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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虛陣陣門外立有一座飛天牌樓,隱隱將陣門罩住。


    牌門之下懸掛一隻金鍾,有數個太昊派守陣弟子立在兩側,其中有一名冷眉冷眼,身軀高大的化丹修士站在牌門正中。但凡出陣修士,皆需將手中令符交在他手,他再對照入山前的圖譜畫影,驗明並非有人冒名而出,方才能放其而過。


    而這牌門上掛的金鍾乃是太昊派門中秘製,若有持銅竹令符的修士多拿藥芝,金木兩氣交攻之下,此鍾便會鳴聲作響,而那時,這化丹修士自會出手收繳藥芝,不至壞了規矩。


    按照東槿子原本的打算,是要在闖牌門時動手,卻因那“五靈白鯉梭”的緣故卻提前了暴露了身形,知道自己露了行跡,索性也就不再裝模作樣,暴喝一聲,將青雲請出頂門,化一道青光飛出,便欲從牌門中闖過。


    那名化丹修士將其非但不懼自己,反而迎麵而來,不禁怒睜雙目,出聲嗬道:“大膽!”


    他舉手一拍,就有一道煙氣破空壓下。


    東槿子兩眼一眯,卻是不閃不避,將頂上青雲往上一迎,便與那煙氣撞在一處。


    隻聞一聲悶雷震響,這團青雲如被狂風肆虐一般崩散開來,東槿子也是連連吐出幾口鮮血,卻是舉袖一抹,身形毫不停留,直向那牌門外衝去。


    那化丹修士也未曾想到東槿子居然敢正麵與他硬拚,又見他衝了上來,看到東槿子滿麵煞氣,不知怎的心中一寒,略一猶豫之下,便側身一閃。待其與自己擦身而過時“嘿”的一聲。手一揚。又是一煙氣拍出。


    東槿子早有防備,猛一迴頭,卻是吐出一口碧氣,與那煙氣一攪。發出“啪啪”幾聲,居然將那煙氣阻住了。毫發未傷地闖了出去,與此同時,那牌門之上的金鍾也是發聲大震。


    這化丹修士本擬這一擊將東槿子拿下。卻見他竟然未曾受創。正自又驚又疑,霍荊嵐卻已趕至,見東槿子出了牌門,他袍袖一揮,一道白光便向其飛來。


    東槿子雖則表麵上看似無礙,實則這具肉身已是接近極限。見了這白芒來勢猛烈,已是不及閃躲。隻來得及側了一側身子,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卻是被削去了半個肩頭!


    霍荊嵐在空中喝道:“戚師兄小心,此人乃是九靈宗的魔頭!不可放他走了!”


    “原來魔宗修士!”


    那被稱作“戚師兄”的化丹修士神色一沉“師弟放心,有我在此,必不會放此人離去。”


    東槿子目光一掃,見左右有十幾名修士圍了上來,知道對方在一名化丹修士相助之下,自己連一時半刻也支撐不住,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猙獰之色。


    戚師兄忽覺周遭靈氣攪動如潮,臉色不由一變,道:“不好,眾位師弟快躲!”


    東槿子把靈息一逼,狂叫一聲,便將這具分身爆開“轟隆”一聲震響,團團青光飛舞,往四麵八方散開。


    在場十幾名修士立時發出一陣殘嚎,當即有幾個被打下雲頭。


    戚師兄首當其衝,但他畢竟是化丹修為,把袍袖揮舞,就有一道道煙氣飛出,將那陣陣衝來的青光擋住,但如此一來,但也顧不得援手其餘同門了。


    霍荊嵐雖然修為高深,猝不及防下被一道青光命中,被震得幾欲吐血,忙倒飛出數十丈去,卻又覺陣陣如〖針〗刺般的感覺襲上身來,暗唿不好,忙尋地急墜下落,自袖中取了一枚丹藥出來吞服下去,稍稍運轉玄功,便自眼耳口鼻中冒出一絲絲的煙火青氣,待運功完畢,這才麵色稍稍好轉。


    張衍一直在東槿子身後不遠處跟著,見其在牌門之下舍了這具分身,將周圍守禦之人逼開,便知機會來了,他乘風一縱,便從牌門之下一躍而出,從牌門下一穿而過。


    且不說他身上攜有芝祖軀殼,便是那化形芝童,其木氣便不是尋常藥芝可比,是以方一闖過牌門,頂上那金鍾便左搖右擺,咣咣作響,發出響徹天漢的鳴聲。


    霍荊嵐原先還以為那芝祖軀殼與那東槿子一起毀了,本自懊惱,聞得此聲,卻是渾身一震,把詫異的目光投向張衍,隻是片刻後,眼中目光卻又火熱起來,突然站了起來,指著張衍大喊道:“諸位同門,且莫走了此人!”


