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撫雲走進來,風采照人,讓人不敢逼視。在場中人也隻有有限幾人還能保持從容。農家維字輩的三個老爺子和於占洋都微笑著向她示意,幾個人都很好掩飾了心中的驚豔之情。上邊居中而坐的農逸夫老爺子居然意外的看直了眼似地盯著謝撫雲不放,謝撫雲走上前給他施禮問安。老爺子搖搖頭讚道:“真美啊!等一下我要請謝小姐共舞一曲!”老爺子讚美謝撫雲時的神態一派天真,老小孩的赤子情懷溢於言表,一點兒都不讓人反感。


    謝撫雲微笑點頭:“謝謝農爺爺誇獎,一會兒一定跟您跳第一支舞。”


    七點四十五分,錦繡前程後院停車內。


    餓極了的葉皓東不顧一身全新的阿瑪尼,坐在道奇皮卡的機蓋上,袖麵高挽,手裏捧著個水晶肘子吃的正香。朱銘富跟賀叔三站在一旁跟他匯報籌備工作。


    “葉先生,城裏方麵九十九個熱氣球和投放的禮物已經準備好,酒店方麵焰火也布置妥當,您定製那艘豪華飛艇德國亞琛飛行器製造廠方麵已經按照要求把貨送到,我親自驗的貨,完全合乎您的要求。”


    “皓東,真有你的,當年還跟我我們說什麽純潔的姐弟情誼,現在怎樣麽?還是那句大實話,幹親沒…..嘿嘿,你們這是成了好事,你老大是真牛,放心,人已經安排下去了,宋先生和我哥今晚都會到場給你站腳助威。”朱銘富伸出大拇指,一張大馬臉上全是笑意。“清明節辦事,你們是真夠不忌諱的。”


    葉皓東一抬頭看了眼夜空,笑道:“不明白了吧?看天上,少什麽了?”


    朱銘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抬頭看半天,道:“啥也沒有啊,黑漆漆的。”


    葉皓東把啃幹淨的骨頭一扔,從機蓋上跳下來,拍拍灰往前院走去,邊走邊迴頭,道:“看著黑就對了,要的就是它什麽也沒有,一會兒讓你開開眼界,等它有什麽的時候,你就明白哥們跟你們這幫老粗之間的差距了。”


    八點鍾,晚宴準時開始,嘉賓主持宣讀今晚參加宴會人的名單。各路人物粉墨登場,妄想攀上農家這部世家中的勞斯萊斯的商場新貴,豪門公子,社會名流們紛紛亮相。屆時,這些人將都有一個表達的機會,最終能否如意,隻看農家大小姐的選擇。


    農俊婷拉著農思皓的小手,一身潔白的晚裝緊張的等待著登場亮相的時刻。


    “媽媽,爸爸今晚會來嗎?”“嗯,一定會來。”“那他會跟你求婚嗎?”“會的。”“那你一定要答應他,這樣咱們就可以去爸爸家住了是嗎?”


    農俊婷把兒子抱到自己麵前,按了一下兒子的鼻頭,笑道:“小東西,你爸爸今晚要是表現不好,咱們就一直呆在外公家裏,不理他。”


    農思皓答:“那樣不好,外公不喜歡我,弟弟妹妹們都說我不姓農,不跟我玩還罵我野種,我想跟你去爸爸家。”


    農俊婷把兒子摟到懷裏,情緒有些失控的:“今後他們不敢了,你爸爸來了,他是媽媽見過的最了不起的男人,他愛媽媽更愛你,有他在,今後不管咱們娘倆在哪裏,誰也不敢再小瞧咱們。”


    外麵傳來主持人邀請農大小姐出場的唿喚。農俊婷簡單整理下容顏,把農思皓交給保姆,款步急行走了出來。在台口,農俊婷微微調整下情緒,昂首挺胸落落大方走了出來。全場燈光一暗,一道光束打在她身上,一直隨著她來到台上。在那裏,農嘉盛和蕭文芳正張開懷抱等著她。台下,親友們所在的區域內,農家身份最高的三位大佬赫然在座。餘者眾人都站在那裏,連坐的位置都沒有。葉皓東正翹著二郎腿坐在農維誠身邊,側身聽農維誠在那說些什麽。


