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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對少年男女很快就到了靈頁島岸邊,不過一到此處,就覺一股酷烈之氣撲麵而至,不過一會兒,兩人就覺渾身上下大汗淋漓,少年咋舌道:“這地方好熱。”


    那少女臉龐也是紅撲撲的,好奇道:“那仙師住在此處,就不覺難熬麽?”


    少年嘿嘿一笑,道:“既是仙師,又怎怕這區區酷熱?等你師兄我將來修為上去了,當也不在話下。”


    少女撇嘴,道:“師兄又在吹噓。”又看了看遍地古木的島嶼,擔憂道:“這島嶼這麽大,不知去哪裏找那仙師。”


    少年此刻已是疲憊不堪,不過上得岸後,仍是不忘將小舟拖拽上來,隨後張開手腳,往沙灘上噗通就是一倒,喘氣道:“啊呀,累死我也,師妹,師兄我先歇息片刻,稍後再往山上去尋仙師。”


    少女不解道:“師兄既已開脈,為何不借用靈機恢複?”


    少年十分無力地擺擺手,道:“方才我已試過了,這島上煞氣極重,會消磨靈機,可無法吐納調息。”


    少女哦了一聲,隨後眸中泛起光亮,道:“師兄盡管休息吧,師妹我為你護法,便有虎狼毒蟲也替你當下了。”


    少年有氣無力道:“那就多謝師妹了。”話一說完,頭一歪,就唿唿睡去。


    這一覺睡得是香甜無比,等他醒來,隻覺精神盡複,四下一看,卻哭笑不得的發現,自己這師妹也是抱膝沉沉睡去。


    此刻已是入夜,不過這裏終年火山噴發不絕,再加靈機波蕩,島嶼四周卻是裹在一片金紅焰色之中,看去煞是瑰麗。


    就在這時,他忽然瞥見天中有一道光虹繞空飛走,夭矯如龍,靈動異常,盤旋一圈後,最後飛入一處山崖之中。


    前後雖隻短短幾個唿吸,可他卻是察覺到了其中不凡,不由瞪大了眼,大喊一聲:“劍仙!”


    少年猛然感覺到,若自家現下不尋過去,那麽很可能會錯失機緣,他下意識跑了幾步,忽然又想起把師妹一人丟在這處似有不妥,連忙轉過頭來將她推醒了。


    少女還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似一時不願醒來,他不待多做解釋什麽,丟下一句話,就往那光虹所在方向奔行過去。


    雖這裏草木茂密,荊棘遍地,不過他已是開脈,算得上是一名修道士了,加之心中又滿懷求道之心,卻是自裏生生趟開了一條出路來。


    連行了半個多時辰,終是在密林深處發現了一排台階,看去可通至崖上,他興奮地往上爬去,很快到的半山腰,自一條小徑中鑽出,再轉一個彎,卻是到了一個數畝大的平台之上。


    此地開闊,若從此處往下望,島下景物盡收眼底,而抬頭沿左手往上看,卻是一排緊貼著峭壁的石梯,下無支撐,隻淩空橫插入堅岩之中,根根長短不齊,最長不過半尺,最短不過一掌寬,更有幾處隻留有缺口,隻看著就讓人心驚膽戰。


    此道往上斜斜延伸,那盡頭處卻是一座被藤蔓遮掩的洞府,裏間有一道道光華透出。


    少年見了,心中激動無比,知是找對了所在,在平台上叩首道:“弟子崔險平,奉恩師之命,前來仙師駕下學那飛劍之術。”


    好一會兒,上麵有一個聲音傳出道:“你師父是哪一個?”


    崔險平摸摸腦袋,不好意思道:“師父從來不說他自家姓名,平時修煉也隻弟子與師妹二人,還不許弟子與外人碰麵,故也打聽不出他老人家名號為何。”


    那聲音又道:“你如要見我,可到洞府中來。”


    崔險平看了看,要入那洞穴,則必得沿那石梯上去,他縱然開脈,但要是從如此高摔下去,也是必死無疑,可他並未退縮,吸了一口氣,上去起腳試了一試,見能踩穩,便橫貼著峭壁慢慢挪來。


    隻是他很快便發現不對了,明明看去隻短短一條路,但前方卻是籠罩著一層迷霧,一連走了數個時辰,居然並未到得那洞府之前,他忍不住喊道:“前輩,你還在麽?”


