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張大了嘴,眼睛裏麵全是擔憂的神色,不曉得小舅打算幹什麽,為什麽十三會有這種驚恐的模樣?


    “師父,十三隻願意跟在你身邊,你手腳不方便,平日裏的飲食起居需要人照顧。隻要你不趕我走,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我緊緊擰起了眉頭,立馬反應過來小舅想要幹什麽?


    小舅嘴裏歎息了一聲,問道:“你願意聽為師的話麽?”


    十三重重點頭,說是什麽事情都願意去做。


    接下來,小舅沉默下去,沒有再說什麽,正是這種樣子讓十三更加的擔憂起來。他年紀不大,但一臉的心事,眸子裏麵的光芒也因此黯淡了幾分。


    在他的觀點裏麵,想破腦袋也不曉得小舅為啥要趕他離開?歸根到底,隻會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令得小舅羞惱起來。


    “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我一個人說的不算,得等你諸位師父在場,每個人點頭後才算數。”


    小舅實在不願意瞧見十三失望的樣子,嘴上說了幾句好話,用來安撫這個半大小子。這個年紀,腦袋簡單,隻稍說上幾句話就能讓十三眉開眼笑。


    這小子,我心裏疼愛得緊,小小年紀就明知事理,活生生一個小大人。聽見小舅想要趕他離開,心裏還是挺錯愕的,到時候自然要幫著十三說幾句好話。


    他繼承了龍掌櫃的性子,心思細致,生怕小舅吃不消路上的形成,每當休息的時候,給我們捏肩捶背,照顧的無微不至。他脫掉小舅的布鞋,嘴裏說道:“師父,你不是教過我醫人的本事麽?瞧瞧我學的如何?”


    小舅一嘴的苦笑,眼裏萬分的不舍,


    十三大獻殷勤,關懷起來叫人沒話說,就是為了不被小舅趕走。


    他不曉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我也不曉得他做錯了什麽?小舅身上全是麻衣一脈的本事,考慮長遠,既然要趕十三離開,肯定有著他自己的打算。


    這麽個懂事的小大人,誰心裏不喜歡?


    行了半夜路程,翻過幾個山頭,我們發現了別人活動的痕跡。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也學到一些分辨的本事,眯起眼睛一瞧,頓時就看了個明白。


    不是苗子留下的,那些蠻人做事警惕,生火這麽張揚的事情,自然不會做。從焦糊的木炭中找出一截燒剩的道家符篆,明顯是山門道士留下的。


    奇門宮在江湖上廣發百家大會的請柬,受邀之人不在少數,臨近奇門宮總部,別人活動的痕跡也多了起來。


    “當心,附近有人。”


    十三耳聰目靈,遠遠的就發現了林子裏麵的動靜,我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雙腿彈跳起來,淩空摸出黎天古匕,幾個跳躍便沒入林子裏麵。


    “十三,看好小舅。”


    一支細小精致的鐵箭從枝葉中飛射而來,鋒銳的箭頭仿佛要將空氣切割成兩半,我不慌不忙,伸出手骨,徒手攥住這支飛射中的鐵箭。


    應付這些不入流的偷襲手段,自當不在話下,淩空中,雙腿一伸,身子輕巧的翻轉一圈,反手將手中的鐵箭扔出。隻聽見噗的一聲,血漿四濺,有道人影狼狽的從碗口粗細的樹枝上跌落下來。


    我手腳上的招式行雲流水,剛剛落地,腳尖一點,往跌落下來的人影上接連踢出七八腳,他挨了個結實,痛得鼻子裏麵直哼哼。


    兩人一同落地之時,古匕已經放在了他的腦門上麵,輕輕一推,便能利落的斬了他。


    “等等。”


    焦急的聲音響起。


    先後好幾道身影跳了下來,瞧見他們的著裝打扮,我心裏咯噔一聲,咋惹上這些爺了?


    他們穿著迷彩軍衣,視線鋒利,動作幹練精簡,一出手都是殺人的本事。


    肩膀子上掛著幾支鐵疙瘩,拚殺起來,絕對不能讓他們先動手,我身子再靈活也架不住一陣亂掃。


    對上幾位兵爺,我心裏發虛,不過麵子上的事情可不不能輸了。當時視線不善的瞧著幾人,問:“我隻是路過這裏,沒必要使些殺人的招式吧?先前要是本事不如人,身上早出來一個大窟窿。”


    帶頭這漢子生得壯實,一米八九的個頭,渾身隆起的肌肉,宛如磐石堅硬。剛毅的線條下,冒出一層密集的冷汗,明顯也被我這種手段驚到了。


    “道……道友,莫要下死後,倒是俺們識錯了人,開罪了你。”


