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然。


    這倒是,許開光的賭術很明顯不下於林思聰,林思聰給他們設套他應該早就看出來了。


    麵對鄭潔的質問,許開光笑了,道:“鄭小姐,我是你爹麽?”


    “你!”許開光的出言不遜令鄭潔怒了,舉起手指指著許開光,柳眉倒豎,“你胡說八道什麽!”


    “你也知道我在胡說八道啊?”許開光攤開手,“既然我不是你爹,我有什麽義務提醒你?”


    他和錢彪等人就是玩伴關係,他的任務是保護秦紅拂的周全,如果不是秦紅拂愛管閑事,他真無所謂錢彪他們是不是被訛了。


    “退一萬步說,我提醒你們,有用麽?”許開光攤開手,“程院長倒是提醒你們了,你們聽她的了麽?最後還差點把她搭進去,我心眼壞?好,我壞。但總比缺心眼好!”


    許開光的話讓鄭潔羞紅了臉,但是越羞她就越怒,火氣上頭就像是火山要爆發似的。


    “所以,蠢貨,閉嘴吧。”對沒腦子的女人……不,對所有沒腦子的玩意許開光都不喜歡,因此許開光才會這麽衝。單是好心沒好報不會讓他這麽生氣,畢竟,那種事,他碰得多了。


    “你……你怎麽這麽說話?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麽?”鄭潔什麽時候碰過過這種人,從小到大學習優異、相貌不錯的她碰到的都是羨慕她對她說好話的人,什麽時候被人這麽粗暴對待過。


    “同情?”許開光又笑了笑,“我今天就再教你一個道理,沒有人會因為同情幫別人賣命的。我之所以出手,不是因為同情你們,而是因為覺得程院長的行為很有勇氣,我佩服她而已。”


    許開光直白的話令眾人全都低下了頭,道理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是說得這麽直白,沒人心裏會好受。


    “你……你……”鄭潔還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別廢話了,再廢話你那份債我就不幫你還了。”許開光翻個白眼,用最有效的辦法堵住了鄭潔那張嘴。


    鄭潔雖然氣得不輕,但果然乖乖閉嘴,如果許開光不幫她付欠債,這小妮子落到馬先生手裏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走吧!”許開光懶得再廢話,就要離開,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等一等!”


    這話音剛落,站在大門兩側的保鏢便立馬大步一跨,死死堵住了門。


    許開光見狀笑了聲,轉頭看向馬先生:“怎麽,馬先生還有什麽指教?莫非還想和我賭一場?”說這話時他的嘴是咧開的,但目光卻很冷。


    他之所以選擇用賭術解決這事,就是因為不想把事情鬧大,但是這不代表他沒有其他辦法解決這件事了。


    這茫茫大海上,殺幾個人,想要毀屍滅跡也很簡單。


    “嗬嗬,賭當然不會再賭了,林小弟雖然輸得那麽慘,但他的賭術做不得假,我可不是你的對手。”馬先生灑脫的笑了笑,點了點下巴對不遠處的保鏢道:“來,幫許生搬個座位,我們坐下說。”


    話音剛落,馬上有人舉著座位走到許開光身邊放下後再恭敬地迴去。


    許開光也不客氣,大刺刺坐上去,靠在椅背上看著馬先生。


    “果然是草莽之中隱有龍蛇啊!”馬先生笑得很開心,“許生的賭術實在驚人,不知道師從何人?”


    賭博的可沒學校,真的賭術高手除非天縱其才否則基本都有師父,馬先生這是在摸許開光的底呢。


    “我這點水平可算不上什麽。”許開光淡淡道,明顯不想談這些事。


    “嗬嗬,”見許開光不想談,馬先生也沒準備深究,轉移話題道:“我帶這個人上艘船是為了參加一場比賽,你把他打敗了,這讓我很難辦啊。”


    “願賭服輸,怎麽,你還想讓我賠你錢不成?”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向我證明了林思聰不過爾爾,不如你幫我去參賽吧。”馬先生笑眯眯的。


    林思聰渾身一震,驚恐地看向馬先生。


    “嗬嗬,剛才還喊打喊殺,現在讓我幫忙?好事都給你占了。”許開光哂笑一聲後,麵色一肅,“我對賭沒興趣,另請高明吧。”


    “許生這話說得有失公允,這個林思聰和我算是舊識,讓我幫忙做個套,我還能推辭不成?歸根結底,想坑你們的不是我。”馬先生搖搖頭,頓了頓續道:“冤有頭債有主,許生該去找姓林的才對,當然,為了表示歉意,這點小事就不麻煩許生了。”


    說著,馬先生一個眼神遞給不遠處的保鏢,保鏢頓時衝到賭桌旁拿住了呆立在那兒的林思聰。


    “先帶到船艙裏,等人少的時候再扔到海裏去吧。”馬先生說這話時看都不看林思聰,就像在處理什麽垃圾。


    “馬生!馬生!我對你還有用啊!我為你立過功啊!”林思聰大叫,掙紮著想要逃開。


    深深吸了口煙,又吐幹淨後,馬先生道:“堵上他的嘴。”


