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皺眉吩咐道。


    那大胡子見那兩個白色錦衣的大漢朝著自己走來,他往後退了一步從腰畔抽出他細長的劍指著劉淩說道:“我要和你決鬥!”


    劉淩盯著他握劍的手看了看,露出幾分欣賞來。這基輔羅斯人不但會說漢語,而且還是個劍術上的高手。那細長的劍在他手裏,竟然沒有一絲抖動。


    “為什麽是我?”


    劉淩笑著問道。


    大胡子說道:“我叫羅曼諾夫,是基輔大公國最驕傲的勇士。我很驚訝,你竟然知道我的國家。本來我應該請你喝一杯酒的,但為了那個美麗的小姐,我必須和你決鬥!誰勝利了,誰就能贏得美麗的小姐的芳心。”


    劉淩哈哈大笑,迴頭對敏慧說道:“羅曼諾夫同誌對你一見傾心了。”


    敏慧皺起眉頭,惱火的說道:“請王爺趕走他!”


    敏慧是個有聖人心的醫者,生死戰場上的不染血的雪蓮花,她縱然再生氣也不會想到殺了那個大胡子,若是換了陳子魚的話,說不得羅曼諾夫已經被監察院的護衛用連弩射成刺蝟了。


    劉淩伸手在敏慧的手臂上拍了拍道:“沒事的,放心吧。”


    劉淩抬起頭,眼神變得一冷:“下了他的劍!”


    兩名銀衣上去就要奪劍,那羅曼諾夫抖了個劍花,瀟灑的豎劍在胸說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是基輔大公國最強大的勇士。還是退迴去吧,讓那個懦夫來和我決鬥。”


    銀衣侍衛大怒,兩個一左一右迎了過去。


    羅曼諾夫見兩人來勢洶洶,率先朝著一名銀衣刺了過去。銀衣閃身躲過,一掌印向羅曼諾夫的胸口。羅曼諾夫快速的收劍,然後再次刺了過來。他的劍法很單調,但速度很快。那銀衣皺眉,再次避過,然後揮拳砸向羅曼諾夫持劍的右手。這一招大開碑若是砸中了,隻怕立刻就能將羅曼諾夫的手臂砸個粉碎。


    羅曼諾夫嚇了一跳,向後麵猛地一跳,然後大弓步,再一次朝著銀衣的麵門刺出一劍。很簡單的劍法,卻很實用。


    這一劍才刺出去一半,羅曼諾夫的身體就好像出膛的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另一名銀衣緩緩的收迴腿,然後一言不發的走過去從腰後麵抽出監察院配備的牛筋繩子,將嘴裏淌血的羅曼諾夫捆豬一樣捆了起來。另一個基輔羅斯人衝過來想要救他,卻被銀衣一腳踩翻,踏著胸口,那人無論如何也翻不了身,隻好大聲的哀求著什麽,隻是他的漢語很糟糕,喊了半天也沒人聽懂他在說什麽。


    銀衣將羅曼諾夫提起來丟在劉淩身前,這一腿那銀衣是收了力的,不然隻這一下羅曼諾夫的肋骨最少也要斷一半。


    羅曼諾夫倒是個硬漢子,他低頭在衣領上蹭了蹭血跡直視著劉淩的眼睛嘶啞著說道:“你是一個懦夫,你不敢與我決鬥!”


    劉淩笑了笑,伸手,一名銀衣將羅曼諾夫的佩劍遞給劉淩。


    另一個基輔羅斯人大叫著,他以為劉淩要殺了羅曼諾夫。


    劉淩在羅曼諾夫身前蹲下來,然後將羅曼諾夫的堅韌鋒利的佩劍隨意折成一尺長的小段,然後將那幾根斷劍一根一根的插進堅硬的地麵裏。剩下一根斷劍,劉淩隨手甩出去,那斷劍如電般激射而出,正好插進牆壁上一副白蓮花的花蕊裏。


    羅曼諾夫怔住,傻了一般看著劉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道:“這就是東方魔術嗎?果然很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殺了我吧。”


    “為什麽來這裏?”