    上麵那聲音道:“怎麽,你可要放棄了麽?若是如此,我可送你下去。”


    崔險平鬆了口氣,露出笑容道:“弟子隻是怕前輩等不及走了。”


    上麵再無聲息。


    崔險平嘿嘿一笑,又開始一步步往上挪。


    他行走有三天三夜後,前方那遮擋視線的氣霧中終是散了去,目光不禁一亮,縱然此刻已剩下無有多少氣力,仍然咬牙支撐著最後一段路,到那洞府門前時,終時摔到在地,昏睡了過去。


    張衍那分身坐在洞內,目光看去,不覺是點了點頭。


    外間那石梯是他以法力造出,此路雖無法與少清派中“煉心索”相比,但也可以藉此看清沈柏霜徒兒到底心誌如何,可承受得起多少本是。


    他伸手一指,一道法力點這少年眉心之上。


    崔險平好似被涼水林身,不覺一個激靈,自原處爬了起來,抬頭一看,見一名年輕道人坐在蒲團之上,兩目幽深無比,頓時高興無比,跪下道:“拜見仙師。”


    張衍這分身嗯了一聲,道:“你既來學劍,可有劍丸在手?”


    崔險平興衝衝道:“有啊,恩師聽得弟子要學劍,特意給弟子尋了一枚。”


    分身言道:“你拿出我看。”


    崔險平小心翼翼拿出一枚鉛白色的劍丸出來,輕輕一使法力,就飛騰起來,懸在頭頂,不過他也隻能做到如此,再做驅使,卻是立刻便要掉了下來。


    分身言道:“嗯,這是尋常鉛金所煉,雖算不得上是真正劍丸,但眼下你用已是足夠。”


    崔險平道:“是,恩師也說那等真正劍丸弟子也眼下還禦使不得,說等弟子真正學得本事後,可再替我祭煉一枚。


    分身暗忖道:“沈真人對這弟子果然十分看重,不過這般栽培,是否太過?”


    他再是一思,卻是隱隱猜出了幾分緣故來。


    或許是因為大劫將至,沈柏霜可能也不確定自己家能否活過此戰,故急於找一個可承繼自家道統之人。


    而這飛劍之術即便不練到如何高明境地,至少遁法一途上不會落於人後,其這般為弟子籌謀,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分身見崔險平此刻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便言道:“我在此指點你三年,三年一至,不管你學得如何,皆會送你下山。”


    崔險平神情一凜,躬身道:“是,弟子會盡力去學。”


    分身伸手一點,洞壁之上立現出許多人影來,似個個在那裏馭動飛劍,下麵有口訣及靈機運轉之法。


    他道:“你先看過這些運轉法門,等熟練之後知會我一聲,我自會擒一頭妖魔與你比鬥,看你學的如何。”


    “斬魔除妖?”崔險平聽了之後,非但不怕,反而大是興奮,再磕一個頭,就急急跑去石壁之前,隻是才坐定,忽然啊呀一聲,慌張道:“前輩,弟子師妹還在山下。”


    分身淡淡言道:“既來我島上,也會送她些許機緣,你無需多慮。”


    崔險平這才輕鬆下來,轉而把全副身心投入到參研法訣上去了。


    張衍分身在在這處指教飛劍之術,而本尊卻是一連在殿中坐關十日,將那淩空雷震重又推演了一遍,不過那缺陷仍未能徹底解決,好在眼下已是有了頭緒,自忖再有數年功夫才能臻至完滿。


    他自忖海上之事隔了這許久,該當給陶真人等人一個迴音了,於是一彈指,一道光虹飛了出去,再又把真靈召了出來,問道“那名喚‘餘足’的淵蟾如何了?”


    陣靈好笑道:“有玄澤海中靈機補養,這餘足元氣已複,不過其很不老實,總是裝出一副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模樣,因是其畏懼老爺喚他去做送死之事。”


    張衍淡然道:“那就由不得它了。你找兩頭墨蛟,把這餘足隻要送去陶真人處,下來如何就不必他來掛心,這位乃是南華派出身,自然知曉該如何對付這等異種。”


    陣靈道了聲是。


    張衍目光一轉,見還有一枚藏有淵蟾的圓石還在案上,思及別人無法用,未見得陶真人不能用,自家留著無用,還不如一並送了去,便道:“把此枚也是帶上吧。”