    虎背熊腰的保鏢頓時捂住了林思聰的嘴,旁邊又過來一個壯漢,幫著同伴將林思聰拖了出去。


    包廂中頓時一靜,靜得像是蓋上了板的棺材。


    “你是在幫忙還是在示威?”許開光一針見血地道出了馬先生的真實用意。


    “許生愛怎麽想就怎麽想,我隻希望許生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馬先生吸了口煙,“別人對我做過什麽,幫我做過什麽,我都記在心裏。”馬先生招招手,身旁的侍者恭敬地走上來,端給他一本小冊子。


    馬生搖搖頭沒接,指了指許開光,侍者立馬又彎著腰把小冊子送到了許開光麵前。


    “規則,獎品,都記在裏麵了,”馬先生將已經燒幹淨的雪茄扔到了煙灰缸裏,“獎品我隨便你挑,全拿走也無所謂,我隻要你贏。”


    許開光看了眼那本燙金封麵,書皮上沒有任何說明普通筆記本大小的冊子,隨手一翻,心中了然。


    他原本已經有幾分猜測,現在一看,坐實了猜測,果然是秦玉剛和他提到的那位賭王吳不輸的比賭招婿大賽。


    這份小冊子其實是份請柬,掃了兩眼,許開光終於知道了馬先生的真實姓名,馬行耀。


    第一麵是請柬,後麵的十幾頁寫得全是賭王之女的嫁妝,其中那些最珍貴的奇珍異寶還有插圖,做得很精美。


    “許先生不用急著決定,先收下這份請柬,想好了再決定。我希望能在十七層看到你。”馬先生頓了頓,說:“不送了!”


    許開光最後看了馬先生一眼,不置可否,但也沒把請柬還迴去,站了起來,對錢彪等人使個眼色,帶著他們出門了。


    望著許開光的背影,馬行耀笑了笑,似乎很有把握許開光會同意。


    ……


    從包廂裏出來,驚魂剛定的人眾人之間彌漫著一股尷尬,主要是因為許開光剛才的話,不管眾人慚愧也好,不服也好,甚至敵視也罷,現在基本上都不太願意麵對許開光,剛出來幾個人就各找借口散去了。


    鄭潔臨走前甚至還恨恨地瞪了許開光一眼。


    一下子,就隻剩下程娉婷和許開光兩個了。


    “走吧,去吃點東西,有點餓了。”許開光道,程娉婷也沒說話,默默跟上。


    走了有一段,快到餐廳了,許開光的身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許開光,其實你靠賭錢是能很容易就掙到數千萬的吧?”


    許開光瞥了眼程娉婷,聳聳肩,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靠賭博賺來的錢,早晚有一天會迴到賭桌上。”


    許開光其實很討厭賭博,無論什麽事,隻要沾上一個賭字,最後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所以他才一分錢贏來的籌碼都沒有留,這種錢,留在手上,隻會是禍害。


    秦紅拂將信將疑,雖然她相信十賭九輸,相信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可是一個一局就能贏上數百萬刀的賭術高手為什麽要來學校當校醫呢?


    她雖然早就覺得許開光神秘,甚至許開光第一天來學校時就覺得這個人另有所圖,覺得這個人有些不方便提及的過往。


    可是這神秘的過往現在似乎越來越神秘了。


    她之前一度以為許開光這個別有所圖可能和她有關,但是看到今天許開光毫不猶豫把她壓出去的舉動,又有些懷疑。


    而且這個人把她當賭注壓出去後到現在都一副這件事似乎根本沒發生的樣子,這是不是說明她在他心中一點都不重要?


    想到這她忽然有些心煩氣躁,低下頭不說話了。


    程娉婷忽然不開口了,令許開光瞥了她一眼,注意到她臉上的不豫,隨口關心了一局:“程院長,怎麽了?你臉色怎麽一下子這麽難看?”


    程娉婷停在餐廳門口,抬起頭深深看了眼許開光,麵色冷淡,說:“不關你事。”話一出口,她也察覺到她的話有些硬,深吸口氣,道:“我突然不想吃有點累,先迴船艙休息了。”說罷都不給許開光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許開光望著程娉婷的背影,聳聳肩,女人真是奇怪,怎麽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


    許開光絕對想不到程娉為什麽生氣,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大喊冤枉。


    當初你不是同意我把你當賭注了麽,怎麽現在又為這個生氣呢?


    轉迴頭,許開光步入餐廳,隨意取了些餐點後,坐到桌旁,一邊拿出馬行耀剛剛給他的厚厚的請柬一邊慢條斯理的用起了餐。


    不得不說,身為前任賭王,吳不輸的確稱得上富可敵國,他這份嫁女兒的嫁妝看上去就像是把半個京城博物館和半個盧浮宮搬過來了似的。


    乾隆的琺琅瓶、拉斐爾的聖母畫……奇珍異寶無數,看得哪怕是許開光都嘖嘖稱奇。


    而就在他翻到其中某一頁時,忽然停下了,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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