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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重新迴到宮殿時,皇帝已經不在了,隻剩下無根大師和那位老者,無根大師向門外叫了一聲:“你們都進來吧!”其實聖衣他們在宮殿門外時,無根大師就已經發現了。


    聖衣和天承走進來,白發老者似笑不笑站在大殿中/央,聖衣瞟了白發老者一眼,她覺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天承向無根大師點頭問好,無根大師雙手合十,說:“施主,你可曾記得我說過你們兩人是人間的救世主?”


    天承點頭說:“記得,可……無根大師,實在是抱歉,我們沒取得七弦琴。”無根大師搖搖頭,說:“我本意不是為了讓你們取得七弦琴,我隻是想讓女施主取迴自己的記憶罷了。”聖衣恢複了記憶,人間才有可能真正得到救贖。


    聖衣不解地問:“無根大師,我取迴記憶和人間得到救贖有什麽關係嗎?”無根大師看著聖衣,說:“女施主可曾記得你當年所做的事?”


    聖衣遇到左影和右影後,雖然從她們身上取迴了自己的記憶,但唯獨有一年發生的事,她完全沒有記憶,可遇到蘇曉後,她似乎有點明白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蘇曉應該就是她還是音神時另一半的靈魂,當年她跳下火獄時,為了讓自己還能輪迴,她將靈魂一分為二,一半仍然在她自己的**上,另一半隨著朗朗乾坤而去,但沒想到它與蘇曉結合為了一體。


    聖衣搖頭,說:“我自己是沒有記憶,但我從傳說中聽聞了一些。”傳聞當年她為了救劍神,取走了鎮住人間的寶珠,導致人間被海水淹滅,魔物四處作怪,死傷無辜凡人無數,傳說是這樣,但她自己沒有半點印象。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白發老者說:“你能確定傳聞就一定正確嗎?”聖衣轉身看白發老者,就那麽刹那,她突然想了起來,說:“我記得你是誰了,你是東海的守護者。”在萬眾塔被困五千年後,曾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上來,他什麽話都不說,就靜坐在一旁,看聖衣生活百年,在他離開的那刻,他才開口說了句:“孽啊,都是孽!”當時聖衣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現在她有點明白了,她竊取了寶珠應該就是這位海守護者的。


    突然聖衣向白發老者鞠一個躬,她很虔誠地說:“老人家,不管怎樣,我都欠您一個道歉。”當年的事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魯莽,也許人間不用死傷那麽多人,曾有人開玩笑說,因為當年死的人太多了,地獄王甚至連統計都做不了,直接讓人投胎,所以百年後,出現了很多豬狗牛羊,說是人後來投胎成的,雖然是玩笑,但她還是很愧疚。


    白發老者搖搖頭,說:“罷了,罷了,這萬年來你也不好受。”剛開始時,他是不原諒音神的,就因為她的魯莽害死了那麽多凡人,以致後來的幾千年裏,他既沒上過神界一步,也沒見過神尊一麵,他恨音神,連帶整個神界都恨上。


    可五千年後,神尊來找他,叫他到一個叫萬眾塔的地方看看,他去了,去到那裏,他看到了一個終日逃跑卻永遠都逃不掉的少女,她每天以淚洗臉,但她很快又擦幹眼淚繼續重來,明知結果不會改變,她卻從不放棄,她的執著和痛苦,他都看在眼裏。


    東海守護者在萬眾塔上生活了百年,這百年裏,他見到的是另一個音神,她哭著成長,她孤寂一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她痛苦過,她卻從沒失望過,慢慢地,他開始接受和原諒音神,萬年的痛苦足以抵去她做過的錯事。


    東海守護者從迴憶裏醒來,他看著如今的聖衣,模樣依舊,但人已經不一樣了,此時的她似乎懂得了什麽叫責任,聖衣見東海守護者一直盯著她,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會改過,聖衣頓時慌了,說:“老人家,我真的知道錯了,我……”


    東海守護者輕輕地搖搖頭,說:“我知道,我不是在責怪你,我隻是在想,為什麽上天會讓你們兩人成為人間的救世主?現在我明白了,因果相報,你既然種下了因,那麽果就一定是由你自己來承受,至於那個小夥子,他應該是被你牽連的。”