    劉淩在椅子上坐下來,問完了這句話後迴頭低聲吩咐道:“這店裏的人都拿下,一個也不許走了。”


    趙大點了點頭,他一擺手,六名銀衣就行動起來,不多時就將客棧裏的老板夥計等人全部擒拿住。劉淩示意將那些人控製在一邊,然後靜靜的等著羅曼諾夫迴答他的問題。


    羅曼諾夫看著劉淩,他咬了咬牙說道:“雖然現在你是勝利者,但我是驕傲的基輔羅斯勇士,我的使命是不會告訴你的。”


    “使命?”


    劉淩想了想問道:“你是代表你們留利克大公來的?”


    “你知道我們大公?”


    羅曼諾夫驚訝問道。


    劉淩笑了笑道:“現在,是要你來迴答我的問題。如果你不隱瞞的話,說不定我會幫到你。”


    羅曼諾夫看向那個被控製著的基輔羅斯人,用他們的民族語言快速的交流了幾句。然後那個看起來年紀大些胡子卻少一些的基輔羅斯人點了點頭。


    羅曼諾夫隨即對劉淩說道:“我是代表我們大公來出使你們漢人國家的,我要去開……開封,見你們的皇帝!”


    劉淩笑了笑說道:“很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你了。”


    羅曼諾夫失望道:“為什麽?你也不認識開封嗎?”


    劉淩搖了搖頭:“你說的那個在開封的皇帝,很不巧,才被我滅了。”


    第四百八十章 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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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這兩個人捆起來,明兒一早帶著上路,就當路上解悶吧。”


    劉淩吩咐道。


    這兩個基輔羅斯人有疑點,很有疑點。他們說是來朝見中原天子的,可是他們哪裏像一個使節?看起來更像是被人追殺的落魄家夥,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換過了,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這兩個人的頭發最少有一個月沒有洗過了,看上起已經黏在了一起。這個羅曼諾夫看起來沒什麽,反而是那個叫做伊凡的人帶著一股頗為高貴的氣質,跟他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極為不相稱。


    劉淩對羅曼諾夫說道:“羅曼諾夫同誌,歡迎你到中國來,先委屈你在馬廄裏過一夜,明天我們再談談關於共產國際的事。”


    很遺憾,羅曼諾夫也好,劉淩的手下也好,都聽不懂劉淩這句話。


    但羅曼諾夫聽得懂馬廄這兩個字,他掙紮著說道:“高尚的貴族閣下,這難道就是你們漢族人的待客之道嗎?如果你到了我們的國度,你會受到最熱情的歡迎。有最烈的酒,最火辣的姑娘,可是你卻想將我們關到馬廄裏去,這是很失禮的行為!”


    劉淩擺了擺手道:“抱歉,你不是我的客人。”


    羅曼諾夫被侍衛們拉起來往外拖著走,他急切的大喊道:“你可以把我關在馬廄裏,但絕不可以將伊凡也關進去,不然你會受到詛咒的!”


    劉淩笑了笑,看向那個一言不發的伊凡,然後轉過頭對羅曼諾夫說道:“這是你的權利,你可以盡最大的努力詛咒我。”


    說完,劉淩擺了擺手,侍衛們立刻將羅曼諾夫拖著走了出去。倒是那個伊凡,自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劉淩眯著眼睛看著伊凡的背影,心裏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他坐下來,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悅來客棧老板和幾個夥計。


    “告訴我你是什麽職位,香主?堂主?”


