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要到水的下麵尋找出口,就是那個鍾乳石頂端的精魂玉,它還費了好幾天才發現。這是一個能省事就絕對不費力的家夥,它找到精魂玉也隻是無聊之中瞎轉悠的意外所得。


    紅針沒有像過去那般與他狡辯,安安靜靜地保持著難得的沉默。所幸這條地底暗道並不算驚險,隻是顯得格外迂迴曲折。反正給夏航的感覺就是不斷地往前往左,再往右往下,循環往複……


    就這樣,他又在根本不知道要延伸到哪兒的暗流中探索了近兩天。這一日,暗流在一處山崖間形成了一方深潭。到了深潭四周,夏航終於再次感應到了羅盤的氣息。


    而紅針早就興奮地在那兒翻滾不休,因為它的感應更加強烈。


    “哈哈,就在這兒了!老大啊,你可真能藏,躲在這個永遠不見天日的地底深處。這下好了,趕緊出來吧,我們一起迴家!”


    一起迴家?在不知何處的一道影子聽了這四個字微微一動,是啊,我的家在哪兒呢?肯定不是這裏,依稀是在東方……


    紅針又叫嚷了好久,然而除了深潭四周的迴音,哪裏有黑針老大的影子?不過,夏航卻是若有所思地盯著紅針,淡淡地道:“喲,紅老現在厲害了啊!這次的意識交流,有點像跟人類一樣開口了,牛!”


    “咳咳……壞小子,竟敢來嘲笑我,其實還早著呢。不過,這個進步還得感謝你此次魂力的巨大提升。老實說吧,你是不是成就了龍形?”紅針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隨即它就道出了實情,這是發自內心地感謝此子。


    “龍形?”夏航聽了微微一愣,馬上就想到了紫色空間的那條巨龍,“我也不太清楚是怎麽一迴事。不過神龍訣倒是突破到了第七霄紫霄,紫霄一出神龍現,不知是不是指的這條神龍?”


    “肯定是啦!”紅針又開始在空中搖擺作點頭狀,“你突破那會兒,我甚至都聽到了一道奇怪的聲音。給我的感覺就是龍吟——在我的記憶深處,在那個神奇的世界中依稀聽過這樣的聲音。高亢、悠揚、雄壯,還有一股雄霸天下的王氣,不是龍吟又是什麽?”


    龍吟?神奇的世界?夏航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紅針記憶中的那個世界,到底跟自己的那個奇妙空間有何聯係?


    但他沒有思考下去,他要盡快找到羅盤。於是夏航尋到一處巨石,坐下來把三副羅盤全部取出。他根據方位擺出了一個“天地人”三才陣式,觀察哪副羅盤有異動。奇妙的是,他無意中默念神龍訣之際,在“人”字位置的羅盤明顯不同,有淡淡光芒閃爍。


    他是想起了去年在浙省的普陀島尋找紫龍羅盤的情景,當時手裏隻有兩副羅盤。就是憑借自己與紅針,加上羅盤組成了四象陣,最終找到了紫龍。


    此時此刻,他不僅功力突飛猛進,早不可同日而語,手中更是有了三副羅盤。如此一來,正好可以組成五行陣。核心,就是自己。


    當五行陣布好之後,夏航傻眼了。不是沒有異象發生,而是出現了兩道強盛的光芒。一道在水的位置,水暗指北方。另一道在火的方位,火指南方,正好處於彼此相對的位置。


    北方,直指深潭上部,那裏是懸崖絕壁。南方,卻是深潭方位,難道藏在水底?這一刻,不僅夏航迷茫,就連紅針也是一籌莫展。


    “這樣吧,我去上麵查看,你到水底搜尋,如何?”紅針說出了它的想法。


    “行,分頭行動!”夏航點了點頭,二話沒說直接一頭紮進了深潭。


    冷,真他麽地冷!這是夏航鑽進潭水中的第一個感覺。相較新天鵝堡後山的深潭,這裏的潭水不知要寒冷多少倍。甚至,越往下,他的靈魂都有一種要被凍僵的趨勢。於是他不得不加大防護功法,同時還要不斷感應著羅盤的氣息。


    過了約十幾分鍾,夏航居然尋到了一個出口,頓時心中一喜!他順著出口自然前行,最後突然覺得四周一暖。實際上,那裏的水溫一樣很涼,隻不過比起深潭之中要好了無數倍。


    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大湖裏。湖水清澈,蔚藍如洗。四周山峰林立,森林密布,端的是一處人間美景!


