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興,誰給你的膽子,敢對許先生這麽不恭敬?”蘇天檣柳眉倒豎,毫不客氣地嗬斥秦振興。


    “許先生?”


    蘇天檣這個尊稱“許先生”,周圍人一靜。


    “秦振興,我不知道你和許先生之前有什麽淵源,但我相信,以許先生的身份,絕對不可能也沒必要編出什麽救命之恩的謊言勒索你,”說著她冷冷道:“許先生是我們蘇家的貴客,你在這兒大放厥詞,那兩巴掌都算輕的了。”


    見蘇天檣不善地看向自己,秦振興目瞪口呆,疼痛的臉都顧不上了,放下手呆呆地看著蘇天檣。


    許開光怎麽會認識蘇天檣,還一副關係匪淺的樣子!


    眾人目睹反轉,也有些狐疑。


    這個人認識蘇天檣,不僅如此,還是蘇家的貴客?這麽想,這個人似乎的確沒有動機去編出什麽救命之恩的謊言卻敲詐勒索秦振興啊。


    可是,秦振興好歹也是秦家下一代家主,不可能是那麽忘恩負義的人吧。


    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相信誰。


    但眾人都知道,無論如何,這兩個人中都肯定有一個在撒謊。


    而當著這麽多河島上流的麵撒謊,那個人必將受到唾棄。


    秦振興也明白這個道理,蘇天檣突然跳出來為許開光站台令他無路可退。身為秦家的門臉,下代家主,他如果背上個忘恩負義的名聲,別說振興秦家了,這個家主他都沒臉再當。


    片刻的錯愕後,他吃了秤砣鐵了心,硬頂道:“蘇家主,你知道內情麽,就敢言之鑿鑿?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蘇天檣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隻要他咬準了,蘇天檣除了以勢壓人還有什麽辦法?而以勢壓人眾人嘴上不敢講,心裏定是不服的。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眼見蘇天檣沒否認,秦振興鬆了一口氣後心中振奮。


    果然和他想得一樣。


    “但是我敢以蘇家家主的名義擔保許先生絕對不是胡說八道的人!”蘇天檣冷冷道,“因為許先生對你們整個秦家都有恩!”


    秦振興愣住了。


    蘇天檣這是什麽意思?


    “勸我放下和秦家的仇怨的,不是別人,正是許先生!”


    一言出,全場驚。


    說服蘇天檣不再和秦家計較,罷手言合的竟然就是這個男人!


    雖然說是蘇家和秦家放下各自的仇怨,罷手言和,但是長眼睛長耳朵的都知道,蘇家如果不願意放下仇怨秦家又能有什麽辦法。


    而蘇家不僅放下了仇怨,甚至還承諾將大部分的他們之前收購的秦家產業歸還給秦家。


    眾人一開始一直不明白蘇家為什麽要對昔日仇敵秦家提出這麽好的條件,大多人都隻當是剛上台的蘇天檣做出態度,表示她和她叔叔不同的氣度。


    畢竟蘇家的事這些人都清楚,當初蘇伯庸強勢時他們這些中沒幾個把蘇天檣這個小女孩放在眼中,現在蘇天檣上台,誰知道她會不會算舊賬?


    但是既然蘇家連秦家都能放過,那麽他們這些閑人也就能鬆口氣了。


    可這雖然算個理由,但眾人有時候也會想,為什麽蘇家千金買馬骨不選別人,選了秦家。


    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原來有人在裏麵勸和啊!


    這麽說,這個男人的確對秦家有大恩沒錯,這份恩情甚至更超過對一個人的救命之恩。


    這可是救了一個家族啊!


    聽到蘇天檣說出的話,秦振興錯愕了。


    在他心目中,隻是個大頭兵的許開光竟然在蘇家有這麽大影響力,能說服蘇天檣放棄對付秦家。


    錯愕過後,他立馬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知道了這件事,眾人肯定迴想啊,許開光連救了整個秦家這件事都沒有到處宣揚,又怎麽可能在對秦振興的救命之恩這件事上胡說八道呢。


    秦振興沒敢繼續往下想,因為他注意到,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和剛才不一樣了。


    “真沒想到秦家家主竟然會是這種忘恩負義之輩,”蘇天檣鄙視地看著秦振興,轉過頭對許開光道:“許先生,這種忘恩負義之輩實在太礙眼了,我們走吧。”


    許開光點點頭,最後看了秦振興一眼,挽著王采潔離開了。


    秦振興張開嘴巴,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二人的背影,但是一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他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秦振興愣在原地。


    眼見蘇天檣和許開光的離去,原本在秦振興身邊奉承他的客人們也一個接一個離開。


    本來是個香餑餑的秦振興似乎瞬間就變成了臭狗屎,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一個會那樣對待救命恩人的人,就是再有權勢,他們也不會跟這個人深交啊!


