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那小娘子就在執法場,她倒是生的水靈,老道都有些不忍心呢。若是半個鍾頭後去不到執法場,執九九八十一抽魂鞭,還不魂飛魄散的話,便丟到茅山禁地鎮壓百年,直至魂飛魄散。”


    這名茅山大拿一身灰色道袍,瞧他站在眾人前麵,怕是在茅山有些身份。如果瞧向他那雙惡毒的眼睛,仙風道骨的形象立馬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龍掌櫃往前走了幾步,瞧著周圍那些湧動的人頭,大聲問道:“我老龍不殺無名無氏之人,報上名來。”


    茅山小聖地根本沒有這麽多的弟子,這些人,應該就是其他山門勢力的。這次要是不死,以後得尋個機會一一拜訪。


    這些日子以來,我們殺得其他山門勢力膽寒,聽見龍掌櫃這麽問,寬敞的山頂,居然沒有一人張嘴接話。


    瞧見現場鴉雀無聲,這名茅山大拿臉皮跳動了下,大罵:“孬貨,怕什麽?今天沒有一人能活著離開茅山小聖地,還怕他們以後尋仇麽?”


    “清虛,莫要把你茅山小聖地說的高高在上,我龍虎山也不是啥尋常貨色,即便他們今日不死,以後尋仇龍虎山也是不怕。”


    龍掌櫃瞧向說話這名老道,他的模樣普通無常,唯獨那隻牛鼻子叫人印象深刻。停頓了幾秒時間,他咧嘴一笑,說:“龍虎山?我老龍記下了。”


    眾多山門弟子嚴陣以待的站在山頂上麵,少說也有一二百人,能夠站在這裏,而不是被派去當做炮灰,身上自然有些本事。


    鐵牛眉頭一擰,說道:“欺負我白家沒人麽?”


    清虛老道如實的點頭,笑道:“今日我茅山小聖地就是欺你白家沒人,你們有多能耐?又能斬殺多少大拿?”


    聽見這句話,龍掌櫃古怪的笑了出來,視線死死的盯著清虛,說道:“哈哈,地下三大姓氏掌管世上萬千座空監獄,裏麵鎮壓惡魂無數,今日你要比拚人數,那我就依了你。”


    老趙取下招魂幡,雙手一甩,招魂幡迎風展開。一時間,天地變色,鬼哭狼嚎。熱頭照在山頂之上,原本該炎熱的天氣,溫度居然驟降下來。


    都說世有空獄三千,相上亡魂無邊,今天就讓你們這些老雜毛瞧瞧,到底有多少亡魂?


    大家深仇大恨,見麵分外眼紅,沒有太多的廢話,剛是碰麵就要赤紅著眼睛分出生死。


    無數鬼魂順著茅山階梯爬上來,它們身上的衣服年代不同,那雙閃爍著紅螢的雙眼裏麵,全是怨恨神色。


    “上清告命,惡魄自土來,神魂隨風去,風雷借法,積極如律,令!”


    老趙兩條膀子緊緊攥住招魂幡,用力一搖,魂幡頓時迎風而漲,獵獵作響。眨眼時間,陰風大起,無數的亡魂往著那些道士衝去。


    清虛老道施展縮地成寸這種道家神通,想要斬殺老趙,毀掉招魂幡。但被白尊死死攔住:“清虛,我來試試你身上的道行有幾斤幾兩?”


    道劍橫砍過來,愣是逼得情緒大步後退。


    白尊一身境界不知深淺,雖然沒有達到縮地成寸的道家境界,但也差不多了。當初他可是孤身一人就拖住了流雲殿的老師,沒有點本事傍身,早被老師斬殺在了許家監獄。


    二人交手,漫天道法,鬥得分不出高下。


    鐵牛與我寸步不離,丈二魔身之下,普通道劍砍在皮肉上麵,愣是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反而震得膀子發麻,使不出力氣來。


    “半個鍾頭內殺到執法場。”


    他以前是茅山首席大弟子,清楚抽魂鞭的厲害,一雙手掌猶如堅硬的磐石,當頭拍下,茅山弟子的腦袋猶如西瓜一樣脆弱,啪的一個炸裂,血漿四濺。


    無論是茅山還是龍虎山的道士,隻要敢拔出道劍,統統斬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幾乎得罪了整個江湖上的山門勢力,多個仇家不多,少個仇家不少。


    茅山本為道家正宗,修的是一身封殺厲鬼的本事,如今被無數惡魂殺上山頭,丟盡了臉麵。對於麵子,茅山大拿最是在意,被砍殺不少弟子他們無動於衷,然而丟了麵子,眼睛血紅得厲害。