    陣靈將上前將圓石收攏入袖中,見他再無事情吩咐,一禮之後,就下去安排此事了。


    東海小界之中,陶真人察覺到界門異動,目光一探,見有一道光虹飛入此間,而後往此間唯一一座法壇落去。


    他自座上起身,看了兩眼之後,對侍立在旁的童子言道:“張真人有迴音了,你去把兩位真人請來。”


    那童子恭敬一揖,道:“是,祖師。”


    等有一刻之後,兩道清氣飛來,齊落此間,卻是李岫彌與米秀男二人到了。


    陶真人與二人見禮之後,便一同往法壇上走去。


    到得一麵玉璧之前停下,他起拂塵在那玉璧之上一掃,上有光華浮動,等了幾息後,張衍身影顯現出來,此次他法力收束極穩,這玉璧未生出半分顫動。


    三人見了他麵,皆是俯身施禮,道:“見過張真人。”


    張衍迴禮道:“三位道友有禮,今番此來,是為上次未盡之議。”


    陶真人道:“真人可是已尋到了那破陣之法麽?”


    張衍點首言道:“我前番時日去往北海一行,尋得了兩隻淵蟾,其中一隻生機無多,幸還有另一隻尚是可用,此物若是運用妥當,當可助三位破開那南海陣勢。”


    陶真人也是流露出一絲驚訝,道:“淵蟾?未想這等異種還有在世上留存,不錯,此妖確是破禁攻陣的利器。”


    張衍道:“我已命人將此妖送往東海,下來可按上迴議定之策行事,至於具體如何做,貧道便不來多做過問了。”


    說到這裏,他看向三人,道:“未知三位這處,還需用些什麽?”


    陶真人稍一思索,道:“那吳汝揚不似周如英那二人,察覺到不對,極可能親身出來與我相鬥,此人身攜真寶,功行又深,我三人齊上,也未必能贏得他,隻能另行設法,陶某知曉張真人擅長煉符,其中劍符威能甚大,不知可否賜我等幾張?”


    張衍笑了笑,道:“此事容易,除此外,可還有少缺之物?


    李岫彌開口言道:“此次要起得兩處陣盤,寶材靈藥數倍於先前,間中還可能會被玉霄壞得布置,如此看來,庫中所藏許是不足。”


    在南崖洲東向設立大陣,雖是佯作攻勢,但若做得不夠真,卻也難將玉霄騙過,是以當做真正陣盤來經營。


    然此迴玉霄有了戒備,行事未必還能如上迴一般順利,布置到一半被迫放棄也不無可能,雖此事未必一定會發生,但他認為還是要籌謀在先,免得事到臨頭再去想辦法。


    張衍點頭道:“貧道當會與門中知會一聲,隻要能牽製住玉霄,休說是兩處陣盤,十座、百座也是值得。”


    下來他又與三人言說了幾句,見已無需他處置之事,便就撤去了身影。


    三人恭送之後,李岫彌轉過身來,奇道:“陶真人,方才聽你與張真人所言,那淵蟾似很是了得,卻不知有何威能?居然能破得風陵海上大陣?”


    米真人之前也從未聽說過此物,也是同樣有此疑問,不覺看了過來。


    陶真人一笑,解釋道:“這淵蟾乃是天生異種,其有一樁本事,可化身萬丈,吞吃洲陸,聽聞上古之時,其曾肆虐一時,故世間修道士在洲陸之外都是布設了禁製,但即便如此,卻還是阻攔不住,為怕其壞得地脈靈機,故將之屠殺了許多,餘下一些,便遁至人跡罕至之處躲藏了起來,不再露頭,傳聞早已絕種,不想這迴竟被張真人又是尋的。”


    李岫彌釋然道:“難怪了,連上古法陣亦是阻攔不住,破那吳汝揚大陣卻也不難。”


    陶真人搖頭道:“此時靈機與上古之時大是不同,這妖物也未知能施展出幾成本事,還是要小心行事。”


    李岫彌道:“道友說得是。”


    陶真人又道:“既有已這個殺招,就要勞煩李道友照那前次定計,先去往東海之上一行了。”


    李岫彌思忖恢複法力大約還需數年,不過有丹玉在手,在外行走也一樣可以調養迴來,便就應下道:“好,李某這就動身。”


    陶真人鄭重提醒道:“李真人一人出行,萬萬小心那吳汝揚,其人雖身在風陵海,可未必不會殺了出來,道友若見不對,及早退走為上。”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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