    秦振興麵對著那些陌生的目光,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恐懼。


    他該怎麽辦?


    他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背上這個名聲,他還有什麽臉去做秦家家主?


    他畢竟還隻是個少年,一下子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幾乎是踉踉蹌蹌的,麵色蒼白的秦振興快步離開了宴會廳,在眾人鄙視不屑的目光中離開了這艘船。


    ……


    趙國驕在他的頂層公寓接見了秦振興。


    當他聽完秦振興說完今晚發生的一切後,他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當然,秦振興為了推脫責任,根本沒將事實真相說清楚,甚至連許開光的名字都沒說出來,隻說是以前的一個故人。


    他可不敢讓姐姐或者趙家知道許開光為了秦家做了那麽多,對現在感情並不好的趙石和秦紅拂而言,知道了這事不是火上澆油麽。


    秦振興哭喪著臉,一臉痛不欲生:“趙叔叔,我現在該怎麽辦?蘇家答應還給我們的產業,才剛剛開始交付,都沒到我手上呢。我是不是該去求求蘇小姐?”


    趙國驕瞥了眼秦振興,他能聽出秦振興的話裏有很多漏洞,模模糊糊的,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現在重要的是,趙家該怎麽應對這件事。


    “蘇天檣雖然年輕,但也不是會一時腦熱的主,”趙國驕沉聲道:“她既然說了再不想見到你,就肯定不會再見你了。”說到這兒,趙國驕忽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啊?”秦振興慌亂的坐立不安,“趙叔叔,馬上咱們就是親家的份上,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趙國驕皺起了眉頭。


    這個秦振興……還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啊。


    秦家真是沒落了啊。


    秦振興焦急,趙國驕卻不急。


    他第一時間在想的甚至不是怎麽幫秦家度過危機。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趙家的利益。


    趙家之所以和秦家結姻,為的就是蘇家之前還給秦家的產業。


    秦家之前在三東的產業,哪怕蘇家隻是做做樣子,還上一小半,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有了這些產業做基礎,趙家還能趁機插手三東事務。


    現在,看樣子這件事是沒戲了。


    那麽,趙家還要接受一個“破鞋”做秦家的媳婦麽……甚至,為此承受許家的壓力?


    “我知道了,”趙國驕淡淡道:“你先迴去吧,我會想辦法的。”


    麵對雲淡風輕的趙國驕,秦振興張口結舌,最後還是什麽也沒敢說,艱難地點點頭,拖著步子出了門,臨走前還苦苦道:“趙家主,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秦家啊!”


    “嗯。”趙國驕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他迴到沙發上,開始思考起起來。


    這件事還真有點麻煩,即使蘇家和秦家鬧崩了,趙家也不大可能取消婚禮了。畢竟,趙家這麽大個家族,做事總得有點誠信不是。


    所以,他得想辦法解決秦家和蘇家之間的矛盾啊,而解決矛盾的關鍵,就在秦振興那位故人身上……


    就在這時,他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沒有多想,趙國驕拿起了話筒。


    “家主,蘇家的蘇天檣小姐想要找您!”那邊傳來手下低沉的聲音。


    “嗯?”趙國驕眉頭一挑,“接進來。”


    一陣忙音過後,那邊響起一個女聲。


    “喂,是趙國驕趙先生麽?我是蘇天檣。”


    “蘇家主這麽打電話來有事麽?”趙國驕的態度不鹹不淡。畢竟,對和許家走得很近的蘇家,趙家並不感冒。


    “我打電話來是想問問趙先生,今晚的事情趙家主已經知道了吧?”


    “知道了。”趙國驕沉聲道,“怎麽?蘇家主打電話來是想興師問罪麽?”


    “不敢,我打電話來隻是想和趙家主說一聲,雖然我不待見那個姓秦的,但是我對趙家並沒有什麽成見。”


    “哦?”趙國驕皺起眉頭不動聲色,蘇天檣這話裏有話啊,想到這他加重語氣,試探了一下,“蘇家主這是什麽意思?秦家可是我們趙家的親家。”


    “這個,實在抱歉,趙先生。但是,我不得不這麽說……”電話那頭說到這兒頓了一下,“今天晚上秦振興惹得那個人我們蘇家真的惹不起。”


    “嗬,蘇家主這就有點危言聳聽了吧,”趙國驕在電話裏冷笑一聲,“蘇家堂堂豪族世家,還有惹不起的人?”


    “趙先生可能不知道今晚那位朋友的身份,那位朋友,是龍炎的下一任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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