    此刻正是夕陽西下之際,夏航悄悄從湖的一角現身,估摸著自己到底在哪裏。暗自觀察了半天,他隻得出了以下幾個信息。一是這裏依然屬於阿爾卑斯山山脈,但處在哪個國家尚且不知。二是地底暗道到了這裏已經終結,這座高山湖泊雖有出口,但明顯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地底特性。


    第三,在湖的另一方的山峰之巔,居然有一座城堡。憑借自己的感應,城堡之中並無人的氣息。


    這些信息於他而言並無多少用處。令他鬱悶的是,從深潭到此湖泊這一路,羅盤的氣息是越來越淡。難道是五行陣不靈了?也不知紅針往北方搜尋又如何了,想到這兒,夏航顧不得多吸取幾口外麵的新鮮靈氣,再次紮進了湖水之中。


    他要順著來路返迴深潭,看看紅針有何收獲。逆水行舟都難,更何況還在地底深處的暗流中逆行。所以,夏航用了比出來時多一倍的時間才迴到深潭。


    一迴來,他就看到紅針在那兒盤旋。紅針看到他迴來了,趕緊飛過來抱怨起來:“媽的,真是邪門了!等我往上麵去查看時,老大的氣息突然沒有了。可等我迴到這兒,那上麵又隱隱傳過來它的氣息。怎麽樣,你呢?”


    夏航搖了搖頭,一臉失望之色:“也是沒有感應。而且,暗流最後匯入到一個大湖之中,算是到了終點吧。”


    “終點?那你出去了?外麵怎麽樣?感應到了聖女她們的氣息麽?”紅針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疑問。


    “沒有感應到,那兒還是高山湖泊。”夏航再次搖頭。被紅針這麽一提醒,他是愈發擔心起來娜菲亞和三聖使的安危了。這都過去了一個多星期,她倆還會守護在這道長長的山脈中嗎?


    不見不散,是當時兩人分手時的承諾。唉,但願她們還在等候自己吧。夏航暗自一聲長歎,隨即對紅針說道:“走,到上麵瞧一瞧!”


    等來到這處絕壁之巔,還真如紅針所說的那般,感應也開始變得淡化。真他媽見鬼了,五行陣感應最強的南北方位,居然都沒有羅盤的存在?是誤導,還是失靈?


    夏航呆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會兒望著下方的深潭,一會兒又抬頭看向遠處。紅針落在他的肩頭,同樣是鬱悶之極的模樣。它沒想到,曾經離老大是那麽近,哪知追尋了兩天,反而感覺漸行漸遠?


    一人一針,就這樣僵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豁然間,夏航的眸子一亮。隨即他身形一飄,來到了兩塊尖石之間。


    在那兒,上方有水滴出現。方才正是一滴輕微的滴水聲驚動了他,而下方是被滴水擊出的一個隻有拳頭大的小水坑。夏航用手心接了一個水滴,先是感受了一下溫度,接著又用鼻子嗅了嗅。


    紅針在一旁十分好奇地盯著他。心想這山間滴水再也正常不過,你搞的神秘兮兮地做啥呢?故弄玄虛?


    “紅老,我覺得這水是從山外的城堡下麵滲透過來的。你想想看,我們怎樣才能從這附近穿過岩壁而上?”


    “城堡?什麽城堡?”紅針一頭霧水。


    “奧是這樣,剛才忘記告訴你了,我在湖邊看到另一方有一座無人城堡。根據方位判斷,正是在這一麵。”夏航簡單解釋道。


    “哦?那還不簡單,我們再從深潭潛出去,然後從外麵直接去城堡不就行了?”紅針不假思索地說道。


    “行是行,可那深潭的水溫冰冷刺骨。如果能從這兒直接找到入口,又何必那樣繞道且費勁呢?”說實在的,夏航真不想再去體驗潭水的刺骨感覺了。


    接下來,他倆就在這附近仔細尋找著突破而上的辦法。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分鍾之後,夏航終於找到了一處極為狹小的暗洞。


    說是暗洞,其實就是那些犬牙交錯的石壁之間的一道縫隙。夏航運功縮小身形,順著縫隙艱難前行。而紅針卻顯得極為靈活,它在前麵快速閃爍著,充當著探路前鋒。


    就這樣,他倆上行了大約近一個小時,終於來到了一處隻有兩三個平方的空間內。在這兒,頭頂的石壁不再是水滴,而是一道細細的水流。水溫較之前又有了提升,至於味道,反正給夏航的感覺就是離城堡越來越近。


    考慮了片刻,他決定用黑蓮轟開一個出口。為防止造成更大的破壞,這一迴他隻施展了一個類似乒乓球大小的微型黑蓮,而且力度隻在五六成的樣子。


    “轟——”


    饒是如此謹慎,巨大的轟響與震動還是把他倆嚇了一跳。因為夏航忽略了一點,他的實力較對付十三使那會兒有了質的提升,故而此時小黑蓮的五六成力量並不亞於當時的破壞性。所幸地底的岩石結構堅硬無比,否則他這次出手起碼會誘發山石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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