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突然間有道聲音打斷了他。眾人聞聲一看,隻見一個高大的m國人從專家席上站了起來。


    “抱歉夏先生,我想解釋一下。因為我是那個患者的主治醫生之一,所以非常清楚整個治療情況。根據腦部的影像,我們最後的建議還是要進行開顱手術。哪怕因為你和你的團隊幫我們找到了原發病灶,但如果不及時處理他腦部的問題,那後果會更加不堪設想!”


    哈哈,這不還是應了那一句頭痛醫頭?一時間,不少人聽了這個專家的話,不僅沒有給他掌聲,相反給了一陣陣起哄的噓噓聲……


    頓時,那個專家的臉色變了。他想發作,可又顧及到某種風度或者說麵子,最終隻得又尷尬地坐了下去。


    祖元義靜靜地抱胸坐在那兒,冷冷地看著這一幕。他其實也是那個患者的治療團隊成員,而且是骨幹之一。但他一直反對手術,因為這樣做並沒有任何意義。


    隻可惜,治療團隊中僅他一人信服中醫,故而目前的治療方案還是開顱手術。之所以設定這項特別大獎,祖元義其實是帶著一點私心的。一方麵他被夏航的醫術與為人所歎服,另一方麵他想借助夏航來駁斥並推翻手術方案。


    當然,如果夏航能給出相應的中醫治療細則,那簡直就是太好了!既可以進一步地展示中醫的神奇,又能給自己的未來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同時也能給中醫在m國開創一個更好的前景。這隻是祖元義的私心,自然不好直接給夏航說明。


    “開顱手術?荒唐之極!”夏航見場內平息了下來,終於忍不住抬高了聲音質疑起來。剛剛他還在說應該不會處理頭部的問題,哪知那個專家馬上就說最終方案恰恰就是腦部手術。


    尼瑪!病人都到了這種地步,你們卻給出了如此一個治療方案?如果說還沒有找到原始病灶還有一點點情有可原,但眼下不僅告訴你們了原發灶,而且還說出了病症,甚至還提供了中醫方麵的建議,結果呢?


    “如果你們執意這樣做的話,我隻說兩種可能性。第一種,病人連手術台都下不來。第二種,即便有幸下來了,但生存時間會大大縮減!”夏航掃了一眼那個專家,換了一副冷冷的語氣再道。


    這幾句話令那個醫生,還有周邊數位專家都是微微一震。因為夏航說的可能性的確存在,但如果不盡快手術的話,病人的生存時間一樣不會長。


    這句話,還真由一位中年醫生小聲嘀咕了出來,自然沒有逃過夏航的耳朵。他冷冷地盯了眼此人,頓時令之渾身好一陣哆嗦。上帝啊,這個東方年輕人的眼神怎麽如此可怕?


    方才那種心悸的感覺,就好像被他們常用的銀針刺進眼睛一樣!


    “然而,如果用我們華夏中醫的手段來處理,那麽情況就會大有不同。”夏航收迴了目光,接著扔出了一顆重磅炸彈。


    好,小夥子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祖元義聞言神色馬上一振,雙手從胸前移開並握成一對拳頭。因為他知道對方接下來會說出自己的治療方案,或者說方向吧。


    跟祖元義不同的是,那些西醫專家,包括場下不少人都是一臉的驚異之色。更多的人,則是一種茫然和不解。


    他們在期待著,期待夏航能給大家一個更加清晰的闡述。


    “中醫診斷,我前麵說了講究整體觀。一個人,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體係。所有的係統,包括皮膚、肌肉、血液、骨骼還有五髒六腑,等等,都是通過血、氣和神來彼此相連。中醫的望診,就是觀察病人的氣色、舌苔、麵貌等表象。而切脈,則是進一步地檢查病人的血氣神有什麽問題。”


    “所以,當時我隻用了一分鍾的切脈時間,就知道了原發病灶並非頭部。說白了,病人頭部大大小小一共有八個腫瘤。但它們都是由別處沿血管轉移而來,從哪裏呢?通過查看氣血得知,就是從肺部轉移過去的。這樣,我們的結論就是——病人是肺癌晚期。相信專家們給病人做了上腹部mri之後,就能清晰地看清原始病灶的情況。”


    “之所以一開始沒有發現,主要在於該病情十分隱蔽。一則病人並沒有明顯的咳嗽或咳血跡象,二則病人也非吸煙人士。換言之,肺部的症狀根本就不明顯。但是起病後發展迅速,癌細胞迅速擴散到了肝、腎、骨頭還有腦部等等。”


    “尤其是頭部,那八個腫瘤增長的非常快。這些惡性腫瘤的快速壓製和侵襲,才讓病人不時感覺到頭痛,於是才想到就醫。關鍵是,最大的一個腫瘤恰巧就位於中樞神經的附近。如果不及時處理,就會帶來顱壓升高,甚至是生命危險。這才是剛才那位先生說的必須盡快進行開顱手術的主因。”


    緩緩地說到了這兒,夏航輕輕地斜了一眼那個專家。對方正好在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倒是緩和了許多。而且他在想,既然你都如此明白,為何之前還質疑我們的方案極其荒唐?


