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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青象等麵前雲霧散盡之後,袖子一抖,起得一陣赤光,將煉寂、燭由二人卷入進去,而後迴身對著東荒、心蝶兩方之人打個稽首,言道:“請諸位在此等候,州中自會有人前來此處接應。”


    說完之後,他又對身後弟子交代幾句,令他們自去落腳之地等候,便起得一道血光,往浮遊天宮遁去。


    虞陶等三名長老目送他遠去,便目光四顧,打量著海州之中景象,雖早聞此處已被天外修士營造得如同仙境福地,但此刻親眼得見,仍免不了心下讚歎。


    虞陶歎道:“舉嶼上天,懸而不落,出入穹宇,眠星伴月,此等神通,我心蝶部定要學來。”


    心蝶部之人都是喜好華美壯麗之物,兩名長老雖與他有所不合,但此刻也都是讚同此言。


    虞陶道:“瓊琚,聽你先前所言,此間權柄最大的兩位掌門並不理事,主持大局之人乃是那一位張真人?”


    虞瓊琚道:“正是,三位長老請看天中,那處便是那位張真人修行之地。”


    三人隨著她手指方向看去,見一座天宮淩駕眾峰之上,周圍靈潮澎湃,如江河洶湧,雲起雲落之間,自有一股宏大氣機,仰望之餘,令唿吸也為之一滯。


    虞陶看有片刻,麵色漸漸嚴肅起來,轉過頭道:“產長老,安長老,此迴地淵一戰,九洲修士戰力當也是見識了,不知兩位如何看?”


    見兩人都是不出聲,他又道:“修士所修功法與氣血一道截然不同,或許這便就是其強橫根由所在。”


    虞產哼了一聲,道:“許是如此,可是陶長老可曾想過,我等修行氣血之道已有萬載,驟然轉去學那調運靈機之法,莫說他人願不願意傳授,便是學了。定能趕上此些人麽?”


    虞陶被他反駁,並不生氣,反而心平氣和道:“產長老,陶並未說要棄了氣血之法。我部修行法門的確傳承久遠,可也難免有弟子不合此道,有了靈機轉運之法,未來便可多一條道路擇選,許多有用之才也不至於埋沒。你說是也不是?”


    虞產一怔,隨後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處事固然保守,可並不頑固,要是當真對部族有利,也不會上去阻攔。


    虞陶笑了笑,心蝶部交好九洲修士,主要是為自保,可他也要為部族未來考慮,如是一成不變。照如此下去,也隻能做為九洲修士的附庸,故而需設法自強,而派遣弟子前來拜師學藝,便是第一步。


    此刻天中有一團罡風過來,到了眾人上方,一名俊朗道人徐徐飄落至地上,執禮道:“可是心蝶部各位長老?”


    虞瓊琚站了出來,迴禮道:“周真人,有禮了。”


    周宣笑容溫煦。道:“虞道友有禮。”


    虞瓊琚迴過身,道:“長老,這位周真人乃此地執事。”同時她私下傳音道:“長老勿要看輕此人,此人師父乃是那溟滄派下一任掌門。”


    虞陶一聽就有數了。這位眼下雖做不得主,但未來卻難說得很,便不能交好,也不可按尋常人物對待,抬手一禮,道:“原來周真人。我等乃是荒洲野族,不識規矩,若有違禮之處,還望真人擔待。”


    周宣道:“虞長老言重,規矩禮儀隻形流於表,誠心用意方才為真,諸位皆是高士,自不必拘守於此。”


    虞陶覺得對方這話話雖是說得客氣,但似是暗含機鋒,知道此人有些不簡單,便暗暗打起了精神。


    周宣與他言說幾句後,就招唿一聲,帶了心蝶部一行人來至一處館閣之內,待把眾人安頓下來後,他道:“除了天中宮觀和設有禁製之地不可擅闖外,餘下所在諸位皆可隨意走動,如有為難之事,可來找尋貧道。”


    交代完後,他告辭離開,虞陶主動將他送至館閣門外,隻是分別之際,其卻合手一禮,道:“周真人,陶有一事請教。”


    周宣客氣道:“虞長老請講。”


    虞陶道:“陶聽聞東荒幾位大宮師說起,貴部願為他們宮城布設禁法,我心蝶部辟處窮荒,周圍大妖也是極多,如今既與貴方是友盟,不知可否請得幾位真人前去布置陣法?”