    主持人宣布請農嘉盛發言。


    “首先感謝申城各位政商兩界的老朋友們的捧場,其次感謝到場的青年才俊們踴躍參加,大家很給我農家麵子,在這裏我代表全家老少先謝謝各位了。”掌聲響起,農嘉盛頓一頓,又道:“眾所周知,今晚是小女俊婷的擇親之日,小女俊婷芳齡二十八,跟農家有女初長成是挨不上了,不過,我農家的女兒,雖比不得過去皇家公主,但肯定也是不愁嫁的!之所以會搞這場擇親宴,一來是為我農家招一位大家都滿意的女婿,二來也是為農家子弟們提供一個跟在場青年才俊們結識學習的機會,規則很簡單,在場諸位才俊們能收到邀請函已經說明我農家是有誠意高攀的,隻是還需小女點頭,隻要在場哪位才俊能在過會兒的環節中打動小女芳心,將她今晚的第一支舞交給哪位,那這位才俊就算我農嘉盛的準姑爺了。”


    農嘉盛發言之後,主持人宣布進入下一環節。


    青年才俊們可以盡情表現自己的才華,風度,浪漫和富有。總之,你可以自由發揮,展示你最優勢最與眾不同的一麵。


    公雞掐架和孔雀開屏本質上是一迴事,目的很通俗,過程大相徑庭。一個展示的是擊垮對手的力量,一個展示的絢麗奪目的美。青年才俊中有走奢華富貴路線的,展示的是財力和背後強大的家族,也有走文藝路線的展示的是品位風度和學識,一個個輪著班兒的走到農俊婷麵前,或財大氣粗欲買天下隻為贏得美人芳心,或詩情畫意暢談風花雪月顯露學識風度以期得俊婷青睞。


    第一o一章 好戲在後頭


    你方唱罷我登場,青年才俊們公雞孔雀的展示個不亦樂乎,農俊婷隻是一直應酬著,微笑拒絕著,目光時不時瞟向坐在那聽農維誠訓話的葉皓東。心裏暗暗埋怨大爺爺囉嗦,不體諒女兒家的心情。


    葉皓東這廝也正暈菜著呢。這位高深莫測的前共和國領導人,農家真正的掌門人,實在是有夠雞婆的。問話的內容五花八門,卻沒幾句是涉及什麽要緊內容的。淨是些什麽葉皓東的母親身體怎麽樣,家裏邊兄長們如何,家裏還有什麽長輩,與之類似的家長裏短的問題。對這位農家掌門人,葉皓東一直心存敬意不敢怠慢,隻得耐心的迴答著這些不疼不癢的問題。時間一點點過去,早過了葉皓東給林守一幾個人限定的時間。


    葉皓東估計著外頭,申城上空的林守一等人早凍的急壞了。隻要酒店這邊的焰火一點燃,九十九個熱氣球就開始將漫天花雨播灑向城市的九十九個區域。跟花雨同時播灑的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隻二十克的金戒指,每一隻上麵都刻著一句: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兩百公斤黃金花了兩千多萬人民幣,伴著玫瑰雨一起被灑落人間,還真要應了那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終於在農俊婷快要露出不耐之色的時候,葉皓東這廝混不吝的勁頭上來了,一擺手打斷老先生軟綿綿的聲音。


    “您稍等一下,晚輩今晚來的目的是為了令孫女,我再跟您這兒耽誤一會兒,就搶不上槽了。”說完起身鞠了一躬,直奔農俊婷而來。


    身後邊農維誠三兄弟互相對視,一起哈哈笑起來。農維信伸出手,道:“願賭服輸,東西拿來!怎麽樣,我說這小赤佬幹的出來吧。”


    農維誠掏出隨身的一塊懷表放到弟弟手裏,滿意的點頭,用隻有老哥仨能聽到的音量:“嗯,有魄力,是衝著小婷兒來的,換成任何一個衝著農家這塊招牌來的年輕人,絕不敢把我這個掌門人丟在這兒。”


    最好的總留在最後頭,這話大有道理。


    好戲壓軸的時刻到了,葉皓東闊步來到農俊婷麵前,雙目平視直直的來到農俊婷麵前,既沒有富家子弟的豪綽也沒有文人名流們的雅致,隻一伸手已經捉住了麵前女子的小手,連帶著芳心也一並擒獲。


    “姐,今晚你的美照亮了夜空!”


    農俊婷抬頭看夜空,透過鋼化玻璃罩的頂棚看,沒有月亮的夜晚漆黑如墨。她嘻嘻一笑:“油嘴滑舌,我怎麽看不到哪片夜空被我照亮了?”


    葉皓東神秘一笑:“那是因為我還沒宣布你將成為我葉皓東的女人!”


    農俊婷優雅的抬起手:“那枚火焰之星呢?”