    那老板身子猛地一顫,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慌亂。


    “這位大人……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劉淩笑了笑道:“實在想不到,才短短幾年的光景,你們白蓮教的實力已經滲透到契丹人的地盤上來了。倒是小瞧了你們,也小瞧了那個叫欒影的女子。”


    他擺了擺手道:“起來吧,我沒有什麽惡意。前陣子你們聖女在開封幫了我的忙,之前的恩怨早已經是過眼雲煙了。隻要你們習慣性造反的毛病沒有犯,我不會跟你們過不去。開封的事,你們救了我一個手下,倒是算我欠了欒影一個人情。”


    那老板更是驚疑,他緩緩的站起來,或許是因為緊張,他的身子抖動的頗為劇烈。劉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別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你裝出來的樣子很假。若是你覺得能製住我,不妨試試。不過你隻有一次機會,若不不成功的話,你的人都會死。”


    他歎了口氣道:“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當初若沒有放欒影走,你們如今也發展不到這個規模。”


    那老板將摸在後腰上的手收迴來,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大人和聖女,真的是故交?”


    劉淩想了想說道:“當初她想殺我,因為我殺了你們白蓮教的聖主,也即是她師父。她來殺我,我又放了她。你說,這算不算故交?”


    那老板一驚,手再一次放在後腰上,時刻準備著暴起傷人。


    劉淩歎道:“不識時務視為蠢材,真不知道誰派你來北方的,怎麽就選了你這樣一個蠢貨?”


    老板的手抖了一下,最終無力的垂下來。劉淩淡淡的說道:“我若是想殺了你們,你認為你還能站在這裏?牆上掛一副白蓮花,就算北方是契丹人的地盤,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被人看出來?哦……我倒是忘了,就算被人看出來也沒什麽。在開封……欒影好像還是顯元小皇帝的座上客,聽說顯元小皇帝還想拜她為師?如此說來你們現在倒也不是什麽邪教,不用怎麽避諱人知道。”


    那老板聽劉淩說完,忽然猛地往後一退,驚訝的低唿道:“難道你是漢王劉淩?!”


    劉淩歎了口氣道:“還真是蠢不可及。”


    “如今……你們聖女和聖母,還在開封?”


    老板就好像被抽空氣的氣球一樣頹然下來,他知道麵前這黑袍男子的身份後就從心裏生出了濃烈的無力感。既然是漢王,自己這樣的人再多隻怕也傷不了對方分毫。漢王身邊,難道還會少得了絕頂的高手?更何況,剛才劉淩製服那兩個老毛子的手段他都看到了,本以為是個軍中的顯貴,誰知道竟然會是名聞天下的漢王。


    “還在開封,替聖母聖女謝過王爺的掛念。”


    老板說道。


    劉淩嗯了一聲道:“你替我轉告欒影一句話,開封我早晚是要去的,但卻是帶著雄兵打過去,她在開封傳道,為了安全,還是暫時離開吧。等日後開封平定下來,她隨時還可以迴去。隻有一點……可傳道,不可存了其他的心思以免招來滅頂之災。”


    那老板躬身道:“草民會將王爺的話一字不差的穿到。”


    劉淩嗯了一聲歎道:“兩個女人也不容易,若是她們想隱居避世,我可以選一個地方送給她。這天下亂著,就算她們心裏沒有什麽念頭,難保你們白蓮教的人都沒有想法。無論如何,再刀兵相見總是有很多無奈。若是真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出來,死傷無數人,還不是她的罪過?”


    那老板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什麽。


    劉淩擺了擺手道:“這悅來客棧也關了吧,不出半個月這裏就會戰火連天。早迴去一些便安全一分,她救了我手下一命,我也還她一個人情。你們收拾東西走吧,這客棧也不是什麽太值得留戀的地方。”


    劉淩看了趙大一眼,趙大點了點頭吩咐侍衛取出一些銀子交給那老板。這些銀子足夠買下三家這樣的客棧了,天下亂世,銀子是硬性的貨幣,至於大周鑄造的五銖錢現在的購買力已經低到了一個可憐的地步。


