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點,你已經被魔相影響到了心智,若是在放任下去,遲早會出事情。”


    我搓緊牙花子,豆大的汗珠子啪嗒掉,那雙手滾燙的厲害。當按在我肩膀子上的時候,就仿佛身子裏麵流過一陣電流。緊接著,心裏深處出現了一股憤怒暴戾的情緒,根本控製不了。


    太乙真人察覺我在抵抗那股氣息,語氣急促的說道:“不要抵抗,放它出來便是。”


    聽見這句話後,我緊繃的身子慢慢放軟,那股暴戾的氣息從心底深處往腦袋湧去,一路上瘋狂的衝撞著。即便那天昆侖大使出現,太乙真人的臉色也不曾這麽凝重,此刻的他,我分明發現他有些後悔那樣做了。


    “該死,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向泰然自若的太乙真人,居然是一副見鬼了表情,聽見這句話我下意識的想要去阻止那即將噴湧出來的魔氣。


    緊要關頭,再來阻止已經無濟於事,我大腦逐漸模糊,思想也無法控製起來。


    “孩子,快些告訴我,逍遙老道是不是在魔相上做過手腳?”


    我極力的掙紮,終於是奪迴了身子的控製權,趁著三五口氣的時間,焦急的說了出來:“當初逍遙老道讓他小徒弟將魔極法相交與我的時候,曾經在上麵做了些手腳,用道家符文禁錮了魔相,後來被掙破。”


    那顆心,徹底沉了下去,倘若讓魔相在此顯化出來,今日興許會屠了小聖地。然而我卻不會讓殺龍嶺的事情重新上演,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壓製下這頭魔相。


    “你可知道逍遙老道在你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我搖搖頭,如實的說不知道。


    太乙真人連連歎氣:“那老家夥在加快你種魔的速度,他這是在玩火啊?”


    我沒時間迴答這些問題,立馬變了臉色的叫嚷出來:“快點,它要出來了,若是沒人擋得住它,今日小聖地必定被它屠了。”


    一陣陣飄渺的道家韻律從我耳朵旁邊響起,仿佛有幾百上千人在同時念訣一般,音律從太乙真人牙齒縫兒裏麵蹦了出來,然後匯聚成一個個鬥大的符篆衝撞進我的耳朵裏麵。


    一刹那間,我抱著頭尖叫出來,痛,無法形容的痛。就仿佛我腦漿是一根根彈簧,此刻卻被繃得老直,即將斷掉一樣。


    “忍住,這關必須要過。”


    太乙真人停頓了下,衝我安慰。


    我寧願讓飛馳的火車往胸腔子上撞一下,也不願意承受這種哪怕多一秒的痛苦。


    那頭魔相在我腦袋裏麵瘋狂掙紮起來,想要噴湧而出。


    “上清告命,四方神將,祝我一臂之力,積極如律,令!”


    轟隆,我腦袋裏麵猶如腦汁兒炸開了一般,伴隨而來的是模模糊糊的混沌,什麽都不清楚,哪兒都痛。


    與此同時,滔天魔氣跟火山似的噴湧了出來,眨眼時間就籠罩了上清大殿,原本燃燒得正常的香燭,此刻煙絲如柱,往木梁上頭衝去,香燭燃燒的速度也在這一刻變快。


    “倒是老道我莽撞了,沒有弄清事情的緣由便著急出手。”太乙真人哀歎一聲,使出了三分力氣。


    上清大殿的異象驚擾到了小聖地眾人,紛紛趕到大殿門口,但是不敢進來,隻有焦急的大問:“掌門真人,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太乙長袖一揮,說道:“不管你們的事,傳令下去,今日所有人都不準踏入上清大殿百米內,違規者交與執法堂處置。”


    語氣無比凝重,大殿外麵自然曉得出了大事,接令後紛紛退下去了。


    魔氣越發濃鬱,快要將我們兩個人吞噬,我那模糊的意識也是慢慢清晰過來,當下使出全身能耐,阻止魔相出來。


    短短三五分鍾的時間,那些香燭就已經燒完,太乙深吸一口氣,死死壓製那頭魔相。


    我的身體便是戰場,怎麽容納得下這種等級的鬥法,眨眼功夫就大汗淋漓,差點昏死過去。牙根子都快咬碎了,然而事情才剛剛開始,好在魔氣噴湧得厲害,但是魔相卻被死死壓製在我的身子裏麵。


    我心裏默念魔極法相的口訣,守住本心,配合太乙真人壓製體內這頭魔相。


    “逍遙老道,好你個老不死的,這招走的真是絕妙。若不是今天我出手,還真發現不了。”太乙雖說語氣凝重,但是應付起來卻格外的輕鬆。


    當然了,倘若魔相顯化出來,後果就不是這樣了。


    猛然間,我張開嘴咆哮出來,自己差點把自己的耳朵鎮聾。


    魔相太強大了,我根本壓製不住,太乙真人不敢使出全身本事,生怕弄死了我。場麵陷入拉鋸戰中,最折騰的就是我了,偏偏沒有任何的辦法。


    上次在殺龍嶺化魔,我曾經看過一幕場景,那就是穀靈冥獄裏麵有東西在瘋狂的衝擊封印,各種道家符篆發出刺眼的金光。這一次,我又瞧見了,衝擊更加蠻橫,穀靈冥獄搖搖欲墜,一副即將倒塌的模樣。


    太乙真人瞧著我的眼睛,他腦門上已經冒出了細汗。


    “剛才你瞧見的地方,可是穀靈冥獄?”


