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兩個月時間,前去找蕭晨挑戰的人,已經不下二十人。


    幾乎每隔三天,就有龍炎城的高手,或者來此曆練的天驕,找上蕭晨。


    結果無一例外,全部敗北。


    但就是有人不信邪,不相信一個沒有突破星君的人,實力會有多強。


    在強,也有一個極限。


    可偏偏這些人,前仆後繼,就是沒法擊敗蕭晨,甚至連撐過百招都有些困難。


    到後來,龍炎城中的武者,驚訝地發現。


    蕭晨似乎越戰越強,每一場戰鬥結束後,再次出現,實力都會提升一個台階。


    於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蕭晨每次戰鬥,都有上百人觀戰,臨摹學習,好奇結果。


    三月之後,每次觀戰者,不過寥寥幾人。


    因為,蕭晨的對手,落敗的越來越快。


    從開始的百招,到現在,已經沒人能撐過他十招。


    “又敗了,滄海群域第一翹楚,三十歲就突破星君的南宮冥,五招敗給了蕭晨。”


    “意料之中,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蕭晨根本就是在故意用此磨練自己。”


    “真夠狠的,我看除非那些皇朝世子,或者洪荒血脈排名前百的存在,才能夠壓的住他。”


    “是啊,這等存在,已經完全能夠前往中央大世界,闖出自己的聲名了。”


    “這可難說,沒有進入中央大世界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狹隘。”


    “對啊,皇朝之中,五品宗門都是墊底的存在。更別談,六品宗門,以及六品宗門之上的各大聖宗”


    “那個世界,終究離我們,還是太遙遠了。想想看,僅是一個勾玉郡主,就能擁有一方大世界作為自己的封地。中央大世界的人,眼界和我們,完全是不一樣的。”


    現在關於蕭晨的討論,早已不是,他在龍炎城實力有多強。


    而是如他這般妖孽的存在,可否,在中央大世界,闖出自己的聲名。


    但去過中央大世界的畢竟是少數,關於此點,爭論不休,眾說紛紜。


    有人說,蕭晨足以加入聖門。


    也有人說,蕭晨還完全不夠看,去了中央大世界,肯定會自取其辱。


    就像許多翹楚,在各自群域,都是數一數二。


    可去了中央大世界後,都是鬱鬱不得誌,許多年後迴來,皆是決口不提,自己在中央大世界的經曆。


    一看便知,往事不堪迴首。


    定然是受盡屈辱,不忍迴憶。


    又過三月,半年時間,就這麽過去。


    蕭晨站在自家院落屋頂,看著下方之人,輕聲道:“前輩,你輸了。”


    院門外,一名老者,望著地麵上的斷刀。


    喃喃自語,失魂落魄。


    他是封於強,龍炎城原本的十大刀客之一,排名第一,因上古龍族圖騰而來。


    圖騰不是隨便一塊木頭,雕刻完成後,就能稱作圖騰的。


    它需要,一個種族來供奉,讓無數人頂禮膜拜,貢獻自己虔誠的信仰。


    千年萬年之後,才可以成型,被稱作圖騰。


    一些小族的圖騰,便已經是無價魅寶,更何況是上古龍族,自然會引的無數強者動心。


    封於強早已動心,可一直礙於身份,沒有動手。


    半年之後,隨著越來越多的敗在蕭晨手中,他終於按捺不住出手了。


    可一戰之後,交手十招,被蕭晨斬斷兵刃。


    一敗塗地,輸的狼狽不堪。


    蕭晨收刀歸鞘,看著院門前的老者,微微失神。


    眨眼半年,一晃而過,龍炎城居然已無人是他的對手。


    或許,一開始,自己的眼光就有些低了。


    半年時間內,龍炎城有名有姓的高手,都向他發起了挑戰。


    來此曆練的天驕翹楚,聽聞蕭晨的名聲,還有那賭注之後,更是紛紛向他發起挑戰。


    甚至那龍騰郡的十大五品宗門真傳弟子,全部都一一趕了過來。


    最開始幾乎每天都有人,登門求戰。


    可到最後一個月,卻隻有封於強一人找來,依舊是十招落敗。


    “老了,真的老了。”


    封於強撿起斷刀,喃喃自語,輕歎不已。


    嗖!