    那身在空中的赫道人也聽到了這鍾鳴之音,可他還未來得及分神觀望,對麵那兩名飛來的女子齊齊一聲嬌叱,兩尊霞光盈盈的元嬰俱從頂門縱出,一時紅光若水,點點桃瓣紛墜,絢爛飛huā中,一道橫絕碧空的長虹飛起,向陣門前疾趨而來,還未飛至,空中便有一截截妖嬈紅枝如電射至。


    清瑤道姑和赫道人俱是一驚,若是由得這huā枝撒下來,定會波及此次圍在陣前的太昊派門下弟子,哪敢任由其過來,當下赫道人走上一步,把玄功一運,一團白霧從頂門飛出,往上托出一尊淡金色澤,身背藤杖的元嬰來。


    此元嬰踏煙而起,把手一搖,便晃起一溜波光蕩漾的清光,將那如雨紅枝擋住。


    清瑤道姑亦是將手中拂塵一擺,鹵門中也自有一尊元嬰飛升上來。


    這元嬰麵目與其相似,冒出精白之光,周身有彩絮紛舞,如庭中落英,繽紛燦爛。


    須臾間,這四人元嬰便鬥在一處,隻聞空中傳出陣陣雷音,百數道光虹往來交錯,團團青氣彩霞碰撞,綻出炫目輝芒。


    此等真人相鬥,隻看一眼都覺頭暈目眩,氣息凝滯,四周修士哪敢接近,都是紛紛避開。


    而在另一邊的寒孤子卻是端坐不動,不去理會諸人,他已是早早把目光鎖在張衍身上,此時見張衍從那牌門底下一穿而過,麵上森冷一笑,起手往前隻一抓,便有一團青雷在掌,再向下一擲,隻聞“喀喇”一聲,就有一道雷芒劈落。


    張衍本待出了牌門之後就起“小挪移遁法”卻忽見有雷芒襲來,忙法訣一引,把兩隻金錘放出擋在身前。


    半空中忽起一聲裂金聲響,那兩隻金錘被那青雷打中,一個顫動,倏忽間被劈飛出去了百丈之遠。


    張衍一抬眼,便與那寒孤子四目相對,他幾乎是立刻認出了這老道的身份,心中微微一凜。


    他雖知此人元嬰被斬,根基已毀,一身法力也就與化丹修士仿佛,但卻也不是他眼前所能對付得了的。


    寒孤子胡須抖動,大聲道:“李元霸,還不束手就擒?”


    他坐在芭蕉葉上大袖揮動,一道又一道雷芒落下,如雹雨一般向張衍襲至。


    張衍見這雷芒來得急驟,卻是來不及施法,正欲躲閃,目光一瞥,卻見霍荊嵐遊身在外,封堵他的去路,正對自己虎視眈眈,而另一邊,那先前那被東槿子逼開的戚師兄也是沉著臉逼上來,他心中不由一動,立刻裝出一幅手忙腳亂的模樣,避開數道雷芒之後,假意躲閃不開,頓時被一道雷芒打了個正著。


    他身上穿有那蕭翰的七星寶衣,被那青雷擊中,隻是覺得身上微微一麻,倒也未有損傷。


    他目光一閃,便將身體放鬆,好似失去神智般往下方落去。


    霍荊嵐因不知張衍底細,見寒孤子一雷將其擊中,不覺大喜,當張衍已是遭了重創,忙喊道:“師叔且慢動手,此人身上有我恩師要的寶貝,切不可毀損了,待我前去取來。”隨即一個縱身,便撲了上去。


    他這麽一喊,不但寒孤子收了手,便是原本圍攏上來的戚師兄也不得不頓住身形。


    霍荊嵐上前一把搭住張衍肩頭,正想將其拉住,隨後伸手便想去取張衍袖囊。


    可是就在此時,他卻覺手腕一疼,卻是被一隻手扣住了,而張衍已是轉過身來,對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後起手一拳,便照著他打了過來。


    霍荊嵐頓時大驚失色,想要閃躲哪裏能夠,這一拳“轟”的一聲打在他胸腹上,霎時胸骨盡折,破碎內髒夾著鮮血從口中噴出,當場昏死了過去。


    索性張衍還拿他有用,並未立刻想要他性命,將其一把拿住,往腋下一夾。


    寒孤子忽見此一幕,不覺驚怒道:“小輩敢爾!”


    他本想再打幾青雷下去,隻是霍荊嵐被張衍製在手中,他投鼠忌器,手本已是抬了起來,卻又隻能硬生生刹住,他麵皮抽了抽,突然站起,便要伸手去拿那隻掛在竹拐上的紫紅葫蘆。


    張衍雖不知那是何物,但也曉得絕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東西,眼下他得了這絲空隙,便也不想多做糾纏,忙將法訣一掐,把那“小挪移遁法”運轉。


    寒孤子剛剛將那紫紅葫蘆取下,還未來得及施展,卻見眼前光華一閃,張衍便不見了蹤影。


    寒孤子不由為之一怔,他舉目一掃,便見遠處有一黑點,當即怒嘯一聲,亦是展開身形,身化飛光追來。


    張衍迴首一看,見寒孤子在後緊追不舍,心中一笑,手上一用勁,把霍荊嵐一把掐死,隨手拋了,又從腹下金丹之中抽上一縷精氣,於幾息內又連連施展此法。


    寒孤子見張衍遁光如閃電流星一般,隻一閃間便去了更遠之處,他越追越遠,最後眼睜睜看著那一抹流光徹底消逝在遠空之中,不得不停下身形,氣怒攻心之下,他仰天怒嚎一聲,忽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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