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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鶡冠老者與宋真君兩人很快到了近處,這裏愈發看得清楚,麵前所見,的的確確是殘破宮城,不過好似是從天墜下,大半陷埋入大地之中,餘下部分都是裸露在外間。


    由於時間太過久遠,上麵覆蓋了厚厚一層泥壤,以至於表麵不少地方長出了參天巨木,粗粗一觀,的確與尋常山峰相仿。


    鶡冠老者看了看天中,又打量了下四周無數丘壑和碎亂岩體,他們所站之地往外百萬裏,地形都是往下沉陷,顯然是當年撞擊所至,他道:“當年此座宮闕落下時,必是驚天動地,連此間地陸亦是翻轉過來。”


    宋真君也道:“看不出具體年月,但從周圍這些草木壽齡來看,至少在十萬載之前了,或許還要不止。”他有些驚疑不定,道:“傳聞這青空界中有伯白、伯玄二人執掌天地,莫非這是他們舊宮不成?”


    鶡冠老者眯著眼道:“傳聞隻是傳聞,到底如何,看過之後,方知分曉。”


    宋真君道:“若是真有伯白、伯玄二人,以其威能來看,必是那般境界中人,宋某雖不期望有朝一日能攀登此峰,但若能近處一瞻前人偉力,也是足慰此生。”


    兩人言語幾句,就分頭查看起腳下所站之地,但此處極為龐大,花了半個時辰,上下兜轉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任何入口,就重又在最初立足之處會麵。


    宋真君道:“此處當隻是殘斷宮柱一角,看來要想查看清楚,還需往裏去,不過找起來恐怕費事一些。”


    他們所在之地,不過是撞擊大坑的外圍,而在中心處還有更為龐大的宮闕殘跡。


    鶡冠老者道:“既然已是到了此處,左右也無事,那便去轉上一轉。”


    宋真君道聲好,兩人再次駕風而行,有半日之後。見一座橫廣山脈擋在前方,上麵不少古怪圖紋,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堵殘破城璧,隻是此刻傾斜倒伏。還攀附有許多粗大藤蔓,再不見本來麵目。


    鶡冠老者皺眉道:“能把宮城造得這般大,且還連如一體,這等煉器手段,我鈞塵界也遠也不如。”


    宋真君道:“這無甚奇怪。或許是伯白、伯玄這二人親力親為呢,到了那般境界,捉星拿月,隻若等閑,何況區區一座大城。”


    鶡冠老者搖搖頭道:“此城牆規製齊整,壯美雄偉,自成一派格局,非經歲月沉澱難成,要真有伯白、伯玄,以其神通。倒是不難造出,但是這二人說到底也是此界土著,我不信這是出自他們之手。”


    宋真君連連點頭,但對這宮闕主人身份也越來越是好奇。


    鶡冠老者這時一抬頭,道:“宋真君是否感覺到了?”


    宋真君得他提醒,也似發現了什麽,閉上眼目,片刻後,才道:“這些宮闕之中不知用了何物,除非睜眼去看。否則感應不到任何外物,著實奇異。”


    鶡冠老者道:“此是好事,至少我等在此飛遁,九洲那些帝君也絕然望之不到了。“


    宋真君想了一想。將兩界儀晷拿了出來,他並不是要給鈞塵界傳信,裏間法力靈機用一點少一點,先前他們達到山海界已是用過一迴,如今過去方才二載,事情還未有進展。不會短時再用,隻是想看一看,這法器是否能在此處使動。結果試了下來,居然毫無動靜,喃喃道:“居然連這儀晷都無法動用麽。”


    此物可是孔贏親自布置的,這裏不知有什麽東西,連這位玉梁掌教的灌入裏間法力都無法運轉,他隨即興奮言道:“若是將此事告知掌教,教中必會記我一大功。“


    鶡冠老者沉聲道:“我等來此是為探查九洲虛實,若是能占下青空界,這裏所有物事,還不任我予取予求,宋真君又何必著眼於此,若是為這點小事勞煩掌教,怕是隻會惹來怪責。”


    宋真君也是醒覺過來,他歎了一口,道:“說得是。”


    說到底,他並非是鬥戰之人,因極為擅長機巧之術,能煉造各種法器飛舟,此迴才派遣他前來,故是對這些奇巧之物本能報以關注,反而忽略了大局。


    鶡冠老者又道:“不過這裏也是不錯,暫且可作為我落腳之地,待住上個十年八載,風頭過去之後,再轉迴不遲。”


    他是知道的,教中在未徹底解決積氣宮之前,是不會這麽快攻過來的,他們還有足夠時間。


    兩人用了一刻才繞過了殘牆,此時再是一看,到處都是宮闕破損殘體,已是辨認不出原來模樣,此處目標極多,正不知往何處去,卻見東麵有一座堪堪保持完好的宮樓在前,鶡冠老者提議道:“不如先去此處探一探。”