    蕭晨落地,拱手道:“前輩,莫太難過。古往今來,不乏一些絕世高手,都是在暮年成名。”


    封於強苦笑道:“的確不少,甚至我認識的就有,但肯定不會是我,告辭了。”


    有些心傷,封於強搖頭歎氣,獨自離去。


    蕭晨看著對方的背影,若有所思,半年來,敗在他手中的人,不計其數。


    每個落敗者的神情,還有背影,他都會認真觀看。


    失敗從來就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失敗,便喪失了所有鬥誌。


    他也曾經,在星君手中狼狽不堪,猶如螞蟻一般任人拿捏。


    比這些人敗的要更慘,更狼狽。


    可依舊沒有喪失鬥誌,才有了今日的崛起,在龍炎城中大戰八方,無一敗績。


    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可以,太過自傲的戰績。


    蕭晨收迴視線,輕聲道:“是時候,迴去了。”


    半年時間,修為已經到大元丹巔峰圓滿,離星君隻差一步之遙。


    因為已經凝聚出靈魂意誌,他從大元丹尊者到雲海境星君的瓶頸,並不是特別大。


    無需刻意突破,水到渠成之後,便可成功晉升星君。


    現在要考慮的是,突破星君之後,自己的路該如何走。


    他需要目標,需要可以參考的對象,而龍炎城中,已無人能讓學到東西。


    收拾一番東西,夜半之時,蕭晨悄然離開北城區。


    龍炎城,南區。


    一處清淨優雅地閣樓之中,頂樓上,盤膝坐著一名身披披風的中年人。


    在他的手邊,靜靜的擺放著一柄古樸的長劍。


    安靜祥和的頂樓之中,彌漫著一股無處不在的劍勢,那股劍勢來自這中年人的體內。


    隻要他存在,劍勢便不會消失。


    哪怕是在閉關修煉,隻要他睜開雙目,渾然天成的劍勢,便可以蓄勢待發。


    給來犯者,驚天一擊,殺他個措手不及。


    他,正是北冥風。


    龍炎城最強十大劍客之一,南城區底下主宰之一,多年以來,劍下冤魂,不知多少。


    靠著四尺劍鋒,打下赫赫威名,少有人敢主動去惹他。


    可今夜,殘月孤影之下,卻走來一名白衣年輕人。


    明月不圓,星光不閃,今夜,有些黑的厲害。


    白衣人,手持一刀,踱步而來。


    在靠近閣樓,十裏之時,北冥風猛的睜開雙眼。


    嗡嗡嗡!


    氣機交鋒,刀劍爭鳴。


    頂樓中,一件件裝飾,嘭嘭碎裂,柱子出現一絲絲掙紮的裂縫。


    彌漫著濃濃的刀意和劍意,相爭相抗,讓裂縫不斷蔓延。


    睜開眼的刹那,北冥風的手,便在瞬間握住了身邊的長劍,劍出半寸。


    耀眼的劍光,凜冽的劍風,讓其衣衫長發,盡顯張揚,狂亂而舞。


    可睜開眼的一刻,便已經遲了。


    因為,蕭晨已經出刀,而他才剛剛睜眼。


    轟!


    閣樓在瞬息之間破碎,化為無數碎片,而此刻,北冥風手中之劍,還未完全出鞘。


    嘩!


    一縷更強的刀光,將北冥風的劍風,完全碾壓,泯滅,強行驅趕出去。


    來不及揮舞出去,北冥風手中之劍,便被一刀劈飛。


    哢擦,刀光向下斬去,北冥風原本握劍的右手,被整個斬斷。


    鮮血溢出,如泉噴湧。


    閣樓碎,北冥風握著劍鞘,插在地上,單膝跪地,臉色慘白,卻是一聲不吭。


    蕭晨收刀歸鞘,照亮這八方黑夜的刀光,消失不見。


    可他身上的白衣,在這寧靜的夜晚,卻是依舊清晰可見。


    “我這人睚眥必報,半年前,你刺我一劍,差點要我的命。半年後,我還你一刀,斷你一臂。”


    話音落下,蕭晨持刀而去,在殘月高懸的朦朧夜色中,漸行漸遠。


    北冥風看著斷落的手臂,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他早已知道,北城區出了一個妖孽,半年來將龍炎城中高手全部挑完。


    也早就知道,那人就是,曾經徒手接住自己一劍的白衣刀客。


    更知道,對方臨走之前,一定會找自己。


    可他沒走,一是舍不得這些年在龍炎城經營的利益,二是不信,自己接不住蕭晨一刀。


    他知道蕭晨和自己一樣,都是孤高之人。


    半年前,蕭晨接住自己一劍,他便不在出手,任其離去。


    可惜,半年之後,他沒有接住這一刀。


    被斷一臂,便是自信付出的代價。


    撿起地上的斷臂,北冥風一言不發,迅速離開。


    這些年仇家不少,少了一隻手臂,還不走,那是找死。


    那些仇家,可不會像蕭晨這般客氣。


    日出之時,前往騰龍城的大道上,一輛黑色馬車,驚起一路揚塵,疾馳而去。


    車廂之內,蕭晨盤膝而坐,閉目修煉,並未懈怠。


    絲絲!


    內部,寒氣四溢,雪花亂飛,凝結成一片片冰羽,飄來飄去。


    半年時間內,冰羽神訣已經被蕭晨修煉到第三重。


    已經是很快的速度了,往後,速度要慢下來了。


    除非,遇到一些奇遇,或者寒冰屬性的天材地寶。


    滿頭長發,一半白一半黑,現在的蕭晨,俊秀的氣質中,更多的是一縷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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