    葉皓東深情一笑:“樂意效勞,馬上就到!”說完,他從懷中掏出那枚火焰之星的戒指盒。這是一個暗號,早等候多時的朱銘富舉著對講機一聲令下。春秋園上空的玻璃罩被緩緩打開,完全打開的刹那,四周的焰火衝天而起,打到空中形成了一串巨大的閃光漢字:姐,一九九五年夏天,我做了一個夢,今天我要實現它!隨著這串字幕的出現,空中一搜巨大的夜光材料製造的飛艇被揭去黑幕,露出裏邊滿月般的光華。竟是一輪人造的明月。


    遠方一個個同樣揭去黑幕的發光材料之城的熱氣球也紛紛亮相登場。春秋園上空,灑落下來漫天玫瑰花雨,一條透明的魚線吊著那枚火焰之星將它送到葉皓東眼前。現場響起張少偉嘶啞深情的歌聲: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接著是簡慧珊的女聲: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現場浪漫唯美的氣息被推上高潮。人們紛紛助興喊出了:求婚!求婚!的口號。


    “姐,我說過今晚我要讓全城人見證你我最重要的一刻,陪著我們一起開心,現在外麵有九十九隻熱氣球,同時在城裏不同角落中灑落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一百零一枚金戒指,我相信無論是撿到花的人還是拾到戒指的人都會陪著咱們一起開心不已,為了不辜負這些笑臉,也為了上邊這輪明月,嫁給我好嗎?”農俊婷滿眼幸福的淚光,不住的點頭,葉皓東拿著農俊婷的小手,溫柔的將那枚火焰之星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貴賓房中,謝撫雲手捧著心口,同樣淚光盈盈,恨恨的罵:“該死的小鬼,你現在對農小姐說的又算什麽?弄不清你哪句是真的,你若是有一天肯為我做這麽多,為你死都願意,可惜,從今天起,你終於還是屬於別人的。”


    全場人無論男女老幼都被這浪漫震撼的一幕撥動了心弦。紛紛站起身鼓掌,kiss,親她,吻他,叫聲此起彼伏。


    葉皓東痛快的抱過農俊婷,熱吻。


    舞會開始,葉皓東任農俊婷領著,走進舞池。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跳舞。還好這廝功夫也算了得,總還不至於踩農俊婷的腳,隻是那動作要多笨拙有多笨拙。


    貴賓間門打開,謝撫雲如天女下凡般走進舞池,身旁牽著她手的正是老派裝扮的百歲老壽星農逸夫。同樣是潔白的晚禮服,姿容絕世的謝撫雲臉上似有淡淡的淚痕,燈光閃爍的舞池裏,葉皓東尖銳的眼神敏銳的發現了。心中不禁一陣惻然。今天對於謝撫雲何嚐不是人生頂重要的大日子。


    謝撫雲淺笑嫣然走到農俊婷麵前,平靜的口氣淡然似水:“祝福你,今晚你是如此奪目,吸引到這樣一位浪漫又富於激情的青年才俊對你真心相待,真讓同為女人的我羨慕,祝你們幸福。”


    葉皓東長出一口氣,謝撫雲平淡的口氣中隱藏的火山噴發般的爆發力隻有他能感受到。今晚,她真不該來,或者今天的事情就不應該發生。葉皓東的思維有些短路的亂想著。一旁的農俊婷溫柔的拉一下他的手,衝謝撫雲額首笑道:“謝總在祝福咱們呢,謝謝您的祝福,我會珍惜的。”


    農逸夫拉過重孫女的手囑咐:“小婷兒,以後要多關心皓東,多理解,少摩擦,記住,要時刻都清楚什麽才是自己想要的,除了這個以外,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說完,又把農俊婷小手放迴葉皓東手中。“跳舞,現在要做的是快樂的跳舞。”


    慢節奏的圓舞曲中,這場讓葉皓東感受深刻的第一次跳舞經曆終於結束。


    第二曲探戈的舞曲響起時,農嘉盛跟蕭文芳攜手走進舞池,夫婦倆瀟灑的舞姿頓時成為場中的焦點。


    兩天後,傍晚。


    清淨的農家逸園後園內。結束了飛艇上的二人世界,首次真正團員的一家三口正坐在涼亭裏,享受著天倫之樂。


    “葉思皓這個名不好,現在皓就在你眼前,還思什麽思,這個名要改,大名等在西疆的爺爺給起,小名咱們給起,從今天起孩子小名就叫鐵蛋兒了,多好,多鄉土,聽著就結實,還符合咱華夏傳統裏起小名就是希望孩子健康的意願。”