    宋真君並無不可,兩人飄身而下,到了宮樓之前,卻被兩扇石門擋住了去路,盡管布滿了裂紋,但仍然損而不破,尤其那上麵那些紋符圖形居然隱隱還能聚斂靈機,這委實不可思議。


    鈞塵界有修道人以來,也過去數十萬載了,後人往一些蠻荒天域之中時不時也是見得前人遺府,不過沒有哪個經得起歲月磨蝕,便是氤氳靈玉,往往萬數之後就可尋常山岩無甚兩樣了,眼前此府,能這般長久還在運轉,手段之高明,已是超出了他們認知。


    鶡冠老者道:“宋真君,能否進去,便要看你得本事了。


    宋真君道一聲好,他拿出一隻器盤來,略作推演,半晌之後,道:“有了。”


    他運起法力,在那些紋符圖形之上連點數下,聽得一聲響動,石門轟然洞開,裏間便有陣陣靈光射出,隻是好似曇花一現,隻一瞬之後,便又隱沒。


    宋真君拿出一盞寶燈,起訣一祭,頃刻化作千百個,齊齊往裏飛去,於是裏間又是亮起。


    半晌之後,他道:“當無什麽危險,吳真君,可以入內了。”


    鶡冠老者對他判斷很是信任,隨著他一起往裏去,見頂上一盞盞華美龍燈,個個口含玉珠,盤旋繞梁柱,做夭矯騰飛之狀,方才光華就是自上放出,隻是一遇外界靈機大氣,立時光華盡失,表麵看去完好,實則內裏已化塵屑。


    鶡冠老者看了此處布置,沉聲道:“這處遺宮絕不是伯白、伯玄所留,其主人當是我輩修道中人。“


    宋真君應了一聲,事實見到那等紋符圖形,他就已是猜出了這點,這些分明是煉氣士的手段,但要說與伯白、伯玄全然無有關係,那也未必。隻看兩旁那些壁畫,便有一副是神人居日月之圖。


    不過他此刻已被兩邊擺放在高處的法器所吸引,腳下踏起雲霧,飄身而上,觀察了幾眼,凝神看了起來。


    鶡冠老者則是走到一處高牆前,這裏壁龕之中擺有不少玉簡,他拿起看了看,卻發現自己識意無法探入其中,顯然被人施加了秘法,他頓時失去了興趣,隨手又放了迴去。


    其實就算這裏麵真有玄功秘法,他也不怎麽在意。


    世上任何高深法門,沒有師長指點,沒有親傳秘訣,沒有足夠外物,得了也是無用。更何況玉梁教自有傳承,若有能耐,自能修煉到掌教孔贏那等境界。


    宋真君似是興致勃勃,看完那些法器之後,又去別處打量,途徑那些大柱時,卻是發現了異樣,他伸手敲了敲,倒吸一口涼氣,道:“此是龍骨。”


    鶡冠老者聽得之後,也是吃驚,道:“龍骨。”他又望了望四周,指著言道:“此些都是麽?”


    宋真君轉了一圈,看下來後,他用力點了點頭。


    鶡冠老者看著不下百數根梁柱,再想想外間那龐大無比的宮室,也覺眼角抽搐,以龍骨為柱梁,這要斬殺多少頭龍類?也難怪此處碎而不散,


    宋真君再查了查,歎道:“索性這些都非是真龍,隻是尋常大龍。”


    鶡冠老者唿出一口氣,道:“尚好,尚好。”


    群龍之中,往往隻有數頭真龍,此等生靈可是極難招惹,鈞塵界中也有,孔贏與之曾有過交手,其戰敗之後,便帶著族人躲入蠻荒天域深處了,而能在此一位手中逃脫,可見其等厲害了。


    不過便非真龍之骨,也足夠令人震驚了,要認真算起來,這裏連一處連偏殿都算不上,不過是一個閣樓而已,這裏都用上大龍骨,那正殿又會用何等好物?真龍骨亦不是無有可能。


    宋真君不肯放過此間物事,不斷放入袖中,準備有了餘暇再做細研,不久他行到了正位之上,見這裏隻有一個蒲團,其上擺有一塊牌符,似是此間主人所留。


    他拿了起來一看,牌符上有無數細小文字,細細一辨,居然是蝕文,不由大喜。


    諸天萬界,隻要修道人,哪怕彼此言語文字不通,可憑借蝕文一樣彼此交通往來,若能推演出來,不難從中找出這宮闕來曆。


    於是起心思稍作推演,隻是才過片刻,就覺頭暈眼花,不覺詫異,以他這身修為,便這蝕文再是高深,也不至於如此。


    再是一想,醒悟了過來,不是這些蝕文太過玄奧,而是這些乃是宗傳蝕文,隻有與此宮主人有淵源之人,才可能理解其中含義。


    他遺憾搖頭,見這牌符頗為精美,也不舍得扔下,隨手就放入了袖中。


    鶡冠老者轉有一圈下來,便就對此地失去了興趣,對他來說,這裏也不過是一個稍大的前古遺宮而已,擺放再這裏的物事再好,也不如早些找到那可遮掩帝君窺覬寶物來得有用,於是催促道:“宋真君,若是看完了,便就走吧,再去前方看看。”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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