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的騎兵還在來迴飛馳,不斷的用弓箭壓製著城牆上的滄州軍。第一隊守城的郡兵死傷已經超過四百,很多地方都出現的豁口。卓青戰平靜的注視著戰局,卻沒有再揮旗召喚第二隊士兵。他知道,如果第二隊人上來的太快,死的也會很快。他還在等,等更多的契丹人殺上來才能將第二隊人壓上去。


    劉淩歎了口氣道:“文人用兵,總是差了些火候的。”


    他站起來,抽出自己那柄湛藍色的鋒利的巨大的彎刀,躬身,低頭,雙腿上的肌肉瞬間隆起,然後,他的人就好像一隻盯準了獵物的豹子一樣,迅疾如雷的衝了出去。


    霍彥已經衝到了城牆下,他指著城頭喊道:“殺上去,那些兩腳羊不堪一擊。”


    他迴身招唿親兵讓他跟在自己身後一起上城,迴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自己的親兵隊正身子軟軟的緩緩的到了下去。在他的胸口上,露出一小段彎刀的刀尖。沒錯,是彎刀。


    霍彥猛地意識到了什麽,他剛舉起彎刀,一柄同樣鋒利的彎刀從他的身後刺了進來,將他的心髒輕而易舉的切開。霍彥怔住,緩緩的迴身去看,他認得,從背後偷襲自己的那人,是南麵宮大王耶律極的護衛。


    噗,前麵的護衛一刀割斷了霍彥的咽喉,然後一轉身鑽進人群裏,消失不見。


    城下城上的戰況依然慘烈,劉淩持刀殺入戰團,一柄魔刀翻飛間,上了城牆的十幾個契丹人很快就被他殺了個幹幹淨淨。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上染著血的契丹人悄悄出現耶律極身後,俯身在耶律極耳邊說了幾句什麽話。


    耶律極的眉頭一挑,隨即臉上浮現出一種深切的悲傷:“命令大將軍耶律延奇的人馬出擊,無論如何也是要將霍彥將軍的屍體搶迴來的。他是大遼的軍人,總不能讓他的屍體被那些兩腳羊侮辱了。”


    語氣都帶著悲傷,真摯而深情,隻是,為什麽,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第四百二十四章 傳音入密關風月


    論定力,三個卓青戰也比不上一個劉淩。卓青戰都能堅持著不讓預備隊上去,為什麽劉淩卻忍不住持刀自己殺了上去?就算是劉淩想要表現自己,迅速的將那些滄州軍郡兵拉近自己身邊,也不至於親自殺上去,隻需派自己的親兵上去也就足夠了。畢竟,他是大漢之王,千金之軀。


    這是為什麽?


    卓青戰能安耐住沒讓預備隊殺上去,是因為那是劉淩的命令。而劉淩自己卻殺上去了,是因為他看出了這次契丹人的這次進攻有些不同尋常。若是不立刻將契丹人的攻勢壓下去的話,說不定滄州城今天就危險了。雖然劉淩擦不到為什麽耶律極會忽然改變了策略,但是他隱隱約約也看得出來,似乎,契丹人並不是很團結。兩萬進攻的契丹人馬,還有一萬人一直沒有動。分兵進攻也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一次性將全部人馬壓上去未見得就是一個好主意。破綻在於,最後的進攻士兵,是騎兵。


    是舍棄了心愛戰馬的騎兵,而後麵站著的一萬名士兵,最少還有一半是步兵。步兵留著不用,而讓騎兵舍棄戰馬攻城。


    如果不是指揮作戰的契丹武將集體被馬踢了腦袋,就是契丹人內部出現什麽問題了。


    一個騎兵,對於戰馬的重視程度,一般人是無法了解的。在他們看來,戰馬就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沒有了戰馬,他們的人生都變得不完整了。說戰馬是他們的夥伴,這一點兒都不為過。已經到了騎兵變步兵的地步,若是其中沒有什麽變故誰信?


    所以劉淩才會說,文人用兵終究是差了些火候的。


    這句話是針對卓青戰說的,並不是針對全天下的讀書人說的。諸葛孔明就是讀書人,誰敢說他用兵不成?


