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誌意識到有人闖進屋子之際,渾身頓時一緊。他一把抓起茶幾上的杯子,十分警惕地尋找著來人。


    至於曹玲,仿佛跟見了鬼一般,兩眼驚恐地四處張望。雙手更是使勁地攥著沙發套,哪怕罩著寬鬆的睡衣,依然能感覺到她在瑟瑟發抖。


    因為來人明顯是在說曼雅那個賤人的事。七八年前,不正是她從學校迴來為父親過生日,結果差點被兒子給強占。


    曹誌反而不如母親反應這般迅速。倒不是他忘了那件事,他是還沒有來得及思考來人那句話的意思,否則就一定不是拿著茶杯作反擊狀了。


    “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依然隻聞其聲,不見其形。


    這一次,曹誌反應倒是很快。他一溜煙地跑到了客廳酒櫃那邊,然後舉起茶杯猛然向櫃台下麵看去。


    因為偌大的客廳裏麵,貌似隻有那裏能藏住大活人。下一刻,就在他準備往下麵砸茶杯之際,卻發現那兒根本空無一人。


    “啊——你是誰?”


    緊接著,曹玲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曹誌趕緊迴頭一看,就在他方才停留的地方,正坐著一個戴墨鏡的男子。


    他下意識地從身上摸手機,卻發現原來還穿著睡衣,手機根本就沒有帶下來。剛想動身衝向二樓,那男子恰好對他招了招手。


    “既然你也失眠,又聊了這麽久,上樓還能睡的著?過來吧,我們幹脆一起聊聊。”


    令曹誌自己都驚訝的是,聽了男子的話竟然真的乖乖地走了迴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坐在母親那張沙發上,瞪大眼睛看著男子。


    雖然戴著一副墨鏡,但根本掩飾不了男子的年輕與帥氣。不知為何,曹誌突然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眯著眼睛琢磨了一陣,愣是沒有想起來在哪裏曾見過這樣的一個男人。這麽一思考,曹誌臉上的驚慌好像緩和了許多。


    反觀曹玲,則嚇的跟一隻待宰的小羊羔似的。在她的直覺裏,這個男人絕對是來者不善。


    或許,正是因為做了太多的壞事,她才有了如此防備心理。其實,她的驚恐,兒子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


    曹誌注意到,母親的手機正好放在她的身邊,但她卻沒敢伸手去拿。難道她真的被來人嚇傻了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我也不想拐彎抹角。說吧,曼雅在哪裏?”夏航故作悠閑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對麵的母子淡淡地問道。


    那股架勢,不像是在談判,倒真的像是在拉家常——就好比三個失眠的人,湊巧遇到一起,彼此還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曹誌一聽,側身看了看母親:“媽,還是你先說吧。”


    這個混小子!曹玲在心中暗罵一聲,然後抬眼看了看夏航,語氣也顯得有些顫抖。


    “你問的是曼……曼雅?她根本就沒有迴來,聽說這些年一直在山亞。你也許知道,我隻是她的繼母。所以,你最好還是問她的父親。”


    夏航沒有迴答,隻是把目光投向曹誌,意思是該你迴答了。


    曹誌漸漸顯得有些戰戰兢兢,母親的迴答對方顯然不滿意。可醞釀了一會兒措辭之後,他覺得還是先應付一陣。


    “我母親說的對,從她上大學起就再也不曾迴來。但是,這次在海東舉辦電影節,我倒是聽父親說她打算迴來看一看。”


    一邊說,他一邊悄悄靠近母親。男子還是那股悠閑之態,此刻竟是連眼睛都快要閉上了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曹誌閃電般地一把抓住母親的手機。可還沒等他拿起來,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立即唉喲了幾聲。


    低頭一瞧,一根銀針正紮在抓手機的食指之上。雖沒有穿透,但也是沒入大半!


    可再抬眼一看,那年輕男子完全還是先前的那副模樣。可在曹誌的內心,卻幾乎嚇破了膽。那根針要是紮進自己的眼睛,又會是怎樣的惡果?


    “誰都不要試圖動別的心思。報警,大喊,反抗,都沒有用。同樣,在這兒胡說八道更是自討苦吃。”


    夏航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曹誌聽著卻如刺向心底,不由得開始顫栗起來。


    “因為,之前你們母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即便沒聽到,我既然在這個時間過來,就一定不是盲目和偶然。”


    “所以,除了老實交待,你們別無選擇。不過我想警告一句,如果再有半點謊話,下麵的那些針會刺向何處,我可無法保證。”


    等這話一落,曹誌猛然覺得渾身一緊。仿佛身體的各個要害部位都被刺中一般,竟然連食指的疼痛都麻木了起來。


    而曹玲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兒子那隻手。她一動也不敢動,手機就在他的手下壓著。這男人說了,即使報警又有何用?


