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這句話,終於鬆下一口氣的夏航,無意中看了眼黃茹。正好她也向自己看過來,先是微微一笑,接著又聳了聳肩。意思是我也很無奈,你懂的。


    黃哲卻是有些哭喪著臉,早沒有了先前渴望迴家的那般興奮。因為,方才自己極品老媽的表演,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這一次,夏航說什麽也不隨同他們一起前往黃家。大家一想,此後五天中,他還得每天過去為黃哲針灸,也就作罷。


    寬敞的高級病房中,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夏航看著之前一直狀態不怎麽好的顧晨,再次寬慰道:


    “顧晨,你真的不用太擔心,哪怕他真的是院長。不過,你以後盡量提防一下這個混蛋。這種小人,喜歡睚眥必報,心眼小著呢!”


    在他心中卻在想,趙星華,你別把我惹急了。否則,我有無數種辦法來對付你。到了那時,不再是扇耳光那樣簡單,而是生不如死。


    顧晨聞言,眼前頓時有一些恍惚。要是他一直守在身邊,自己就絕不會再怵趙星華這種色狼,相反隻會感覺到踏踏實實。


    問題是,他又怎麽可能寸步不離?自己又豈能那樣自私?


    一念至此,顧晨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


    陳家大院。


    下午,陳奇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迴來了。可等他一看到陳涵策那雙眼睛,心裏就有些打鼓。


    “鈴鈴呢?怎麽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她啊,說公司有點急事要盡快處理,所以隻剩下了我一人。您要不信,可以打電話問她。”


    “那,你怎麽不陪她一起到公司?這孩子的能力我信的過,很多方麵不比你差。你去學著點,難道還委屈你了嗎?”


    “不是這樣的,爺爺。我累了,今天真的太累了!您就讓我迴屋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哼,瞧你這點出息!你倆一同去逛的萬花節,鈴鈴為何還有精力去公司辦公?”


    “唉……爺爺啊,您老千萬別再提這個破萬花節了。她為了驗證是否真有一萬種花,不僅轉遍了每一個角落,而且還收集了所有的花色品種。”


    “瞧瞧這孩子,多有心!”


    “那叫有心?整個一缺心眼!那些花都讓我一個人拿著,您猜怎麽著?到了中午,我渾身上下除了一雙眼睛,其它地方全插滿了花!”


    “結果不僅招來了無數的蜜蜂,甚至最後加在一起足足有上百斤的鮮花硬是把我壓倒在地,半天不醒人事。”


    “噢……


    陳涵策聽到這兒,詫異的同時內心也著實想笑。這個小鈴鐺,二十好幾了還那樣有玩心。孫子描述的情形隻要想一想,就覺得那場麵一定很有趣。


    “所以我這身子骨早就酸痛不已。不說了,我趕緊迴屋歇息歇息。”


    “等等小奇,最後她找了多少種花?”


    “您老直接去問她吧!”


    “你這個小王八羔子,不說拉倒!”


    陳奇迴屋剛剛躺下,手機突然響了。


    “二公子,您交待的事情有了初步的消息。那人叫夏航,是個中醫,從南涯過來。但我們查遍了所有的資料,並沒有與他相關的任何記錄。”


    “什麽?難道他沒有父母?沒有念過書的學校?甚至也沒有任何親人?那他來燕城做什麽?”


    “二公子別急,隻聽說他來自大山深處,有三個師傅。曾經在京大山亞校區教書十天,來燕城的目的不詳,不過……”


    “教書?”


    陳奇聞言,人立即來了精神。沈炫不正是從m國迴來後去了山亞校區,想必他倆是在那裏認識的。


    又或者說,她在m國就認識了他?所以她刻意不迴燕城,而跑到山亞去幽會?


    那天晚上怕被他們發現,自己始終沒有過於接近,也就無法確認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的身份。現在看來,正是夏航這個小王八蛋。


    “不過什麽,趕緊說!”


    “是,二公子。就在這兩天,夏航出手救了黃家的少爺,還被鍾家請去做客。”


    “真的嗎?黃家哪個少爺?去鍾家做什麽?”


    “應該是真的,老爺估計都知道此事。您在陪著韓小姐,所以沒怎麽注意到。他是湊巧救了鍾家的一位重要客人,昨天又從死亡線上把黃哲拉了迴來。”


    “行了,我知道了。”陳奇的精神隨即又萎靡了下去,“以後他有什麽新動向,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對了還有一個消息,不知二公子……”


    “你他麽為何不一口氣說完?”


    “哦不是關於他的,是有關沈小姐的。”


    “沈炫?你他媽還不趕緊說!”


    “是是,本周五晚上她們學校有一場聯誼會,不知您是否要去看看?”


    “當然去,為什麽不去?”