    連他都是這個想法,下麵那些觀眾更是不得其解。一張張臉上,又漸漸流露出了好奇、茫然和希冀。對他們而言,有些像是在聽精彩的故事一般,迫切需要知道後麵的結局是什麽。


    “現在問題來了。如果隻有那一個大腫瘤,開顱手術也進行的異常順利,那麽就是最好的一種情況。事實上呢?切除這個腫瘤的難度本身就非常大,而且病人的身體是每況愈下!還有,另外七個腫瘤怎麽辦?繼續任其成長嗎?肺部和其它部位又要如何治療?”


    夏航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分。就好像是在辯論賽,他大聲而且迅捷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與顧慮。


    “所以我本人是強烈反對手術!那不僅是對病人最殘忍的一種二次傷害,更是一種極其無能的體現!”


    嗡——


    他的話一落,就像汽車開著開著一下子開鍋了!不僅在人群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更是在台上的嘉賓席和組委會那兒挑起了軒然大波!


    有驚歎的,有叫好的,有質疑的,也有漫罵的……一時間,場內達到了開賽以來情緒最為激烈的一幕。


    而那些參賽隊,更多的是流露出了在一邊看戲的神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特別是島國隊和h國隊,更是顯得有些幸災樂禍。


    “活該!明明是讓你講講中醫的治療方案,你倒好,非要引火燒身,大罵西醫,白癡!”


    “就是,傻叉一個!還真以為自己是神仙了?癌症晚期誰能攻克?能讓病人生存質量提高一些已經是燒高香了!”


    “咎由自取!把自己玩進去了吧?哈哈,真他麽痛快!看你小子如何收場,哼……”


    這些來自參賽國的嘲諷,也一樣傳進了夏航的耳朵裏。但他充耳不聞,他要反駁或者針對的,是來自那些治療專家的聲音。


    正好,又一位專家氣唿唿地站了起來。他的臉上因為激動漲的通紅,說話也顯得有些不太利索:“你你你……你簡直是太狂妄了!你要為自己剛才那句話負責!”


    他一說完,旁邊不遠處又站起一位女專家,尖尖的聲音有著高八度:“年輕人不要仗著有一些中醫底子,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我們決定給病人做手術,是看在上帝的份上來盡可能地減輕他的痛苦,從而延長他的生命。”


    “哪怕他真的如你所說沒有熬過手術,至少我們是在竭盡全力!可你呢?說了一大堆抽象的中醫理論,譬如那個什麽整體觀,有用嗎?與其聽你宣揚那些,還不如給我們講講你自己的從醫經曆。對了年輕人,聽到現在為止,我最欣賞的是你出色的語言能力。所以我有一個誠懇的建議,你不如棄醫吧?做一個翻譯也挺好的,是不是啊語言天才?”


    女專家尖尖的充滿著挖苦與譏諷的聲音,還在場內迴蕩。祖元義的眉頭越皺越緊,嘴唇動了動似要說點什麽。而那些有組織而來的以華夏留學生為主的觀眾隊,卻開始嚴厲指責起那位自以為是的女專家。


    一時間,起哄聲、指責聲、質疑聲,還夾雜著漫罵聲和更加粗俗的惡語在場內開始此起彼伏,進而向四周各處彌漫開來……


    猛一看,好端端的演講場麵一下子變成了一副群魔亂舞的亂像!


    華夏代表團的成員們也怒了!魚入水和龍翔幾次都想衝上去跟那幾個狗屁專家理論,但都被水仙等人攔了下來。因為夏航一直靜靜地站在台上沒有任何授意,你們這樣一衝動反而讓不安好心的人更有了作惡的把柄。


    “哼!語言天才?瑪爾特醫生,你太抬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了!這個年代會英語的人多的是,有沒有語言天賦,給我們流利地說出幾種別的語言才算數!”緊靠著女專家的一位中年男子突然重重一哼,滿嘴不屑的口氣。


    “對對,傑克說的極是!真正的語言天才,起碼得精通五門以上的語言。所以我看啦,這家夥還是玩他的中醫好了。別說五門,他能說出三門都難!”專家隊伍之中,另有一個絡腮胡隨後跟著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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