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蔣微還要熟悉很多很多。


    一個女人,一個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京大山亞校區的臨時教師沈炫!


    走了一個蔣微,卻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個沈炫。她的到來,就好像是從天而降,這讓夏航如何不生出一番感慨?


    是命運的安排,抑或是注定他倆就有這種緣分?


    夏航正在那兒快速感歎著這般奇遇,豁然間沈炫和列車員的對話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位女士,像你這樣從軟臥換到硬臥來的乘客,我是頭一迴遇到。”


    “嗬嗬,其實也沒有什麽。我這人喜歡熱鬧,那邊過於安靜,還是這邊好。”


    “是啊,之前列車長跟我說,你還想去硬座車廂呢!那邊不僅早已滿員,而且時間過長,怕你吃不消。”


    “不會的。我上學那會兒,基本就是硬座往返,條件比現在差很多。”


    “是啊,現在直達車、動車甚至高鐵都有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放棄飛機改坐火車。”


    “恩,那你們的生意就會越來越好。”


    “但願吧!”


    對話到此結束。列車員離開了,而沈炫正在把行李塞到鋪位下麵。


    夏航剛想跟她打聲招唿,可發現那對母女還在熟睡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萬一她一激動大聲嚷嚷起來,豈不要招來很多人反感?


    再者,自己還沒有洗漱。略有潔癖的他,趁著沈炫沒注意,墨鏡一戴就從上麵溜下來去了洗漱間。


    正在收拾東西的沈炫似是覺察到了什麽,抬頭看時隻見一道背影拿著洗漱用品消失在通道中。


    奇怪,怎麽有點心神不寧的感覺?難道是那個混蛋醒來發現自己逃了?


    他應該不會這麽快吧?沈炫蹙眉尋思著,然後搖了搖頭,繼續整理著她的物品……


    等夏航一來到洗漱的地方,發現居然排著隊。不甘心的他又去了另一節車廂,同樣如此。廁所也是顯示有人,看來喜歡早起的人並非他一個。


    那就老老實實地排隊等候吧。哪知,這一等,就過去了近半個小時。


    天色已經大亮,列車上的廣播也開始了新一天的播音。熟睡的人們紛紛醒來,整個車廂又漸漸地熱鬧起來。


    夏航終於洗漱完畢,這才一臉輕鬆地戴著墨鏡往迴溜達。他想給沈炫一個“驚喜”——就是嚇唬她一次。


    然而,他離鋪位還差著幾米遠,卻聽到前麵傳來了爭吵聲。


    “你給我滾!”居然是沈炫的聲音。


    “小炫,你這又是何必呢?放著軟臥不用,非要跑到硬臥來受罪。聽話,跟我過去吧!”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


    “你管的著嗎?我願意在哪兒是我的自由,你滾還是不滾?”沈炫一直怒氣衝衝。


    “小炫!這是在車上,公眾場合。你就聽我一句勸,好不好?”男子聲音提高了一點,但還是在苦口婆心相勸。


    “哼,你也明白這是公眾場合?那就少來招惹我,否則影響了別人,你一人擔的起嗎?”沈炫卻顯得毫無耐心,“陳奇,你再不滾迴去的話,我就要叫乘警了!”


    “隨便你叫什麽人過來,我就在這兒等著,一直等到你答應為止。”男子依然毫不退縮。


    “你……”沈炫似乎已被男子氣的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一道童音突然響起:


    “這位叔叔,大姐姐根本就不喜歡你,你怎麽還賴在這兒不走呀?”


    正是小家夥月兒的聲音。


    “陳奇你看看,難道你還不如幾歲的小孩子明白嗎?”沈炫一聽月兒的話,仿佛在迷茫之中遇到了救星。


    奶奶的,誰家的孩子如此沒禮貌?更鬱悶的是,她還叫我叔叔,叫小炫大姐姐。難道我比她老很多嗎?


    陳奇這麽尋思時,先是斜了眼少婦,然後瞪了一眼月兒,繼續施展他的死纏攻術:


    “小屁孩子懂的什麽?小炫,趕緊跟我迴去,省得讓人家看咱倆笑話。別忘了,離到終點的時間還很長!”


    他就不信,這女人真的能跟自己一直耗下去。


    “媽媽,這個叔叔好兇哦,他剛才……拿眼瞪我。”月兒被瞪的一哆嗦,小身體就縮迴了媽媽的懷裏。


    “哦月兒沒事。我們去洗臉刷牙吧,刷好了就吃早餐,好不好?”少婦心中自然不快,可她是聰明人,知道眼前的事不宜摻和。


    “媽媽,我……”小月兒貌似還不想動,但最後還是被少婦拉著去了洗漱間。


    “一個大男人,自己沒本事卻跟一個小孩子發狠。你不嫌丟人嗎?厚顏無恥!”沈炫見陳奇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氣的嬌胸亂顫。


    可她一時半會兒又沒有行之有效的好辦法。動手吧,弄不過他。光靠動嘴皮吧,可他就跟惡狗一樣趴在那兒不動,你說怎麽辦?


