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我說話,賴大叔就把我拉迴了屋子裏,他把我按到了椅子裏,自己也坐到了椅子裏,看著我說:“小陳啊,你拜我為師吧!我可能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我說:“賴大叔,你別胡說,你能長命百歲呢!”


    “你知道我現在多少歲嗎?”他低頭看看自己說。“也許你根本猜不到,我才四十歲。”


    我一聽就愣住了,四十歲?看起來怎麽也有六十歲了啊!我說:“大叔,你在開玩笑!”


    大叔拿出身份證來,遞給我說:“你看看吧,我這命早就該沒有了,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找個像樣的徒弟啊!”


    我一看身份證,心說這身份證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賴大叔還真的是四十歲。我遞給他說:“大叔,我現在最想幹的事情,就是把芳芳嫂子救出來。至於你說的拜師,說心裏話,我不太喜歡這些歪門邪道的,我怕……”


    “你不用怕,你是瓊碧命,你能經得起更大的天機。我這輩子泄露天機太多,觸犯了鬼神,才落得這麽個下場。但是你不同,我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說著,大叔竟然滿含熱淚了。


    說心裏話,我很難理解大叔的感情。我聽大叔的表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說:“大叔啊,賴大叔,我在這裏就是來救芳芳嫂子的。”


    “你打算怎麽救?”他擦了把渾濁的老淚,問道。


    “我打算去和院長談談,行賄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賴大叔搖搖頭說道:“小陳,也許你還沒有搞清楚當前的形勢啊,這個院長,一定有問題的。你不去說這件事還好,要是說了,恐怕你就沒機會了。最簡單的就是把你開除就是了,免得你給他找麻煩。”


    我這時候想起了小林和那老頭的死來,是啊,他們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了也就死了,但是真的是腦出血和自殺嗎?事情絕對不是這麽簡單的。我頓時打消了去找院長談談的念頭。接下來,我對賴大叔說了小倩和那輛救護車的事情。


    賴大叔聽完後對我說:“今晚她要是還來,你就跟上去。至於你說的開車出不去的問題,我替你解決。”


    我點點頭,然後問大叔接下來做什麽。賴大叔看著我一笑說:“睡覺吧,白天睡足了精神才好,到了晚上也不至於被鬼欺負了。”


    我一覺就睡到了中午,醒了的時候大叔給我做好了飯菜,吃完後大叔就在我這裏坐著,我讓大叔睡一覺,大叔說昨晚睡的香還不困,讓我去睡。


    就這樣,我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下午。到了下班的時候,我醒了。


    和往常一樣送走了大家後,我關了大門。賴大叔這時候拿著手電筒從遠處走了過來,他到了我的屋子裏就說:“你今晚盡管出去,我在這裏替你值班,還有,記得帶上這個!”


    他將一個木頭材質的手鐲套在了右手上,他看著我的眼睛說:“隻要你覺得手鏈發燙了,就揉揉眼睛,這樣你就不會再繞迴來了。”


    我這時候抓起了那個銅鏡來,我說:“這個我也帶上!”


    “你帶這東西幹什麽?”賴大叔說,“這東西對你來說沒有好處的,你見不到鬼也就不害怕,你見到了,會嚇壞你的。”


    我說:“我見鬼見多了也就不怕了。”


    “也好,真希望你能習慣習慣,反正我三歲見鬼,現在三十多年了,雖然不怕了,但還是不習慣呢,我恨不得一輩子也不要見到鬼。”他歎口氣說,“可惜,我天生就是陰陽眼。”


    “陰陽眼?”我吃驚地問。


    他歎口氣說:“因為這個,我一生孤獨一人,父母被我克死,凡是和我走的近的人,死的死,殘的殘,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但是你不用擔心,你的命金貴,我克不死你的。”


    我突然就覺得這木頭手鐲很燙,我說:“這麽燙!”


    賴大叔唿出一口氣說:“這裏的陰氣太重了,你揉揉眼睛!”