    聖衣頓時蒙了,天承是被她牽連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天承牽連的,她來人間不過是為了散心,但遇到天承後,她莫名惹上了很多事,原來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聖衣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天承知道聖衣肯定是想歪了,他急忙走過去,雙手放在聖衣肩上,說:“聖衣,我沒被你牽連,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聖衣看著天承,一臉的失落,說:“天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聖衣還是在自責,這時,東海守護者偷偷地笑了笑,天承撇見他在笑,頓時明白了東海守護者的用意,沒想到東海守護者還是一個老頑童。


    天承笑著說:“聖衣,東海老人家在鬧著你玩呢!”聖衣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東海守護者在笑,她覺得自己出醜了,將腦袋埋在天承的懷裏,天承叫了她好幾聲,她就是堅決不抬頭,沒想到一直隻耍別人的人今日被人耍了,這是麵子的問題。


    天承也不敢笑得太過,否則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了,這時,東海守護者直接大笑起來,聖衣更惱了,她側臉,嘟嘴瞪了東海守護者一眼,可惹來的是更大聲的笑,聖衣像鴕鳥一樣,無論天承怎麽說都不肯起來了。


    天承雙手無措地舉著,無根大師和東海守護者似乎還有事情要商量,於是兩人就先行一步了,等無根大師和東海守護者走後,整個大殿空蕩蕩的,隻剩下聖衣和天承,聖衣臉上的熱量傳到天承的胸膛上,天承覺得他的臉在發熱了。


    天承啞了啞聲音,說:“聖衣,大師他們走了。”聖衣不相信地挪動了一下腦袋,說:“你別騙我。”天承點頭,說:“我怎麽會騙你呢?”這兩人的談話像極了陷入愛河的兩個傻瓜。


    聖衣向四處瞄了瞄,發現沒人,頓時像炸毛的貓跳了起來,說:“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敢騙我的眼淚和愧疚心。”天承低頭偷偷地笑了笑,他還是喜歡這樣的聖衣,活潑開朗,就好像生機勃勃的夏日,永遠充滿了陽光和活力。


    聖衣瞧見天承在偷笑,瞬間不滿了,她傲嬌地揚著小下巴,說:“天承,你在笑什麽?”天承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沒什麽。”怕聖衣還在計較,他立即轉移話題說:“對了,你說老者會不會也在皇宮裏。”他有點懷疑老者是故意安排聖衣和東海守護者見麵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削除聖衣的愧疚和堅定聖衣幫人間的忙。


    聖衣輕哼一聲,說:“別讓我找到他,否則我非將他……”


    “你要將我幹嘛?”老者的聲音從屋簷上響起,聖衣和天承抬頭,隻見老者坐在屋梁上,一臉的悠閑,聖衣怒道:“哼,你不是說過隻要我搖動鈴鐺,你就會馬上出現的嗎?”


    老者想了想,說:“事情總有意外的嘛!”好一個意外,聖衣更加火了,說:“萬一我正在被人追殺呢!那你豈不是看著我死!”老者搖頭,說:“不,我怎麽可能看著你死,我一定會閉上眼睛和喝上耳朵,免得你死前還瞪我,詛咒我。”


    看著兩人在鬥嘴,天承就算有心講和也不行,既然如此他隻好退到一邊,聖衣戰鬥力十足,她死死地瞪著老者,說:“你這老頭,下次別指望讓我給你做桃花釀。”


    老者立馬認輸,說:“好了,好了,下次我一定馬上趕到,這可行了吧!”聖衣高昂著小下巴,紅色的麵紗隨風飄著,天承一時間看呆了,隻見聖衣很勉為其難地說:“好吧,這次就原諒你了,不過你得告訴我如此將死魂起死迴生。”


    聽到這句話後,老者差點從屋梁上掉下來,他重複一遍,說:“你是說將死魂複活?”聖衣微笑地點點頭,說:“老爺爺,我知道您是最厲害的,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其實在聖衣看來,那三個‘對不對’根本就是一個修飾詞,她認為老者一定有辦法。


    老者就差一口老血噴出來了,他氣道:“你在開什麽玩笑?死魂是沒有靈魂的,你去哪裏找到齊三魂七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找到了,你能將魂魄安進那個死了很久的**裏嗎?你怎麽想得那麽天真?複活死魂,你咋不說複活一根木頭呢?”


    聖衣不滿了,她瞪著老者,說:“你就不能婉轉一點說嗎?我將全部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了,你竟然跟我說不可能,你不知道我會傷心的嗎?”


    聖衣雖然以開玩笑的形式來說,但天承知道她心裏一定很痛苦很難受,那兩人是她最好的朋友,為她死,為她守住靈物,為她承受一切的困難和折磨,可她連救她們的希望都沒有,不得不說,這就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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