    卓青戰還差了些火候,他隻盯著己方,保證自己不會出現什麽差池,仔細觀察著城牆上的戰況而製定了作戰策略。他沒有仔細去觀察敵軍,所以,他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劉淩的湛藍色彎刀劃出一道弧線,將一名契丹武士的半邊肩膀連著半條脖子半邊腦殼一塊劈了下來。迴身一肘正打在一名契丹武士的下頜上,那契丹士兵的下頜骨立刻就碎了,牙齒掉了幾顆,還咬掉了半截舌頭。血從他的嘴裏不斷冒出來,帶著血沫子。再一腳,劉淩將那士兵直接從城牆上蹬了下去,腦殼撞在腦殼上,下麵又多了一個孤魂野鬼。


    反手刀往上一撩,鋒利無匹的刀鋒輕而易舉刨開了那契丹士兵的厚厚的皮甲,也刨開了他的肚皮。連著胃的腸子一股腦鑽出來,掉在地上,還被他自己踩了一腳。也不知道,踩碎了的,是什麽內髒。


    哀嚎著倒下去,他卻還沒有死。


    劉淩身子放低,躲過一柄橫著削過來的彎刀,刀鋒在手腕的帶動下一劃,那士兵的脖子就被切開了一道口子。動脈被切開,血瀑布一樣噴出來。而劉淩已經閃開,滴血不沾。


    六七名契丹士兵揮舞著彎刀殺向劉淩,而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衝到劉淩身邊,就被趕到的一群黑衣監察院護衛用輕製連弩射成了篩子。十幾名黑衣監察衛,端著連弩,一邊發射一邊往前壓迫著前進,剩下的契丹武士被弩箭連續射中,扭曲著,晃動著,不甘,不想,也不得不去地獄報到。


    殺上城頭的契丹士兵因為劉淩帶著人強勢撲過來而被先後剿殺,而那些已經疲憊了的滄州軍郡兵們則見識到了什麽是殺人的技巧。劉淩殺人,每一個動作都那麽簡單,但實用。不多餘,不花哨,穩定而冷酷。每一刀都會收割一條人命,每一次出手,都不會留情。能一刀斃命,絕對不會再浪費第二刀。而且,這些郡兵們想不到的是,一個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王爺,為什麽出刀會那麽犀利迅疾!


    正在這時,城下忽然傳來一陣轟鳴。


    劉淩在監察院的人和他的親兵殺過來之後就退了迴來,畢竟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自己都不得不更“怕死”一些了。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著上千萬人。若是他真的在這樣一次小的的戰鬥中死去,那麽如今看似強大的大漢立刻就會出現難以逆轉的危機。大漢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肩膀上的。


    劉淩看了看再次衝過來的數千契丹士兵,不但沒有下令讓卓青戰把預備隊調上來,反而下令所有人蹲下,藏身在牆垛後麵。劉淩的大聲命令才喊完,他剛剛將身子靠在牆垛下麵,一片箭雨就從城下激射而來,城牆上來不及躲閃的滄州軍被射死了不少,就連爬了一半的契丹士兵都被自己人射過來的羽箭射殺了很多。劉淩將手裏巨大的彎刀交給身邊的親兵,靠著城牆對不遠處的卓青戰說道:“可以鬆一口氣了,契丹人要退。”


    卓青戰知道劉淩說的沒錯,因為這次他看仔細了。


    這次殺過來的契丹士兵,足有數千,但都是騎兵。而且,從騎兵衝擊的方向來判斷,他們也不是單單隻為了壓製城牆上的弓箭手。看他們筆直的前進路線,而不是橫向來迴飛馳,就能夠證實這一點。身為一名合格的將軍,一名合格的指揮者,必須做到在戰場上眼觀六路的同時,在腦海裏將看到的情況總結出來。


    果然,契丹騎兵殺到城牆下之後,有一名騎兵從馬背上飛躍而下,找到了一具屍體後迴身招了招手,幾十名契丹騎兵圍上來,將那個騎兵和那具屍體圍了水泄不通,外麵的人看不到圈子裏的人在幹嗎。而那個騎兵確實沒幹什麽好事,而是再做一件很令人疑惑也令人憤恨的事。他從地上撿起機智羽箭,然後蹲下來,將那具屍體翻轉過來,麵部朝上。再然後,他將手裏的羽箭一支一支的刺入那具屍體的胸膛上。


    “快去迴報大王,霍彥將軍被敵軍射死!”


    然後,這名騎兵將霍彥的屍體搬著放在戰馬上,他躍馬而上,催馬往迴跑了出去。隨著他的後撤,那數千騎兵退潮一樣退了迴去。霍彥麾下的數千士兵,人群中也漸漸的傳播開一個消息,霍將軍,戰死了。


    看著潮水一樣退迴去的契丹士兵,劉淩站起來,拍打了幾下身上的灰塵,看都不看外麵的敵情,舉步走迴了箭樓裏。端起桌子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嗓子裏的熱辣辣感覺才輕鬆了不少。殺人,就算是戰爭,也會讓人有些不適應。劉淩的個人修為,如今已經到了一個很強的地步,論單打獨鬥,他是肯定不如聶攝的,甚至連監察院的十二金衣都未見得打得過,但是在戰場上,兩軍廝殺中,那些監察院的金衣,甚至聶攝,都不一定比劉淩要強悍。