    我用手背揉揉眼睛,頓時這手鐲的溫度就降了下來。我再看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賴大叔的身邊,站著一個紅衣的女鬼,她低著頭,頭發垂下來,一雙胳膊好像很無力地垂在身體的兩側,光著腳,但是腳跟卻不著地。在地上有一灘水。


    賴大叔這時候用手捂著眼睛,低著頭繞過這個女人出去了,坐在了外麵路燈下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而我已經嚇得不行不行的,戰戰兢兢往後縮,其實隻要我繞過她,就能到屋子的外麵。但是我就是沒有膽量靠近她。


    她知道我看到她了,對我很感興趣,踮著腳朝著我走了兩步,我嚇得往後一挪就坐在了躺椅裏,躺椅還就晃了起來。她猛地就撲過來,之後彎下腰臉對臉地看著我,這張臉特別的白,也特別的涼,我感覺到了一股寒氣撲麵而來。


    我嚇得渾身抖了起來,她卻直起了身體,然後踮著腳進了裏屋。賴大叔在外麵大聲說道:“你不是要鍛煉膽子嗎?這就嚇到了?”


    我一閉眼,身體一軟就尿了褲子。我知道,其實我並不是那麽勇敢。


    賴大叔走進來,拿出一張符咒讓我捏在手心裏,他說:“安神符!”


    我捏到了這枚符後,才長長喘出了一口氣說:“賴大叔,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過來的?”


    賴大叔說:“去換換褲子吧!”


    裏屋有衛生間,我進了裏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那個女鬼,也許她走了,也許她還在這裏,隻不過手鐲給我的能力已經失效,反正我是沒見到她。


    就這樣,我戰戰兢兢洗了個澡,換了一條褲子,出來後和大叔麵對麵抽煙。大叔看看表說:“我們吃飯吧!”


    吃完飯,我們坐在警衛室看電視,賴大叔說:“要救出芳芳,必須請小倩幫忙,那住院部裏的鬼太厲害了,大晚上的誰也別想靠近。白天倒是沒什麽問題,隻是……”


    說到這裏,大叔突然看了我身邊一眼。我知道,這是那女鬼又來了。不過這次手鐲沒有發燙,我也轉頭看看,什麽都沒看到。但是我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問道:“就在我旁邊嗎?”


    賴大叔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說:“還是那個紅衣服的嗎?”


    賴大叔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我再次扭頭看看我身邊的位置,之後抓起銅鏡一照,頓時就看到了一張大白臉就在我的肩頭,她的臉和我的臉已經貼在了一起,那雙眼睛沒有眼白,竟然全部都是黑的。


    賴大叔按住了我的手裏的銅鏡,不讓我再看了。我則用手抓住了額頭,從額頭抹到了下巴,然後深唿吸一口說:“賴大叔,我們接著談吧!”


    “談到哪裏了?”


    “是啊,我們談到哪裏了呢?”我語無倫次了起來:“我們談談你的家人吧!”


    “我沒有家人,我和你說過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我直接往後一靠說:“臥槽,這日子沒發過了,真的沒辦法過了,我受夠了!”


    “其實,每個陰氣重的地方都會有鬼的存在,隻是大多數人都看不到罷了。”賴大叔說道,“真正害人的惡鬼並不多,隻不過,這香蘭山精神病院,真的太邪了,到底這裏有怎麽樣的秘密啊!估計是一個驚天的秘密吧!”


    我開始不停地吸煙,眼睛雖然盯著電視,腦袋裏想的都是這些天發生的怪事。


    好像一切都是源自那一身壽衣。我猛地站起來,到了屋子裏就把這身壽衣拎了出來,直接就扔在了桌子上,說道:“賴大叔,這東西就見過嗎?我就是從穿上這身壽衣開始倒黴的,一切都是從這時候開始的,我這就燒了它。”


    賴大叔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伸手摸摸這壽衣,他的手猛地縮迴去,之後開始哆哆嗦嗦起來。說道:“不要燒,保存好,快保存好……”


    他還有話,但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開始盯著壽衣發呆起來。


    我問道:“賴大叔,這壽衣有什麽說道?”


    “別問了,快保存好。別問了,我不能再說了,說太多,對我沒好處,對你也沒好處!”


    我再次拿出小鏡子要照這壽衣,大叔一把又按住了,說:“不要照這衣服,今天不要照,以後永遠也不要照,知道嗎?”


    “為什麽呀?”


    賴大叔這時候晃晃腦袋說:“我都想錯了,真的都想錯了,看來是我錯了。”


    他連續三個錯了,把我弄懵了,很明顯,賴大叔看出了什麽,但是為什麽不讓我照呢?


    他拿了鏡子走了,說這東西還是他保管為好。迴來的時候很輕鬆的樣子。


    此時的壽衣,又被我掛了起來,就在屋子裏的衣架上,如果不注意,很像是那裏站著一個人。


    就是這時候,住院部和門診樓的燈一下全亮了。


    我和賴大叔出去,遠遠地看著。我說:“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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