    看到沈炫那一副快氣成病的焦急樣,夏航覺得是該為她做點什麽了。就算不為離校時嚴老頭追上來說的那番話,起碼也為與她一起跑步散步的那段輕鬆美好的迴憶吧?


    再不濟,就為在超市她曾幫自己挑選過衣服。


    “記得有人說過,人至賤則無敵。今天在這奔馳的列車上,不曾想真讓我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至賤。”


    夏航的聲音在那一鋪段悠悠響起。沈炫和陳奇聞言均是一愣,特別是前者,那對精致的眸子瞬間變亮。


    “啊……是你?你怎麽會在這兒?”她忍不住驚唿。


    戴著墨鏡的夏航衝她微微一笑,接著盯向了那個隻聽其音不曾見麵的陳家公子身上。


    就是這個家夥,曾無數次用電話騷擾沈炫。當時自己還開玩笑說,沒準有一天他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照眼前的情況推算,這個猜測還真被自己言中,隻是尚不知其中的細節罷了。


    隻一眼,夏航就對這些自以為是的世家公子的印象變得更差。陳奇,跟海東那個關越幾乎一個德性。所以,他的語氣卻是陡然轉冷:


    “但至賤的你,真以為自己無敵了嗎?”


    被猛然襲來的一股淩厲眼神所刺,陳奇的內心禁不住一抖。這還是藏在墨鏡背後的眼神,否則豈不更加恐怖?


    但他畢竟來自豪門,瞬間的驚異之後,他的身上也有一股氣勢在升騰。


    “你是誰?”


    吐出這三個字,陳奇的臉色一陰,一雙眼睛來迴在夏航和沈炫兩人身上轉悠。從她剛才的表情和言語中,這兩人顯然是認識的。


    之前她三番五次地拒絕我,或許跟這個小子有關?


    “我就是我啊,反正不會像你那樣臉皮厚。就連小孩子都比你有情操,你還死乞白賴地待在這兒,多丟人現眼!”


    夏航淡淡地說完,隨即把洗漱用品放到了上鋪。


    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陳奇心裏卻是咯噔一下。很明顯這小子一直睡在這裏,那小炫偷偷摸摸地跑過來,莫非他倆真的有一腿?可他不太像學校的那個人啊!


    所以他沒理會夏航,而是盯向沈炫,眼神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柔和。


    “小炫我問你,他到底是什麽人?你們倆是什麽關係?”


    一見他那副疑神疑鬼的神色,沈炫本就沒有平複的怒火一下子轟然爆發:


    “陳奇,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你以為自己誰,憑什麽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在這裏指責他人?現在,你立即從我眼前消失!”


    “小炫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我不是指責你,隻是詢問一下。”陳奇一看她氣的要暴走,隻好緩和了口氣解釋道。


    沈炫才不信他的鬼話,她順手拿起小桌上的果盤,“唿”地一聲就向他砸去。


    “滾還是不滾?”


    臭娘們,竟敢打我?陳奇暗罵一聲,手一伸就抓住了果盤。然後順勢使勁一推,猝不及防的沈炫一下跌倒,後腦勺磕在車廂壁上。


    “嗡——”


    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沈炫疼的閉上了眼睛。


    “小炫你沒事吧?”


    陳奇一見她暈倒,趕緊過去查看究竟。


    可是有一人比他更快。夏航搶在他之前閃到了沈炫旁邊,先是查看了一下後腦勺,接著搭了搭脈。


    還好,沒什麽問題,隻是怒急攻心而已。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夏航盯著陳奇,聲音愈發冰冷刺骨:


    “這下你滿意了吧?想知道我是誰,那就跟我走!”


    因為幾人的爭吵,已經吸引了不少乘客前來圍觀,讓本就狹窄的車廂更加擁擠不堪。故而夏航想借此機會引開陳奇這個小強——當初在學校他曾如此戲稱對方。


    陳奇臉上流露出擔心之色,聞言後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他,沒有行動。


    “她暫時沒有大礙。”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夏航冷聲再道。


    說完,他直接起身走人。如果陳奇不敢跟來,那隻能說明他是一個懦夫和廢物。


    陳奇眼神閃爍不定,最後他看了看沈炫,眸子一沉跟了上去。


    他倆停留的地方自然就是車廂鉸接處。恰在這時,列車突然停了下來,隨即廣播說這是臨時停車。


    列車員過來打開了車門,自己跳下去查看。這一動作讓夏航微微一動,本來帶陳奇過來是想教訓他一頓,但此刻他有了新的想法。


    五分鍾後,汽笛拉響,火車緩緩啟動。可就在列車員關門後離開不久,夏航突然手一摸,車門再次打開。然後猛地一個轉身,一把拽住陳奇就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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