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娜倒是顯得很大方地對夏子沫笑笑,然後打著招唿:“夏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韓小姐,我隨便走走。”夏子沫不想說迴喬家,這樣會被認為是向韓雲娜宣戰,她可不想拉仇恨,隻想平靜地做完自己的事,然後離開喬家。


    “夏小姐不是要迴喬家嗎?要不我送你一程吧,正好我也要去。”


    “不用了,我不去喬府。”


    “對了,夏小姐,亦倫當初讓你進入喬家,照顧大哥,也是為了讓你替你爸爸夏洪偉贖罪,現在你能做得這麽好,喬家人都很開心。”


    “什麽,你說什麽?贖什麽罪?”子沫一頭霧水,為什麽跟爸爸夏洪偉又扯上關係了?自己進喬家,不是因為打碎了古董花瓶嗎?


    “原來夏小姐還不知道?亦倫找到你,就是想報複夏洪偉當年導致喬亦博殘疾這件事,要不然,你以為怎麽那麽巧,會找到你?不過,至於你跟他上床是不是報複你爸爸,我就不太清楚了。”韓雲娜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的夏子沫,覺得太爽了,太解氣了。


    韓雲娜大笑幾聲接著說:“如果你不信,迴家問問你親愛的養父夏洪偉就知道了!”


    說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夏子沫無法消化韓雲娜剛才的那番話,現在她的整顆腦袋仿佛是停止了運轉,她木訥地站在原地,一遍一遍地迴放著韓雲娜說的話。


    報複、致殘、贖罪!這一切都太扯淡了,跟她有什麽關係?一定是韓雲娜搞錯了,一定是她恨自己,才故意編的謊言來氣自己的。


    雖然她不願意相信韓雲娜所說的話,但是心裏卻不停地在思考,迴響起從認識喬亦倫,到進入喬家,再到後來的一切事情的發生,原來夏子沫認為是巧合,是自己走背運,而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是他計劃好的。


    夏子沫感覺自己正慢慢地墜入深淵,一點一點下沉。


    中午過後的街道,行人相對較少,神情恍惚的夏子沫挪動著腳步,原計劃是要迴喬府,為喬亦博做針灸的,可是,此時,她的腳步不聽使喚地朝帝豪集團的大廈移動著。


    她想要聽到喬亦倫親口說,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雖然她沒有資格去問,但她有知道答案的權利。


    夏子沫像具行屍走肉,直接上了總裁的專屬電梯,直接到達了總裁辦公室門外,她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抬手敲了敲門,秘書開了門,然後迴身稟報了總裁,夏子沫被請了進去。


    看到夏子沫,喬亦倫很吃驚,也很驚喜,臉上瞬間閃過的驚喜,夏子沫毫無察覺。夏子沫目光渙散地望著喬亦倫,不知道如何開口,眼淚在眼睛地打轉,她張張嘴,又緊閉上唇。


    喬亦倫從沒見到她這個樣子,臉色那麽難看,目光毫無生氣,眼裏全是晶瑩的淚水,他有些慌亂了,夏子沫這是怎麽了!


    “子沫,你怎麽了?”喬亦倫趕緊上前迎接著她,他伸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夏子沫猛烈地一甩手,重重地打開了他的手。


    “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喬亦倫心急地看著一言不發的夏子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二少爺,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對不對?是你計劃好的,對不對?”夏子沫一開口,眼淚再也不受控製地滑落,順著臉頰,直達嘴角。


    “子沫,你在說什麽?什麽陰謀?什麽計劃?”喬亦倫隱約有不祥的的預感,但是他不相信子沫會知道,這件事當事人隻有兩個人,而這兩個人都是愛她的人,不會傷害她,絕不會讓她知道,所以,他不信。


    “你還裝?我什麽都知道了,你就別演戲了,別再把我當傻子,當白癡了,好不好?我已經覺得自己很沒用了,求求你別在我麵前演戲了!”


    夏子沫突然的歇斯底裏,突然的爆發,讓喬亦倫束手無策,他幾乎是近不了她的身。夏子沫的哭訴,讓他心都碎了。


    “這一切都是你為了報複我爸爸而做的,對不對?所以你才千方百計讓我進你們家,替大少爺治療腿病,這些都是你計劃好的,還有,你利用我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為難我爸爸,為難夏子騏,我被你折磨還不夠嗎?我什麽都聽你的,甚至把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你,你還嫌不夠,是嗎?你是不是還想要我的兩條腿來還債啊?那你拿去好了,我給你,你要我的命都可以,我都該給你,你拿去啊!”


