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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嶽鼓盡全身氣力奔逃,隻能要遁入元君宮中,興許能再拖延一陣。


    這時候他思緒還是異常冷靜,認為張衍這般強橫,玉霄派未必還會遵守言諾,派得人來相援。


    不過就是無人前來,他大不了徹底放棄北冥洲,通過元君宮下的一條海道遁去海外。


    玉霄與溟滄派爭鋒,任何戰力都不可或缺,這位張殿主總不見得再為了他一個人追到大洋上去。


    隻是並未為逃得多遠,忽感身後寒氣逼來,迴頭一望,那一道劍光卻已是倏忽殺至,用不了幾個唿吸,就可追上。


    不過他既然選擇逃遁,又怎麽會想不到對方劍遁之術遠勝自己遁法,故而早是留有了一招後手,隻是究竟能否做到,卻是要看自身運氣了。


    就在兩人飛去之後,那擺放神獸卵胎之處,一道靈光忽自水下飛出,卻是渠嶽留站在此處的一具化影分身。


    他來至近前,把手高舉,掌心就騰起一道光華,對其緩緩壓了下來。


    他並未掩飾身氣機,動作也是不快,這非是猶豫,而是要讓張衍有所察覺,好讓其迴來遮護,放棄追趕自己本體。


    “羅候鬥誌喪盡,引頸就戮,何其可悲,若與我配合,至不濟也能毀了這卵胎!”


    轉念之後,他把手按了上去,然後法力落在那卵胎之上,除了激起一陣水氣煙塵之外,居然連半分痕跡也未留下。


    他不禁一驚,頓知此物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不出全力怕是奈何不得的。


    迴頭一望,見張衍毫無迴身來救之意,還在追逐自己本體,知是引不了對方迴來了。


    他哼了一聲,即便如此,隻要能打壞此物,元君宮仍是可以保全下來。北冥洲靈機仍可保留些許,於是不再有所保留,往後退開,到了數裏之外。大喝了一聲,不惜鼓動起這分身所有法力,整個人化為一道神光,帶著滾滾風雷之勢,狠狠撞在了那神獸卵胎之上!


    轟!


    承托卵胎的山峰頓時崩塌下來。化為無數石渣碎礫沉至下方海水之中。


    然而光氣待消去,那卵胎外壁之上仍是光潔一片,好似那等衝擊對它並無絲毫影響。隻是此刻從上空墜至海中,但吸攝靈機的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比方才來得慢。


    張衍在追擊渠嶽途中也是察覺後方動靜,但那卵胎若這麽輕易就能被破去,他又怎會丟下不管不顧。


    放目望去,眼見渠嶽那遁光已在不遠之處,心意一動,一道劍光已是飛出身軀,斬殺過去。


    渠嶽一直在提心吊膽的防備。感應之中察覺到一股警兆臨頭,立刻把身一滾,身上紅鱗披風旋起,雖此物被那劍光隻一斬就自破散,但總算稍稍將那劍鋒阻礙了一下,同時揮手一揚,將一根銅鐧祭起,化為一道金光向張衍處打了過來。


    張衍不去理會,隻是把遁光一折,就繞了過去。再於心下個一個驅使,劍光陡然在天化作百道,氣勢淩厲,眼看著就要落下。


    渠嶽大驚失色。所幸他一直是沿海飛遁,此刻見實在沒有辦法,就抖身一晃,變作一條頂上生角,身長千丈的大鯉,往水下一鑽。卻欲借海水遁走。


    張衍暗哂一聲,這渠嶽乃是水族修成,隻差一步,就可化鯉為龍,要在平時,其落至海中,他要追上也需費一番波折,可此刻不同,他伸手入袖,拿住那龍魂精魄,把法力往裏灌入,隻稍稍一個運使,那四方海水便霎時凝住不動,隨後駢指一點,將北冥都天劍祭起空,再對下方一指,須臾,一道玄光落下,轟然一聲,就將下方海水斬出一道大裂痕。


    渠嶽身在其中,不及遁走,頓被那劍光斬中,渾身一顫,碩大身軀倒翻過來,過了未有幾息,就整個爆散開來,化作一團團洶然清氣激起萬卷波浪。


    張衍把手一召,北冥劍落了過來,拿定之後,便就送迴了袖中。


    現下元君宮外,隻有千裏方圓尚還存在,因周圍山陸俱碎,海水倒湧,如今看去卻仿若一座孤島。


    此時此刻,出來應戰的四部妖候已是盡皆亡故。


    北冥洲自上古開始殘存的妖部勢力,除了一個名存實亡的妖廷,已是不剩下什麽了。


    他仰天一望,清晰能夠感覺到,自身氣機比此前果是輕靈了許多,心下冷然忖道:“雖扳迴一點劣勢,但眼下我方氣數還是不足,玉霄派著實占了不少先機,不過這也無妨,再多斬殺幾人也就是了,隻等這神獸卵胎誕出,我便攜之直奔東華洲,沿海攻打太昊派山門,看玉霄救是不救!”


