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個唿吸,吳娟如一攤爛泥軟趴在地上。因為她似乎預見到了自己的未來,這個可怕的男人明顯十分在意曼雅,此刻隻是他大暴發前的寧靜時段。


    唿——


    閉上眼睛的夏航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然後徐徐吐出。


    “珍,你再看看別處。”


    “好的。”


    曼雅一聽,渾身隨即一震。她想極力阻止這個黑衣蒙麵女人,然而她哪裏有半點兒力氣?隻得無奈且又痛苦地一歎,隨後也把眼睛合上。


    接下來,屋內隻聽得珍連連不斷的驚歎之聲。下一刻,她的身形突然動了。


    “啊——”


    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在地下室響起,蕩起陣陣迴音,甚至激起屋頂的灰塵飄然而落。


    夏航猛一睜眼,隻看到吳娟正捂著右手在地上打滾。原來,憤怒到極點的珍再也忍耐不住,直接躍過去掰斷了她兩根手指!


    “如果不是因為航的教導和約束,今天你的小命都會不保!最起碼我也得廢掉你一隻手,省得以後再害人!”因為暴怒,珍的胸前起伏的很厲害。


    她的言外之意,無非是說弄斷兩根手指頭是最輕的了!


    說完,珍又快速閃了迴去。她不顧曼雅阻撓,強行拉開了搭在她腿上的破棉被。隻一眼,夏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


    “航,你先冷靜些。”珍一見他那樣,趕緊握住他的手,將一絲元氣渡了過去。


    受到這絲陰性元氣的洗滌,夏航果然安穩了一點兒。曼雅腿上的傷勢遠比後背嚴重,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扛下來的。


    吳娟這個千刀萬剮的女人,自然知道在哪裏摧殘不會要了性命。


    過了半晌,珍又小心翼翼地給曼雅蓋好。然後以內力灌音,對著夏航說了一陣。其主要意思是,曼雅的傷勢又何止這些地方?


    比如她的胸前部位,竟然被吳娟這個大變態生生燙傷!


    聽到這兒,夏航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向吳娟。或許是斷了手指的疼痛麻木了,她躺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等意識到那個可怕的男人就在自己身前,吳娟不知從哪裏突然來了一股力氣,努力側過身開始求饒。


    “求求你了大神仙大菩薩,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千萬不要殺我……求你了……”


    吳娟一邊求饒一邊掉淚。這一刻她全部的想法隻有一個——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


    “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冷冷地吐出這一句,夏航手一揚。一紅一白兩根大號銀針先後刺向她的頭部與腹部,緊接著吳娟渾身開始不停地冒汗。


    等夏航把針一收,吳娟的眼珠都快要瞪了出來。此刻她體內的痛苦根本說不上來,可又確確實實地難受——這種難受勁,不亞於用刀一點一點地割肉。


    甚至,比那種痛苦還要過分。因為她的氣血都被銀針所破,失去了該有的平衡。


    自然,夏航用來懲治她的,就是最強大的元氣。而且這一次元氣的數量與質量,都要遠遠比當初懲罰葉寒時要可怕得多!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你動一絲恨我們幾個人的念頭,你體內的痛苦還會增加無數倍。欲想過的舒坦些,你就悔過自新,做一個真正的本分人吧!”


    扔下這句話,夏航不再理她,轉身迴到曼雅的身邊。


    從此以後,除去斷掉了兩根手指頭外,吳娟隻會在痛苦、煎熬和恐懼中度過。


    “曼姐,一切都過去了,跟我走吧。”夏航無比心疼地看著曼雅,輕聲說道。


    同時,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撫向她的肩膀。當初就是他用高超的按摩技法,為她治愈了肩周炎和頸椎病。


    哪知,此時的曼雅就如一隻受傷的刺蝟,竭盡全力往後麵閃躲。同時,她嘴裏還不停地低聲說著“別碰我”。


    “曼姐,別害怕。我是夏航,這就帶你迴家——哦不不,我們迴山亞,好不好?”見她跟躲避瘟神似的疏遠自己,夏航不解的同時,內心更是痛苦不堪。


    “你走!我不用你管,聽到沒,走啊!”曼雅根本不為所動。她掙紮著往床角退去,聲音不大但充滿著堅定。


    曼姐到底是怎麽了?是因為受了極度刺激之後性格變得無常了嗎?


    接著夏航似又想起什麽,他看向吳娟,聲音冰冷:“曼雅的手機等物品在哪裏?”


    “都被我毀掉了。其實她隻帶著一個小包,裏麵有兩部手機和一些卡片。我不需要錢,真的……您千萬別殺我啊!”吳娟一聽,如實交待後又開始求饒。


    就在之前,她聽了夏航的警告之後覺得匪夷所思。一看到他對那女人的溫和態度,馬上就泛起對她的妒忌。哪知這一念頭剛剛產生,果真遭受的痛苦瞬間暴漲!