    這麽奇怪的稱唿,讓兵爺爺不習慣,大家互相忌憚,不願意動手。再說我們之間也沒啥恩怨,話都說開了,識錯了人才會出現先前那種兇險的情況。


    幾個漢子有些能耐,而且我也不願意得罪他們,猶豫了下,衝他們說:“得了,少在這裏唬人,把手拿出來。”


    說話間,他們的手已經放在腰間的九二式上麵,這玩意兒短小強橫,距離這麽近,咣的一聲炸響,我腦袋就要開花了。若是真要拚起來,等他們拔出腰間的短小玩意兒,早就被我手裏的古匕斬了腦袋。


    我想起許大餅,他最是鍾愛這些討巧的東西,不過路子再廣,也弄不到這種正規部隊中的好東西。


    領頭的漢子訕笑一聲,曉得我來頭不簡單,拳腳上的能耐他們招架不了,也就慢慢的抬起手來:“隻要你放了俺這兄弟,任你們離開。”


    我腦門上冒了一層細汗,心裏比他們還要緊張,對麵這些可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大家都想爭分奪秒,在最快的時間內製服對方。


    腳下的人被我甩出的鐵箭射中,穿了小腹,又被我踢了幾腳,先前可是沒有留手,直接使出了十二分力氣。他的骨頭也夠硬朗,愣是沒有吭一聲。


    慢慢的抽迴古匕,眼睛警惕的瞧著他們。


    領頭人趕忙背起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另外幾人拔出九二式,眼睛死死盯著我,邁著小碎步往後退。


    我鬆了口氣,小舅果然沒有說錯,流雲殿動用了當地部隊的力量。


    不出意外的話,離這裏幾公裏遠的平坦地方,早就密密麻麻的停滿了坦克大炮。


    等他們離開後,我才轉身離開,小舅與十三等在原地。


    “怎麽樣?”


    小舅張口問了句。


    我臉色凝重的點點頭:“奇門宮已經被地方部隊圍起來了,若是打起來,奇門宮會被炸平。”


    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心裏也拿捏不定注意,龍掌櫃他們是要救的,二龍鎖也是要取的。


    兩件事情,非做不可。


    按照小舅的說法,這次眾多絕世大拿都會出現,流雲殿特殊小組,以及那個素未謀麵的殿主,逍遙老道的話,他應該會來,安置好了尚韻就會立刻趕來。


    整個江湖的絕世大拿都會出現在奇門宮,這次百家大會將會影響到整個江湖的未來走向,可馬虎不得。


    太多的糟心事情,我衝洗收起古匕,轉身往前走去。


    相隔一年時間,不知道龍掌櫃他們如何?


    心裏萬分的掛念,腳下的步伐不禁大了一些,小舅跟在身後,說道:“到了,不用爭這幾分鍾時間,你以前結下的仇人太多,還是找些東西遮掩一些麵目吧,別讓人發現了,到時候被絕世大拿圍在奇門宮,沒有人能救你。”


    小舅做事謹慎,這點我也想到了,即便他不說我也會找點東西把自己遮起來。


    除了茅山的人,所有人都以為我一年前被斬在執法場,魂飛魄散,也不曉得我從十八層地獄裏麵出來的事情,別人知道了沒?


    穿過一片稀疏的林子,終於瞧見一片巨大的石頭建築,整體間散發出少數民族的獨特風情,又能從中感受到一絲森然意味在彌漫。按照西方人的觀點來瞧,這是一片古堡,隻不過建築方式是按照的是苗疆風格。


    巨大的火把蜿蜒而上,石門近前紛紛攘攘,很多道士的穿著,也有些少數民族的異樣服飾。


    距離數百米遠的距離,我第一眼就瞧見尚三千,他投靠了奇門宮,好幾次都僥幸撿了一條性命,在奇門宮看見他也在情理之中。


    越混越迴去了,以前好歹是典獄長,掌管幾百號犯人的生死。到現在,居然混到了迎門童子這般落魄的地步。


    小舅視線平靜的盯著我,問:“準備好了沒有?是時候在無象台上解決掉所有事情了。”


    我點點頭,從容的往前走去。


    流雲殿,苗蠱一脈,龍虎山,茅山,武當山接近百家同時來到奇門宮,這是江湖的事情,參與的也是江湖裏麵的山門勢力。


    其中也不乏形形色色的邪教組織,幾乎所有人都被奇門宮邀請到。


    這場大會,前所未有。


    尚三千仿佛感覺到了什麽,猛的扭過頭來,用狐疑的視線瞧著我。


    他臉上露出思索的模樣,明顯是看著我這雙眼睛有些熟悉,不過嘴上還是露出笑容,說了些麵子上的客套話。


    我故意與小舅他們分開,若是見我和小舅走在一起,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還何必遮掩麵容?


    好幾分鍾後,小舅才帶著十三走來,尚三千立馬跪在地上,恭敬的喊了聲大護法。


    小舅看都沒有看尚三千一眼,鼻子裏麵哼了聲,昂頭挺胸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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