    說完,陳奇就掛了電話。老爺子幾次讓他放棄沈炫,可他又如何放棄的了?


    在他心底,沈炫就是天使,而胖鈴鐺無疑就是魔鬼。二者有著天壤之別,所以陳奇根本無法忘記沈炫。


    借著聯誼會之機,一定要給她一個驚喜。這女人,是我的!他暗自在心中起誓。


    ……


    在黃家一行人離去後,夏航也跟顧晨告辭離開了華和醫院。他在路上試著給鍾家打了個電話,哪知鍾老爺子正好在家接了個正著。


    “夏航啊,我正琢磨著等小竹迴來給你打電話說一聲,晚上來家裏坐一坐。看來咱爺倆心有靈犀,哈哈!什麽?現在過來?好啊,我在家等著你。因為家中的客人上午剛剛走,我一人悶在屋裏也不舒服。就這樣,一會兒見!”


    上官恩爺孫倆迴海東了?那原先說的一個月後再針灸之事,也隻能到時酌情而定。夏航沉思了片刻,然後叫了一輛出租,憑借著自己的記憶順利找到了鍾家那片別墅區。


    一看到這片風水格局較佳的小區,夏航的心中就是一緊。何時才能去聞人家族一探究竟?華夢龍集團的背後,還有著什麽樣的存在?他們的手中,到底有沒有八龍羅盤?


    尋找八龍羅盤,才是他出道的第一要務。退婚與尋母,相對而言還是次要得多。


    站在大門口,夏航的思緒瞬間打開。他不得不在那裏等候,因為如果沒有人接引,這小區是根本進不去的。陡然間,他突然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刺客。


    號稱“鏢客”的四十八號,是一個有著三重實力的家夥。對於後天高手而言,眼前大門的防衛不過是個擺設而已,就更不用說先天高手。


    夏航不知道林家住在哪裏,但以其實力想必也是戒備森嚴。這一次鏢客失手,但下一次呢?萬一那個組織派來一個實力更強的刺客,林家又要如何應對?


    倏地,夏航又開始自嘲地笑了笑。我這是操的哪門子心?林家的事與我何幹?她林靜茵的安危甚至是死活又與我有什麽關係?


    門口的警衛一臉嚴肅,突然看到等候的青年在那裏發笑,心想他在笑什麽?難道是因為突然結識了鍾家人從此平步青雲嗎?


    恰在此刻,鍾炳巒從遠處健步如飛地邁步而來。夏航一見,趕緊小跑幾步迎了過去。


    “鍾爺爺,您怎麽還親自出來?真不好意思,讓保姆過來就好。”


    “嗬嗬沒事,活動一下筋骨對身體更有利,你說是不?”


    “對對,您的身體真棒!看您這氣色,睡眠好多了吧?”


    “沒錯,都是你的功勞啊!”


    那警衛看到是這位老人,“啪”地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直到兩人漸漸遠去,他還在心裏嘀咕著:不對啊,這小帥哥到底是什麽人?竟然還要鍾老親自迎接?


    這一迴,鍾炳巒直接把夏航帶到了他的書房。等坐下後,老人遞給他一個信封。


    “這是依依那孩子交給我的,說是一定要轉交於你。因那邊臨時有些事情,他們就買了票趕迴了海東。”鍾炳巒隨即解釋道。


    “哦,我還以為他們會再待上一段時間。”夏航接過信封,隨手就打開了。


    裏麵是一頁信紙,正是那次上官依依給他開藥方用的《龍娛快報》信箋。信紙一打開,“啪”地掉出來一張卡片。


    緊接著夏航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麽又是一張銀行卡?難道這是她付的診費?


    他的一舉一動,旁邊的鍾炳巒都看在眼裏。老人隨即緩緩地道:


    “信封裏有什麽,我絲毫不知。但我想你還是先看看上麵寫了些什麽,興許就能明白了。”


    夏航輕輕點頭。他拿起那張信箋,映入眼簾的是一手娟秀有力的字跡。這年頭,由於電腦等相關電子設備的普及,已極少有人再去用筆寫字。而能踏實下來練習書法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當初在中醫班代課,他就特意強調了這個時代書寫的重要性。因為,從筆跡中能初窺一個人的品性。


    “夏航,請原諒我們不辭而別。本想給你電話或者短信,但想了想我還是用這種原始的方式。雖然間接了些,但我覺得更正式。相信你能理解,如是甚安。”


    “來燕城數日,收獲良多。一向身體安康的爺爺,偏偏那天出事。萬幸遇到了你——夏神醫,請允許我這麽稱唿你。不是調侃,是內心的欽佩與敬重。爺爺是一個老軍人,他最講究知恩圖報,看他的名字就能略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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