    我點點頭,說是。


    他沉思起來,手上也不放鬆,掐出各種道家指印,不停的打在我身上各個穴位。好在疼痛輕了點,否側的話我都想往地麵撞腦袋了。


    大概幾分鍾的時間,太乙真人哈哈大笑:“當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一招更比一招高。逍遙老道啊,鬥智鬥勇,你怕不是他的對手?”


    他笑得歡暢,樣子非常的古怪,到現在我也是能肯定下來,太乙真人在我身上瞧出了什麽門道,知曉了一些事情。


    越是這樣,我越是難受,搞得別人都知道了,我自己卻蒙在鼓裏。


    知道我要問,太乙真人收住笑容,說道:“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不愧是三合境的大拿,談笑之間,壓得我體內的魔相無法顯化,鬥了一翻,我心境慢慢平靜下來。魔相的掙紮也是越來越弱,無論它再怎麽強大,始終要受我的影響。


    若是鐵了心的不讓它出來,它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籠罩上清大殿的滔天魔氣,也是在這一刻盡數收斂到了我的身子裏麵,此時就像洗完桑拿似的,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舒服極了。


    壓製下體內的魔相後,太乙真人沒有再提封印的事情,隻是看向我的眼神裏麵有一種忌憚,掩飾的很深。


    “怎麽迴事?”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太乙真人也沒有瞞我,如實說:“逍遙老道在你功法上麵做了手腳,這自然不假。他在加快你化魔的速度,但是生怕你超出他的掌控,所以禁錮了你的魔相,不過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魔相徹底掙破了他的禁錮。”


    這事情我清楚,上次在殺龍嶺,我就是瘋狂的掙脫禁錮魔相的那些道家符文。


    再多的,他也沒有告訴我,說是萬事隨緣,強求不得。


    我休息了一會兒,等好受不少,立馬就說出了二龍鎖的下落:“古語盡來,大兇乃之地,龍福享天可齊。冥王可鎖,懼之。真神乃為兇廟也,其鎮之其上,其亂之其下,尋此一地,閻王鎖來,兇福是非,難料也,難料也!”


    師叔,能否看出具體的地點。


    太乙真人笑而不語,跟我打迷糊眼,瞧見這般模樣,我就曉得他知道下落是哪兒?但是看架勢,並不準備告訴我,我沉下心去。


    “莫慌,下落在哪兒,我就已經告訴了你。”


    我眼睛瞪得跟銅鈴鐺一樣,沒好氣的說:“你啥時候告訴我了?”


    太乙擦掉腦門上的細汗,笑眯眯的說:“那地方險得過閻王殿,這世上還有哪裏如閻王殿一樣兇險,那麽便是在哪兒。”


    這不是他娘的扯淡麽?這世上兇險的地方多了去,我在能耐也不知道是哪兒啊?


    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後,太乙起身擺手說:“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且先退去吧。記住,今日之事莫要跟第三個人提起。我要休息一會兒,這幾日茅山小聖地熱鬧得緊,你可以停留幾天。。”


    我咧開嘴唇,露出潔白的牙齒來:“自然是要留的。”


    猛的站起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腿抽筋了,酸不拉幾的。


    走出上清大殿,我迴頭瞧了一眼,如果不是先前著實受了些折磨,我還以為剛才的事情隻是幻覺呢?


    先前還是魔氣遮天的森然場景,現在居然豔陽高照,跟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龍掌櫃等在山腳下,急得團團轉,瞧我無事歸來,我看見他立馬鬆了口氣。


    “剛才出啥事了,魔氣滔天的,我還以為又要屠了這小聖地?”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太乙真人叮囑我不要跟別人說魔相的事情,我記在心裏,隨便打了個馬虎眼。


    龍掌櫃叫我不說,也就沒有追問。


    倒是智雲說道:“明天就是執法堂廢去鐵牛修為的日子,太乙是什麽態度?”


    我一字一句的講了個細致,聽見太乙不會出手相救,龍掌櫃往地麵吐了一口,說:“明天搶人,準備好了麽?”


    眾人點頭,既然小聖地執意要廢鐵牛,那麽我們就先廢了你這個洞福靈天。


    “若是出事了,大可將所有責任推在我身上,正所謂債多不壓身,我無所謂。”


    我笑了笑,準備玩一些瘋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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