    從來沒見子沫這樣悲痛,喬亦倫無法安慰她,他隻有衝上去,緊緊地抱著她,讓她不要在像一頭獅子一樣,揮舞著利爪,這樣隻會傷到她自己。


    “對不起,子沫,你聽我說,你冷靜一下聽我說,好不好?”喬亦倫抱住她,讓夏子沫動彈不得,他會解釋給她聽,但是她得給他機會才行,她能聽得進去才行,這樣歇斯底裏的她,根本沒法聽到他的解釋。


    “誰要聽你解釋了?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我隻要答案,是或不是,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子沫,你先冷靜一下,然後我告訴你,好不好?你不要激動,我會全部都告訴你!”


    “喬亦倫,那就是說,這些都是真的,都是你計劃好的,是嗎?”夏子沫沒有先前的痛苦,眼裏瞬間彌漫著冰冷。


    那眼神,讓喬亦倫打了一個寒顫。


    “二少爺,請你放開我。”止住哭泣的子沫,語氣也變得冷漠異常,她一把推開抱著自己的喬亦倫,冷眼看著他,喃喃地說道:“就連跟我上床,都是你計劃的一部分,是你報複的一種方式,對嗎?”


    “不是,子沫,你聽我說!”喬亦倫想解釋,夏子沫卻沒有給他機會。


    “夠了,我不想在聽了。”子沫甩開他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喬亦倫腦袋像是炸開了,他不明白,子沫是怎麽知道的,他和夏洪偉見麵才多久,這些事情之前都不知道,難道是上次在夏家,夏子騏告訴她的嗎?可夏子騏自己都不清楚這件事,那會是誰告訴她的。


    喬亦倫暴躁地摔掉了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秘書聽到響動,趕緊進來:“總裁,您沒事吧?”


    “滾,都滾!”喬亦倫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知道,現在子沫那裏怎麽都無法解釋了。


    可是剛才她那麽生氣地跑出去,會不會出事?喬亦倫反應過來後,轉身追了出去。


    子沫跑出他的辦公室,眼淚決堤般地奔瀉下來,模糊著雙眼,她衝出帝豪大廈,不知道朝那個方向跑去,她隻顧著一直朝前跑去,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就這樣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自己沒法唿吸。


    她原以為,自己這個月所經曆的一切都是開心的,遇到他,雖然冷傲,但他不壞,遇到他,雖然霸道,但也有溫柔,她毫無保留地什麽都給他,不求迴報,因為她是真的在乎他。


    原以為,自己這樣退出他的生活,不給他添麻煩,是一種成全,成全他的世界,可是當這一切都暴露出真麵目時,一切都顯的那麽可笑!顯得她自己那麽傻!


    如果要她替爸爸贖罪,她可以做到,如果要她無償地去照顧喬亦博,她也無怨無悔。可是,她絕不會牽扯進他的感情世界。這一切,都是他故意而為,預謀好的,他就是報複爸爸,才和自己這樣糾纏不清,然後讓自己和爸爸都痛苦,而喬亦倫會笑著看他們流淚。


    子沫跑累了,再也跑不動了,身邊的車子不停地按著喇叭,提醒著她跑進了行車道,可是精神恍惚地她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前麵就是橋。上麵除了車子,幾乎沒有行人,子沫搖搖晃晃地走上了喬,並站在了中間,望著下麵平靜的水麵,她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子沫就這樣靜靜地站著,呆呆地望著橋下,過往的車輛無不看一眼這個奇怪的女孩,不解她為何站在這裏。


    有些好心的人停下車,放下車窗,問一聲:“小姐,你沒事吧,別站上這上麵了,凍壞了!”


    初冬的j城,雖沒有寒冷的感覺,但是在橋上吹著冷風,也會有一陣刺骨的寒意。


    子沫穿著單薄的外套,早已無法抵抗寒風的侵襲,混身的冰冷,也抵不過此時內心的冷。


    站得太久,她累了,但又不知往哪裏走。她就這樣蜷縮著身子,蹲在了護欄邊,背著著護欄,將頭緊緊地縮進膝蓋深處。


    喬亦論追出來,早已看不見子沫的身影,他不知道她向哪個方向而去,追了幾條街都沒看到她的影子。


    最終,他隻得返迴帝豪,開上車子沿著附近的街道四處尋找。


    冬天的天氣,白天太短,很快,天色已經暗下來,喬亦倫依然沒有夏子沫的消息,他試著打電話也沒人接,他讓小恆打電話,電話就關機了。


    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擔心、著急,讓他躁動不已,他如果早知道子沫反應這麽大,他真該早點告訴她事情,也不會弄到今天這般境地,現在,她是不會原諒自己了.


    喬亦倫給鮑宇也打了電話,幾個人都開著車出去找,沿著街道,沿著子沫可能迴去的地方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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