    沙場上的拚死搏殺,與武林人士之間的爭鬥還是有著很大不同的。


    “叫一隊的士兵們下去休息,做飯吃飯,二隊的士兵換防上來。契丹人的屍體就不要推下城牆去了,留著當石頭用。”


    他頓了頓說道:“人死了總會僵硬,其實比石頭差不了什麽。”


    是啊,如果人死了,和一塊石頭,一捧黃土,一柄斷了的彎刀,沒有任何區別,死物而已。什麽死者為大,不能虐待屍體這樣的話,在戰場上講了也沒人聽,反而會招惹來一番白癡的罵聲吧。


    給敵軍收屍掩埋,這在戰場上其實是一件可以收買人心的事。但是很顯然,今天這種情況並不需要那麽做。外麵有幾十萬契丹人,別指望他們會感激你尊重屍體。還是尊重一下活著的人吧,那些青壯百姓從城下往上搬石頭夠累的了。


    屍體丟下去,就是好大一塊石頭。


    “城裏有多少醫者?”


    劉淩問卓青戰。


    卓青戰搖了搖頭道:“不多,隻有二十幾個。”


    劉淩點了點頭道:“傷藥夠用嗎?”


    卓青戰再次搖了搖頭。


    劉淩不再說話,臉色平靜。


    戰場上,缺醫少藥,受傷的士兵其實無異於在等死一樣。沒有止血藥,流血也能把人流死。如今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但溫度還是比較高的。傷口若是感染了的話,那些傷兵們隻怕生不如死。


    劉淩走下城頭,一邊走一邊對卓青戰說道:“剩下的事你來操心吧,未來幾天,契丹人應該不會再進攻了。”


    陳子魚和敏慧就在城下站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的臉上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她們雖然對王爺有信心,但這次,無疑還是太兇險了些。王爺身邊,並沒有多少人馬。若不是陳子魚攔著,敏慧已經衝上城頭去了。陳子魚攔著敏慧,不是因為她不急,她不擔心,而是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們兩個上去的話隻能是添亂。


    看見劉淩從城牆上緩步走下來,又看到劉淩的身上有血跡。陳子魚和敏慧的臉色都變得十分的難看,敏慧背著藥箱,快步迎了上去。


    劉淩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事,血不是我的。”


    他看著敏慧和陳子魚臉上的焦急,笑了笑說道:“或許,現在你們應該去準備一大桶熱水。”


    他走到陳子魚身邊耳語道:“髒兮兮的,晚上怎麽親熱?”


    陳子魚臉一紅,下意識的去看敏慧,卻發現那小妮子,竟然也紅了臉。


    劉淩嘴角揚起,心說看來金庸老先生書裏有不少會傳音入密的本事的大俠女俠,現在看來這門神功還是有一定作用的,他又想到,那些大俠女俠們傳音入密竊竊私語,未見得傳得都是什麽正經事。


    “今晚你在上麵?”


    劉淩很輕佻的說了一句。


    於是乎,陳子魚的臉更紅了,豔若桃花。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上鉤的魚兒在哪邊


    劉淩在城頭上觀察著契丹大營的動靜,卓青戰對劉淩手裏那個看起來很奇怪的筒子十分好奇。他不知道漢王殿下把那個東西放在眼前盯著看有什麽作用,幾次想問,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劉淩看他的樣子好笑,隨手把千裏眼丟給卓青戰道:“這是大漢監察院五處製造的東西,他們取名叫千裏眼,不過,我更喜歡叫它望遠鏡。”


    “千裏眼?望遠鏡?”


    卓青戰拿著千裏眼左看右看,忍不住放在眼前,朝著城外遠處的契丹人大營看去。他放在眼前,又拿下來看了看,再放到眼前,表情很詫異。有些無奈的看向劉淩,卻發現漢王殿下也在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王爺……這東西看不遠啊?”


    “你拿倒了。”


    卓青戰訕訕的笑了笑,將千裏眼倒轉過來看了看,很驚訝的說道:“這東西……好厲害,看遠處就好像在眼前似的。大漢監察院五處的都是天才,非天才不能發明創造出這種東西。”


    劉淩懶得解釋,而是有些無奈的說道:“技術上的緣故,倍數還是太低了,用水晶替代鏡片,造價太高而且效果不怎好。”


    “倍數?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


    劉淩笑著搖了搖頭,轉身的問趙大道:“聶公子有消息了嗎?”