    農俊婷拉過兒子的手,溫柔的:“隨便你,反正兒子是你的,你叫他狗蛋兒,我們也隻好這麽叫,也不怕孩子長大了人家笑話?隻他外公外婆那一關你就不好過。”


    鐵蛋兒倒是並不反感這個名字,主要是因為這個名是爸爸起的。葉皓東住進逸園這兩天,小鐵蛋兒明顯感覺到大家對他的態度上的變化,外公外婆變得親切溫暖,表弟表妹們則或者敬而遠之,或者想辦法接近他,總之,所有人待他的態度都變正常了。這樣的變化之所以會發生,理由隻有一個,牛人葉皓東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這個牛人是可以在農家議事廳裏跟農維誠三兄弟一起落座的,而這個資格,嘉字輩裏連老大農嘉茂都不具備。有眼睛就不難看出農家老輩人對葉皓東的看重。


    第三天早上的時候,謝潤澤讓小李來找葉皓東。臨行前,葉皓被農維誠召見,叮囑了幾句。


    “謝潤澤這個人本事很大,為人處事七分正直,三分邪氣,有手段敢為事,黨性方麵覺悟很高,忠誠絕無問題,是中央掛了號重點培養的青年幹部,黃也好,白也罷,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而已,現階段,你們的關係雖然很牢固,但若是黃白二人倒了之後,你要注意收斂鋒芒,跟他要保持距離,另外在趙陽的問題上,你要注意謝潤澤的態度,你要謹記,謝潤澤首先是個政治家,在他心中政治抱負才是第一位的,這一點是你們最大的不同。”


    葉皓東一皺眉,問:“您是不是聽到什麽具體的事情了?這兩天黃寶山方麵有變化了?”


    “黃少堂兩天前突然自首,交代了很多問題,也牽扯出黃寶江和黃寶山的一些問題,最重要的是他交代的問題中,黃寶山的問題被他避重就輕了,而他死死咬住的是趙陽,這個趙陽本來已經到了機場,卻被黃少堂幾句話將迴來,現在人已經被申城方麵扣留了,趙陽明麵上的問題被解決的很徹底,但黃少堂還掌握了他暗地裏做的一些事情,這些事很不好辦,考慮到他父親對國家的貢獻和影響力,我估計謝潤澤會選擇放他一馬,到時候你千萬不要插手。”


    第一o二章 好人,壞人,政客


    五零一大院,謝潤澤家。


    葉皓東拿著一摞材料在看。黃少堂的自首材料上,關於趙陽的那一段描寫幾個刺眼的字眼讓葉皓東義憤填膺。強奸,未滿十六歲,雙胞胎姐妹雙雙被活埋,不止一起的虐待幼女事件,看完了,葉皓東緩緩將這份材料放在桌上,仿佛手裏剛放下的是千斤重物。


    “您打算怎麽辦?”


    謝潤澤反問:“你怎麽看黃少堂自首這件事?”


    葉皓東:“這是他們丟卒保車的妙手,拉趙陽下水是連環計,趙陽前腳剛迴到申城,黃少堂後腳就自首咬出趙陽,他們這是為了把局麵攪亂,也是為了給你製造阻力。”


    謝潤澤點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坐在那沉思起來。


    葉皓東:“趙陽的問題落實了嗎?”


    謝潤澤搖搖頭。“公安局方麵正在積極核查這上麵所有問題。”


    葉皓東:“沒落實不等於沒發生,黃少堂敢咬出趙陽,我估計黃寶山手中肯定有足夠給趙陽定罪的證據,他在等,等趙繼東介入,等您露出破綻,等您對趙陽網開一麵,等魚死網破的時候他才會拿出來,您在趙陽的問題上很難辦。


    謝潤澤問:“你怎麽看趙陽的問題?”


    葉皓東:“死有餘辜,不殺不足以正天理,但如果往死裏整他,就很可能會因為趙繼東的介入,把水給攪混了,而讓更大的罪惡借機掙脫法網,我個人想法是,趙陽的問題讓公安局方麵暫時擱置起來,先把追查的重點放在黃氏身上,把跟黃寶山有關的重大案件落實後,再研究趙陽的問題,是抓了以正國法還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任他逍遙法外,全憑您自己決斷。”說完,葉皓東目光炯炯有神注視著謝潤澤,等待著謝潤澤給出答案。


    謝潤澤長歎一聲,道:“現階段趙陽現在還被控製在金城大酒店,公安部特委的楚烈和申城警方聯合監管,一旦他的問題落實了,就要正式進入司法程序,黃寶山雖然暫時停職了,但申城市裏要求先徹查趙陽案件以平民憤的人大有人在,這些人還找來了這起案件中雙胞胎姐妹的父母親屬,還有其他幾起虐童案件的苦主,搞聯合上訪,市委方麵壓力很大。”


    葉皓東:“您的意思是先把趙陽的問題搞清楚了?”


