。”夏航同樣覺得跟他倆比較投機,稱唿也情不自禁地變得跟刀四一樣。除了熊霸天,那幾個強者她都叫什麽叔的。


    “也隻能如此了。不像你啊,有能力更有魄力!說實在的我很羨慕你們年輕人,像小沫就經常給我灌輸一些新奇的東西。希望你們以後能多溝通什麽的,尤其是在我們離開這裏之後。”舒魂看著兩個年輕人,意味深長地囑咐道。


    夏航和舒沫聞言微微點頭。隻是後者的臉色莫名地紅了一陣,幸虧沒有被他倆發現。


    一提到離開鴻蒙界,夏航忍不住就說道:“我看熊城主有了這次意外的突破,恐怕會加快前往神界的步伐。不知舒叔又做了怎樣的準備?”


    “準備?說實在的,這有什麽可準備的?”舒魂聽了似是有些奇怪對方的問話,“按以前的經驗和傳聞,實際上隻有影族人這一個主要風險。他們的修為不會太高,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特意結伴而行。對了,聽刀城主說你不打算一同前往了?”


    “不了。魂紋不在五區推廣起來,我根本走的不踏實。”夏航如實迴答,隨即又若有所思地問道,“為了應付那些影族雜碎,舒叔不準備帶一件刻有魂紋的兵器麽?”


    “帶魂紋的兵器?難道傳聞是真的?”舒魂再次一愣,“因為在數個時代以前,曾有人無意中帶著有幾十條魂紋的兵器穿過外域。哪知影族人手中也有魂紋兵器,而且數量更多。結果幾人經過一番奮戰,隻有那個帶魂紋兵器的逃了迴來。他帶迴來了這一消息,奄奄一息的他很快也隕落了。”


    “自此,就有人開始研習魂紋。隻不過因為難度太大,最終入門者實在是太少。慢慢地,這門魂技又在鴻蒙界幾乎失去了蹤影。即便有人會刻製,也僅限於自己家族什麽的。指望大家一起努力,反正這數萬年以來還不曾有過。”


    夏航聽的很認真。就如龐家樓的那位先祖,能在丹爐上刻製近三百條魂紋,那水平著實不錯了。他也明白舒魂這番話的另外一層意思,即推廣魂紋太難太難,興許一兩個時代都未必能見效。


    “可是,為何這些年大家又對魂紋產生了興趣呢?”夏航突然間想起這個,於是問道。


    “其實也沒有多少年,頂多十年?這主要緣於隨著大家實力的提升,過十一數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加之很久沒有人前往神界,於是人們就做了些準備。大概是有人想到了方才那個傳聞吧,不知怎麽就提及了魂紋。”舒魂隨之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後麵的情況,夏航來這兒之後也聽到了一些相關信息。總之呢,大家依然對魂紋沒有什麽興趣,對傳聞也是半信半疑。熊霸天都是那種無所謂的想法,受其影響也可見其餘武者的心思。


    “唉,鴻蒙界還是過於太平了啊!”夏航忍不住感歎道,“我在混元界恰恰遭遇過一批影族雜碎,無意中發現有魂紋的兵器威力驚人不說,影族人對之也十分忌憚。那會兒的我,也不過隻在幾十條的水準。”


    “至此以後,我不僅加快了研習魂紋的步伐,而且也開始向資質不俗的武者推廣。畢竟混元界的影族後裔不少,關鍵是他們的首領也會刻製。”


    舒魂父女聽著甚是認真,尤其是舒沫。一看到他停了下來,她立即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一邊提升魂技,一邊尋找高檔兵器。然後將刻下魂紋的兵器交給可信之人,叮囑他們滴血融合。這樣不僅可以為他們帶來實力的提升,甚至也能起到自保和抗擊影族雜碎的作用。”


    “因為我擔心跨界離開之後,他們的處境受到威脅,甚至是有生命之憂!於是我堅持到幾乎無法抗衡界力之際,這才動身來到這裏。”


    夏航隨即把一些相應的信息用意識流告訴了父女倆。比如鵝城和銀沙鎮的事情,以及如何在楓城斬殺戰丹神等細節。


    “你真是了不起!”舒沫消化完畢,一時間感歎連連。她甚至都想像不到這是一個隻比自己大兩歲的男子所為,因為他心係的是一整個混元界!


    “那天你昭告天下時,有人說這是英雄之舉!對此很多人隻是付之一笑,但聽了你說的這些壯舉,我覺得你是一個實至名歸的人類英雄!”舒魂同樣是露出濃濃的敬意,“而且你說的對,鴻蒙界實在是太安逸了!所以,他們才對魂紋毫不重視!”


    豁然間,夏航長歎一聲:“是啊,都說居安思危。但一個被神界保護了無數萬年的世界,生活在這兒的人們又怎麽可能有危機意識?”


    “夏聖人,我明白了。既然城主無法勸解,那我隻好繼續自己的修行和鑽研就是。在前往神界之前,我也會帶上一件有魂紋的兵器。”舒魂拿定了主意。當然,如果大家都能聽進去的話,最好人手一件才好呢!


    “如此甚好!有備無患,再說了有多少年不曾有人前往神界了?”夏航點了點頭。說心裏話,他覺得熊霸天等人有些過於自負。


    “恩。那好,時間很晚了,我們就不再打擾夏聖人的休息。”舒魂起身準備告辭。


    一旁的舒沫似乎還意猶未盡。她嘴唇蠕動了好半天,終於在邁步前開口問道:“夏聖人,你能否透露自己的魂紋到了什麽水準麽?”


    “你這孩子,就對這些事情緊追不舍!”舒魂在一旁忍不住數落著女兒。不過,他實際上也很想知道夏航的魂技究竟到了何等驚人的地步?


    對此,夏航隻是淡然一笑:“我跨界時就到了六百多條,但我的目標一直是一千條。通過這一個多月的努力,自然是完成了目標。”


    “啊——上了千條?”舒沫聞言,震驚的連嬌軀也顫抖了好幾下,“父親,那可是您的一倍呢!”


    “有壓力了吧?”舒魂看著愛女調侃了一句。


    “才不!我要把夏聖人當成偶像,也努力向千條去拚搏!”這一刻,舒沫卻是握緊了小拳頭,立下了一個堅定的誌向。


    “好是好,萬萬不可好高騖遠!”舒魂倒是及時提醒了一句,隨即看向夏航又道,“夏聖人果真是妖孽般的奇才!不管熊城主如何評說,反正我堅信五區在你的倡導和努力之下,一定能發生蛻變!”


    “借您吉言!”夏航順勢說道。


    舒氏父女離開了。跟他們聊過之後,夏航愈發打消了前往妖城的念頭。他決定盡快返迴五區,全力以赴地推廣他的魂紋大計!


    在返迴客棧的路上,舒魂感受到了女兒的鬥誌,若有所思地問道:“你這孩子特別要強,總想著要超過蘭蘭和阿敏什麽的。其實你也看到了,夏聖人一直信奉順其自然的原則,不照樣成長的很好?”


    “要強有什麽不對嗎?我們三人,魂紋我是絕對領先。但修為不是,蘭蘭比我高一線。而且呢,我發現越有壓力,我的動力就越足!”舒沫似是沒有受到父親的言語影響,“至於夏聖人,他雖然是那樣說,但他身上的壓力還小嗎?他是要讓整個五區進步,那是何等宏偉的計劃?但個中的艱辛,光是想一想就知道有多難!”


    聽了女兒這番話,舒魂不由得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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