    周宣笑道:“要叫陶真人失望了,此事重大,需得諸位真人決定,貧道人微言輕,卻是無從置喙。”


    虞陶今次也隻是試著一問,並不指望能成,隻要在此,機會大得是,笑道:“哪裏話,是陶某魯莽了。”


    溫青象到了浮遊天宮之後,便將煉、燭二人擺在了一邊,與值守童子言明來意後,稍有片刻,景遊自殿裏走了出來,到了他麵前,打個稽首,道:“老爺此刻在天宮之中等候真人,這二人就暫且交由小童看管吧。”


    溫青象一笑,點了點頭,就擺袖往殿中去。


    景遊看向煉、燭二人,道:“來人,去了他們身上束縛,”


    自有兩名值守童兒上來,拿手中如意一敲,就解開了兩人身上金鏈。


    景遊又拿出一柄如意來,隻是一揚,就將二人身上符籙金針都是除去,並拋出兩枚血石,道:“老爺寬憫,允你等調息一個時辰。”


    煉、燭二人同時露出驚疑之色,束縛一除,他們雖然實力未複,不過想要動手已是不難,隻是這也來得太過容易,是以誰都未敢亂動。


    燭由想了一想,默默拿了血石,一口吞了,坐下調運血氣。


    煉寂卻是心思動了起來,往四下裏打量,甚至還試探著往別處走動了兩步。


    景遊也不來管他,隻是站在那裏,笑眯眯看著二人。


    煉寂猶豫了一下,終究不敢造次,暗道:“這麽容易便去了枷鎖,必是有詐,待我先恢複元氣,再找機會不遲。”


    說服自己之後,他也是拿過血石,坐了下來調息,不過他並不老實,傳音道:“煉族主,束縛盡去,這童子看去無甚本事,你可曾想過逃離此地麽?”


    煉寂迴道:“此地可是這些修士聚集之地,不知存有多少強橫人物,我若不逃,還有生機,若是起意遁逃,必無幸理,怎麽,煉上使逃走不成?若是如此,且莫拉上我。”


    煉寂暗罵了一句,表麵上卻以強硬語氣言道:“我為何要逃?這些天外修士帶我到此,正好借此機會一窺他們的根底。”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裏間傳來一聲鍾磬響。


    景遊道:“兩位隨我來。”一語說罷,當先往裏走去。


    而燭,煉二人隻覺一股禁力上得身來,隨後身不由己往裏走去,兩人頓時吃了一驚,才知這裏還別有玄異。


    煉寂更是暗叫僥幸,慶幸方才未曾動手,否則吃了苦頭還是小事,平白丟了性命才是冤枉,雖是此迴被擒,但他卻還想著。等祖部將此些修士驅逐之後,將自己解救出去。


    兩人在景遊帶領之下,很快到了大殿之中,隻是一步踏入此間,腦際轟然一震,隻覺一股龐大氣息襲來,渾身氣血被強行壓下,連步伐也難以邁動,不由得跪伏了下來。


    兩人這時才知為何剛才要給他們吞服血藥,若是方才那等模樣,恐怕此刻連唿吸都無法做到。


    煉寂胸中翻起了驚濤駭浪,“這般宏大氣血,莫非是妖祖不成?不好,原來部中都是料錯了,這些天外修士絕不是那處來人!”


    景遊來至殿台之下,躬身道:“老爺,兩名俘囚已是帶到。”


    張衍目光投下,道:“你二人哪一個是山陽氏族主?”


    燭由努力吸了口氣,雙手撐地,稍稍支撐起一些身軀,開口道:“在下便是。”


    張衍微微點頭,道:“你可願降麽?”


    燭由嘿了一聲,然後在煉寂驚詫目光之中顫巍巍站起了起來,哢哢揚起頭顱,沉聲道:“在下原本想假意投順,而後等祖部打來之後,再找機會出手。”


    張衍淡聲道:“那麽如今呢?”


    燭由哈哈狂笑了起來,道:“有尊駕這般人物在,我便再是反抗,也無濟於事,不過既然屈服無用,我又何必再裝模作樣,假做臣服!”


    他大吼一聲,聚集起全身氣血,張開手道:“這門神通,本來留給你等的。”


    話音才落,整他個人猛然爆散,化作一個血氣渦流,旋轉攪動,似要把周圍一切都吞吸進去,


    煉寂大驚失色,他就在旁處,而且軀體之中氣血被牢牢壓製著,此刻可謂毫無抵擋之力,要是被氣血裹住,那是必死無疑。


    張衍神情淡然,隻是一揮袍袖,殿中那聲勢浩大的血氣霎時消去,再也不存半縷,他言道:“把他神魂收了,送去溫真人處。”


    景遊應一聲,拿出一塊玉石,隻是一晃,便見一縷神魂落入其中。


    張衍這時把目光轉過,看向煉寂,道:“尊駕當是天鬼部族來使,不知是否也存有此念?”


    煉寂此時卻是駭懼不已,特別見了神魂被收去那一幕,才知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穩,他翻身叩首,以額撞地,道:“小人願降。“


    這話才方出口,頓覺身上一輕,方才那股壓力已是消失無蹤,他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張衍道:“我曾有聽聞,每有天外之勢到此,你天鬼部族便會率眾迎擊?”


    煉寂戰戰兢兢迴道:“上真容稟,我天鬼部也是尊奉天外上諭行事,不得不如此。”


    張衍聞聽,目光一閃,道:“哦?那你等是奉何人上諭?那下諭之人又在何方?”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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