    謝潤澤又是一聲長歎,違心的:“趙陽應該沒有這麽多問題,弄清楚不難,重要的是怎麽解決苦主的問題,我希望你能做點什麽。”


    葉皓東站起身,惱火的在客廳裏轉了幾圈。突然停下腳步,盯住謝潤澤道:“按人性劃分,這世上有三種人,好人,壞人,政客,不巧的是你我各占了兩種,我身上七分好人三分壞,你身上七分政客三分好人,這件事上你是打算做個政客了,可你的要求卻是讓我做個壞人,你覺得我會答應?”


    謝潤澤苦笑:“你真的覺得我僅僅是為了政治前途才這麽做的?大局觀,這句話你能理解嗎?盯死趙陽,很可能會引發一場黨內更劇烈的政治風暴,屆時會有很多人倒下,國家在這個轉型的時機,能承受得了這個損失嗎?”


    葉皓東:“臨來之前,農維誠爺爺跟我說起這件事,讓我對趙陽的問題保持沉默,我聽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了,他也覺得這件事上你的態度是正確的,可我不認可你們的做法,但是,我同樣不想因小失大,所以我有個決斷,既不會讓趙陽逍遙法外又可以讓你們收拾掉黃寶山的同時避免一場政治風暴。”


    謝潤澤:“哦?你打算怎麽辦?”


    葉皓東果斷強硬的:“您有民心似水,我有天道如火,公道如天,我的火就是無物不焚的天火。”


    謝潤澤聞聽猛的站起身,盯著葉皓東,抓住他的手,問:“你想過這件事的後果沒有?至少趙繼東過世前你都不能迴國,你願意承受這樣的後果?”


    葉皓東看著謝潤澤激動的神情,心頭有了一絲明悟,他哈哈大笑道:“我收迴剛才那句你身上有七分政客的話,你身上是五分政客兩分好,暗藏著三分壞,敢情你早吃定我了,難怪你剛才把趙陽的近況介紹的那麽具體,你是打著借我的火將黃白二人一勺燴的主意呢!”


    謝潤澤用力握住葉皓東的手,笑的有些勉強,動情的說道:“皓東,你……”


    葉皓東把手抽迴來,一擺攔住他的話頭,幹脆的:“這出戲我一定陪你唱好它,有句話叫禍不及家人,你要保證我走之後,我家人無恙,尤其是我爺爺,他老人家身上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謝潤澤再次抓住葉皓東的手,用力握了握,道:“放心,皓東給我四年時間,四年以後我一定能讓你正大光明的踏上祖國的土地。”


    葉皓東嘿嘿一笑,指著謝家廳堂上掛著的一幅鬆石圖,道:“我喜歡那棵長在絕壁上的鬆樹,紮根絕壁咬定青山,就好像我走的路,看似一條絕路,其實暗存著希望,就看我能不能找出那絕壁中的一線生機把根紮進去。”


    喝口茶,葉皓東又道:“家國天下,趙繼東雖然家弄的有點亂,但對國和天下,他不失為一位好大掌櫃,如果不是趙陽太混賬,我是真不想跟他為敵,你們對付趙陽會被他看做是政治問題,我對付趙陽隻是替天行道,我相信有一天,當我這個他眼中的黑道梟雄能為華夏民族複興大業做出些貢獻時,他就算不會諒解我,也至少能容下我。”


    金城大酒店,頂樓賭場。下午。


    門口的安保措施發出刺耳的報警聲,安保人員滿頭大汗緊張的看著葉皓東,忙將報警器關掉。這位爺,哥幾個算是徹底認識了,啥死規定,就不是給人家定的。聽說葉皓東來訪,何意閑忙迎了出來。


    “把你這個場子關了,在吳東商貿買的那艘航母上給你開辟出個場子,到那上邊繼續幹,你覺得怎麽樣?”何意閑辦公室裏,葉皓東喧賓奪主坐在老板台後邊,開門見山語出驚人。


    何意閑吃了一驚,猶豫的問:“您這是拿我開心呢還是真格兒的?”


    葉皓東哈哈一笑:“怎麽?覺得虧了還是覺得這好事兒來的有點不真實?你看我像很閑的人嗎?”


    何意閑:“您要是能讓我把賭場開到那艘船上去,您就是讓我一把火把這個賭場燒了我也願意!”


    葉皓東點點頭:“好,就這麽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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