    密麻的道家符篆從道士袖裏飛射出來,猶如雨點似的,一經掐訣引爆,整個山頂上麵淪為一片火海。仿佛正在燃燒的雲彩往頭頂上落下,不少惡魂在淒慘的尖叫中被燒燼三魂六魄。


    炎熱的氣浪迎麵打來,就連鐵牛都往後退了幾步。


    我們被泉水一樣湧來的道士衝散,唯獨鐵牛緊緊跟在我的身邊,在道士中間,我們兩人宛如砍瓜切菜。凡是被古匕斬到的道士,連魂魄都逃不了。


    天大的能耐,始終架不住人數多,兩條膀子怎麽拚得過這麽多的手腳?鐵牛有丈二魔身,刀槍不入,我可就苦了。


    一劍砍在血肉上麵,也會像尋常人那種皮肉翻卷,血漿直流。


    慌亂下,隻有抬起那條手骨去擋住劈砍下來的道劍,要不是這條堅硬的手骨,我這可腦袋早就被斬掉了。


    符篆炸開的火海交疊在了一起,連那些道士都跑不脫,畢竟這玩意兒可分不清敵我,凡是站在下麵的,都會被波及到。


    這種混亂的場麵中,一張符篆被引爆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成百上千的符篆被同時引爆,各種道法相互疊加,那般場景,連視界都是一片火紅色。


    溫度太高,那些房屋自燃起來,熊熊大火往周圍蔓延而開。一些沒有道行的弟子,直接被火海吞掉,掙紮三五秒鍾時間,原地隻留下一具焦糊的幹屍。


    不斷的有茅山弟子死在同伴引爆的符篆下麵,傷亡最大的就是那些亡魂,不斷的被煉化,又飛蛾撲火似的湧上來。


    羅大屌同時被四五名大拿圍攻,血漿啪嗒啪嗒的掉在地磚上麵,他扭頭衝我大喊:“把古匕給我。”


    我反手丟過古匕,有一名道士縱身躍起,想要接過黎天古匕。就在手掌即將抓住古匕之時,一柄巨大的狗頭鍘當頭劈下,道士死狀頗慘,肺髒流了一地。


    “快退。”


    鐵牛曉得羅大屌要幹什麽,拉著我肩膀往後退。


    殺紅了眼的眾多道士根本沒有察覺到,此刻正有一絲恐怖的氣勢醞釀著,幾秒鍾過去,羅大屌手上的黎天古匕爆發出一股衝天威勢。與他鬥在一起的四五名大拿臉色大變,瘋狂的往人群中退去。


    “四層,五層……。”


    鐵牛臉色凝重,嘴裏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等尋常弟子發現這股恐怖的氣勢時,已經晚了。


    “七層?”


    羅大屌這名道家大拿,使出了全身力氣,解開黎天古匕接近七層的封印。


    “退!”


    混亂的場景,哭喊聲,淒慘叫聲混在一起,提醒聲很快就被淹沒。


    當衝上雲霄的氣勢迸發出來時,這些道士才曉得扭頭逃跑,那一瞬,整個世界安靜下來。有那麽一種錯覺,就連天上的雲彩都被劈成了兩半。


    晚上一步的道士,身子僵硬在了原地,上百道血柱同時噴出,那麽就在頭頂上就形成了血海。


    房屋坍塌,血水漫過山頂,那片火海被硬生的斬作兩半。


    有名茅山大拿首當其衝,想要接住古匕一斬,他對身上那些本事太自信了,因此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直接被斬成兩半。


    “快去執法場,這裏交給我們。”


    龍掌櫃衝我大聲提醒,越來越多的道士往我們湧來,與羅大屌眼神錯位那一瞬間,我瞧見他半跪在地上。


    在他身邊,圍著二三十名茅山弟子。


    先前那劍,斬殺了接近三分之一的茅山弟子,以及一名縮地成寸的茅山大拿,達到這般道家境界,不知道需要消耗多長時間?斬殺一名,茅山小聖地就少上一名。


    隨意從地上撿起一柄道劍,我往著迎麵湧來的弟子衝撞過去,道劍交擊,傳來清脆響聲。


    幾分鍾的時間,道劍上麵的刀刃兒全部卷起。


    拚殺這麽長的時間,莫要說手腳了,神經都已經麻木了。就知道躲開當頭劈下的道劍,然後斬了身邊那些弟子。實在躲不過去,那就硬挨一下。


    腳掌踩下去,到處都是屍體,我與鐵牛衝在最前邊,膀子斬得發麻,最開始還數著自己斬了多少道士?到現在,我自己也忘記了,即便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然而不管斬殺了多少,隻會有越來越多的山門弟子往我們湧來。


    好幾次我都累到在地,是鐵牛架著我的膀子,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手裏提著那口道劍,就跟提著一座山嶽似的,瞧見鐵牛為我擋了不少道劍,我嘴裏大叫一聲,又往人群中衝去。


    不遠處,智雲依仗著一身棍法,三進三出,死死守在老趙旁邊,不讓那些道士毀了招魂幡。


    斬殺了麵前這名老道,我後背心上被人錘了一拳,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身後砸去。


    頭一扭,就瞧見白賀雨這娘們躲在小旮旯裏麵,那雙眼睛驚恐的瞧著我。


    幾名道士自然見了她,扭過頭去,就衝著白賀雨衝過去。


    白賀雨捂住耳朵,閉著眼睛尖叫出來。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道劍,手腳上又湧出了一些力氣,有名道士舉起手中的道劍,想要往白賀雨砍下去。


    噗的聲,一截被血液染紅的劍尖兒從胸腔子上麵露出,他艱難的把頭扭了過來。


    一截森然的白骨往他腦門上探來,我清楚瞧見這名道士的眼仁兒收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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