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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昌一把將印璽拿到手中,隻覺渾身一震,聞得耳畔傳來一陣陣鍾磬之聲,同時有一股金光盤上身軀,身上袍服有一瞬之間便化作了天帝服章。


    他此刻心意一動,籠罩在應元寶殿之上的大陣頓時收了去,隻是還未等他高興起來,那金光卻又是消退下去,渾身服飾又是恢複了原來模樣。


    他一皺眉,轉而看向天帝,沉聲道:“父皇,這是何故?”


    天帝神情如常道:“吾兒雖是得了印璽,但卻聲名未正,需由寡人昭告諸界,宣言退位,正承正繼,方是帝君。”


    昊昌迫不及待道:“那便請父皇早日頒發詔旨。”


    天帝道:“此需揀以祭祀之日,匆忙就禮,不合禮製。”他抬頭看向殿上懸掛章表,問道:“晷星官,吾兒何日登位合適?”


    話音一落,頓見那裏金光一閃,頓時有一名鳥喙人臉的星官站了出來,迴稟道:“迴帝上,最近天運應兆之日是在下月初三,那時帝子繼位最是合適。”


    天帝道:“吾兒意下如何?”


    昊昌一皺眉,到下月初三還有十八日,這麽長久,很可能會有什麽變故,但他並沒有反對,身為帝子,這裏他的明白的,天庭一切自有禮規,若是不遵從這些,不但得不到諸天仙官星君認可,反而給人以名位不正之感,最後受損的還是自己。


    但他沒有馬上應下,看向潤名道人,“道長以為怎樣?”


    潤名道人也是明白這裏麵道理的,打個稽首道:“天庭之事,全當由殿下自家作主,貧道不會來過問。”


    昊昌沉吟一下,道:“那便定在此日吧。”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一事,問道:“父皇,母後曾言,說是你能隨時取昊氏弟子的性命?不知是也不是?”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不怕將自己認嫪天母為母的事情暴露出來了,而且他要登位,也離不開後者的幫襯,遲早也是會被天帝知曉的。


    天帝對此似並全不在意,言道:“是嫪姬說與你聽的?此非虛言,但莫說為父不會來害你,就算真是有心,你有全道護持,也傷你不得。”


    昊昌道:“父皇說自身受製於天地,那母後是否也是如此?”


    天帝搖頭道:“她不掌天地乾坤,自不受此製約,但除了天庭內事及統禦嫪氏族人,她也無有多少權柄,但你若登位,她卻能助你撫平天庭內事。”


    昊昌想了一想,聲音放低了一點,道:“兒臣還有一問,等兒臣成了帝上之後,也當是昊氏之主了,是否……”


    天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吾兒若為昊氏族主,自也有這等本事,但為父勸你善待兄弟族人,莫要開此惡例,”說到這裏,他似也失了說話興趣,“為父知不喜聽人說教,便不在此多言了,望你好自為之吧。”


    言畢,他正要轉身離去,然而這個時候,潤名道人卻上前一步,打個稽首,道:“帝尊且慢。”


    天帝站住腳,客氣問道:“潤名道長還有何事?”


    潤名道人言:“帝子未曾繼位之前,帝尊需得有人護持,若有亂臣賊子妄為,也非我等所願見得。”


    現在這個時候,天帝的態度可謂極是重要,要是有人故意來取其性命,那三帝子未必見得再能成功登位。尤其是天帝無了印璽護身,更易為人所趁。


    天帝聽他此言,也並沒有拒絕,應下道:“也好,那就勞煩道長了。”


    潤名道人於心中默念了一聲,不旋踵,外間進來兩名名字輩的同門,到了天帝麵前,行有一禮,便就站到了其身側。天帝毫無不悅之色,反而道:“有勞兩位道長了。”


    兩名道人俱是打個稽首,隨後跟隨者天帝離去。


    昊昌則則是來至殿上帝座之前,他本想立刻坐了上去,可卻感覺到這間隱隱在排斥自己,強行為之,可能會生出不妥,於是最後隻能起掌在座脊之上拍了一拍。


    潤名道人看他一眼,道:“殿下似有憂慮?”


    昊昌道:“道長,孤家繼位,或許會臣下會有人反對,


    潤名道人笑道:“有我全道在,天帝為正殿下正名,又有嫪天母在後扶持,還有何人敢於反對殿下?”