    這一結果令她不得不相信,哪裏還敢有半點兒違逆之念?


    曼雅的手機被這個該死的三八毀掉了,難怪一直打不通。但眼下她根本不配合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她身上的傷勢雖然很重,但以他的實力治療起來並不太費力。可問題是她連觸碰一下都那麽抵觸,又要如何著手?


    另外,那些敏感部位自己也的確難以下手。怎麽辦?


    見他急得在那兒抓耳撓腮,珍的紫眸猛地一閃。


    “航,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曼姐不是三師傅的好友麽?我們把她帶到山莊,既能療傷又有人照顧。”


    這番話,珍依然是用內力聚音說出來的,所以隻有夏航能聽到。


    對啊,我怎麽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一個因素!三師傅是女人,自然治療起來要方便得多。還有一個關鍵在於,曼雅目前的情緒極不穩定,迴到山莊自己才能更放心一些。


    夏航使勁地一拍腦袋,投給珍一個感激的眼神。至於怎麽把她帶迴去,他覺得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


    半個小時之後。


    曼家老宅。


    曼海山叫了份早餐正一個人在那兒默默享用。可不知為何,自從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夏航離開之後,他的右眼皮就跳個沒完沒了。


    這一跳,他愈發覺得自己的女兒恐怕真會遭到什麽不測。所以,後來他躺下隻眯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起床了。


    吃著索然無味的早餐,曼海山腦海中不停地迴憶著夏航說的那些,繼而又迴憶起女兒以前的點點滴滴。


    越是迴憶,心中的懊悔就越沉重。到了後來,他的眼角都出現了點點晶瑩。


    漸漸地,幾點晶瑩滴落到了餐盤裏,可他還渾然不覺……


    再說夏航和珍帶著曼雅離開了地下室,至於吳娟他們根本沒有管。先前的懲罰和將來的折磨,就是對她施暴作惡的一種報應。


    如果還有人進一步地來找她的麻煩,那更是她自己的命數,活該。


    由於離開時曼雅極力反抗,最後夏航隻得動用了銀針。所以,刺中相應穴位之後,她就像睡著了一般。


    那個陰暗的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停留。甚至在走出暗門的那一刹那,他恨不得把這個給自己和曼雅留下痛苦迴憶的地下室給毀掉。


    夏航把她直接帶迴了曼家老宅。一是那裏相對安靜,二是他覺得這件事很快就會被曼海山知道。


    不用說,他肯定會把怒火發泄到曹氏母子身上,還有那個該死的兒媳吳娟也必定會嚴懲。但與其讓他因暴怒而失去理智,還不如提前直接告訴他真相。


    這樣的話,曼海山或許還會冷靜一些,或者說能更加妥善地處理好這些事情。


    然而,夏航還是有些高估了他。


    當曼海山看到夏航和一個黑衣女人帶著女兒出現時,手中的刀叉“咚”地一聲就掉了下去。隨後,他幾乎是衝到曼雅的身邊,那一刻他還以為女兒死了。


    “你不必太擔心,我隻是封住了她的幾個穴位。因為受到這種摧殘,她不願意配合我。”夏航在一旁平靜地解釋道。


    曼海山茫然地點了點頭,可等他看清女兒身上的那些傷痕時,衝天的怒火瞬間爆發。


    “這是哪個雜碎幹的?我要一點一點地手刃你!”


    一旁的夏航趕緊伸手按住了他的肩頭。隨著一細絲元氣輸入,曼海山才稍微鎮定了下來。


    然後,夏航大致說了一下整個尋找曼雅的過程。隨著他的敘述,曼海山的情緒再次膨脹到了極致。但這次他沒有大吼,而是將兩隻手緊緊攥住,身體也在那兒不停地發抖。


    此時此刻,曼海山的心中隻有一個字——悔。


    悔不該爽約,讓曹誌這個畜牲趁機鑽了空子,從而導致後麵對女兒的一係列淩辱。


    悔當年不該娶迴曹玲這樣的毒婦,悔沒有嚴加管教她的兒子,悔居然又讓他娶了吳娟那樣的魔鬼!


    更悔,自己這些年完全忽略了對女兒的關愛。失母本就極大不幸,而他還在女兒的傷口上撒鹽!


    問題是,不管是懊悔還是懺悔,有用麽?


    曼海山流著眼淚,守在女兒身邊低聲喃喃。夏航沉思了一陣,還是撥打了一個電話。


    “方姐是我,我找到了曼姐。她……情況不太好,我們在曼家的老宅。恩……對,隻有她的父親在這兒。你要過來?那好吧,見麵再細說。”


    方心彤接到夏航的電話時,正在吃早餐。昨晚為了曼雅的事,她根本就沒休息好。她馬上聯係了可兒和小然,三人一同火速趕往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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