    趙大躬身道:“院子裏能灑出去的人手都灑出去了,不過以那兩個人的身手,院子裏的人跟上去很費力。聶公子不是院子裏的人,沿路也沒有留下什麽記號。三檔頭手下善於追蹤循跡的高手正在找,還沒有確定的消息傳迴來。”


    劉淩點了點頭道:“雨小樓不是聶公子的對手,但這個人很陰險,光明正大的手段聶公子無懼,隻是一些詭計小手段雨小樓用的很嫻熟。”


    趙大道:“王爺其實多慮了,雨小樓自己不是說過一句話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毫無意義,聶公子天下無雙,雨小樓就算詭計再多,隻怕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王爺擔心聶公子的安全,屬下倒是覺得,應該是雨小樓很狼狽才是。”


    關心則亂,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劉淩其實自己也明白,以聶攝的修為,這個世上隻怕真的沒有人能傷到他。那天雨小樓出現的時候,自始至終,聶公子一直沒有出劍。前後隻出了兩指,一指斷劍而救趙大,一指彈血而殺凰翰,輕描淡寫,飄然若仙。那種修為,是劉淩生平所僅見的。甚至,劉淩在第一時間有些錯覺。那驚采絕豔的兩指,那風情無限的兩指,難道不是隻應該出現在古龍的武俠小說裏嗎?


    若是,聶公子手裏有劍,又將會是一種怎樣的驚豔?


    “無論如何,我還是不放心的。雨小樓死不死都無傷大雅,不過是個成不了氣候的閹人而已。若是聶公子哪怕傷了一根汗毛,都是我之罪過。”


    趙大不知道王爺為什麽如此推崇聶公子,在他看來,聶公子雖然修為無雙,或許已經到了天下無敵的地步。但是以王爺所處的高位,對這個聶公子也太過尊重了一些。他又怎麽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劉淩的,最和劉淩關係親近的,正是那位聶公子。就連劉淩的那些女人,還有趙大他自己,這個劉淩最信任的手下,都不知道劉淩那個心裏隱藏的最深的秘密。那個秘密,若不是因為聶攝的特殊,劉淩也是不會告訴他的。


    兩個人,都是異類。


    正說著,忽然見一名黑衣監察衛快步跑了過來。


    “報,王爺,花將軍到了。”


    劉淩點了點頭說道:“帶他來這裏見我。”


    監察衛快步離開,不多時,一身戎裝的花翎就出現在劉淩的視線中。花翎緊走進步,單膝跪倒後語氣誠摯的說道:“屬下參見王爺,王爺怎麽能以身犯險?滄州孤城,敵軍甚眾,王爺就算為天下蒼生計,也不能如此輕率。”


    劉淩笑道:“你來,就是來訓斥我的?”


    “屬下不敢,隻是屬下還是認為,王爺應該盡快撤離滄州城。”


    劉淩沒迴答他的話,而是問花翎道:“趙州那邊怎麽樣?跟離妖那顏交手了嗎?”


    “屬下出發前,契丹人試探性的攻了兩次,趙州城內有數萬大軍,城牆也算堅固,契丹人占不了便宜也就退了。倒也看不出那契丹將軍有什麽過人之處,這人在與黨項人的戰爭中屢立奇功,不過料來野戰在行,攻城戰未必熟悉。”


    劉淩搖了搖頭道:“此人年少出名,自出道以來號稱不敗。耶律雄機算得上雄才大略之人,斷然不會重用一個平常人。據檢察院得來的情報,此人善攻,手法犀利,計謀百出。不過劉茂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守,這兩個人倒也是棋逢對手。以劉茂的謹慎穩妥,以數萬人守城對十萬人攻城,倒也不會有什麽大閃失。趙大,用檢察院的渠道告訴劉茂,讓他多注意冀州,我懷疑離妖那顏或許會虛張聲勢攻趙州,暗度陳倉,攻打冀州。”


    趙大應了一聲,轉頭去吩咐檢察院的人。


    “帶了多少人來?”


    劉淩笑著問花翎道。


    花翎有些擔憂的說道:“虎亭侯有兵馬三萬,我和二郎領兵馬三萬五千,合計六萬五千人馬,留在冀州一萬,以策應趙州。趙州有兵馬四萬,屬下隻帶來了一萬五千人馬。”


    劉淩皺了下眉頭說道:“多了。”


    他看著外麵連綿不絕的契丹人營帳說道:“若是隻帶來三五千人馬,契丹人是不會在意的。你帶來一萬五千,而楊業的人馬還沒有到,隻怕契丹人不敢再等下去了。”


    劉淩忽然歎了口氣道:“帶了拋石車來?”


    “沒有,軍中的拋石車都留在了趙州,屬下心急趕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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