    昊昌點頭道:“或許是孤家多慮了。”隨即他似想起來什麽,道:“險些忘了,孤家此刻當去拜見母後。”


    潤名道人言:“此是應當,殿下當盡快前往,借嫪天母之手理平內外。”


    離忘山內,全道兩名太上一直在留意天庭之中變化,觀看到此,兩人都是點頭,認為進行到這一步,三帝子登位之事當再無大礙了。


    左首那道人言道:“三帝子已得天帝之印,下來隻需待天帝頒詔,明告諸天,便可繼位,等到那時,當能去德道之名,尊我全道為正教了。”


    右側那道人也是點頭,朝著張衍道:“若是德道退去,也可免去一場爭逐,隻是日後,還要仰仗道友幫襯。”


    他們自認此迴用得是正經手段,等到全道為正教之後,按照約定,就算德道那一位正身此刻顧落過來,也不好再出手奪取。


    隻需他們也需想辦法維護住自身正教之位不變,才不會被再次奪去,這裏麵張衍作用就極是重要,因為有他站在這裏,全道才能在麵對德道三人時不落下風。


    張衍這時淡笑一下,道:“道友所言,未必見得。”


    右側那道人言道:“道友似有不同之見?”


    張衍道:“要真如兩位道友所料,那自然是好,可德道會如何思量,現下還難做揣測。”


    左側那道人沉聲道:“道友是言,德道不願遵約而行?”


    張衍道:“德道會如何行事,貧道也難下斷論,究竟如何,拭目以待便可。”


    由於他所營造出來的假象,德道當是認為自己即將取得那物事了,可明明已是成功在即,他們又怎會容許全道在這個關頭把此物反奪過去?


    更何況,現在三帝子隻是取了印璽,還沒有被嫪天母及諸天仙神所尊奉,更沒有宣昭諸天,仍是有許多手段攪亂了此事。


    其實就算三帝子真是登位,在外人看來,由於其位乃是攻伐天庭,強奪而來的,所以這算得上是謀逆之舉,其餘帝子大可以此為借口討伐於他,如此一來,德道就可以帝位未定為由,將事情長久拖延下去。


    全道二人也明白張衍的意思,但這一切仍是取決於德道的態度。


    可要是到此一步,德道仍是不肯退讓,那也無甚好言,唯有動手,以定勝負了。


    轉眼過去數日過去,天帝頒發詔旨,將帝位傳於三帝子昊昌,並命使令傳諭諸天,明告萬界,並邀各天仙人觀禮。


    可是到了繼位之日,除了全道一脈的仙人俱是到來外,天庭半數仙官神將卻拒不奉詔,諸天星主更是一個也未曾前來參拜。


    與此同時,還在下界的幾個帝子認為昊昌乃是謀逆篡位,紛紛舉眾相叛,此輩自是背後都有德道支持,所以此迴所掀起的聲勢也頗是浩大。


    盡管有諸多阻礙,可昊昌仍是在嫪天母幫襯之下勉強坐上了帝位,隻是此位卻坐得並不安穩。


    尤其是諸天星君,其本是天庭最為仰仗的武力,照理說此輩從來不會管帝位為誰人,帝印為誰人所有,此輩就會聽從誰人之命,如今反應卻很是古怪。


    隻是昊昌現下還來不及去處置此輩,他尚記得自己座下之位是如何來的,所以在成得新帝之後,所做第一件事,就是要將德道供奉撤下,並奉全道為正教。


    但傳諭至祭殿之內,看守此間的弟子卻是絲毫不作理會。


    因為祭殿供奉得乃是太上之位,自有太上法力護持,如不得太上允準,外人休想入殿一步,更不用說將之挪走了,所以此事便拖了下來。


    全道兩人道人知曉此事之後,立刻修書一封,送去紫闕山中,卻是要德道三人遵照約言,盡快把牌位挪去偏殿,到了此時,他們措辭仍是客氣,不想做撕破臉皮之事。


    可事與願違,數日之後,兩人收得一封迴書,上麵所言,卻是暗指昊昌得位不正,不過是一偽帝,其之詔言,德道難做尊奉。


    右首那道人看罷之後,沉默片刻,歎道:“我等隻是想彼此有言在先,終究可以坐下商議,未曾想德道如此不要臉麵,那就怪不得我等了。”


    左座那道人對張衍打個稽首,道:“今事至此,已無需再言,還請道友祭寶,維定現世,稍候再請道友與我一同共討德道之人。”


    張衍目光微閃一下,知道事機已成。就在全道這名太上出口邀他之時,他便已被認其等視作同道,這等時候再是出手,就不會驚動兩家道脈背後正身了,他迴得一禮,道:“兩位道友且請稍待。”


    他心意一動,隨一道光華閃過,太一金珠已是立在諸天萬界之中,這一刹那,整個現世就被籠罩了在此寶封禁之下,同時一股浩大法力密布萬界萬空,隨後他把袍袖輕輕一抖,自座上站起,言道:“兩位道友,而今當去領教德道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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