    那老板看了劉淩一眼,接過銀子一揖到地,然後帶著人頭也不迴的走了。劉淩吩咐侍衛們自己去廚房做飯,然後舉步往樓上走去。還沒有走上二樓,那老板忽然又快步迴了大堂裏。


    “王爺……雖然不知道王爺要去什麽地方,但草民覺得有件事還是要提前告訴王爺一聲的好。此去往南經過霸州王爺需小心些,霸州的契丹人被王爺都打跑了,一夥兒馬賊占了霸州府衙,劫掠過往客商,他們殺人不眨眼,有數百人之多。”


    劉淩點了點頭道:“多謝。”


    悅來客棧的老板再次向劉淩施了一禮,然後轉身走了。


    劉淩喃喃道:“馬賊嗎?不知道是不是楊一山的徒子徒孫。”


    他轉身問趙大道:“楊一山還在羅旭麾下任職?”


    趙大道:“如今已經升為郎將了。”


    劉淩嗯了一聲,繼續往樓上走去。隨便選了一間房子,劉淩推開房門看了看。發現這客棧確實打理的十分清爽幹淨,房間裏的陳設雖然簡單但擦的一塵不染。床上放著兩床嶄新的被子,上麵繡著不知道是什麽盛開的花朵。


    “殺了吧。”


    劉淩在門口站著看完了房間裏的陳設後,迴頭對趙大語氣平淡的說了三個字。


    趙大愣了片刻,隨即躬身道:“屬下遵命。”


    吃過了晚飯,敏慧燒了熱水伺候著劉淩洗了腳。她剛剛梳洗過,臉頰上還貼著濕了的秀發。燈下看美人,此時的敏慧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她這些日子承受雨露滋潤,出落的倒是越發的迷人了。


    劉淩伸手將敏慧額前幾縷有些淩亂的發絲理了理說道:“慧兒越來越美了,難怪那個什麽諾夫看見你就走不動路了。”


    敏慧嚇了一跳道:“王爺恕罪,慧兒以後出門就遮住臉再不讓其他人看到。


    劉淩被她的樣子逗的一笑:“傻妮子,我又沒責備你什麽。我的慧兒生的美,遮住臉豈不是暴殄天物?”


    敏慧見劉淩真的沒有生氣才悄悄的鬆了口氣,她是一個保守的女子,被劉淩之外的其他男人多看兩眼,都會覺得這是對不起王爺的事。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時之間是很難改變的。


    行了一天,到底還是有些疲乏,洗漱完之後劉淩攬著敏慧躺在床上休息。


    敏慧躺在劉淩的胸口上,想了想問道:“王爺……那個白蓮教的聖女,生的美不美?”


    劉淩想了想說道:“論起樣貌來,不如慧兒。但她的功夫很好,殺起人來厲害的很。不過我的慧兒是妙手仁心,救人的術總比殺人的術要厲害。”


    說到殺人,敏慧忽然想起王爺站在門口時候語氣平淡但森然無比的那三個字。


    “王爺,霸州有馬賊,為什麽要殺了那個叫楊一山的人?”


    劉淩笑了笑道:“相比於白蓮教,這個楊一山才是造反上了癮的人。他是河北綠林道的總瓢把子,馬賊的事總是跟他有牽連的。那些馬賊占了霸州這樣一座大城,怎麽可能會去截殺來往的客商?那個老板沒有說實話,他其實是想提醒我,霸州城裏很危險。”


    劉淩沒跟敏慧解釋清楚,因為涉及到殺人的事,他總是不想讓敏慧知道的太多。


    當初北上的時候,霸州可是留下來一千人馬駐守的。可是那老板說霸州如今被馬賊占了,這是在提醒劉淩,他留下的士兵已經都被殺光了。而殺光那些士兵,占據霸州城的是馬賊。修煉有素的漢軍士兵,一千人被無聲無息的殺掉竟然沒有一個人逃出來,為什麽?因為,楊一山現在是漢軍的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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