    但他剛才威脅的話也太狂了吧?想紮哪兒都行,你以為自己是神投手?


    “年輕人,既然你是為了曼雅那個賤人而來,那我們好好聊聊就是。所以你還是先把針收了吧,我保證我兒子不會打電話報警。”


    曹玲說完,就試圖要去拔那根銀針。


    “颼颼——”


    恰在此刻,兩道輕微的刮擦聲在客廳響起。然後曹玲就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麵一仰,胸前更是一緊。


    寬鬆的睡衣隨之一勒,兩座不小的峰巒一下突顯出來。


    她趕緊拿眼去看,隻見兩根銀針一左一右,幾乎擦著兩側的腋下而過。關鍵是銀針的力量很大,竟然帶著睡衣刺進後麵的沙發。


    唿——


    這兩根針要是稍微偏那麽一點點,那刺進的豈不就是自己的身體?


    一想到這兒,曹玲全身開始發抖,那汗也隨即滴落而出。


    “怎麽,連我警告的話也在懷疑嗎?”夏航的聲音終於變淩厲了一些,“曼雅本就不幸,可身為她的繼母,你不僅沒有絲毫當母親的樣子,甚至還三番五次地折磨和羞辱她。今日一見,果真比想像的還要跋扈!”


    “那個賤人又何時把我當母親來看?”曹玲最聽不得別人提曼雅的好,“跋扈?我從沒有打過她,可她賤的連家也……”


    “啪——”


    她的話還沒發泄完,左邊那張臉就紅了起來。就連一直盯著這一幕的曹誌都沒有看清事情經過,恍惚中那男人的身形隻是動了動而已。


    這等不可思議的速度,還是一個人能做到的嗎?


    “從我進來起,你這張臭嘴已經罵了曼雅數次。賞你一個小小的耳光,隻是讓你知道做事不可一意孤行,更何況你明明看的出來曼雅是我的朋友。”


    聽著夏航越來越冷的話語,曹玲的左臉卻是越來越疼。她順手一摸,立即尖叫一聲。因為對方那快如閃電的一記耳光,已讓左臉腫成了包子。


    她本想再度開罵,曹誌卻伸出另一隻手抓緊了她的胳膊。


    “媽,你別再惹這位高人生氣了。”曹誌早就感覺不到手指的酸痛,但他也不希望母親因不識時務而再次受創,“對不起,我老實交待一切,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感覺到了一道寒意刺骨的目光,曹誌開始細細地交待曼雅迴到海東後的情形。


    那天午後,曼雅給在客廳午休的父親打電話時,母親為此跟他發生了爭吵。一直對曼雅念念不忘的曹誌,在樓上也聽了個大概。


    借著下樓勸解父母,他徹底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當他確認父親根本不會前往茶館時,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產生。


    所以,表麵上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則已開始著手策劃。離五點還差幾個小時,這段時間足夠他準備好一切。


    海語茶館在二層和三層,四層往上就是酒店。當曹誌準備好計劃的每一步之後,他覺得這一切仿佛都是天意。


    他先訂好了一間鍾點房,然後在四點半來到曼雅預定的茶座。趁人不備,他在桌上的水壺中加了一包藥物。水壺中隻有白開水,時下很多地方都會事先備上一壺,以供客人所需。


    直到此刻,他的計劃都在完美地運行著。萬一,如果曼雅到來之後沒有喝水,那他肯定會想辦法在咖啡中加入藥物。


    這個渴望了太久太久的美麗女人,今天一定要拿下!


    隱於暗處的曹誌,一邊發誓,一邊開始憧憬把曼雅占有之後的那種征服感……


    四點五十分,曼雅真的來了。當她那道令人忍不住想要犯罪的魔鬼嬌軀出現在視線中時,曹誌屏住唿吸,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更是瞪得溜圓。


    噢,我的小乖乖!這麽些年沒見,這還是當初那個清純可愛的大學生麽?


    以他的經驗來看,曼雅還守著原身。但這幾年的歲月流逝,反而愈發增添了她身上的成熟魅力和迷人韻味。


    所以之前和母親聊天時,曹誌在無意之中就順嘴說出了“她比以前更有味道”那句話。


    真沒想到,覬覦了這麽久的女人竟然蛻變成了如此一個性感美婦,這讓曹誌積壓在心底的那股占有欲瞬間膨脹到了極點。


    有那麽一刹那,他幾乎差點直接撲過去抱住她,然後瘋狂地撕碎並占有她!


    保持著腦海中最後一絲清醒和理智,曹誌不停地告誡自己,別急,千萬要冷靜!省得因為衝動,而讓精心策劃的獵豔計劃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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