    摩赤玉崖之上,譚定仙倒吸一口涼氣,指著言道:‘‘此人鬥戰之能,我輩之中,卻不知有幾人可以比得?”


    屈如意也是神色凝重,張衍所表現出來的戰力,在他看來,比之三重境修士也差不了多少。


    肖淩雲這時道:“此人活在世上,對我威脅甚大,譚掌門何不以玄術擊他?”


    譚定仙卻十分為難,他手中所持玄術固然威力不俗,可做那威懾方是最好,要是使了出來,對溟滄派便就再無掣肘了,本來是襲眾之術,眼下隻為一人使出,卻是有些不值得。但若置之不理,似乎也是不妥,隻得向亢正真人投去問詢目光,見後者對他微微搖頭,便又把心思收定。


    辟壁殿主這時打個躬,言道:“既然那四部妖候已亡,是否要把那幾位真人給喚了迴來?”


    亢正真人語聲堅決道:“既已出去,便絕不可半路退迴,否則便是我等承認敗了一陣,人心氣誌必是受挫。”


    肖淩雲道:“不錯,若能斬殺張衍此人,非但不會被削了氣數去,還能再反過來重重削弱溟滄。”


    辟壁殿主道:“可此人不好對付,還身攜有兩件殺伐真器,四位道友未必能勝。”


    亢正真人思索片刻,抬起頭來,看向屈如意,正容抬手一揖,道:“事到如今,唯有請屈掌門走一迴,出麵了結此人了。”


    屈如意並未立刻答應,而是沉吟了一下,道:“我出麵並無不可,但有一條件,此去四位同道需聽我吩咐。”


    亢正真人微怔,想了一想,點頭道:“可,待我稍候送去飛書,,交代一聲便可,屈掌門功高位重,此刻又麵對大敵,想無人敢有不敬。”


    屈如意得了他承諾,便起得身來,道:“如此便好。”


    他對座上諸人打個稽首,就大步出了殿閣,起身一縱,化一道金光遁去北天。


    過去大概有小半個時辰,正在半路之上的四位玄門真人都是收得傳書,知曉屈如意正在趕來,命其不要貿然進擊,此舉倒是正合他們心意。


    方才張衍連殺四名妖修洞天,他們也是看在眼中,著實心悸不已,固然平日看不起那些妖修,可也是明白,拋開彼此來曆身份不提,其等功行絕然不弱,便是他們對上其中任何一個,也不可能這麽輕易鬥敗。


    太昊派史真人與南華派原翅翁因先走了一步,此刻已先是聚到了一處。


    史真人道:“我派掌門來書,要我聽從屈掌門號令,不知你那處如何?”


    原翅翁道:“也是一般。”


    史真人道:“屈掌門功行是不弱的,但我等非是他門下修士,如此做,似有不妥。”


    原翅翁知他說得什麽意思,無非是怕屈如意利用他們,其實他不無這層擔憂,想了想,,道:“諭令已到,莫非違令不遵不成?稍候多留個心眼就是。”


    等了未久,見天邊三道金虹過來,兩人對了一個眼神,知是對方到了。


    浮遊天宮之上,孟真人忽感有異,他立起身來,朝南方望了幾眼,沉聲道:“是元陽掌門屈如意,不想此人出馬了,看來應是衝著渡真殿主而去的。”


    殿上眾真多是動容,玉霄一方適才已是去了四名玄門修士,其神通道術可非是那幾名妖修可比,且既是來戰,那身上說不定是攜有真器的,這本已是不好對付了,要再加上屈如意這等煉就元胎之人,這般聲勢,已非是三重境之下的修士所能夠麵對了。


    齊雲天稽首道:“掌門真人,渡真殿主一人恐難應付,可否用那玄術加以阻截?”


    溟滄派中有一門玄術,名為“天河迢遠”,可化坦途為天塹,隻要此術不消,任你如何行走,皆無法到得彼岸。若是用了出來,屈如意與那四人若無破解之法,也隻能在路上徘徊。


    孟真人沉思片刻,言道:“師尊,可需弟子出麵阻攔那位屈掌門?”


    秦掌門言道:“渡真殿主在外,他自有主見,將此事告知一聲便可。”


    孟真人打個稽首,道:“是,弟子這便施法。”


    他拿一個法訣,便傳了一道識念去往張衍處,言道:“元陽派屈如意正與四名往渡真殿主這處趕來,此迴非是比劍鬥法,其等許會聯手,渡真殿主待如何做?”


    張衍稍作思量,道:“此未必不是我溟滄機會,屈如意若至,我正好與他一較高下,何況……”他看了一眼海中那已是高有萬丈的神獸卵胎,“我也並非隻是一人。”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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